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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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罗西斯连开了数枪,却只听到了“嗒嗒”的空响声,根本没有子弹从膛口射出。多洛雷斯从袖子里拿出了弹夹,把子弹一粒一粒地剥落到了地上,直到里面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时,方才停止了动作。
“这些年来,你一点都没有改变啊!依旧还是那么无可救药!”多洛雷斯从普罗西斯那僵直的手中拿回了手枪,并装上了弹夹,“我一直期待着你会有所悔悟,看来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
麻木了的普罗西斯只是呆呆地站着,此时的他已经处在了崩溃的边缘,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多洛雷斯把枪对准了普罗西斯,做出了最后的裁决:“既然你自己动不了手的话,那我就帮你一把吧。”
“不要!不要杀我!我可是你的哥哥啊!虽然我们并不是亲兄弟,但看在这十几年来的手足情分上……”回过神来的普罗西斯连忙抓紧了多洛雷斯的手臂,跪地求饶。
“你刚才说了什么?!我们不是亲兄弟?!”普罗西斯情急之下说溜了嘴的三个字立刻就遭到了多洛雷斯的质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普罗西斯遮遮掩掩,试图回避着这个话题。在威尼弗雷德家生活的这10多年时间里,这个天大的秘密竟然没有一个人向多洛雷斯提起过!
“快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多洛雷斯激动起来,催促着普罗西斯作出解释,这个有关他身世的秘密他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你说出来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真的?”普罗西斯将信将疑。但当他看到多洛雷斯眼中射出的那两道寒剑般的光芒正要贯穿自己身体的时候,普罗西斯还是屈服了,他如实地述说着那段被隐藏了的真相,“18年前,当时还是欧盟主席的父亲接到了一项机密任务,说是要去格陵兰岛剿灭一个叫‘森罗’的恐怖组织。而当他顺利完成任务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抱着一个婴儿,那就是你。”
普罗西斯挖掘出自己小时候那些依稀的记忆,继续说着陈年往事:“后来,父亲把你当作了自己的孩子来抚养,但关于你的身份来历他却一个字都不肯说。父亲还要求我们所有人都不能把真相告诉你,所以我们之后都咸口不提这事儿,这件事也就这么渐渐地被所有人淡忘了。”
“格陵兰岛?恐怖组织?”多洛雷斯思考着这两个毫无关联的词,却根本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为了彻底地了解真相,他只好继续逼问普罗西斯,“那我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刚才说的这么多了。关于你的身世父亲一直都不肯再多透露什么,他只是要我们把你当作家人来对待……”
普罗西斯之后的话多洛雷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自己整整被人欺骗了18年,最后连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打击对于多洛雷斯来说实在是不小。多洛雷斯沉默了下来,感叹着命运竟然会如此地捉弄人。此时,普罗西斯那段刻骨铭心的话语不停地在多洛雷斯耳边萦绕,使他那澎湃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我把真相全部都告诉你了,这下你可以放过我了吧。”普罗西斯抓住了多洛雷斯那脆弱的瞬息,想要博得他的宽恕。
但多洛雷斯马上又清醒了过来,恢复到了那如死神般的冷酷表情:“我刚才只是说可以考虑一下。”
“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普罗西斯信心满满,他确信多洛雷斯已经被他的话所打动了。

“不用再考虑了,你已经没有了救赎的必要。”多洛雷斯一刻也没有停顿,立刻给出了答案。他的每字每句都显得冷漠而绝情,看来多洛雷斯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不会再有任何的改变了。
普罗西斯听了一下子脸色大变,他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了幻影。周围的房屋开始坍塌,只留下了一条通往远方的狭长小道,仿佛是地狱的台阶正在从自己的脚下缓缓升起。
“那就请你下地狱去吧!”
“不要——!!!”
最后的子弹贯穿了普罗西斯的心脏,他就这么直直地躺在了地上,结束了他30岁的生命。多洛雷斯没有后悔,也没有半点犹豫地就这么送走了他的哥哥。此时的他已经化身成了修罗,一个真正的没有任何感情的修罗!
午夜的钟声响起,制裁却远远还没有结束。这新的一天——西历2122年4月21日,它左右着今后千千万万人的命运,改变了历史的洪流,它将成为一个分歧点被载入史册。这一天,多洛雷斯真正地踏上了一条永不回头的道路。
……
趁着混乱的局势,多洛雷斯从阿波罗城里全身而退,毫发无伤地回到了俄国大使馆。而普罗西斯的尸体被发现则是21日清晨的事了。
普罗西斯的死讯立刻震惊了整个欧洲大陆。各欧盟国首脑纷纷聚集到了布鲁塞尔,紧急召开了最高机密会议。多洛雷斯故意在普罗西斯房间里留下了散落一地的弹头以及那把非欧盟军队专用的手枪,他这么做很明显是在告诉世人们普罗西斯并非自杀,而是有人在欧盟政府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偷偷潜入了总部大楼,并把普罗西斯杀害的。这是多洛雷斯对现任欧盟政府的一个强而有力的宣战。
多洛雷斯这样的做法给整个阿波罗城里的人们造成了人身和心理的双重打击,他们引以为傲的有着铜墙铁壁之称的阿波罗城此时已经从他们的记忆中消失了。城里的人们都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遭到突如其来的袭击。
为了掩盖事实,让此次的事态得以平息,首脑们也做了多方面的努力。他们第一时间封锁了所有的媒体报道,查收了一些私人拍摄的照片、资料等重要物证,努力阻止着不让这糟糕的情况再继续扩散下去。
军队的惨状以及普罗西斯的死讯并没有被公开。而在国际上,这件事更是被守口如瓶,所有高官首脑们都不肯吐露半点风声,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事要是被国际上知道了的话,那整个欧盟将会名誉扫地。
然而,纸是包不住火的,谣言满天飞,小道消息,流言蜚语传遍了布鲁塞尔的街头。对政府缺乏信任的民众开始恐慌和骚动起来,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成群结队地聚向了阿波罗城的方向,并向欧盟政府示威抗议。
无奈之下,各欧盟国首脑临时组成的议会发表了申明,声称普罗西斯因病逝世,而军队的伤亡则归结为由于演习中不小心触及到了老化的高压电线,而造成了大量人员触电身亡,并夸张地把阵亡士兵的人数由1000多人改为了100多人,这才使得目前这个最棘手的状况暂时得到了平息。
至此,多天的连续会议以及频繁的外交调解工作之后,事态终于得到了缓和,一切都趋向了欧盟政府有利的方向发展,然而这也仅仅是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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