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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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上一直都有这样的传言,联邦优秀的骑士甚至能够在马背上睡觉,他们能将马背当成家。陆宇轩终于见识到了,这些传闻一点也没夸大,这燎原骑士团的五百精锐真的在两天多的时间里一直待在马背上,每人携带的两匹马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而他们的精神依然抖擞。
陆宇轩的大腿早磨出了血来,但他一直在苦忍着,连日的颠簸让他头昏脑涨,腹中不停搅动着,直是想呕吐。陆宇轩就这样咬牙坚持着,他不想让这些骄傲的骑士耻笑,也知道时间对于他有多宝贵。
一路行来,陆宇轩发现联邦的情况并不比帝国好到哪里去,人民也同样在贫苦中挣扎着。战争,这一切都因为人类所发动的愚昧的战争。虽然两个国家间几百年的战争一直没有全面爆发,只在塔可地区来回争夺,但两个国家还是为此消耗了太多精力。几百年来不停的内耗让这片本该很丰饶的大陆,终于变成了今天这样的萧条,苦了那些用双手来支撑国家的平民。
战争,陆宇轩还没有这么讨厌过这个词,他一直都骄傲地认为自己天生就是为战争而生的,所以他才会在十四岁时就毅然考进了军事学府,并成了蓝羽中最优秀的特种兵。这样的人会厌恶战争?是的,陆宇轩真的厌恶战争了,也许这和他变地更成熟了。陆宇轩心中更热切的希望能早点结束这场战争,这次谈判的意义显得更重大了,因为这再不是单纯的为异人类争取自由的谈判,而关系到西大陆所有人的谈判。
只有让西大陆再次统一起来,人们才能得以安宁。于是,陆宇轩毫无迟疑地选择了帮助联邦,他要协助联邦征服加沃帝国,因为在他看来帝国是所有战争的始作俑者,没有他们背信弃义,西大陆又怎么会分裂?而且加沃家族又正是猎人族的世仇,猎人族落到今天这种境地全都因为加沃家族。再说,帝国对待异人类的态度更坚决,他们宁可相信兽人,也决不会给异人类一点机会。
陆宇轩忽然想到了帕维,将来自己若还有机会再见他,不会是在战场上吧?难道真要上演一场兄弟相残的悲剧?作为帝国皇室的近亲,帕维将来必定会为了帝国作战,他怎么会为了自己而舍弃家族的利益,但愿他还没有忘记他自己为了人民,不择手段制止战争的理想,这样自己还能有机会说服他。可究竟谁的立场更正确呢?自己肯定会认为是自己,但帕维呢?
陆宇轩痛苦着,忽然身边的一名骑士提醒他道:“看!我们的首都,依山城。”
远远望去,陆宇轩见到一座和山紧密相连的城市,一座气势决不输给帝国心脏的城市。城既是山,山既是城,城围着山,山抱着城。
依山城完全依照着山体叠嶂而建成,一个个高大的射楼巍然矗立着,重重叠叠着,蔚为壮观。渐渐到了城下,陆宇轩更觉人类的伟大,雄伟的城就象山一样压的人不敢大声呼吸。城墙上到处都是修补过的痕迹,仿佛在向人叙说它曾经历过的种种磨难。确实这是座倍受战火折磨的城市,它不仅经历是西大陆间的内战,也曾见证过东西大战,难怪也有人称它为浴火之城,一座每次浴活都能重生的城市。
依山城也是整个达鲁西斯联邦的首都,虽历经了几次大的战事,它还是能依靠坚固的防御顽强地挺立着。或许因为它本就一座山,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凭着塔古的令牌,燎原骑士没费什么力便进了依山城。这是座奇怪的城市,不断有着修缮的很整齐的斜坡将大片的广场连接着,使得整个城市不断向上升高着,越向里越高。陆宇轩心中更加震惊,这些平坦的广场必定是将山体整个凿平才能铺建成,这需要花费多大的人力物力。
整个城市的高度虽然不断在攀升,安排的却很巧妙,让人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反倒会生出敬畏的心理来。城市里的建筑物丝毫没有受地势的影响,即使是连接广场间的斜坡上也建满了各种建筑,让人既生出错乱感来,又不得不佩服他们设计的精妙。每个斜坡上去都象到了另外一座独立的城市,高高矗立的射楼威严的注释着它脚下的每一寸土地。
卡萨南的府第坐落在依山城最上面的一块广场旁,这里是整个依山城最难被攻击到的地方,它背后就是陡峭的悬崖峭壁,从没有人能由那里发动攻击过。即使在东西大战时,那些无所不能的圣天朝的勇士们也没敢从那里进攻过。
燎原骑士团将陆宇轩护送到这里,便齐齐停了下来,自然有府上的人进去通报。其时正值中午,卡萨南休息在家,听闻燎原骑士团突然到了门口,一时也不知道他们的来意,但他知道塔古决不会无缘无故在战事紧张的期间,派五百名骑士回首都。塔古和他的私交甚厚,难道他有什么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要告诉自己?
于是,卡萨南破天荒的亲自迎了出来,要知道以他联邦金章将军的身份,怎么会亲自来迎接这些骑士呢?卡萨南到了门口,骑士们纷纷肃然地握拳在胸,不等卡萨南询问,骑士们已经让开了一条路,露出了深藏在队列中的陆宇轩。陆宇轩在骑士围成的人墙中策马奔到卡萨南面前,一挺身跳下马来:“您应该就是卡萨南大人了,我来自于猎人族。”
卡萨南脸色巨变,他终于明白了塔古的良苦用心,赶紧将陆宇轩让进了府中。那五百骑士又冲卡萨南敬了个军礼,很整齐地重新列队,旋风般向城外而去。
看着眼前不亢不卑的陆宇轩,卡萨南心中暗喜,他和塔古一样,是坚持和异人类联合的。将陆宇轩带进密市,卡萨南道:“欢迎你的到来,虽然比我们预期的要晚了些,但你的到来依然让我们很荣幸。猎人族,拥有奇特召唤术的猎人族,好,很好!”
陆宇轩谦虚连句,转入正题:“卡瑟南大人,我想尽快就联合的事情和贵国展开交流,不知道您什么时候能帮我安排一下。”
“不急,不急。”卡萨南道:“现在的形式有了些微妙的变化,因为迟迟不见你们异人类种族的出现,原本一些支持这计划的人纷纷改变了主意,现在不同意见的呼声又高了上来,就连一向支持这决议的拉斯逖家族和塞斑家族都产生了动摇。所以,你决不能轻易露面,我们不想刚刚获得的一线希望又被他们破灭掉。”
陆宇轩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了过来。卡萨南继续道:“这件事我得先和雅罗大人商量一下,再由他联合几位有分量的议员一起提出决议来。这些天只能委屈你耐心地等待,千万记住最好别离开这间密室,你的到来决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好了,我会派人照顾的衣食起居,事不宜迟,我这就得去雅罗大人那里。好好休息一下,这一路辛苦了。”
“卡萨南大人!”陆宇轩忽然叫住即将离开的卡萨南:“我想有件事必须先向你交代一下,也许帮助您得到更多人的支持。我这次来不仅仅只代表了猎人族,一旦我们间能达成协议,为联邦作战的还有三千熊人战士,两千风翼族,六百爆裂族,以及两万之众的洞**人。”

陆宇轩很说出一个种族,卡萨南脸上惊讶的表情便多了一分,等陆宇轩介绍完了,卡萨南的嘴已经张大到能吞下一个拳头。真要有这些异人类的加入,别说人马战士,就算帝国将狼人、蛇妖也派上前线,也能对付。卡萨南的嘴慢慢合拢了,他喜形于色地看着陆宇轩,象看着一件宝贝,这个年轻人竟带来了这么强大的力量。卡萨南再次确定了一下,乐呵呵地去找雅罗去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休息,陆宇轩的脑子却没有休息,他当然明白卡萨南为什么不让他出去,固然他是怕别人知道自己到来的秘密,可他隐藏着的话陆宇轩还是能读出来。他是怕自己出现意外,要知道世人对异人类的敌视已经由来已久、根深蒂固了,那些自认为很高贵的人,怎么能容忍联邦向异人类求援?在他们眼里异人类就是卑贱的人,他们会固执抵制和异人类走到一起,所以想方设法要破坏这次联合的人必然不在少数,一旦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只要杀了自己,联邦岂不是没了联合的对象,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必定是他们最佳的选择。何况,就算让别人知道了自己是死在他们手上也无所谓,谁会因为一个异人类卑贱的生命来追究他们的责任呢?
陆宇轩已经陷入到了险境,连塔古在送他到依山城时,也没有意识到他其实已经将陆宇轩送到了风口浪尖上。但陆宇轩并没有对任何人产生一点抱怨,正如他在劝说雄人族和爆裂族时说的一样,想要实现理想,怎么可能不付出代价,不做出些牺牲?
现在陆宇轩的到来已经不能再说是什么秘密了,他可以相信卡萨南、塔古、吉米琉兹,但那五百多名知道真相的骑士呢?虽然说他们是吉米琉兹忠诚的手下,但人多了,想法自然也会多起来,谁能保证一颗别人无法看透的心里在想些什么?谁能知道这其中没有坚定的对异人类的排斥者?所以,陆宇轩马上将猴子召唤了过来。
这可恶的猴子,宁死也不肯和陆宇轩一起待在追风背上,陆宇轩自然也不会带着满天乱飞的猴子一起到依山城,所以,刚出了军营,陆宇轩便让猴子自己先到处逛逛,带着这个招摇过市的家伙,太显眼了。
猴子顿时出现在了陆宇轩腿边,它很快便察觉出了陆宇轩心中的不安。猴子马上跳到了陆宇轩身上,指着自己的小胸脯,满是高傲的神情:“不怕,有我。”
是的,有猴子在,陆宇轩还怕那些会使用阴谋诡计的家伙。陆宇轩第一次认真地凝视着这只倒霉的神兽,它怎么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成了自己的召唤兽,自己以前是不是对它太关心了,以至于这猴子每次被自己召唤出来都一副不满意的样子。而现在这只猴子却忠心的守护在自己的身边,成了自己唯一的,也是最信任的战友。陆宇轩忽然觉得猴子不再是自己的奴隶,而是一个和自己性命相连的兄弟,他真正的打心里尊重起猴子来。
陆宇轩深情的凝视,让猴子吃惊般退了半步,陆宇轩赶紧一把将它拉过来,将它搂在了怀里。猴子猛一惊,但它随即感到了陆宇轩的真情流露,乖巧地让陆宇轩抱着,它终于感受到了来自于主人内心的爱。
猴子一直为被陆宇轩召唤的那件事耿耿于怀,可是在这一刻,它再没了怨言,因为它知道现在的陆宇轩已经不再只视它为一只召唤兽,它得到了一分自己可能永远不会得到的友情。
卡萨南出去了很久,直到夜已经深了的时候才回来。当他走进密室的时候,先被猴子吓了一跳,陆宇轩早估计到他会有这种表情,可还是要再让他吃惊一下,抱着猴子从床上下来,陆宇轩道:“我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所以不得不将自己的召唤兽召唤出来。它就是你们熟知的智猴,不过,我得替我这朋友申明一点,它决不是一只圣兽,而是一只已经进化了的神兽。”
猴子立即很配合向卡萨南打了个招呼,卡萨南更震惊了,这真的是只神兽,就凭这只进化到神兽的智猴,已经能抵得上大半个个猎人族。这年轻人在他眼中更显神秘,要不是亲眼所见,任谁告诉他一个这么年轻的人居然能召唤一只神兽,他都决不会相信。卡萨南对联合的事情信心更足了,他很郁闷,这年轻人怎么会带给自己这么强烈的信心,以自己这样的老道,居然会被这么年轻的一个人左右思想,他开始明白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人类种族愿意和他一起战斗。
卡萨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道:“雅罗大人已经决心再次将联合异人类的决议提交上去,而且得到了博兰特大人的支持。也就是说拉斯逖和塞斑家族又重新站到了我们这边,不过我们还不能草率地将复议的意见传达上去,因为四大家族中最起码我们地争取到三个家族的支持。现在的形式再不同与当初提出这决议的时候,联邦的形势渐已好转,抵制你们异人类的声音更多了。雅罗和博兰特大人正在努力,他们要争取一直处于中立状态中的布尔基奇家族的支持。所以,你还得耐心的等待几天。”
等待,陆宇轩苦笑着,除了等待他还能做什么,他必须让自己更有耐心些。陆宇轩不愿在卡萨南面前表现出自己焦急的情绪,这会让他在以后可能的谈判中处于下风,其实真正该着急的还是联邦,内罗亚还在帝国的掌控中,依仗坚城之利,帝国已经不会落在下风,联邦心急才对。
于是,陆宇轩好整以暇地道:“其实,我没有什么可着急的,要知道异人类种族已经在丛林里生活了几百年,这几天的时间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无所谓。我却不得不为联邦着急,一日不能夺回内罗亚城,你们的付出就必然比帝国多出了一倍。希望帝国的援军还不足以对你们形成威胁,要不然,就算我能带来异人类的力量,只怕也已经回天无力了。”
卡萨南心头狂震,陆宇轩的每一个字都象一把重锤,敲击着他的心。不错,真正应该着急的是联邦才对,再不济,他至多重新回到丛林中,就当一切从没有发生过,他什么也不会损失。这是个精明的年轻人,自从第一眼见到他,卡萨南便有了这感觉,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分量,虽然联邦远比他们强大,但他早已经将自己定位到了和联邦平起平坐的高度,因为他是为了联合而来。既然是联合,双方的地位就一定是平等的,陆宇轩一开始就显得不亢不卑,这样他才能在谈判中争取到更大的利益。
卡萨南打心里欣赏起这个年轻人,以他这样的年纪有谁能如此老辣?一个决不简单的年轻人,联邦要是能和他联合,肯定是最佳的选择。卡萨南决定先告辞,他要连夜将自己对陆宇轩的新认识告诉雅罗,尽自己一切的能力来促成和异人类的联合,他看到了击败帝国的希望。卡萨南对陆宇轩道:“对于我们来说,时间都是宝贵的,现在我就再次密会雅罗大人,希望能早日和你商谈联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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