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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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静说她嫁人一定要嫁的远远的,最好不在本地电波的波及范围之内,让所有以前的人都不会找到她的存身之地,而且嫁人那天要让男人驾着飞机来娶她,像喜鹊一样全身挂满羽毛在天空自在的飞翔,她说这样比较有气势,走得也干脆,一抹眼的功夫,所有曾经走过的道路都统统隐居,所有的故居都坍坯,从前就像流水一样被自己统统忘掉。
我问:“你小时候是不是脑袋被汽车撞过?”
她说:“没有啊,脑袋一直很好使,没人敢说我笨。”
我说:“那就是了,肯定是被车撞过的,然后你的仁督二脉被一下子全部打通了,眺你那聪明劲儿,就不是一般人。”
她说:“怪不得,原来是我茅塞顿开啊,真谢谢那撞我的司机师傅。”
我说:“应该换辆飞机撞你,没准你能更聪明。”
她说:“我不会为了聪明连命都不要的。”
很早打算嫁人的女人,一般来说分两种,一种是长的很美的,很早就被富商挖掘去做老婆了,整天丰衣足食的,不愁奶粉钱;另一种女人是长的很丑的,为了不会被淘汰掉,她们选择笨鸟先飞,趁青春时节播种插秧,到时候叫男人后悔都来不及。
但没人怀疑陈静这么早急着嫁人会对自己不够自信,也没人劝说他这种想法太牛逼太不现实,因为以飞机迎之娶之且不在本地电波的波及范围之内的至少是位总统。我打趣说,总统夫人至少也是位知识分子吧,就凭你那文化水平能数的过总统的钱么?
她说:到时候就购买个印钞机放在床头,什么时候想花钱了摁一下按钮就行,还用得着数钱么。
我再次感到她的脑袋的确是被汽车给撞过。
时间呼啸前进。
张铁经常在教室的后边一起抱着扫把蹦蹦哒哒的唱谢霆锋的那首《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这首歌是电子打击乐,没有伴奏不好听,所以我俩就以扫把为吉他,以至于班里的扫把多半被我们给抱坏了,一次被班主任逮个正着,被罚扫地一星期。
在下课前的一分钟,在教室里会响起一首悠扬的歌曲,叫《回心转意》,并且曾经在教室唱它的时候有为女生竟然哭了,开始我以为是被感动的,但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朝着我俩说:“班里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啊,呜呜呜。”
“这日子整天火烤烟熏的,活着真没意思,哎呀,我要死了。”陈静扭动着小懒腰悻悻地说。那表情像是在垂死挣扎着,女娲补天也没那姿势啊。
“我可不希望你英年早逝。”我说。
“唉,红颜薄命啊。”她叹气,假惺惺的惹人怜惜。
“我觉得你会长命百岁,活它个千八百年的,到时候政府直接弄你去当历史活字典。”我打趣。
“活千八百年?你以为我是什么,王八啊。”她一脸不屑。
“......”
处于这一阶段的刚刚成年少女的特征是冲动,跟男生的冲动不一样,男生冲动时的对象是对方,比如对女性的性冲动,对男生的暴力冲动;而女生的冲动一般情况下针对自己,性方面选择自慰,暴力方面选择自虐。而且此时是很容易冲动想不开的,就像面太水嫩了容易打死结一样。
之前,分校的某某女坠楼寻死未遂,从二楼掉下来翻了两个跟头,发现自己没事,于是假装有事,晕倒在楼梯口假死,在校园内大摆死人姿势,校医闻讯前来进行了一番检查,检查结果是:此女跳的不够高,若再高两层效果会更好。
我认为陈静是思念马克思爷爷了。我悄悄觉察到她的行踪,感觉奇特,梦游状。
-72
夏天,周末,傍晚,张铁骑着单车在大街上表演车技,车技没的说,逮谁撞谁,路上行人见了他立马躲开,还以为他骑的这不是一单车,而是一匹疯马。
他说:“我能骑着单车爬长城。”
我说:“我情愿相信是单车骑着你爬长城。”
随着一阵纵欲过度似的马达声,迎面来了一位骑踏板摩托车者,瞄准了似的与张铁相撞,由于那人骑车是带着墨镜的,近看像个盲人,远看就是个青蛙。
那人张开血盆大口便骂,被张铁一个拳头塞了回去,张铁说你丫的再骂小心老子灭了你。那人见我们人多势众,弄不好被群殴了也活该倒霉,于是其上踏板车威胁张铁让其等着。
在我们经过街心时那人带着一帮人围住我们。
他叫虎子,住在南街,因为我们住在北街,所以这种争端就上升到外交领域。
“呦,搬救兵去了啊,我以为你多出息呢,弄这么一群虾兵蟹将的吓唬谁呢。我从小是被吓大的,对这有免疫力。”张铁说,面无惧色。

“你刚才不是也仗着人多,今天就是人多欺负人少,怎么,有意见啊?”虎子说。
“没意见,把你爸你妈七大叔八大姨九大姑十大奶的请来也没什么。”张铁出口成章。
我说:“你这口才什么时候练成的啊,就跟念紧箍咒似的,真解气。”
“天生的,见了他们有感而发。”他一脸轻松。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之,两群人混成一群人,然后倒地一群人,站着一群人,当时场面壮观,又一群人在目瞪口呆的看现场直播。
陈静在一旁喊别打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于是索性走开,总感觉跟打架的站在一个位置会有种负罪感。
除了虎子那帮人的拳头和脚与我们的身体产生共鸣,并且由势能逐渐向动能转变之外,在这一过程中全大街的高压电以及220负的家用电好像全停止了,人也像吃了特效安眠药,顿时大街失声,明显成为了一个聋哑残疾大街
不些时候,警察赶来,虎子跟那群耀武扬威以及狐假虎威的“肇事者”顿时收手并且兽散,所有类似于肛门的大街小巷顿时成了他们这些类似于病菌寄生虫的安身之处,无孔不入。其中有一小子一边跑一边形神若离地双目睽睽意欲寻求地缝来安身,毕竟只是意欲,而此时的事实远远胜于雄辩,没等他能够奔跑几歩一个下水道就实现了他的愿望,只听“嗵”的一声他就从地平线上消失了。
虎子临跑时还不忘说一句“他妈的你们给我等着!”。
这种口谕形式的预约订单使张铁大为迷惑不解,以为是这小子说话类似于反手倒卖玉器,明显属于商场违约欺诈行为。好像是要偷卖别人家里的传家宝似的,毕竟他说是“他妈的”。
镜头回来,我们几个体无完肤,虽然现在我更想说是那群人体无完肤,但是为了我们不会被警察抓,装也得装成受害者的样子。
我们几人受他们所赐搞得满身挂彩,顿时倍受观众重视。几个忙着往兜里掏钱打赏我们几个似的,还以为这是在演戏。
我们的衣服象是特意被服装设计师给设计过的,衣领是披肩的,衣袖是由断臂的维纳斯而产生灵感制造出来的,而且衣扣也同样符合社会主义节约社会的观念,整件上衣只剩有下面有俩扣儿,大敞着胸膛,整个人就像李逵。
有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跟比尔盖茨一样马不停蹄地斜面走过并且指手画脚地说,这小孩傻啊,眼看就要被群殴了还装一铁牛雷打不动的,不知道跑啊,唉呦呦。
然后很快消失在尘舞飞扬的大街上。
观众议论纷纷,但见唾液横飞有点像飞沙走石的样子,自己的心就好像系在无名指之间一样,提心吊胆的。
这一小插曲上映快闭幕也匆匆,跑堂的伙计和买菜的大伯意犹未尽。在他们心目中虎子那句“他妈的你们给我等着!”类似于说书过程中用木头往桌子上一拍然后说的“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委实多多少少又给了他们一些期望。
大街很快亮了起来,声音重又恢复了响亮。
结账的继续结账,端盘子的继续端盘子,当时停在路口的红色跑车轮子眨眼就成了漩涡形状,滚滚离去。
观众成为大言不惭的评论家,只有陈静一人牵着单车迷着眼睛站在那里欣赏银幕里的这几个黑影像。先声明,也许是由于想象的原因或是对本文逻辑性或感动性,所以必须说她是在哭吧。
其实她很少哭的,就跟沙漠的天空一样,永远一片晴好。
陈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骂道,挨揍不知道跑是吧,你以为在地上滚来滚去就能练成金钟罩啊,傻啊!
很庆幸她当时骂人居然加上了几个标点符号,以往她是从来不加标点符号的。他当时的声音就像火车收尾时拉的汽笛声一样,淡淡有些喘息。
她曾经说过不骂人长这张嘴是干什么的呀。
我们像木头一样站在原地不动,呆若木鸡。原因是听完之后还要对其某些语言方面进行一些分析,譬如说金钟罩与胸罩和避孕罩之间有没有联系什么的,到后来才知道,原来“金钟罩”是一种武功。
经此一役,心里迫切要成立一个帮派,大致类似于黑帮青帮丐帮等一系列一被提起就能吓得对方犯抽的帮派,但不管怎样的抽丝剥茧,剥茧抽丝,就算翻遍了整个康熙字典和古汉语字典发现没有什么名字能比以上三个更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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