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银城紫月(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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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回山,林海深处,小水塘边,琪儿和龙鹰背靠着背坐在草地上,和煦的阳光在和风吹送下,透过竹间叶隙,轻轻的洒落在他的身上。琪儿娓娓叙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
在“神弃”以后的上古地球,龙回山还是一片草地,有一条小河从草地上缓缓的流过,一座低矮的茅房搭在河旁,有一个美丽的少女孤独的住在里面。无论是严寒还是酷暑,少女好象都有洗不完的衣裳,原来她是靠给人洗衣服维持生计。又是一个难熬的寒冬,少女已有几天没接到活了。米缸中的存粮原本就少得可怜,断活了的少女根本就不敢多吃一粒,因为她不知哪天才会有活,哪天老天才会开眼。
少女饥寒交迫的望着窗外的冰天雪地。平时潺潺流水的小河早就被银装裹,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小沟。“要是有鱼,那该有多好呀!”少女默默的想着,肚中的饥饿又增加了几分。“今年的冬天太冷了,鱼儿也藏起来了吧,唉,鱼儿都好象比我幸福啊!”少女无声的叹了口气。少女挪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双腿,险齰有些站立不稳的勉力站了起来,她决定到小河边去找找,也许能找到点什么吃的。
拉开房门,寒风裹着雪花呼啸着扑打在她身上,衣裳单薄,几天真的只吃了几粒米的少女,脸刹时就惨白如纸,揺摇欲倒了,但少女还是贝齿轻咬,低下头,弓着腰,踉跄的钻进了漫天飞舞的雪花里,她不想坐已待毙,少女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再也熟悉不过的昔日河岸上,盈膝的积雪让她脚步艰难,但少女终于还是一步一挨的走上了她平日洗衣的跳板:跳板是一块长约两米,厚半尺,宽约两尺的石板,一头搭在河沿上,一头支在垒在河中的石头上。这是少女糊口必不可少的工具。
少女对石板有十分深厚的感情,夏天的晚上,她坐在这里乘凉数星星,孤单寂寞的时候,她到里来对月谈心,石板分享着少女的忧愁和欢乐,默默的用坚实的胸膛承受着少女无数次的捶击,给少女带来些许欢乐和温饱。少女慢慢的走向石板的前端,那里平时总有几条小鱼在嘻戏,似乎已熟悉了自己的捶衣声,有时伸手入水摸到了它们身上,它们才似乎恍然大悟,急速的摆动一下身子,游向一边。今天它们还会在吗?少女哈了哈手,天太冷了。
少女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石板前端,她惊讶的发现在冰雪覆盖的小河上,有一个茶碗大的冰窟窿,股股热气腾腾直冒,象是一碗热茶放在了冰上,雪花飘进热腾腾的雾气中,转了转便马上消逝不见,少女将自己冻得有些惨白的脸凑向雾气,顿时一股热浪涌来,“啊,**,好温暖。”少女好奇的将手探入水中,水中居然真的有鱼,活蹦乱跳的鱼,少女惊喜交集,快步跑回家中,拿来自制的捕鱼工具,捞上足够她吃一个冬天的鲜鱼,最后她捞上了一颗排球大的鹅卵石状的石头,热量便是从石头上发出来的。
百年一遇的严寒,让太阳也冻得躲回了家中,整个冬天似乎都在刮风飘雪,少女吃着鱼,拥抱着那颗“火石”,在她那四壁漏风的茅房中踡缩了一个整个冬天。那个冬天,村子里有许多人冻饿而死,但纤纤弱弱的少女却奇迹般的活了下来,并且看上去更加娇艳水灵,象一支娇美的牡丹盛开在雪地上。媒人络绎不绝,差点将少女的那揺揺欲坠的茅房挤烂,但少女都一一婉辞了,依然洗衣浆裳,依然邀月乘凉。“火石”放在她忱旁,成了她房中唯一的印饰品,也成了她除了河边石板外的第二个伙伴。“火石”冬暖夏凉,依附在少女的身畔,不觉已是三年有余,“火石”的表面被少女抚摸得光滑透明多了,放在灯光下,里面似乎有东西辗转盘旋,村人们说:这石头活了,可能性是块宝玉吧。
星稀月朗,夏夜的风带着丝丝闷热在树霄轻唱,明白倒印在波光粼粼的小河时在,散发着冷冷的清辉,给大地带来了缕缕的凉意,跳板冰凉如水,少女抱着“火石”象往常一样来到河边乘凉,河水清凉,四周除了虫子的呢喃声,风在树叶间的吟唱,显得十分的幽静,少女怀抱的“火石”却在此时发出了“咔吱,咔吱”的碎裂声,打破了夏夜的寂静。
少女惊讶的低头看向怀中的“火石”,只见“火石”表面已布满龟纹,裂缝正在不断扩大,好象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诞生,少女胆颤心惊,就欲把“火石”顺手丢入水中,但往日的情感让她的手只抖了一抖,终究没有把“火石”丢向水中。“火石”在少女的怀中迅速的破裂开来,在少女惊慌的关注下,一个粉嘟嘟,白胖胖的半尺长的小男孩站在了她的面前。

小男孩见风就长,在少女稍一愣神的瞬间,男孩便长大到了五六岁小孩高大,并且脆生生的开口向少女叫了声“娘”,少女爱怜的将小男孩揽到怀中,从此少女和男孩相依为命,少女洗衣,男孩在旁帮忙。同桌吃饭,男孩为少女添饭。少女将男孩送进了学堂,天生神力的他很快成了小朋友心目中锄强扶弱的侠者偶象。
逐渐长大的男孩,越来越与众不同,头上长出龙一样的犄角,身上除手脸,脖子外遍生龙鳞,男孩终于不再被容于他身边的所有人,只有少女他心中的“娘”,仍是一如既往的爱他痛他,别人都以妖物看他,男孩心中十分痛苦,想离开这里,可又舍不得他亲爱的妈妈,终于有一天,男孩跪倒在少女的膝下,“娘,孩儿不孝,孩儿要走了!”说完凄然泪下,天空转瞬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肆起。
少女强忍悲伤,强颜欢笑,温柔的抚摸了一下男孩的头,“孩儿啊,你本不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你走吧!只盼孩儿有时间便来看看娘。”空中暴雨夹着冰雹披头盖脸的落下,少女将男孩推出了门外,男孩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娘的身影和目光。直到走到小河边,此时小河已成了一条滔滔大河,波宽浪急,在一声惊天霹雳中,男孩纵身投入大河,旋即大河中飞出了一条百十丈长的白龙,双目如铃,目光如炬,仍是望着风帘雨幕中雹雨后的妈妈。但风雨冰雹已逐渐平息,乌云也开始消散,再不走,必然惊世骇俗,小白龙无法,一咬牙,别过头去,就欲直飞九天,但终是割舍不了那份母爱,在空中又猛然转身,巨大的身躯,在一转的扭中,卷土成堆,这就是今天的龙回山了。
“琪儿,这个传说你说得十分生动传神,非常动听,但是琪儿,这和你那闪着红光的护体神功的来历有关系吗?”“鹰,我还有点没说完呢?”“哦,那你快说,琪儿,快说吧!”龙鹰边说边将身体原地转动了九十度,让背对着他的琪儿,半卧半躺的依在了她的胸前。琪儿对他嫣然一笑后接着说道:“白龙走后,少女孤单的生活着,仍然为人洗衣度日,不过她心中多了个念想,那就是希望能再见一次小白龙。”
“第二年的一天,正是小白龙一年前离去的日子,少女一早起来,便感觉天空灰蒙蒙的,西南风呼啸,让她的心一紧一紧的,一年啦,一年前的今天,小白龙离开了她,这一年来,他好吗,龙回山上已是绿肥红瘦,临近午时,天空乌云开始堆积,雷声如同撕帛一样,凄厉长绵,久久的在头顶上回响,一道闪电在空中如金蛇狂舞,瞬间,狂风暴雨,冰雹齐头并下,天地间顿时如同傍晚。”
“少女十分讶异的望着天空,这有些熟悉的一幕,让她想起了她的小白龙,难道小白龙要回来了吗?少女有些期待的走到门旁,倚门而望,空中除了狂风,暴雨,冰雹之外,暗无天日,少女赶紧想走进房中去,她想点灯,为她的小白龙指路,就在她刚要转身的瞬间,雨帘外突然探出一个斗大的白色龙头,啊,孩子,你终于来了,少女高兴得热泪盈眶,用颤抖的手爱怜的抚摸着白龙的犄角,白龙双眼泪出如雨,后退了几步,微一扬首,便将少女放到了自己身上,昂首向天一声长啸,顿时风静,雨停,冰雹止,风静云散,日出,小白龙跎着少女飞到了龙回山中,一个时辰后,天空再次下起了瓢泼大雨,不过,稍下即停,阳光再次普照大地,少女两天后才回到家中,从此多了一项绝技,悬壶济世,救人无数,人们均以圣母呼之。这少女就是我们家族的远祖,所传神功就是即能医人又能护体强身的”朱雀“神功。
琪儿说完,有些骄傲和自豪的看着龙鹰,龙鹰似乎还沉浸在神奇的传说中。“琪儿,你的朱雀神功真的来自远古的话,那么,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你肯定能和我一样的在天空中飞翔。”琪儿即兴奋又有些怀疑的问道:“鹰,你怎么这样肯定?”龙鹰贼贼的一笑,道:“琪儿,你看到过有不会飞的雀儿吗,除非它是只驼鸟!”琪儿一怔,然后挥动粉拳就要打龙鹰,却在一怔之间,失去了龙鹰的身影,四周空空荡荡的,琪儿心中一惊,难道又有人偷袭,忽然身子一轻,人已到了空中,一下子就超过了十几米高的楠竹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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