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向死求生,生死谁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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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死容易,你现在立即跑到路中间,马上就有车撞死你了。”一个脏兮兮乱蓬蓬的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小眼睛,满嘴黄牙,吓得女孩啊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她发现被孟想抱在怀中的郭坤口鼻流血的惨状,又大叫一声,双手捂眼:“吓死我了,太可怕了!”
“你还吓死,人都被你砸死了,你还敢说吓死!你好好的没事乱跳什么楼,把我兄弟砸死了。你想死也找个没人的地去跳楼,跳的时候你也要看好下面有没有人再跳,你怎么能这样随便就跳,跳得这么不负责任?”孟想悲痛的声音说出一连串的问句,明明是悲伤的力量却几乎带来搞笑的效果。
女孩竟然被他气得连死也顾不上,指着他的鼻子反驳:“你谁呀你?我死哪里关你什么事,我爱跳哪里就随便跳?我还想跳金茂大厦呢,你管得着吗你!我还想问你朋友呢,有抢钱抢劫抢色,他都不抢却跟我抢死!”
孟想哑口无言,愣了一下,又抱着郭坤哭了起来。哭了几声,感觉到了郭坤的身上有些异常,就从他兜里翻出了一张存折,打开一看,上面的数字是100000元。孟想看着看着,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又低头哭了起来。周围人一阵叹息,不知道该可怜郭坤的死,还是惋惜孟想对郭坤的友情。
陆满戴好项链,冲言少点点头,然后盯着米贝。米贝上下看看自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陆满笑得有些暧昧,忽然意识到什么,松开了挽着的言少的胳膊,不服气地说:“不许笑。不许误会。操作失误!”
指责言少和米贝吃霸王餐的伙计对两个人又回来有些吃惊,对两个人请一个乞丐吃饭就更为不解,想问问为什么,不过想起自己刚才的态度,就有些郁闷地站在一旁,看着陆满狼吞虎咽地一个人吃了三碗米线,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一段时间省城内风传的八辆奔驰接乞丐的传闻,莫非他就是他?伙计心痒难止,几次借收拾桌子的机会接近陆满,欲言又止的样子引起了陆满的注意:“小伙子,难道你想跟你学要饭?抱歉,我现在不收徒弟了。”
“东林场,我需要你去镇守。到时会建造一个收容中心,你来替我管理,同时也防止他人乘机做乱,为了顺利建设,我已经让当初请去镇守的树精离去。如果没有一个有神通的人镇守此地,难保不会有人……再有什么想法。东林场的局,十几年前我就设下,现在通过张有司购下,就是不想落入风来之手。风来,出手只是稍晚了一些。风来是精通法术,在星象风水上没什么修为,所以只能是栗本君代已经来到了省城。”言少一边说,一边玩起了挤爆筷子包装塑料纸的游戏。
陆满吃得满脸通红,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舒服地擦擦嘴,才说:“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也有趣了,也麻烦了。你觉得袁近会跟九菊一派合作?”
言少有些失神:“他不会。袁近是个很自负也很高傲的人,他是不屑于和九菊一派共事的。只是有时顾忌于规则,在许多不方便出手的时候,难免会利用九菊一派做一些下作的事情。九菊一派固然不足为惧,只是如果作为袁近的武器,威力就足够伤害我们了。我们手中的力量还远远不够。刚才那个孟想不错,你有没有办法成为我们的人?”
米贝插嘴道:“他是帮派的,不会是青衣帮的人吧?”
言少指指米贝的脑袋说:“用用脑子,他是替放高利贷的人办事的。青衣帮是大帮,不会再做高利贷这种夕阳产业。”
米贝嘻嘻一笑:“如果我事事聪明,怎么能衬托出言少光辉高大的形象?我是自我牺牲,唉,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陆满沉思,似乎在犹豫什么,终于还是点点头,说:“好,我会想办法让孟想成为我们的人,还有劳帆也有潜质,到时东林场就是我们的训练基地……”
陆满突然停下来,侧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然后脸色一变,“今晚还有人,会死,在落花是夜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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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飞从侧面看上去面孔清秀得如同女人,只是厚重的眼镜减少了他的柔性,多了一些书卷气。只是此时,他的脸上去闪烁着一种奇异的淡淡的光芒,眼睛犹如盛开的菊花,妖艳着怪异的色彩。他的声音低沉,轻柔,声调平缓就如熟睡的人发出的呓语:“你对生活充满了追求和向往,渴望更美好的生活,渴望一个充满花香、阳光的天堂。所以你找到绳子,系在吊扇上。绳子下端挽成一个活结,从圆结中望过去,你会发现一个新奇美好的世界在你眼前。你越走越近,你将头伸进圆结,你就可以进入这个无限美好到处是欢乐的世界。快去新世界吧,你将没有痛苦没有烦恼没有忧愁,永远沉浸在无边的快乐之中!”

木飞的面前,一个女孩两眼迷离,如梦如幻,脸上的笑容诡异而满足。她的眼睛中一道黄色的光芒一闪而逝,然后脸上瞬间恢复了正常。她低下头,小声地说:“谢谢木总,我以后会认真工作的!”木飞挥挥手,她推开木飞办公室宽大的木门,走了出来。
便是给言少他们第一次报价的服务员。
“小楠,木总没训你?没说要开除你?”一个关系不错的服务员关心地问。小楠摇摇头,觉得有些头晕,正好换班的时间到了,她就简单交待了几句,匆匆下班回家了。
小楠的出租屋在落花是夜附近不远。回到家里,小楠呆坐在沙发上半天,似乎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却忘记了。她四下看看,又抬头,终于看到了头上的吊扇,忽然开心地笑了。
她翻箱倒柜,找了一段绳子,然后踩着凳子将绳子系在吊扇上,系好后还不忘使劲拉拉,足够结实了,小楠才放心地在绳子下端系了一个圆。做好这一切,她又下来,坐到沙发上,又想来想去,似乎总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我是去更美好的世界,还是想死?死?我年纪轻轻,工作虽然赚钱不多,可是以后的生活还很美好,为什么会想死?不对呀,明明是要去更美好更快乐的世界,怎么会要去死?
到底是死还是去美好世界,为什么我总是想不清楚?一想就头疼。索性不想了,肚子饿了,吃饭。
小楠动手做饭,打着火放上锅,却没有放水,意识到错误后她就接好水放在灶上,却又忘了打火。今天怎么了,做事情总是神不守舍,一定是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对,走近天堂。突然,小楠的眼睛黄光亮起,她蓦地身体一直,然后一步一步迈到绳子下面,脸上显现出诡异的笑容,一抬脚上了凳子,眼睛直直地望着绳子结成的圆圈。圆圈里面,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满天飞舞着黄色的菊花。真漂亮呀,小楠一头扑向了美丽的新世界。
言少、米贝和陆满在小楠的出租屋的楼下。米贝有些黯然神伤:“都是我们害了她!”
言少安慰米贝:“也不能说是我们害的,每个人来到世间都有一次无法逃避的劫难,就是命定的死亡。我们来到世间,都有自己的使命和目的。报恩、报怨,讨债、还债,人与人之间的纷争、恩怨和爱恨情仇都是因此而生。今天我们不出现,她也必须死。我们只是推动的介入力量,而不是决定力量。”
米贝看向陆满:“你明明知道她何时死,为什么不救她?”
陆满指着自己的鼻子:“你看我的样子,有这么大的神通救她吗?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业力决定的,业力又是每个人自己前生和今世所做所为的总和,好和坏都在其中,自作自受。也就是说,一个人长寿也好夭折也罢,其实都是自己的所做所为决定的,别人无法干涉。一个人即使再神通广大,也无法逃脱业力的束缚。”
言少叹了一口气:“我以前试着去救过人。当我知道一个人会误食有毒的食物中毒而死时,就告诉他不要吃。他没有吃,结果一出门被门口的狗绊了一跤,头撞到了石磨上而死。同一时间,只不过死的方式不太一样。这就是无法改变的定业。在四种力中,佛力、龙力、神通力和业力,都有不可思议的力量。除了佛力能部分改变业力之外,其他力都无法改变业力,即使是佛力,也无法改变定业。所以不要以为有了神通就无所不能,神通不敌业力。”
米贝还是不太明白:“你不是也救成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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