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34 临终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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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零!江零!”贺昭洵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唤醒了几乎沉睡过去的赫尔特洛伊零,那把即将消失的光剑也重新发出了银白的光芒,但足可以引来贺昭洵的目光。
“江零!”贺昭洵冲到一片花海中,抱起倒地的赫尔特洛伊零,嘶声吼道:“你快醒醒,江零,千万别睡过去!”
赫尔特洛伊零睁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着贺昭洵,然后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和齐达瑞拉孝歌约好了,只要我打败他,他们的族人,就……就会立即离开这里,而他也会放过炎舞……和,和千舞,现在,他的,尸体就在……就在这边,你带着他的尸体,去号令齐达瑞拉家,让他们,让他们照你说的去,去做,知道吗?”
贺昭洵只是将赫尔特洛伊零抱起,往花海的边缘走去。
这里的草,本来是不开花的,但听贺蒙说过,这些草是他专门为赫尔特洛伊零种的,名叫伤心泪,只有被伤心的眼泪浇灌,才能够开花,只是,在这一刻,伤心泪全都开了,而且还开成了一片花海,这让贺昭洵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他不曾看到赫尔特洛伊零脸上有泪痕,那么,唯一流泪的,可以让这片花海如此灿烂的人,只有那个倒在地上,停止了呼吸的齐达瑞拉孝歌,只是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流下伤心断肠的男儿泪,已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赫尔特洛伊王族唯一的传人,赫尔特洛伊零已支持不了多久。
“江零,听我的话,你要给我乖乖地活下去。”
赫尔特洛伊零喘息不止,她忽然用力抓住贺昭洵的衣领,颤声说道:“你要代……代替我,活下去,继承……继承我女王妈妈的……遗志,复兴,国家。你是……我们赫尔……赫尔特洛伊族,唯一继承了王族……王族血统的正统传人,也,也只有你,才配得上光剑……答……答应我,等我死后,就登上,王位,按着你自己的……方式,去做。”
“江零,你别说了,你是公主,只有你才能统治国家,你要撑下去,不仅是为了我们的族人,更要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活下去。”
赫尔特洛伊零摇头,“我,欠了,贺蒙,岳无觞,太……太多,只能早些去……去见他们,向他们,谢罪。但我,我不后悔我所做过的一切,复国,本就是,就是一条,杀戮之路,没有死……死亡,就,就不能夺回,我们的国家。不过,你……你要记住,从此,以后,若非万不得……得已,绝,绝对……绝对不许,再有,杀……杀戮。”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赫尔特洛伊零的声音早已轻得难以听见,但贺昭洵还是点头,用力将泪水擦去,“我听你的,我全听你的,但你绝对不能死,知道吗?”
贺昭洵加快了脚步,他要将赫尔特洛伊零带到埋葬着贺蒙的地方,只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赫尔特洛伊零抓着贺昭洵衣领的手渐渐松开,在露出解脱的微笑之后,终于还是闭上了眼,这一刻,赫尔特洛伊零走得那么安静祥和,那美若星辰的容颜,到离开时,也依然那么美丽,不曾失掉丝毫的光彩。

忽然,时间仿若静止了一般,连周围的一切也变得格外安静,贺昭洵的脚步在此刻停住了,他慢慢俯下身,将赫尔特洛伊零放下,揽在自己怀里,目光幽幽地望向周身的一片花海。
一切又回到了现实当中,江零隐约听见一声奇怪的动物叫声,便伸手揉揉额头,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现在,江零发现自己已躺在了一个弥漫着药味的房间里,而她,则躺在一张床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自己带到了这里,但江零还是再次闭上眼,放松了全身的神经。
这是她第二次做这种奇怪的梦了,但两个梦的梦境却如故事一般可以串连在一起,使她既有些相信梦中的一切,却又怀有些不解。如果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梦中的黑色动物又作何解释,至今为止,江零都不曾见到过梦境里的这只动物。
就在江零为这件事烦恼的时候,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和一个医生走进了房间,被这脚步声一惊,江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头一晕,险些又倒下去。
医生连忙走到床边扶住江零,小心地把枕头垫到江零背后,扶江零坐好。
这时,在一旁的两个警察才拿出证件,向江零说明了他们的来意。
其中一个高个子警察将一张照片拿到江零面前,说道:“在警方发现你的时候,在你身边有一具尸体,而据发现死者和当时晕倒在地上的你的目击者说,他是在听到一声闷响后,看到有个男生从案发现场离开。这张照片是我们经过目击者辨认后,从你们学校档案里找到的,目击者说他看到的,从案发现场的男生就是他。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他。”
记忆又回到了先前那段极度恐怖的时刻,让江零一时间失去了理智,她忽然猛地一把抢过警察手中的照片,将它揉作一团,远远地丢了开去,大声叫喊着,将两个警察往外推。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来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几近疯狂的叫喊声,将医生和警察都惊得不知所措,他们本就对那具在案发现场看到的尸体极度地恐惧,此刻,眼前这个唯一留在案发现场的女学生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并不出乎他们的意料,但见到江零看到这张照片就变得那么激动,想来在案发的时候,一定是极其恐怖,才会将这个女生吓成这副模样。
医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江零安静了下来,在给江零注射完镇定剂后,医生这才悄悄走出病房,向警察交待了江零的病情。
病房外,两个警察在和医生经过一番讨论后,决定暂时先离开,等第二天再来找江零做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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