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流泪一边泣血(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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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1985年4月10日,我降临在了西部甘肃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刚满一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第二年,亲生母亲又抛弃我改嫁他人,幼小的我从此和银发奶奶相依为命。
痛失父母的残酷现实,在我幼年的心灵上涂满了灰色的阴影。在常人看来,这已经够悲惨了,岂料,1998年5月1日,就读于家乡一所中学二年级的我,却因身患“左胯关节结核”疾病而被迫缀学。
老天似乎喜好将所有的灾难都偏向垂青于苦命的孩子,一个个疼痛难忍的深夜里,我憋嘴用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悄悄擦着眼角流下来的泪水,任凭豆大的汗珠顺着瘦弱的脸颊往下滑落,从来都不大声哭出声来,生怕影响身边的银发奶奶睡觉。
祸不单行!我的病已经给这个本来不富裕的家庭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影,却偏偏在这苦难交加的悲惨关口上,家里唯一的顶梁柱――我的伯父,被医院告知身患“腰椎键盘突出症”需要及时做手术治疗!得知伯父身患“腰椎键盘突出症”需要手术花费大笔医疗费用的情况时,我只感到眼前突然一黑,顿时天旋地转,脑袋嗡嗡作响,我甚至隐约看到了死神的魔抓,在一步步紧紧地逼向了我们。
1998年7月14日,是我一辈子也无法忘掉的苦难日子,我和当时已经被病痛折磨得半身残疾的伯父相互搀扶着走进了甘肃省陇西县第一人民医院创伤科住院部。
在县医院的创伤科室里,主治医生在伯父的请求下,把我和伯父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里友邻的两张病床上。一周后,伯父在陇西县第一人民医院做了手术,刚从手术台上下来的伯父,被同室的病友帮忙抬到床位上,只见他气弱游丝,脸色苍白,腰椎上插着引血管,下身插着导尿管,左胳膊上扎着输血管,右胳膊上扎着输液针,这一切,我都一一尽数心底,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每天,躺在病床上的我,一次次与伯父一起接受打吊针的时候,身心备受煎熬的我,无助地望着一滴又一滴砸落进输液管流向血管的液体,内心里在不停地泣血。好多次,我恨不得发疯般地从自己的胳膊上把正在输液体的尖锐针头一把拔出来,使劲攥进手掌心里握得粉碎,然后仰头痛哭一场,以消解掉压抑在我心头那种哭天天不灵呼地地不应的万分悲痛感
在没日没夜度日如年的绝望日子里,我包揽了负责照料伯父、找主治医师开药方、上药房抓药和处理他每次大小便等所有医院里的事务。一次,我给伯父端尿盆接小便中不慎溢了一点在床上,伯父当场就火冒三丈,用力把我手里拿的盆子推到了一旁。我当时虽然感觉很尴尬很没面子又十分委屈,但是在冷静思索后毅然默默安慰自己:“伯父是因为病痛烦躁才发脾气的,应该给予宽容和理解。”这件事后,我有意收藏来一大堆医院各角落里遗弃的废旧塑料袋,做成了一个个可以装置大小便的软具。每次伯父暗示自己即将要大小便的时候,我就迅速从床铺下面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被压得平平展展的塑料袋去接,塑料“便盆”没有盆具等器物那样僵硬费事,轻而易举地解决了方便难的尴尬问题,同时也为我们节约了一笔微小的额外开支,我悄悄乐在了心里。
做饭、喂猪、养鸡、下沟挑水、担粪便......走出县城医院的大门后,我再一次承担起了家务活。深夜里,我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怎么也睡不着觉,想着同龄孩子快快乐乐的开心模样,想着自己就这样永远离开校门的痛苦现状,我不争气的泪水一次又一次地滑落了下来。
我不安心一辈子就这样做个废人,更不愿意走村里头祖先遗留下来“当放养娃、娶妻子、生孩子、后代再放羊”的固守死板路子。1999年12月份,求学心切的我无意中打听到母亲在新疆哈密红星农四场做生意的消息,满怀希望地给她写了一封求助信,诉说了我患病需要大笔医疗费用和无法继续的现状,不料,却遭到了亲生母亲的严词辱骂,母亲表示不愿意支付一分钱的医疗费用。
在邻村残疾人农民律师陈益民和甘肃昶泰律师事务所贾秉礼律师的深情援助下,我鼓足勇气从绝望中站起来,先后依法向当地县公安局、人民法院控告起诉了母亲的遗弃行为与应当承担的法律抚养责任。由于县城距家乡有几十公里路程,每次去城里前,我总会想办法弄来一斤散酒把爱喝酒的伯父给引诱得喝个叮当大醉,我不愿让伯父知道自己因为向母亲求助来回奔波而操心。

西北的冬天,猛烈的寒风经常夹杂着冰冻的雪花和泥土碎片,呼啸着迎面袭来,打在耳边“沙沙”作响。我在陡峭的山路上艰难地蹒跚着,一颗又一颗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的液体,滚滚而下。一次,我徘徊在县城小巷子里的餐馆门前,眼睛不停地剽向桌边客人一碗碗蒸汽腾腾的拉面条,一个劲儿地直咽口水,却连喝一碗稀饭的钱都舍不得掏,饥渴的时候就勉强吸点唾液上来湿润一下咽喉算了事。
一天傍晚办完事情返回家的时候,我身上仅剩下一元五角钱了,只能坐一半路程的公交车,我硬着头皮给年轻的女售票员慌称“自己只坐两站就下车”!车子到达我所指的站点后,女售票员提醒我下车,这个时候,我慌了,红着脸说:“我在下一站下。”女售票员没好气地骂着说:“你这个小孩的骗术还真高啊……”全车的乘客将眼睛齐刷刷地射了过来,那一刻,我恨不得从脚下拼命抛开个缝隙来钻进去,顷刻间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
还有一次,我为了节省3元钱,特意窜进陇西县文峰火车站站台上,顺便搭乘了一辆停靠在站的油罐车返乡,火车靠近家乡菜子川车站时速度缓慢了下来,急着赶山路回家的我在没搞清楚该站是否停车的情况下,闪现出一个念头:“跳车”!我一跃而起,瞬间跟着火车前进的方向滚出了好几米远,只听裤子咯喳一声,被撕裂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有梦的人生,痛苦也是快乐的。为了节省用电,我在深夜里点起煤油灯,认真翻阅平日里收捡来的各报刊杂志,积极吸收知识的营养,充实自己穷酸的文化积蓄。
尽管出身贫贱,尽管多灾多难命运不济,尽管连初中二年级都没有读完,但是,我毅然追求着一个远大的梦想:有一天,让自己的名字和文章变成铅字见诸报端!
2002年12月,我依法应征入伍解放军68205部队66分队。
我没有把文凭低拿来当作奋进的拦路虎和退缩的资本。在军营里,我凭着一股子永不服输、与命运顽强斗争的冲劲,自费参加了《解放军报社》新闻培训中心举办的第十五期新闻函授学员培训班。我利用业余时间加班加点撰写的军事新闻稿件“减负,为战斗力加油”、“见错纠错没错”等优秀稿件和兵味浓厚的士兵格言,分别被刊登在了《人民军队》、《解放军报》、《政工导刊》等军内外报刊版面头条和省级以上电台栏目。
2005年11月下旬的一天,我身穿一身绿军装,胸前戴着大红花,在浪潮般的掌声簇拥下,迈上了兰州军区某炮兵旅组织的“年终立功授奖大会”颁奖台,这一次,我的眼睛里再一次溢满了泪花,是感动与成功后喜悦的泪水,也是这十八年来,我所有流过的泪水中最后一滴晶莹的泪花。
只要付出就有希望。军事训练之余,我踊跃报名参加旅里组织的“军车守纪”演讲活动,并一举夺得冠军;连队组织歌咏比赛,我毅然积极参加,以一首陈星的“思乡酒”夺得个人二等奖,为此成了连队的“小明星”。
接下来,我又通过个人实际工作的努力,被所在连队评选为优秀士官,同时被兰州军区政治部通报表彰为全军“优秀共青团员”荣立个人三等功一次。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家的穷孩子早出家。我一直默默承受着失去家庭又被病魔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极度伤痛,在风雨路上不断自我激励,征服着一个又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困难。
曾经,父亲和母亲因为感情不和,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家破人亡!一直以来,我心中装着一个小小的愿望:有一天,自己能够掌握一些基础的网络知识,创办在线“婚恋医疗咨询”服务,帮助婚恋困惑者走出心理阴影,重建家园、恩爱如初。从部队退伍后,我只身南下杭州,在自身的努力下,就职于杭州某电梯销售有限公司从事销售工作,休息时间试行在线“婚恋医疗咨询”服务,同时制作了一批精美的“爱情证书”,成功帮助部分婚恋受挫者走上了幸福的之路。我是穷人的孩子,但是,我拥有富有的梦,就像春天里盛开的鲜花一样,灿烂和哺育着我纯青心灵家园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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