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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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前,我参加了工作,当领到工资的第一天,无比兴奋,心想,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之后,这种心情,又像池塘的水一样,逐渐淡化为平静。
中秋那天,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我搬一把椅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翻阅报纸,无意间发现我初中时一位同学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标题是《我愿从零开始》,仔细阅读,感觉不是同名,不会错,应该是他,面对这个名字,面对这篇文章,我惊叹不已,说实话,他写出了我的内心。
读初中的时候,他是我的前排,那时他的学习成绩并不怎么样,但是他很用功,尤其爱好写作,语文老师经常在班上表扬他,将他的作文当作我们学习的范文,叫大家一一传阅……记得有一次,我拿他的作文来看时,他就耐心地跟我说:“平时爱看小说、杂志、别人写的作文,摘录写得好的词语和句子……”
杜老师也常在班上说:“写作文,心急难吃热豆腐,就是大师也少有一气呵成,要慢慢来,要敢于从零开始,水之所以能结冰,是因为遇到了零点。首先,要从文字开始、到词语、到句子,最后实现字词句的组合;其次培养动脑动手的习惯,有时为什么想得头头是道,但真真动起手来就感到很困难呢?因为动手是动脑的再一次深化和提炼过程,人们常说:‘十指连心,心手一家。’平时一定要多读、多观察、多写,善于从自己的经历着手,从身边的小事着手,从家人、从朋友着手,做到有感而发……”
他的文章得到老师的赞赏,除了老师的教导,更多有自身努力的原因。那时,我受到了一定的启发!试着跟他的路子走,平时也从他那里借一些书来看,心很迫切,看了一丁点书,就认为学到了……至少不会比原来写得差,可是一次一次,老师只字未提我的作文如何如何,令我非常失望,从此与文无缘。
七年以后,一次偶然的机会,又遇到了他,他的文章以铅字出现,我非常佩服,在勾起往日的回忆中,仿佛看到文学艺术,就像一片辽阔的草原,随时充满着春的生机和热望,油然更多的悔悟:我为什么缺乏信心,不向他学习?不是因为写不好而去潜心努力,却是干任放去,放去意味着什么?我真的放去了吗?

一种沉醉在农村走向城市,农业跳到非农业,自感安逸而坚固的铁饭碗,顿时掉落在地上,闪开危机四伏的碎花,他给我说的一切,全然没有记住,没有努力的念头,四年职业生涯,更多也不过是时间的过客,自然收获微薄,长进较差。
通过这篇文章,从中看出,他从未间断过写作,不但有一颗矿日持久的心,而且一直在从事文学艺术的追求高度,近几年还小有名气,尽管如此,可他还是说:“我没有成功,还在起点,因为这个零,我热心开始……”
多年来,他都能够从零开始,诚心晚来的相会,而且一点不觉得迟到,他能这样做,我何不能这样做?伤感无用,不再追已逝的岁月,无论曾经如何,只能说明昨天,昨天是历史,让它过去,明天没有到来,不要奢望,现实在于今天,今天就是零,从零开始,勤于苦心,案牍笔耕,一天一天,一点一滴,日积月累。用时间和精力在生命的土壤中,播下艺术的种子。
读完《我愿从零开始》,沉默许久。心灵感伤,三十年弹指一挥间,“昨天号”船还在滚滚的流水中消逝,余此半生,独有折一只“写作号”船,摆渡自己,起点当是一个零,从今以后,我可以认真读书,安静读书,踏实工作,勤心写作。
沉思默想,当心灵从审判台上走下来时,夕阳流在了我曾经走过的路上,将一切染成灿烂的红霞,院中一棵石榴独燃秋日,升腾明天的火焰,拥抱芬芳的夜晚,奋发着圆月的夜晚,因为夜晚而有明天。
2005年8月中秋之夜于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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