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兄弟只在一念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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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轮紫月当空高悬,如水的光华洒在树林中
晨与大汉坐在林中空地上,点起一蓬篝火。将猎来的一只猛兽用树枝穿起,架在火堆上烧烤。
渐渐的肉色金黄,大滴的油脂从肉上滴落到火苗上嗞嗞作响,一股肉香扑鼻而来。大汉伸长脖子贪婪的嗅着空气中弥漫的肉香,一脸的满足状。
晨专心的翻转着烤肉,不是在其上均匀的撒上一些佐料,熟练的手法看的大汉目瞪口呆。
“晨哥,你烤肉的技术真不是盖的,我都等不及了,嘿嘿。”大汉媚笑着看着烤肉,嘴角流出了哈喇。这半天来,两人几多攀谈,早已熟悉。大汉也一改初始的忌惮,言语间不觉变得随便起来。
“等着吃就是了,哪来那么多废话。”晨鄙夷的看了馋相毕露的大汉一眼,不过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毫不在意。因为他看得出来,大汉是个心肠耿直的人。大凡此类人,只要你真心相交,必然是肯两肋插刀的真朋友。
媭如,香喷喷的烤肉自火上拿了下来,汉子迫不及待的一把抢过,撕下一只金黄的后腿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只吃得满嘴流油,口中还兀自咕囔着好吃,过瘾。
“咦?晨哥,你怎么不吃。”大汉口中塞满香肉,含糊不清的说道。
晨微笑道:“你先吃吧,我不饿。”大汉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整只烤肉都在自己手中,忙不迭的撕下一半递给晨。
看着晨咬下一块肉慢慢咀嚼,他又自背包中拿出一个漆封的瓷坛,拍开泥封,一股酒香四溢而出。
“来,辰哥,你看今晚,天上有明月清风,地上有烤肉美酒,人生如此,岂不痛快,哈哈,咱兄弟今晚一醉方休。”大汉先拽了两句蹩脚的斯文,捧起酒坛陶醉的嗅了嗅,方才转手递给了晨。
晨本来怕喝酒会引发自己的狂性,但是看到大汉真挚的目光,他也不便拒绝。接过酒坛小钦了一口,却忽然发觉一股醇厚的芳香之气顺喉而下,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服,他的眼睛一亮,脱口而出:“好酒!”
“嘿嘿,当然是好酒,这可是苍莽山深处特有的猴儿酒。想当初我师父费劲心力,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到两坛,如今就剩这一坛了。要不是俺和晨哥你投缘,可是舍不得拿出来呢。”大汉捧着酒坛,就像在看自己的心上人。
一坛酒在二人手中传来传去,转眼见底。气氛就在这觥筹交错间慢慢融洽起来。
酒足饭饱,二人的话匣渐渐打开。
在交谈中他也知道了大汉名叫傅柟,竟然也是一名孤儿,自幼被一个隐遁的前辈高人所收养。
“傅柟兄,酒已喝完,你还留着空坛做什么?”看到大汉小心翼翼的将酒坛收进包裹,晨奇怪的问道。
“我想有空去趟苍莽山,看看能不能再弄到一坛猴儿酒。”
“呵呵,你是喝上瘾了还是这就是你偷出来的,怕你师傅责怪?”晨忍不住戏虐道。
傅柟闻言忽然一改爽朗,面色黯然下来:“我师傅早已离世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令师…”晨没想到一句戏言勾起了傅柟的伤心事,不由感到歉意。
傅柟仰面长叹,半晌方将眼中的悲痛掩饰起来,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没事的,人总有一死,咱们不提这个了,说点开心的事吧。”
见晨依然难以释怀,傅柟转移话题,摆摆手中的肉骨头道:“对了晨哥,你这一身高超的武功从何处学来的,刚刚这只延甲兽可是极其凶猛,一身坚硬的甲壳连宝剑都难以伤到,竟然被你一掌击毙,厉害,厉害。”

“你的身手也颇不俗呀,我看你至少达到了一阶的修为了吧?”晨总不能说自己是本能反应,其实武功早已忘记吧,想了想他不答反问道。
傅柟面带愧色,呢喃了半天,才不太好意思的说:“其实我资质驽钝,能达到现在这样的程度,全是因为老头子临死时将他的功力悉数传给了我。要靠我自己修炼,怕是这辈子也进不了阶位。”
晨拍拍傅柟的肩膀,安慰道:“俗话说三分天资七分努力,你不用太妄自菲薄的。”
“恩”傅柟感激的看着晨,语气忽然透出绝大的自信:“你放心,俺不会灰心,虽说老天不给俺一副好脑子,但是俺不放弃,别人练一遍就会俺大不了练它十遍八遍的,俺要对得起老头子,俺就不信这样会比别人差。”
“你能这么想就好。”晨赞许的看了傅柟一眼,心中更加感觉到傅柟的憨厚与可爱。
“晨哥,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我看你年纪应该不是很大,你的身手为啥这么好?难道你的那些邻居中有不出世的高手?”傅柟一直疑惑这个问题,此时终于问了出来。
晨默然半响,忽然抬头看向傅柟:“对不起兄弟,先前跟你说的那些话是我编造的。”
“啊!”傅柟募然起身,一脸怒色:“俺当你是朋友,你竟然欺骗俺!”
晨默然不语,只是歉意的看着傅柟。一阵无声的沉默,在晨真挚的目光中,傅柟慢慢软化了下来,他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这不怪你,逢人只说三分话,老头子早就告诫过我,可惜我总记不住。”
晨叹息道:“你师傅说的没什么不对,不过我并不是有意欺骗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
他于是将自己的状况对傅柟说了一遍。
“啊?”听完晨的叙述,傅柟有些难以置信:“这么说你自己是谁完全不记得了?”
晨缓缓地点点头。
“不对呀,大陆上虽然藏龙卧虎,但是像你这般年纪便功力达到如此境界,绝不可能默默无闻的。俺在大陆行走三五年,为何从未听说过你?”傅柟疑惑的晃着脑袋,显然百思不解。
晨苦笑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我此次出来,也是问了追寻这个答案。”
“这种事是你的隐秘,如果被你的仇人知道你就危险了。”傅柟虽然耿直,江湖经验却并不少,他转念间面色忽然严肃起来,盯着晨缓缓问道:“你为何现在又对俺说?难道你不怕俺泄露出去?”
晨淡淡一笑:“开始我隐瞒这些就是怕你走露风声,不过现在我不怕。”
“为什么?”
“因为我信得过你。”晨微笑道:“我虽然记忆全失,眼力却还在。从你喝酒的方式我便可以看出来你是个心性耿直的人。”
“这也能看出来?”傅柟瞪大眼睛茫然的看着晨。
晨继续笑着说道:“我总认为,喝酒豪爽的人,性子必然耿直。而耿直之人虽然有时惹人厌恶,但是却绝不会出卖朋友。”
“你,你当我是朋友?”傅柟声音难掩激动之情。
晨重重的点下了头。
傅柟一步上前,紧紧的抓着晨的肩膀,语声略带哽咽的说道:“好好,就冲你这句话,从今以后,水里火里咱们一起淌过!”
“好兄弟”
“好兄弟!”
篝火旁,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朋友,兄弟,有时就在一句话间便可以诞生,这,就是热血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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