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凤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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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封郁珺细想,众人用满怀期待的狂热的喊声就把她拉了回来。
该用什么样的诗呢?封郁珺想了想,就来朦胧派的吧!
“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封郁珺一边念,一边悄悄注意着许辰翼的神情,当她念到最后一句时,在许辰翼眼里捕捉到了一丝欣喜。转瞬即逝。
“好!好一个心有灵犀!”皇上大声称赞:“妙绝!封才子,第二首想可有想好?”
封郁珺心里严重的鄙视了皇上一下,身子却恭敬的向皇上行了一礼,不由的又鄙视了自己一番。清了清嗓子,封郁珺用略带伤感的声音吟道:“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封才子的诗,字字精妙,句句成绝唱。”皇上赞叹道,尔后又长长的叹气,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伤怀的旧事。庭中各位大人也是各有所思,勾起了万般惆怅。
“没有上一首好!”小皇子不解离情,品味不出这四句里蕴含的深意,总觉得这首没有“心有灵犀一点通”来得美妙。
“皇儿,等你长大了,慢慢就能理解了。”皇上爱怜的摸摸小皇子的头。
“那封才子也是有什么很伤心的事才会写出这样的诗的吗?”小皇子不依不饶。
封郁珺一听,心里直喊郁闷。她自己是没有过什么刻骨铭心的情史,滕玉雪的故事她更是不知道。冒冒失失用了李商隐苦苦含情的诗句,安宁侯会怎么看待她?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哎!真是做什么错什么!
“皇儿可无理了,这是封才子的私事,怎可随便过问?”皇后小声的责备了皇子一下。
封郁珺看见许辰翼神色慌张,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众人听了皇后的话,也是好奇的看着封郁珺,揣测着是什么样的经历让她“相见时难别亦难”,又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这么倨傲的才子“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
封郁珺看见安宁侯有些不悦,便解释道:“不才曾闻极东的海边有一个叫唐的国家,唐皇迷恋贵妃太真导致外戚专政,国家动乱,于是臣子劝唐皇赐死了贵妃。唐皇思恋贵妃,便请方士送他与贵妃魂魄相见。后世有才子白居易被他们的爱情感动,写下《长恨歌》,流传千古。封某读罢,感动至极,才有了如此感想。”
“哦?那《长恨歌》都怎么述的?”
不仅皇上,连饱读诗书的舒云、许辰翼都对这个闻所未闻的唐皇深感好奇,纷纷催促封郁珺。
封郁珺慢慢的把《长恨歌》背了一遍,心中直骂白居易为什么把诗歌写了那么长。座下的各位都是屏息凝神的听着,最后听到“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时,不觉心中愁肠百结,而皇后甚至偷偷抹泪。

“在下现在当知‘帝都文辞双绝’在封兄面前也不过井底蛙见。封兄之才气,令许某佩服不已。”许辰翼心悦诚服。
“皇上,臣听闻‘安邦定国须用武,兴国昌邦不辞文’,封才子涉猎群书,博闻强识,才思敏捷,乃不可多得之人才!”
“封才子才情惊艳,更是博闻强识,乃不可多得之良才!”
“封才子风姿卓绝,若能用为天下计,实乃民之大幸……”
不知谁开了个头,宴席一下就变成了推荐会,众人争先恐后的向皇上推举,吵吵嚷嚷。
皇上自然知道以封郁珺的身份是不能参与朝政的,可自己又没有理由来拒绝。赐官吧,又怕日后事发,有损圣明;不赐吧,又怕伤了这群大臣们的心,让他们以为自己妒才,君臣之间生出嫌隙。真是骑虎难下。皇上只好微微笑着看着他们,不言不语。
封郁珺更是着急,她才不想跻身官场呢。以她的性子,惹祸上身是早晚的事。
一旁的舒云倒是轻松,自顾自的品着醇香的酒,还硬是给封郁珺也斟上了一盏。
“舒云,你说怎么办?”
“你要是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我就搞不懂仙人派你来能做什么了?”舒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好啊!你还以为我真是吃素的?封郁珺愤懑的想,刚刚不知道是谁说自己是仙人派来帮她的。
“蒙众位大人错爱,封某闲云野鹤,不喜羁绊,略有愚才也不足为天下计。封某散漫随性,稍有差池,封某可担待不起!”封郁珺很是诚恳的剽窃了陶潜的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既然才子去意已决,朕强留又有何用。且赐黄金千两,使君安享快意人生!”皇上赶紧顺着这“台阶”下来,表面上故作惋惜,心里却对封郁珺暗加赞赏。
众臣子见势,心中虽惋惜,却不再多话。
等到日暮,还未散宴席。封郁珺便听从安宁侯的安排,早早的与许辰翼先绕道出了宫,以免被众多“封迷”围困住脱不了身。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一直走出宫到了等候他们已久的马车旁。封郁珺向许辰翼微微歉身,就要上马车。突然觉得许辰翼将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了她手里,仔细一看,竟然是几日前自己在逛街时看到的颇为喜欢的一支凤钗,上面还留着许辰翼的体温。封郁珺诧异的转过身去,却发现许辰翼早已扬长而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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