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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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还没到,镇口的鸡也还没叫。只是镇上已经有人起来了,这人正是纳比。
“谁?”上了年纪的老汉克睡眠并不深,屋里有些轻微的响动他便惊醒过来。
“老汉克你继续睡吧,我来找维森特的。”纳比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出现在维森特的家中。
老汉克听到是纳比的声音安下心来,起身穿好衣服将房中的灯点燃。
“现在离清晨还有段时间吧?这么早就要去训练了吗?”汉克轻声问道。汉克知道纳比是来带维森特去训练的,但是维森特始终是自己的孩子,昨天的劳累他看在眼里,现在低声说话也是不想惊醒自己唯一的儿子,想让他多睡会儿。
纳比露出了他标志性的诡异笑容,左半边嘴角上翘。突然他右手一弹,一颗小石头飞到维森特的床前,打在维森特脸前一寸地方的床上,然后弹起来刚好绕过维森特的脸落在了床下。不过那响动已经将维森特惊醒。
维森特看着眼前的纳比和自己的父亲,微微有些发愣。只是刚才的响动离他很近让他感到有些危险。
“我现在开始数数,我数到六十就会往海边走。如果你先到就算你赢了我。”
纳比缓缓说道,仿佛是怕维森特还没睡醒,说快了听不清楚一般。
听到纳比的话,维森特明白过来,这等于是让自己先跑一分钟。维森特想赢,所以他已最快速度穿好衣服,一个箭步夺门而去。
看到维森特离去的身影老汉克心中有些不忍,也许眼前的男人对自己的儿子真的有些苛刻,而自己真的有些苛刻。
“你这么多年来为了你唯一的儿子付出了多少?既然想让他成才,那么你就该狠下心来。东方有句古话今天我教给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维森特心性良正,内心坚忍。若用心栽培他日定将成为参天大树。老汉克这不正式的愿望吗?难道就因为你的不忍,毁掉自己多年来的努力,让他以后还是和你一样永远在这小镇上当一个剃头匠?”
纳比严厉的说着这话,眼睛直直的盯着老汉克。
老汉克听完不语,我心中想的和纳比所说相差无几,但是那毕竟是自己亲骨肉,是自己的心头肉。老汉克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最后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纳比笑了。“老汉克坚持下去,以后你会知道你做的是对的。”当纳比的话说完,他的人已经不见了,而这个时候时间刚好过去一分钟。
维森特想赢纳比,并不是他惧怕纳比折磨他,相反他经过昨天的事情有些明白纳比是想好好的教导他,只是方法自己不喜欢。所以维森特想赢,仅仅只是因为想赢那永远趾高气扬,摆着一副臭嘴脸的人。
气喘吁吁的跑到岸边,维森特还没来得及得意。身前一个浪头打了过来,而纳比正在海水之中,他借着巨浪扑海之力像一条箭鱼一般急速冲到了维森特面前。维森特惊讶的不自觉的张大了嘴巴。
“哎啊!亲爱的小鬼,我说你怎么这么慢啊?我都游了几个回来了。”纳比笑着说。不过还没等维森特回过神来,马上换了副嘴脸。
“愣着干嘛?快点下水,我们的时间可不多。”纳比的脸变的像六月的天,刚还笑嘻嘻,现在就严厉至极。
维森特听完出奇的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迅速除掉自己的上衣和长裤,纵身跃入海中。
当太阳渐渐从海平线上升起的时候,纳比将维森特唤了岸。维森特今天依旧没有正面冲过海浪,只是也不像昨天那样被海浪击出十几米远。
“沿着海岸来回跑,用你最快的速度,直到累趴下我就带你回去吃饭。”纳比严厉的对维森特说。
在海中游了一个早晨,维森特已经相当疲劳。但听到纳比的话还是跑了起来。
“快点,用你的最快速度,不是让你像蜗牛一样爬行。”纳比不满意维森特的速度大喊着。
维森特心里有些很憋气,从天没亮游泳到现在,一刻没停又开始跑步,他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力在跑。但是纳比还是不满意,维森特不想让他瞧不起自己,开始拼命的跑,速度其实并没有增加多少,不过额头上急速低下的汗水,证明了维森特正在疯狂透支着自己的体力。
渐渐的,一股如大山压顶一般的压力,出现在维森特的心头,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而凌乱,脚下的步子也开始蹒跚起来。维森特重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感觉,但是心里的执念让他坚持,坚持不断坚持。
纳比笑了,他明白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当一个人运动到了一定的限度,就会迎来自己的生理极限,但是当一个人适应了那种感觉,熬过了生理极限还是可以继续运动。就像长跑运动员都会在奔跑中迎来自己的生理极限,他们平时的训练就是为了让自己适应这种感觉,并且在熬极限的不让自己的速度变缓。而纳比也是想让维森特不断适应生理极限,并且能不断突破自己,最大限度的发掘自己的身体潜力。
在维森特的坚持下那难受的感觉终于过去了,维森特感到身子变轻了,自己的脚有些不听使唤,开始自行的按照刚才的步子跑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停下来,就会一直运动下去直到意念的崩溃。

纳比知道如何训练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大声道:“努力控制自己的脚步,加快他。快点,可恶的小鬼,最后两个来回,拼命的跑别让我看不起你。你看你就像海龟一样。”
纳比的辱骂在维森特听来却是一种激励,他开始努力控制自己已经有些机械化的腿。加快速度,两个来回,这是维森特现在的想法,他催动自己身体的所有能量开始拼命。
“嘭”仅仅加快速度跑了几步,维森特的腿就抽筋,一个踉跄跌倒在沙滩上。
“起来,是个男子汉就起来,走也要走上两个回来。”纳比丝毫没有怜悯维森特的意思。
维森特艰难的爬起来,心中只想着我是男子汉,这点痛算什么?腿上抽筋的痛楚他强忍着,开始慢慢的走。他也试图想跑,但是结果只是再次跌倒。
终于将两个回来走完,维森特想坐下休息。但是纳比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拉了起来。
“休息!只能站着休息。”说完纳比弯下身子用手捏了捏维森特的腿。维森特顿时觉得疼痛缓解,正在享受这种的感觉的时候。纳比的手突然一紧,用上了些力道。
“吱。。”剧烈的疼痛让维森特紧闭的嘴巴中,还是从牙关之间蹦出了痛楚的呻吟。
“还是男子汉这点痛就受不了吗?”纳比边说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药水,将之倒在手上之后,用手开始在维森特抽筋的腿上不停的揉搓。
维森特为自己刚才痛苦的呻吟感到有些羞愧,静静的别过脸去。
纳比直起身子看了一眼维森特,露出一丝赞许的微笑,不过随即又沉下脸道:“现在不是你和我耍脾气的时候,你的腿也差不多了。跟上我,十分钟内如果没到你家,你的早饭就别想吃了。”说完纳比就像镇子里走去。
维森特感到自己的腿已经不痛,只是走起路来有些僵,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维森特知道如果慢慢走的话,十分钟根本就到不了自己的家。所以维森特又开始跑了起来。
老汉克一直在家里等着两人回来,早餐早已经准备好了。看见两人的身影,老汉克终于放下心来,转身就走准备去铺子里干活去。
“老汉克你等一下。”纳比一个加速冲到老汉克的身前。
“怎么?还有什么事情吗?”老汉克停下来对着身旁的纳比说。
“从今天起,你只做你自己的饭。维森特必须学会什么事情都自己动手。”老汉克听了纳比的话微微一愣,自己的儿子才八岁,每天都进行艰苦的训练,回家连一口饭都吃不上,这让做父亲的于心何忍?但是纳比的本事老汉克很清楚,纳比对于维森特来说,就像一个伯乐遇上了一匹千里马一般,这重要性老汉克也很清楚。一边是理智,一边是感情。老汉克还想说什么,纳比已经离开。老汉克摇了下头,轻叹一口气朝自己的铺子走去。心中却暗暗道:“纳比,谢谢你!”
维森特冲进家里,正准备对桌上的早餐发动猛烈的攻势。纳比却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将他一把拉住。
“尊重长辈你不懂吗?我现在还算你半个老师,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让你最敬爱的纳比叔叔先入座用餐吗?”
维森特听了纳比的话有些发懵,那瓦洛这个海边的小镇是弗什里尼境内最边远的小镇,也是所属行省别克亚一个不被重视的小地方。这里没有什么贵族,在维森特眼中那些镇中大户,其实连一个最低等的政府官员的生活水平都不及。所以这里的人们生活不但朴素,单纯。而且相当随意。纳比其实就是喜欢这样,但是他明白维森特不会永远属于这里,所以礼仪也必须教给他。
不等维森特回神过来,纳比已经坐在桌前开始食指大动。纳比也明白礼仪这些东西,要让维森特种朴素,随意惯了孩子接受,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慢慢来吧,吃完饭还有更艰苦的训练在等着维森特。想到这里纳比邪恶的笑了,他脑中开始浮现出他以前手下士兵在接受他训练时,那些可笑的表情。
两人很快就扫光了桌上的所有食物,纳比满足的摸了摸自己肚子,看着维森特说:“忘记告诉你,可爱的小鬼,这是你能吃上你父亲最后一次为你做的饭。从今天中午开始你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你的肚子问题。呵呵。”
维森特一听顿时就像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每天艰苦的训练唯一的期盼就是回家吃上父亲做的食物,没想到!维森特恨恨的看了纳比一眼,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简直是个魔鬼。
“你这魔鬼!”维森特几乎用吼的一般对着纳比叫到。
“哈哈,这就叫魔鬼?走吧可恶的小鬼,今天的训练刚刚开始!你很荣幸的成为第十万零一位接受“塔纳干教学”的学员。哈哈!”纳比状若疯狂,魔鬼!对!纳比也许就是魔鬼。至少曾经接受他那“塔纳干教学”的学员都认为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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