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封印的记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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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鋈,别在伤害韩子宇了,他始终是玉儿失去了记忆的三魂……”欧阳潇看到紫阳这副拼命去回忆却还是想不起来的模样,心底止不住的苦涩如哽在喉。元神跟随裴风一起轮回,找寻了近十年,见证了韩子宇十七岁后的成长与挣扎,一直以来不停的自责没能早些找到子宇,没能来得及去保护年幼时的他,欧阳潇只能默默的保护着他,等待着劫限的到来。可梵鋈的元婴穿越过来,打乱了他的计划,看着梵鋈与玉儿的七魄感情日渐加深,这让他烦乱不已之余也多了丝期待,期待着裴风记忆的苏醒,可笑的却是,不论是玉儿的三魂还是七魄兜兜转转还是都恋上了梵鋈,为什么他不能狠绝一点?自私一点?想到玉儿如果知道自已杀了梵鋈会憎恶自已的眼神,他什么念头都只得放弃。
“因为私心,我曾引导凡人界的修真高手遇到轮回之后的你,不让你出现在玉儿身边,却不想天意这东西就连我也猜不透,那次我控制了韩子宇手下的小刀让他将韩子俊杀了,不想却发现了你的元婴。原本极想将你的元婴给吞噬,一想到玉儿的记忆,只得将你的元婴强行灌注韩子俊的身体。这是不是叫作茧自缚?玉儿的三魂爱上韩子俊,可你梵鋈这个时侯却变成了韩子俊。”欧阳潇嗤笑不已,天意注定他们三人的纠缠,他使终学不会放下,明知一切他阻止不了,他可以对所有人都冷血无情,可对玉儿的感情,他放不了手,也不愿放手。错的是谁?
紫阳无力的倒在沙发之上,心乱如麻的喃喃道:“现在的发展不是尽如你意?想来我会遇到裴风是不是也是你的杰作。”裴风,韩子宇……竟然是一人?而且是他为仙人之时所爱的人?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自己抛弃了她六千多年?那首哀戚的筝乐之声,还不足以说明一切吗?她的怨,她的恨,只因为自己负了她?紫阳慌乱不已,爱情?这一世孤苦无依只因前一世负了她吗?这就是报应?还是说他活该得到的惩罚?裴风呢?难道他又要再一次失去身边的人吗?
欧阳潇看了看失神的紫阳,惨淡的笑了,“不错,我的元神之力实在是只能调起一点点裴风的记忆,十年后你的劫限一到,琉璃樽的封印一松,那么琉璃樽在哪我便可以找到,屉时只要你记忆一恢复,玉儿一定有机会可以回复记忆了。”他只能将一切都交给玉儿,让玉儿来选择!
紫阳满头大汗,怅然若失的闭上眼,努力控制自已不去想那时时浮现的影子,心神不定的尽可能转移话题:“你说你等不了十年,又是为何?可韩子宇与裴风是两个人,你准备如何去做?”那么多年都等了,十年为何等不了?紫阳纵然不愿相信这一切,但自已的都控制不住的心痛,还有欧阳潇的神色,都不能让他有自欺欺人的想法。可他也实在不能将裴风,韩子宇联想为玉瞳简之中的女子!可难道让他紫阳为了还前世所欠下的债,而放弃裴风?不可能!紫阳渐渐冷静下来。
听到紫阳这一问,欧阳潇脸色一青,盯着紫阳杀意一闪而逝,“知道你对韩子宇没有感情,我自然高兴,可看到他被你伤成那副模样,心痛的到头来还是我。”说到这里更是满脸的无可奈何,“我也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侯才到头,不忍你继续伤害他,却又害怕你对他有情。”深深一叹,欧阳潇落漠的走至落地窗前。怕只怕,不论如何努力,一切再回到原点!
“玉儿的肉身与我的真身存放在一起,等将她的记忆找到之后,便将三魂七魄施法置于她肉身之中,她对我承诺过,她的下一世给我!”欧阳潇说到这里时,却显得游移不定。
紫阳一惊,坐起身,“不行,裴风是裴风,韩子宇是韩子宇。”如果那样一来,裴风不就注定要消失了?紫阳心底一痛,他不答应。纵然曾是梵鋈的他负了那位女子,可眼下他是紫阳,他不能让裴风消失。纷至沓来的撕扯疼痛,让紫阳的心纠结纷乱不已。那女子显然对欧阳潇也是有情的吧!承诺给欧阳潇的下一世,裴风难道也会属于欧阳潇吗?不能!他做不到,不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裴风自他眼前消失,只要一想到裴风连轮回的机会也没有,紫阳心就止不住的抽疼,“如果你要对裴风动手,我绝不答应!”
欧阳潇冷然转过身,“如果不是你记忆被封存说出这些话来,就算玉儿原谅你,我也会杀了你!”犀利而狠绝的凌厉之色,整个人的气势瞬间一变。“你可知道你抛弃她的那六千多年里,她是如何过的?若不是她身边还有我,玉儿恐怕早就……”想到玉儿曾经为梵鋈所承受的一切,欧阳潇就恨的咬牙切齿。

紫阳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布满杀意的欧阳潇,却止不住的歉疚,发生过的一切的确是他所抹杀不掉的存在,可是,紫阳心底憋着一口气,实实在在的难受,为什么梵鋈曾经的一切非得要他来承受?为什么他紫阳要活在上辈子的阴影之下?他只想做紫阳,只想做师尊的徒儿,哪怕他这一世不过全都是欧阳潇摆的棋,可他在乎的人只有这么几个人而已!他要的并不多,为什么一个个都来对着他紫阳来找那个梵鋈?就算他有负那个女子,曾经的梵鋈也承担了这一切的惩罚,这都过去了多少年了?那是多少年前的自已所犯下的错?如今他紫阳一无所有,唯一所珍视的不过那片刻的温暖,师尊以经魂飞魄散,难道让自已再度眼睁睁的看着裴风消失自已的面前?让他忘记了与紫阳的相遇,也忘记曾经是裴风的这段记忆?让自已就这么硬生生的看着裴风只属于欧阳潇?
不要说他自私,也不要说他忘恩负义,曾经的一切对他紫阳而言,真的并不重要。反而更像一把枷锁,就算梵鋈做错了什么,梵鋈都偿还了,难道还不够吗?紫阳压下心中的烦闷,不解的看着欧阳潇,“没有记忆的她难道你就不爱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让找寻被封存的记忆?让她重新开始不好吗?”紫阳真的不懂,爱一个人,非要做到如厮地步吗?近万年寻找七魄情有可原,可那固执的要找回那女子失去的记忆却是为何?
欧阳潇闻言却是一僵,痛苦之色隐隐浮现,瞬移至紫阳面前,便是狠狠一拳揍了过去,“我爱的是玉儿,玉儿的记忆消失,她还是玉儿吗?她不肯面对你对她的背叛,我又如何做得了那趁人之危之事?”欧阳潇面目狰狞的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紫阳,如果在玉儿的记忆消失之时让玉儿爱上他,他还不屑这样去做,如果这样一来玉儿的记忆有朝一日恢复,至他的感情于何地?他的骄傲自尊也不许他如此去做,他宁愿去等!千年万年他都愿意去等!
欧阳潇恨极道:“你忘了她!凭什么?你与她相识不过千年,为什么让她为你守着那千年的感情?我守了她六千多年,找寻了近万年,可是你呢?你梵鋈凭什么配拥有她的爱?凭什么我溟阋天会输给你?”欧阳潇愤恨之极,看着眼下将玉儿给遗忘的彻底的梵鋈,他真不知道该痛快大笑还是该为玉儿心痛。
紫阳跌坐在沙发之上,擦了擦嘴角流下的鲜血,淡淡笑了,“欧阳潇,梵鋈早就死了。你所坚持的感情,对我而言不过是陌生的感情,你别忘记了,我们第一次相识之时我曾说过的,我是紫阳。”不论记忆的存在与消失,他是紫阳不是什么该死的梵鋈!
紫阳看了看震在原地的欧阳潇,讽刺的笑了,顾不得体内乱窜的气息,摇晃着站起身来,“这一拳算是我还给你的。”紫阳深吸了口气,朝房门走过,“不论你有什么目的,别碰裴风,否则,”紫阳转过头,冷冷的盯着欧阳潇,杀意浓浓道:“否则你心爱的玉儿,就休怪我毁了她。”玉瞳简之中的女子与他紫阳无关,不论是不是梵鋈负了那女子,对他紫阳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而裴风是他紫阳所不能割舍的,在两者之间,他毫不犹豫选择了裴风!
“梵鋈!”欧阳潇瞬移至紫阳面前,强忍着愤怒,努力控制着将面濒临崩溃的情绪。“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梵鋈比我还狠。”
玉瞳简里女子所弹奏的筝乐再度在脑中响起,紫阳深吸口气,冷静的看着欧阳潇,“我可以答应你帮你找寻那女子的记忆。”见到欧阳潇怀疑神色,紫阳笑了笑,道:“三魂与七魄既然可以分开存活,依我看你完全可以将那些记忆输于韩子宇,不是吗?”
欧阳潇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纵声大笑,“三魂七魄分开的她,还是完整的玉儿吗?如此一来,玉儿跟本就不能修行,只能做一个凡人!梵鋈,你好狠的心!”
紫阳听到这里,却觉得可悲,“欧阳潇,你是魔,而那女子曾是仙,你认为魔狱界与仙界会怎么看待她?让她做一个平凡的凡人岂不是更好?”看了看错愕的欧阳潇一眼,紫阳睑下眼帘,硬声道:“我只希望裴风只是单纯的凡人,而我所亏欠那女子的,待我报了仇之后,认你处置。”这是他紫阳第一次求人,梵鋈也罢,紫阳也罢,该来的总要来的。唯一让他不能妥协的便是那三人了罢。想到裴风,紫阳纷乱的心,却渐渐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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