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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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城,城主寝宫。
城主默默伫立在窗前,深邃的双眸中倒映着北方那遥远而深沉的黑暗。良久,他才缓缓地转过头来,有些迷惘地问身边的夫人:“湘儿,你说,我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呢?”
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覆上了他不知所措的身子,夫人柔情的轻语在耳边响起:“城主,琦儿早晚会明白你的苦衷的。”
城主沉默。浮云城的风,终年都是那么疯狂。城主微白的头发在风中散乱地飘舞,迷惘的双眸若隐若现。
忽然脚下一阵微微的颤动,城主一惊,猛地抬头。
“怎么了?”夫人关心地问。
“我有些事,要出去一下。”他轻轻挣出了夫人的怀抱,猛地从窗户跃出。
背后隐隐传来了夫人关切而焦急的呼喊:“这么晚了,小心一些啊……”
耳边风声呼啸,城主犹如离弦之箭一样向着那遥远的北方飞掠而去。刚才脚下震动的时候,隐隐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闷响,虽然几不可闻,但还是被法力高深的城主捕捉到了。他迅速判断出了声音的来源:北方,小琦的修炼之所!
小琦出了什么事了?
他焦急地向北方电射而去,父爱的力量竟使他的速度达到了一个他自己也会惊讶的地步。
“琦儿!琦儿!琦……”飞掠的身影在小琦修炼之所的前方猛地顿住。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藉乱的废墟。
残风卷过,满地的琉璃瓦纷纷飘起,在朦胧的月光下反射出点点光华,倒映在城主呆滞的双眼中。
“谁?谁干的?!”城主仰天一声长啸,身影如风,在那一片废墟中留下片片幻影。
“琦儿!琦儿!琦儿!……”
琦儿,你在哪?不要吓我啊!
城主疯了般地在废墟上乱翻,一时间残砖烂瓦一齐纷飞。可是,哪里有半个人影?
忽然,一道银光掠过,城主顺手一抄,好烫!他运功抗衡,把抓到的东西展在眼前。
那是一片用法力封印住的书信的残片,周围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银光,使人无法看清里面的内容。
“嗖”,一道金光从城主指尖弹出,蒙在残片上的银光渐渐褪去。待到能看清信的内容时,城主猛地一惊!
难道是……
城主双手捧起书信残片,放在眼前细细看着,脸上变幻不定。
忽然,他双手一夹,狠狠地把书信残片捏为齑粉,然后转身没入了黑暗之中……
※※※
蓬!
蓬!
糊糊中,小石头似乎荡着秋千,身体东摇西摆,左撞一下,右撞一下,咦?撞到的是什么东西?好柔软……
淡淡芳香入鼻,小石头渐渐恢复了知觉。
这气息……好熟悉……
小琦!对,是小琦的气息!
我竟又回到小琦的身上了么?怎么回事?
暖入心扉的体温,兰花一般的幽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家,我的家啊……
不对,这里不是手!手有这么柔软吗?那……这……这里是哪?
小石头轻轻睁开全身的“眼睛”,微微的光芒射入,竟刺得他一阵灼烧似的痛。
小石头一愣:“我竟能看到东西了么?”环顾四周,竟真的能看到一片昏暗的绿色,还有隐隐的肌肤的颜色。“封印破了!”小石头心中猛地闪过了这一个念头。
稍稍用力,身体居然动了起来!
哈哈……哈哈!
我的眼睛!
我的手脚!
哈哈!
我自由了!
多少年的苦苦挣扎,只为了追寻这一个遥远的梦想!
那一刻,小石头真想仰天狂笑!
然而,不等他笑出来,“蓬”的一声,身体又撞上了那个柔软的东西。小石头定睛一看,脑中懵懵懂懂地闪过了一个念头:山?
小石头微微侧身,避开了再次迎面而来的柔软的“大山”。
忽听外面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咦?这石头怎么自己会动?”
小石头心中一跳,这声音……怎么不是小琦的?可是,这气息明明是小琦的啊!六年来朝朝暮暮都闻着的气息,小石头不相信自己会闻错。怎么回事?
“笨蛋!你做梦做了七年了!你以为你能一下子就把那么多的天地灵气化为己用吗?”一个苍老的男声忽然从四面八方涌来,着实把小石头吓了一跳。
是他!那个神秘人!他是谁?他说的梦,难道是指我刚开始修炼“凝云决”时的那个梦么?
想起那个缥缈的梦,小石头眼前又飘过了那渐渐淡去的白色身影,心中又是一阵痛楚。
忽听那声音有些不耐烦地响起:“臭小子,准备好,要开始了!”
“开始什么……”小石头话到一半,身体忽然一阵剧烈的颤抖,小石头只觉一股排山倒海的真气自体内汹涌而出,仿佛要把他的全身都撕裂一样。

小石头眼前一黑,剧烈的疼痛使他渐渐不支。模糊的意识中,伴随着一声女子的尖叫,身体似乎挣脱了什么障碍,激射而出。
耳边“嗡”一声巨响,小石头只觉身体四分五裂,向四周飞溅。碎裂的石粉猛地在空中绽放,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烟花。
完了么?就这样死了么?
蒙蒙中,那梦一般的白色身影忽然又飘过来了。“你到我手上来,我和你一起比翼**。”她醉人的莺声燕语中,小石头张开怀抱,投向那只幸福的手。然而,身体刚一碰到那洁白如雪的衣衫,她微笑着的身影便如梦一般地崩碎了。
白衣姐姐,不要走啊!
小石头扯着嘶哑的喉咙大喊着,忽然耳边又响起了一个天真无邪的童声:“小石头,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日晒雨淋啦,你就住在我的手上吧。”小石头转头望去,可映入眼帘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黑暗。
小琦,难道我连看你一眼也不行么?
不!我不要死!我还没找到白衣姐姐!我还没看到小琦的模样!
“不————”撕心裂肺的喊声响彻了这片天地。
隐隐约约地,耳边传来一个战战兢兢的少女声:“你……你……疯了么?”
小石头一愣。
小琦的声音?难道我还没死?
忽然眼前一窄,小石头顿觉视野由原来的全方位变成了只有正前方。一道道刺眼的光芒直射而入,小石头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炸开,双目剧痛。待到视线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只不过是一个昏暗的山洞。可能是失明了这么多年的缘故,小石头的视力异常的好,在如此黑暗的山洞中视线仍然一片清晰。
眼前,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正胡乱地挥舞着,健壮的肌肉,暴起的青筋,仿佛轻轻一捏就能把人揸碎。
小石头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飞退,可是那双大手竟如鬼影一般缠着他,无论他到了哪里,总是在他眼前乱舞。
“别……别过来!”小石头的声音瑟瑟发抖,然而那双大手却舞得更厉害了,“别……你过来我就……我就……”
“废物!连自己的手都害怕,真是没用的东西!”神秘人的声音忽然带着愠怒响起。
“靠!臭老头!你才是废物!老是躲着骂人,有种你出来啊!”实在忍受不了那家伙盛气凌人的态度,小石头不管它三七二十一,破口大骂,“你以为我真的害怕自己的手……”
呃?
自己的手?
小石头定睛一看,爆炸的肌肉一直延伸到自己的肩头,不是自己的手,又是谁的手?
忽听那神秘人的声音如狂风暴雨一般凶凶扑来,直震得小石头双耳发聋:“臭小子你竟然敢骂我!哼,等我恢复了元气,且看我如何收拾你!哼,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不帮你变了!”
小石头一愣。
人?难道我竟变了么?对啊,人是两只眼睛的,要不刚才我的视野怎么会缩小呢?
小石头越想越觉有理,他俯头一望,一具裸的躯体映入眼帘。虎一般的身材,火一般的肌肉,爆发出无限的活力。而微微起伏着的胸脯前,一道弯月形的印记灼灼生辉。小石头心中一动,那不是那个弯月形的小孔么?咋变成了这样一个印记?稍稍运气,小石头只觉弯月形的印记中真气澎湃汹涌,而原来的那个自选的“丹田”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怎么回事?难道我真正的丹田,竟应该是这个弯月形的印记么?是不是我变后,身上再也不是处处丹田了?一定是这样,我现在也不是处处皆眼睛了啊。是了,其他的那些,好像鼻子啊,嘴巴啊,都已和人的一样了。
想通此处,小石头精神一振,忽然胸前真气一阵混乱,小石头凝神会意,顿觉自己的意念在那些真气面前仍然很无力,他用力一收,堪堪收住了真气。小石头不禁想起了练功时忽然从自己脑中涌出的那股强大的念力,怎么现在却没有了?况且,那股念力从何而来?小石头可不相信自己能有那么强大的念力。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
小石头一阵头疼,正苦苦思索着,眼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双胯之间。那小家伙正蠢蠢欲动,爆发出男子汉的冲天气概。
小石头头中的烦恼顿时一扫而空,“哈哈!我终于不用做石头了!我是人!我是男人!哈哈哈哈哈……”小石头激动无比,的身子散发出万丈豪情,“臭老头,谢了!”
“我靠#◎◎……”
“哈哈哈哈……”小石头狂笑不已,忽听一女子气急败坏的嗔道:“你……你羞不羞啊?”
呃?
小石头愕然,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双胯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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