第二章 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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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一帘的夏日景象,心里想着,都11月了还是这么的炎热,树木还是那样的繁盛葱绿,虽然光曜市是个南方都市,也不至于连一点的秋天的迹象都看不到吧温室效应,全球污染,真不是一个小问题,把季节都颠倒了。近年来,世界各地出现的洪水、地震等灾难也异常频繁,很有可能就像玛雅预言一样,2012年世界将要进行大改造。先将世界进行毁灭,剥夺现有物种的“可存”性,再重组成新的世界,孕育出新的物种,在这个新的世界里并不允许现有物种的存在,如果是有投胎转世的话,下次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孙孝勤对这些奇异的事情抱有特别的兴趣,脑海里不停作各种大胆的猜想。
下课铃响了起来,打破这个沉寂的景象,很多学生都按耐不住想休息活动活动筋骨的心情,上了45分钟的课,才给10分钟的休息时间,如果这时候延迟下课的话,不排除学生会暴动的可能,不过,照现在的情况顶多是烦躁而已。教学经验丰富的蒋江雄,当然察觉到学生想休息的心情,很果断地说道:“今天的课先上到这里,下课吧。”
整个教室顿时热闹了起来,有的人在聊天,有的人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该去方便的人去方便,每个人都充分利用这紧凑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周围学生的吵闹声,把孙孝勤的精神从异次元空间里扯了出来。下课了吗?这么快就虚度了一节课的时间,这样毫无色彩的生活都不知道度过了多少个了,也不知道以后还有多少个这样的日子要过,想着就无聊。孙孝勤郁闷的心情中掺杂了不安,不安是因为对未来的毫无憧憬,不安是因为对不公的现实无力反抗。怎么我的这些思想又跑出来了?不管了,先去洗个脸清醒一下吧。
“孙孝勤同学,请等等。”孙孝勤刚出课室门口,就被莫名的声音喊住了。
孙孝勤的目光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孙孝勤稍微打量着这个人,外貌威严稳重,双眼炯炯有神,身材健硕,一看就知道是个有丰富学识的人,这个人就是刚才教语文的蒋江雄。虽然不知道这个平时自己没有关注和被关注过的老师,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亦不想知道,但也出于礼貌回应了一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上课的时候看到你神态凝重,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教学方式不对令到你这样,做老师的我想和你了解清楚情况。”蒋江雄心平气和地说着,从他的语气并没有责怪孙孝勤上课走神的意思。
怎么这么多人想来了解我?今天早上才来了个班主任,现在又来了个蒋江雄,这样的麻烦事总找上我。
孙孝勤回想起,从接受教育的年纪开始,除了要学好学校繁复的课程以外,父母还给我安排了校内校外各种不同的培训班,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当他看到其他同龄的小朋友都在开心的玩耍的时候,心里就是无限的羡慕。
当父母看到孙孝勤表现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就满是疑惑地问道:“小勤,是不是遇到些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孙孝勤生怕被责罚,声音压得很低地说着:“如果我说出来,你们会理解我吗?”
孙孝勤父母表现出表示衷心倾听的神情说着:“为人父母,无论什么事都会理解孩子的,有什么困惑尽管向我们说吧。”
任谁听了这番话内心多少都会有点感动,何况还是个小孩的孙孝勤呢,孙孝勤就直接开心见诚地说了:“为什么我不能够像普通的小朋友一样能够开心地玩,每天都是繁复的学习?”这是孙孝勤有生以来第一次忤逆父母的安排。
听到这话的父亲一改刚才和善的态度,略带严肃地对孙孝勤说道:“学习是学生的任务,现在玩只是浪费时间而已。人生就是一场游戏,现在就是要你学习的就是这个游戏的知识,只有善用这些知识才能在游戏里游玩自如,学好知识将来考上好的中学、大学,找一份好的工作,才能有美满的人生。不遵守这些规则的人,人生到头来就只有痛苦。”
年幼的孙孝勤虽然有些话没明白,但粗略地也知道父亲话里的意思,很不满地反驳道:“这样的日子,我觉得很辛苦,不想再继续了,如果这就是游戏的规则的话,我会成为第一个真正违反它的人,亲手将它结束!”说完,孙孝勤显现出坚定的眼神,和父亲对视着。
母亲也是头一次看到儿子会这样和他们说话,随即对孙孝勤柔和地劝说道:“老爸老妈这样做都是为你好的,现在有些事情跟你说了可能不会明白,等以后你张大了就知道父母对你的用心良苦了。”这话里充满了母爱,让一时愤怒的孙孝勤冷静了下来,想到父母这么多年来的供书教学,含辛茹苦地养大他,却这样回报他们。

孙孝勤非常愧疚地向父母说道:“爸,妈,对不起。”顿了顿又说:“今天我有些不舒服,我先回房休息了。”然后沮丧地离开了,父母也没再说什么,自此之后,孙孝勤也很少流露过心底的感情,因为就算把心底话说出来,也会被当作是胡思乱想而被拨回正道。现在就算有什么人给孙孝勤,做什么样的思想教育,都不会动摇到他的思想了,正因为是他那日益强烈的反叛意志。
孙孝勤看着眼前的蒋江雄,不想被他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赶紧装出诚恳态度认错道:“今天因为身体有点不舒服,所以才在上课的时候分了神,真的很不好意思。”
孙孝勤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从他忧郁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他是强行抑制自己的情绪,也有点明白他在想些什么,蒋江雄却试探着说道:“你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趣,很想将它改变是吗?”
“我怎么会觉得这个世界无趣呢?我也不想改变它,更没有能力去改变他。”孙孝勤用右手的拇指和中指扶着眼镜两端,镜片反射着光线,隐隐约约的充满蔑视的眼神,一边的嘴角向上露出邪恶的笑容嘲讽道。他嘲讽的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是对自己的无能感到讨厌,感到恶心。
看着孙孝勤这样对自己自嘲的蒋江雄,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和现在的孙孝勤遭遇思想极其相似的人,瞬即转移了话题问道:“你知道日本战后的一个著名作家太宰治吗?”
因为蒋江雄瞬间转移了话题,让孙孝勤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失态,瞬即回复了冷静,平和地应道:“太宰治,本名是津岛修治,是无赖派中最具影响力的人,但后世的人对他的评价褒贬不一,因为他的小说写的都是阴暗的事物,思想上也是和现实所肯定的相对立,因此是边缘人,最终自杀。”对于太宰,孙孝勤也很熟悉的了,经常拜读他的作品,深受其影响,孙孝勤的思想有一部分是源自那里的。
“恩,知道得很全面。”蒋江雄对着孙孝勤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很欣赏他对世事拒绝妥协的人生态度,在太宰的遗作《人间失格》中有这么一句话‘不吃饭就会饿死,这句话在我的耳朵听来,无异于一种讨厌的恐吓。任这种迷信却总是带给我不安与恐惧。人因为不吃饭就会饿死,所以才不得不干活,才不得不吃饭’,由此可见他反抗现实的意志,但缺少的却是足够的力量。”
“因为他拒绝妥协,才会受到现实的排斥,这个世界是一场游戏,通过威逼利诱地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强迫遵循这个游戏的规则,用太宰的那句话来说,不吃饭就会饿死,不过仅仅是迷信,但是这种迷信过于强烈,存在着饥饿感,而才不得不吃饭。他肯定的事物恰恰是规则所否定的,规则所否定的又恰是他所肯定的,‘不合法,对我来说有点好玩。说得更明白点,这让我心情大好。世界上所谓的合法,反而都是可怕的’,很多人说他是懦弱的,但我认为他是敢于与权威作对的烈士,反而是那些嘲笑他的人,是目光短浅,甘愿任游戏所摆布的懦夫。”孙孝勤说道。
孙孝勤的确对现实充满了厌倦与不满,他完全地理解和接受了太宰的为人,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不会接纳他的观点,这就是具有一颗反叛的心的人吗?接受与自己态度一样的人。随即蒋江雄平和地说道:“老师我以前也抱有这些想法,但是不具备改变的力量的时候,就需要暂且妥协,明知道不吃饭就会饿死,还故意违反这一铁则,这种做法很偏激。死了的话,就不会拥有意识去抵抗,那不是更容易任人所宰割吗?其实我很明白你的心情,但是只有活下去,才能有希望。”
活下去才有希望吗?孙孝勤在脑里反复斟酌着这番话。一直以来都是以抵抗的心态去面对,但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得来的却只有苦累。这个蒋江雄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并没有把他的思想重新改造,而是给予了孙孝勤新的方法。一直以来并没有人会理解他,尊重他的决定,而眼前这个蒋江雄却与众不同,反而肯定了他。孙孝勤顿时有种良马遇伯乐的感觉 嘟嘟小游戏 每天更新好玩的小游戏,等你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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