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4 老榕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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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我们讲故事的时间又到啦!”早上,我使劲摇曳满树的叶子,试着把沉睡的孩子们摇醒过来。现在冬天来了,整个森林都干枯了,幸好我这棵老榕树还撑得住。
孩子们在我不断摇曳下,一个接一个地从梦中醒来了。它们显然有些不满我在这么寒冷的天气打扰它们的美梦。不过,孩子们同时对我这一天要讲的故事很感兴趣。在它们眼里看来,在我这棵老掉牙的榕树身上,肯定有着一段怎样优美动人的故事。
孩子们一个个提起精神,充满朝气的围在我身边。好,我要开始讲故事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孩子们一听见我老样子的开场白,就静下心来,呼吸也缓和起来。
“我还是一粒很小很小的种子……”孩子们爱听关于我的成长故事,毕竟它们只是一片寄生在我身上的小叶子,安然度过一年四季。但明年的春天它们还能不能留在我身边?那是一种未知的忧虑。而且面对冬天的冰雪寒风,一向是单薄弱小的孩子们最恐慌的事情。它们实在太惊讶当年的我是怎么经历无数个寒冬,才由一粒很小很小的种子长成一棵很大很大的老榕树。
“……当时森林的地下埋落了许多许多许多……许多许多粒的种子……”我慢悠悠说了像雪花那么多的“许多”,看着孩子们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转变成郁闷,我灵机一动把情节一转:“孩子们,你们猜一猜当时的我是一粒什么样的种子呢?”
“小小的,像天上的星星!”
“星星种子是跟我们叶子同样颜色,是绿色的。”
“然后埋在地下的夜晚,星星种子会一闪一闪地发光哦。”
“星星种子闪光的时候就是它萌芽的时候。”
“嗯,萌芽后的星星种子就会变得越来越大的,大得像天上的圆圆月亮。”
“星星种子变成月亮种子之后,便一年年长大,直到长成现在的老榕树爷爷!”
……
嘿,想不到我的孩子们想象力那么丰富。
“爷爷,爷爷,我们猜对了吗?你从前是那样的一粒种子吗?”孩子们不停吵嚷我。

“咳咳,嗯,是的……”我赶紧搪塞这些好奇的孩子。“哈哈,我的孩子们真的非常聪明!我从前就是一粒小小的绿色的星星种子,埋在地下的夜晚,我就会一闪一闪地发光萌芽。萌芽后的我就会变成越来越大的月亮种子,一年年努力长大,直到长成现在的老榕树爷爷!……”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我早就忘记从前的我是一粒什么样的种子。
“哦,我们猜对了!那后来的故事呢?”孩子们又吱吱喳喳追问我。
“后来嘛……我天天望着天空打发春夏秋冬的时光。别小看头顶上的天空呀,它可以神奇地在不同的时间幻化不同的色彩,有淡淡的粉红色,有暖和的橘子色,有寂寞的灰白色,有深沉的墨蓝色……”我绞尽脑汁想着所有自己知道的色彩,我要把所有的色彩夸张地塞入我的故事。
“还有,还有玫瑰花的红色啦,紫罗兰的紫色,郁金香的黄色啦,还有小雨点的透明色和雪花儿的纯白色啦……”
我似乎讲了一段又一段漫长的时光,依旧在讲着那一堆天空的色彩。
“少不了的还有我们老榕树的羯色和叶子的绿色啊!漂亮极了!”
我捋了捋我的胡须,继续吞吞吐吐地——“还有……还有……还有?咦?!孩子们?……”
喔,天黑了呢!我居然又一次从早上给叶子们讲故事讲到入黑。孩子们又一次在我的故事中睡着了。嘻嘻,所以说,老榕树的故事从来都是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一阵冷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望着孩子们安静地熟睡,伴着冷漠的寒夜,年老的心竟然感到一丝暖暖的温馨。满树的小生命是多么脆弱,可它们渴望坚持到春天的意志却是多么坚强啊!
只是……呵呵,孩子们始终没发现,即使它们挺起精神听我把故事讲下去,但老榕树的故事永远都不会有结尾的。像我这棵再平凡不过的老榕树,身上哪有什么优美动人的故事呢。在这个得不到温暖的寒冬,我只想每天能够跟我的孩子们说说话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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