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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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还有成熟稳重的鸿钧!他虽无争强斗狠之心,无开门立派之能,无法镇守一方,但道统若是落在他身上,我翠竹一脉才更能休养生息,为以后的复兴打下基础;他天资愚钝,身体孱弱,现在才金丹修为,还孕育不出元婴,无法修学高深法术。但如此一来,不就更加能够放心在翠竹妙境的打理上么?只看一卷不知道从哪里拣来的《道藏》,冷落《翠竹妙歌》,这固然是舍本逐末,但聊胜于无,自他以后,起码还能传承我翠竹衣钵,嗯,以地藏孩儿的个性,应该会将翠竹首座之位传承于他,而不是盘古等三人吧?”
玄远真人越想越觉兴奋,若是能支配身体,就手舞足蹈了,浑然忘记了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
原本这星辰之力与地煞之力阴阳交和之后,便应该衍生出天地间最为神秘的、象征生死动态平衡之力量,然后借这样玄之又玄的力量吸纳浩瀚宇宙中的无穷空间之界力,封印人间界与修真界的通道。
毕竟,无论是破碎虚空还是修补虚空,那却是神人才有的手段!就算是星辰之力与地煞阴力这样强横的力量,不阴阳交泰衍生出更高级霸道的力量,蕴涵平衡,也还无法做到斩破空间!
可惜出现突然变化,使得这星辰巨力与地煞阴力阴错阳差的同时灌注在玄远道人的体内,这却是从来不曾有过的现象!就算当初夺天地之造化,以惊天地泣鬼神之神力建造这样大阵的前辈前来,也决然是解释不出其中关窍。
若不是玄远真人这些年来,因为当年一件抱憾终生的事件,而戮力参悟天心,巩固道基,淬炼元神,逐渐悟通许多道理,渐渐身与道合,就那星辰之力突然进入体内之时使他元神暴长那一时刻,便足以让他被这天地巨力所撑死!
现在地煞阴力进入体内,若是他身具炼化星辰之力或者是地煞阴力的法门,就借这天地阴阳交泰、催生生死之力的时刻,只要导引得当,就可让他白日飞升、羽化登仙,连他还没有经历的渡劫,大乘,飞升三重境界都免了,可惜他习的是修真法术,利用的是游离于天地宇宙的五行元力,比起星辰之力或是地煞阴力来,质量上相差之远不可以道里计!若无散仙之体,任凭是谁,敢起利用这样强横力量的心思,也是注定要被这样强横的力量活活撑死!
更别说玄远真人还是被动的接受,两股力量狂虐,混乱,在体内横冲直撞,一点儿也不温顺!
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因为那元婴中蕴含着玄远真人修炼了一千多年的修真真元,被那星辰之力与地煞阴力的拉锯之时,骇然被其炼化!如今再也无法阻止星辰力量与地煞阴力直接碰撞时产生的强大力量破碎元婴!
元婴,却又是修道者寄托魂魄之命核,元婴破碎消亡,存在于宇宙间的本命印记也会被抹杀得一干二净,彻底消逝在天地之间,连入六道去轮回也再无可能。就算要重组魂魄印记,没有上亿年的时间,也殊无可能。

“难道就这么死了?”玄远真人虽说承受不住那非人疼痛,而放弃**经脉,任凭肉身被两股力量鼓捣,放弃了任何生机。但是想到立刻就要魂飞魄散,从此永生永世的消失在天地宇宙,心理上依然眷恋无比,“不是说天道不死,总会给人一线生机的么?为何我玄远就这么背运,连这一线生机都被剥夺?”
内视着**,看着元婴冰消瓦解,化作青光,点点消散,自七窍溢出,若荧光一样洒落无穷虚空。玄远真人的意识模糊起来,感觉身体逐渐的变得轻灵起来,如同天上的浮云,山间的清风,无根无凭,无牵无挂,似乎刹那间悟通了天道,得到解脱,羽化飞升。
“天道,天道。。。。。。”玄远喃喃自语。意识渐渐归于虚无,泯灭的刹那,依然放不下这个伴随了一生的信仰,对生命的感悟,对天道的执着,让他在人生的最后时刻本能的品味着。
突然,正在他濒临消亡,元婴只余下一个淡淡的影子,立刻就会消散的此刻,他的眼睛却陡然一亮,重新焕发了磅礴的求生欲,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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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人道必将与天地相参,然后可以成功;方乃成阴阳之恒,顺天地之常。故而,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要成天道,必先其人道,方可论道!”
刘虚舟默默的想着《论道》的总纲的第一句话,心中无比的平静,也许是受无形中特殊力场的影响,此刻的他的心境晋升到前所未有的空灵,回忆着往事。
人世的繁华……
人性的诡谲……
世间的极度不公平……
弱肉强食的社会现实……
让他对这句话的理解也深刻了许多,特别是那句“人之道,损不足而补有余”最是深刻。人间界贫富悬殊,贵贱分明,等级制度极其森严,这不就完全吻合“损不足而补有余”的“人道”么?
他心绪急转,变化万千,对那《论道》中记载的高深道理,又加深了几分认识,对那飘渺道法,朦朦胧胧不再是雾里看花那么地虚幻了。
天地三妖行走在雪地上的沙沙的步履声,已经不需刻意的去辨认,都能够听见。他也无需去辨认,因为他也知道,刻意辨认反而落了下乘——谁都知道这样的声音经过了伪装!
目光一闪,眼中精光爆射,呈现出一种青色的毫芒。他蓄势待发,只需要天地三妖进入有效范围,便倾力一发,这样的力量,加之措手不及,要取三妖性命,却是有九成九的把握。
天地三妖似乎也感觉到气氛的不平常。不仅人妖不再言语,天妖、地妖明知胜券在握,也是小心翼翼的前行着,丝毫不敢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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