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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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敲门声只有一下,我坐着没动,后来变成二下,三下,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还有翁声翁气的叫开门声。我再一次跑到房间叫他,郁闷的是还是叫不醒,即使叫醒,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会让我去开门的。我蹑手蹑脚回到客厅坐好,任凭外面的人怎么把声音弄得惊天动我也不予理会,还好房间里没亮灯,外面的人叫了一会以为真的没人就扯了。
两点多的时候,他突然从房间里气冲冲奔向我,大声呵责我:“十点怎么不叫我?”
我不生气他还生气呢,我招谁惹谁了我,气得我想说他睡得像猪一样,话到嘴边又改成:“你睡得像困猫一样,不忍心叫醒你呗。”
他鄙视看了我看说:“切,你是另有目的吧。”
再没有比被人冤枉更让人恼火的了,气得我火冒三丈,真想上去将他掐死,不过我没有这么做,我要改变战术。他生气我就不生气,他越想让我生气我就越不生气,他见我不生气他就更来气,这样正好中了我的计,气死他活该。我也像他看我的眼神一样看了他一眼说:“呵,看来老大就是不一样,能知道别人心里想什么。”
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把我从椅子上拎了起来,自己坐下来理了理头发说:“这么晚我也回不去了,这下你如愿了吧。”
这叫什么话?明明第一天他占了我的便宜,现在倒好,倒打一耙,好像我一直打他主意一样。我压住心里的怒火强装得意的样子说:“还行吧。”
“无耻!”
“那也总比明明无耻却要装得很有耻一样强得多。”
“下流!”
“那也总比明明下流却要装得跟正人君子一样强得多。”
“不正经。”
“别人都假装正经,那我只有假装不正经了!”
“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
“我不男不女。”
跟我斗?看谁能把谁气死?
他把电脑关掉对我说:“那你就在客厅呆一夜吧,我可不想和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共处一室。”说完站起来迅速走进房间,啪的一下把门给锁上了。
我追过去敲门,就像刚才外面那个敲门的一样,有一下变二下,任凭我怎么敲,里面就是没反应,此时此刻我才体会到刚才那个人的心情,真有点后悔刚才没去开门,即使他爸又如何?我站在门口跟他说:“刚才有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你爸。”
他把门打开三分之一,不过他整个人把这三分之一给堵上了,门虽然开了,我还是进不去,除非我做冲锋状一头将他顶开冲进去。不过这样不行,他肯定还会像刚才一样一把将我拎起来,所以对他这种人,不能来硬的,软的说不定对他还能起点作用。没等他开口我又说:“刚才我叫你了,但没叫醒,信不信由你。
“刚才我爸真来了?”
“反正有人来,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爸。”
“你开门了?”
“我要是开门了你能睡到现在吗?”
“哦。”
“他干嘛不打你电话找你?”
“我没电话。”
“什么?”我怀疑看着他。
他急忙说:“不是,是电话暂时给我爸用了。”
这次换我说哦了。
“我们不会一直站着说话吧?”我试着问。
他愣了愣,侧了下身,我一个跃身跳到床上说:“你睡够了,该我睡会了。”
他上来一句话不说,一下把我拎起来,推到门外,锁上门,这次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再开门了。刚才想得好好的,来软的,来软的,不过我一看到床就把什么都给忘了,结果我不敌他。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只有两张桌子,这又不是夏天,我怎么睡啊?敲门向他要被子,他也不理会我。靠着他的门,我一点点往下移,最后有气无力的坐在上。我趴在膝盖想小睡一会,却不知道一下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砰”的一声,我觉得头一阵巨痛,脑子也慢慢清醒了,刚才那阵巨痛就是由“砰”的一声引起的,而那“砰”的一声是我的头撞击板的声音。感觉自己正仰面躺在上,背下冰凉冰凉的。
我理清了头绪,努力的睁开睛睛,刚想抬头,却见一只大脚从我鼻尖略过,刚刚还想起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家伙竟然趁我不清醒的时候这样对待我,我睁了一半的眼重新闭上,心里一直寻思着下步该怎么办。
他跨过我的头向洗手间的方向走去,我睁开眼想迅速起来把门锁上,不过转念一想这不是办法,万一他一直敲门呢?他睡不成也要我睡不成,我也占不到什么便宜。我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办,他已经开洗手间的门了,我仍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踢了踢我,很痛,不过我忍住没吭声。他进到房间想关门,不过我卡在门口,他无法将门关上,后来他叫我,推我,我都假装睡得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后来他没办法,架起我两只胳膊将我托到房间,不过没把我弄到床上,而是将一只枕头放到我头低下独自一个人上了床,将那条厚厚的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我真想站起来把他身上的被子掀起来裹在自己身上,不过这样不行,刚才的硬招都用过了,我又没他力气强大,所以硬碰硬吃亏的肯定是我。刚才那儿还好,是我暖热了的,现在又换个凉儿,冻得我直想翻身,不过一翻身他肯定怀疑我醒着,想着想着就想到王帅身上,记得他晚上睡觉的时候老爱说梦话,有好几次我还接着他的话聊了一会。这么想着办法就有了,我故意用睡意朦胧含糊不清的语气说:“快,给我倒杯热水,冻死我了,怎么出着太阳下这么大雪?”
话一出口,果然有效,他翻了翻身,不过一会又没动静了。我又接着说:“把火弄大点,我冷。”这次他打开床头上的灯翻身下了床,像刚才一样叫我,推我,踢我,我都咬着牙忍着,后来实在没办法就把我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盖上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他关灯的时候没有看到我在被窝里偷偷的窃喜,哼哼,没有人知道,战争才刚刚开始!
我一直没说话,从他看我电脑屏幕起,我就一直盯着他的脸。我在桌上摸了一张纸把我的另一个185不知道的QQ号写给他,眼睛一直没离开过他的脸,不过这次他没有一丝的惊讶。与其说刚才是他速度快,不如说是我故意让他看到。从他的表情猜测:屏幕上的QQ应该跟他有关系。不过他看到我写的另一个QQ竟然没有一点表情,这一切让我有点迷糊。刚才跟表妹的谈话也全是浪费,问的全都不是中点,我应该问他戴没戴眼镜长没长胡子,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明天。这个年轻人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木乃伊的表情。如果真的是185,他也太会伪装了吧,伪君子一个。如果不是,发生的事也太悬乎了。
年轻的王先生让我把今天做的东西给他过目,我找到打开给他看,等待着他鸡蛋里挑骨头,没想到他竟然说:“行,就用这个了,我把资料COPY给你,明天你可以开始做网站了。”以往做的东西无论自己觉得多完美,到最后还是得稍加修改,不然显不出别人是领导显不出客户厉害。这次突然一下子得到肯定什么不改反倒让我有点不适应,我说:“您不需要把自己的思想也填加进去?不稍微改一小下下?”
他斜视了我一眼,显然觉得我有点没事找事,我赶紧说:“呵呵,那就不改了,不改了,你说咋的就咋的。”
他说:“挺好的,为什么要改?”
“以前习惯了被领导被客户折腾,一下子不折腾有点不适应。”
“明白了,你属于那种被人打习惯了一天不打皮痒的那号。这样吧,把颜色换了,形状也换了,那页面也再修改修改,改好再拷过来。”说着他把他的笔记本打开,敲入密码,把它转向我。
“为什么啊?你刚才不是说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要全部改了又?”
“不都是为了配合你吗?让你适应适应。”
“不,不,不,我现在已经适应了,你还是别折腾我了,我还指望着到你这里结束被折腾的时代呢。”
“年轻人,好好干,前途是光明的。”
我撇了撇嘴,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也不知道谁比谁年轻,还叫我年轻人。”不过声音很小,小到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你嘀咕啥呢在那,把我电脑里桌面上那个文件夹COPY到你电脑里,我眼睛受不了,到房间里休息半个小时。”说着往卧室里走。
我在后面追着问:“你眼睛近视吗?”
“不近视。”
“那你以前戴过眼镜吗?”
“也没戴过。”他边说边走,突然一下子转过身来盯着我问:“怎么?你是不是特希望我近视?”
我这么前后跟着人家一直问近视吗戴过眼镜吗?潜意思里还是希望人家近视,只有他近视了我才不失望,我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他没近视令我很失望。这种情况,换谁都会愤怒。他从来没正儿巴经的看过我,突然一下子这么盯着我,混身上下都不自在。不过我像他一样马上恢复正常,站直身子理直气壮说:“就希望你近视,怎么了?”
他伸出两个手指头,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还没等它到我眼前我急忙弯下腰喊:“185?”
我弯了半天,也没有二指弹弹在我身上,小心翼翼直起身发现一切正常。他摸了摸鼻子说:“什么185?我195好不好。”
他刚才伸手指头的时候,我以为他要点我,185跟我说过,他会用两个手指头点人,而且被点到的人动一动就会剧痛。他在QQ上的名字叫ING,不过我在本修改备注名称的时候把他改成185。后来他知道了,非要我改回去,不过我没听他的,而且一直叫他185。我说185他也没反应,看来185应该跟他没关系。我说:“你去睡吧,半个小时后我叫你。”说完以后我又在后面追着说:“你不会一觉睡到天亮吧,那我晚上睡哪啊?”
他转过身说:“怎么?刚说出四分之一房租这房子就归你了?我休息会不行?”
“不是,你为什么不直接回家睡呢?”
“家里太闹。”
“我是怕一会叫不醒你,晚上我没儿睡。”
“就算你想找个做伴的,那个人也绝不是我。”
“心里清楚就是了,还说得那么直接。那你睡轻点,我一会叫你。”
他进屋睡觉了,我来到他的转椅前坐下,把他的笔记本又转回来,把桌面上的文件夹用U盘拷贝下来,再弄到我用的那台机器上。把这些弄完,发现他机器里也是什么都没装,里面很干净,连张女孩的照片都没有,除了代码还是代码。真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不聊天,不玩游戏,就连男人最爱好的黄色小电影都没有,看来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没被污染的男人了。
《武林外传》两集已经看完了才想起来他说睡半个小时,冲进卧室去喊他,进到屋里才发现自己没敲门,不过我这么大动静都没把他闹醒,敲门恐怕把我手敲烂也不会把他叫醒。走到床上叫他:“喂,老大,该起来了,你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我左喊右喊就是喊不醒他,晃晃他的肩膀,试图能把他从沉睡中晃醒,结果没用,他翻了个身又一动不动了。如果是男朋友,我可以打他几拳踢他几脚,如果再叫不醒,我还可以捏着鼻子握住嘴巴把他给活活憋醒,但是跟他这种关系,我不便动手动脚,省得他醒来说我非礼他。他爱睡睡去,反正不挨我什么事,顶多睡到十二点再起来走人。
我决定不叫他了,让他睡去吧,我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翻了个身,我转回来。看他面朝外,侧着身,以为他刚才是装的,我再晃晃他,没反应。我蹲下来,看着他的脸,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的两只眼睛中间画圈,当然没挨着他,我的手是在空中悬着的,离他的皮肤有一手指头厚度那么远的距离。据说一个人在清醒的时候,拿手指头在两只眼睛中间画圈,这个人就会头晕,他要是装睡肯定超不过五分钟就会受不了。我画了八分钟他都没反应,看来真的不是在假装,我把手拿下,仔细的观察他,发现他睡着了的时候不是木乃伊,至少有疲倦的表情在脸上呈现,而且没有任何伪装。其实他长的很帅,五官很好,不像我,小鼻子小嘴巴小眼睛,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没有长成脸盆一样的大脸,否者比例也太失调了,所以,这些小器官长在这张不是脸盆的脸上还算对得起观众。
叫不醒他,只能帮他盖盖被子让他睡个好觉。我重新回到客厅看电影,将近十二点的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大好天气。起来洗洗刷刷,到楼下买了点东西,吃饱了,喝足了,开始干活吧。其实他昨天布置的东西,我晚上已经快做完了,剩下个尾巴实在困得不行就摞下今天来做。想着把做好的东西发给他,让他先过目一下,省得他再改,害得我晚上还得开夜车。他说过没事不要打他电话,现在应该算有事,而且是正事,所以给他打电话的理由很正当,我这么想着已经拨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了,不过电话里传出来的不是他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中音,听起来有五十多岁,而且一口很浓的上海话。他老爸的声音我听过,不像他的,不过也有可能是,隔着电话嘛,会变声的。记得小杨跟我说过,老板第一次打电话通知她去面试的时候,她听电话的声音觉得老板应该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不过到公司一看,原来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头子,令她大为扫兴。
我原来本想把电话挂掉,又觉得不妥,万一是他爸或老板什么的,显得自己多没素质,但是不挂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我根本听不懂他说什么,还好他反应够快,见我听不懂马上改用普通话。他问我找谁,我愣了,我找谁?我只知道他姓王,难道我说找王先生吗?那他也是个王先生,只不过是个比较老的王先生,我找的可是年轻的王先生。最后我不得不说我打错了,但是电话里的人一直追问我是谁。我告诉他我是谁他还是不知道我是谁,所以这次我强硬的把电话挂了,还好他没再打过来。原以为只有年轻人比较好奇,看来老人也不例外。
年轻的王先生机器里什么都没装,我从网上下载了QQ和MSN都给装上了,但是没用,我即没有他的QQ,又没有他的MSN,除了电话我找不到他,现在电话也找不到他,只能他来找我。网上也没什么人,185不在,他不在,我就找不到说话的人。想到185就想到185和小巨人的关系,总觉得这两个就是一个人,但我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在他机器里逛搜了一下,也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小杨上线了,问她工资发了没,她说还没,跟她聊了一会,后来她突然对我说对不起,说得我一头雾水,何来的对不起?她又不是美工,我们之间不存在竞争,没有竞争就没有不公平竞争,没有不公平竞争何来的对不起?难道那天在公园看到的女人是她?不太可能,她从来都没恋爱过,怎么可能第一次恋爱找一个有女朋友的人,还是朋友的男朋友。希望不是她,我想她不会那么不道德吧,明明知道王帅和我在一起……在我猜测的时候,她打来一句话:“都是因为我,要不是因为我前两天在网上看小说被老板发现,他也不会看到你的小说,那样的话,你就不用走了。”
唉,搞了半天,我以为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点破事。其实我早想走了,只不过手头有点事情没做完,只不过他提前中止了我的好事。我对她说没关系,就算她不看,早晚有一天他也会看到,就算他看不到,早晚有一天我也会离开,所以没必要因为这个自责。
正跟小杨聊天的时候185上线了,我对小杨说有事下了,然后隐身和185聊。他竟然问我:“你是?”
我说:“我是氧气啊,笨!”
他来句:“不认识。”
“那你是?这QQ是你的不?”我问。
“别人借我的,基本上就是我的,怎么了?”
他这么说我知道不是他本人,正好可以问些他的情况,看看185到底是不是小巨人。我说:“借你QQ号那人长什么样啊?”
“你不认识他?”他反问,看来警惕性挺高的。
我赶紧说:“认识,我看跟你说的符不符。”
这家伙警惕心还没放下,接着问:“你是他什么人?”
我也问他:“你又是他什么人?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要你管 。”看来这家伙比我还个性,直爽,我喜欢。
我说:“我只不过问一下而已,没说管你。”
“自己问他吧。”
“人都换了,资料干嘛不改?”我接着寻找机会。
“我不会,我刚上网,怎么改呀?”
见她这么说,机会来了,我说:“要我教你也可以,你拿东西和我换。”
“好啊,什么东西?”
“这个QQ主人的信息。”
“这个QQ主人现在就是我,你要知道什么?”这家伙比我想象的要狡猾。
“他多高?”我还问。
“多高?我又没量过。”
“你小子不老实。”
“快告诉我怎么改?快呀,我妈叫我做作业了。”搞了半天原来是个小屁孩,还以为是他女朋友之类的什么人。
“点菜单=》设置=》个人信息。你还在上学?不会上初中吧?”
“高一。”
问了这么多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我自己都觉得烦了,要是有人这么问我,我早把他拉到黑名单了。但是为了弄清185的具体身高或长相,我不得不问。“那谁给你这个QQ号呢? 你跟他啥关系啊?”我说。
“我哥!”我好像没听185说过他有妹妹,记忆里他是独生子。
“你哥?亲哥?”
“当然是表哥,笨。”
“你表哥比你高多少啊?”我一直想问185比他高多少,知道了高多少再问他多高就知道185到底多高。不过得到的回答扔然是:“好高,多少不知道。”完了以后又问我:“你不是认识他吗?”
汉!差点露馅了,我赶紧转移话题:“认识认识,就是想确认一下你的身份,你怎么不好好学习,竟来上网。”
“马上要下了。”
“他有女朋友不?”唉,怎么莫明其妙的问人家有女朋友没有?
“不知道。”
“这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告诉我啦。”
“你上去有很多人跟你说话吗?”
“没人啊,你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竟然说我是冒出来的,我明明一直就在嘛。
“啊,我一直在他QQ里啊,他也一直在我QQ里。”
“你是他女朋友吗?”这下好了,他又反过来问我。还没等我回答,她又打来一句:“啊,啊,有嫂子了,好高兴啊。”人家不知道高不高兴呢,他倒好,比自己有了女朋友都高兴。
“他有没有女朋友对你有啥好处啊?”我问。
“要零用钱,你帮我充10元Q币吧。”汉!这家伙比我强多了,至少他目的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
“他不给你啊?”
“不给,他是铁公鸡。那你帮我充10元Q币吧。”看来贼心不改,一直想从我身上占点小便宜。
“凭什么啊?我又不是他女朋友,何况我也不认识你。”我回。
“不是认识了吗?真小气!”给我要钱还说我小气?
“你是他妹妹还是弟弟啊?”我问。
“妹啦。”搞了半天,原来是一丫头片子,还这么喜欢玩,我长这么大,从来都不知道Q币怎么用。不是我老土,只是不喜欢。见她这么有耐心,我得撤了,不然熟了不给她还真显得我小气,我说:“他不给你就一直纠缠他,我要干活了,你自己玩吧。”
“已经向他要了半年了。”还发来一大串沮丧的表情,过了一会又发来一句话:“本来以为有个嫂子了,可以讨零花钱,没想到空喜一场。”
我想再打句话安慰安慰她,年轻的王先生来了,速度之快都没让我来得及关掉QQ已经被他看在眼里了。他看了显示在屏幕上的聊天记录,眉头紧皱了一下,很快恢复正常,干咳了两声说:“以后QQ少上哦。”说完以后停了一会又说:“你QQ多少?抄给我,看来工作时间我得时不时的监督监督你。”
我沮丧背着包出了小区,顺着街道茫无目的的往前走。从我身边经过两个小孩子,一男一女,他们手里拿着刚烤出来的羊肉串。小女孩对小男孩说:“你的让我吃一口,我再让你吃一口。”小男孩不解的问小女孩为什么,小女孩歪着脑袋说:“你忘啦,刚才我的果冻都让你先吃了一个,然后你又让我吃了一个。”小男孩在小女孩脑门上轻轻的打了一下说:“笨蛋,那是不同口味的,现在我们的东西味道是一样的,所以没必要这样,麻烦!”小女孩脑袋好像转不过来圈,张着嘴非要吃别人的东西,小男孩没办法,把整串羊肉串都给了她,她才罢休。目送着他们拐进小区,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童年好像离我很遥远了。回忆里没有父母,没有玩伴,记忆最深的是被外婆养的鹅拧了我的**,我整整哭了一天,直到天黑小舅回家自愿趴在床上被我当马骑才停止闹腾。从那以后外婆走到哪里我跟到哪里,整个一个跟屁虫。我想在童年能有一个像刚才那个小男孩一样的哥哥该多好,不仅小时候可以占到便宜,大了以后也可以赖着他。没方住的时候可以把他赶走占领他的盘,没钱花的时候可以理直气壮的伸手向他讨钱,被人欺负或者倍感受伤的时候可以抱着他哇哇大哭。可惜的是我没有哥哥,弟弟倒是有一个,不过在他面前我得打肿脸充胖子,没钱也得说有钱,幸运的是他从来没有向我要过钱,不然这种情况下张口,我还真得跳楼自杀。
拐进一家餐馆,坐下来刚吃两口,一抬头看到小巨人骑着他的电动车从餐馆门口一闪而过,我放下筷子从店里窜出来在他后面边跑边喊,他回头看了看我,我确定他是看到我了,不过他没有停下来,而是加块了速度,坐在车上还左摇右晃的。眨眼工夫,他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有气无力的返回到餐馆,一气之下吃下两碗米饭,这一次又打破了我的历史新高。
吃完饭出来,在南站的南广场转了一圈,坐在那里发愣。后来到三楼转了一圈,虽然我住在这附近,也从这坐过无数次铁,但都没有跑到三楼看过。都说南站建的是国际标准,上去一看,果真很漂亮,不过再漂亮我也不能把这当家住。十点返回公司,门被锁得死死的,狠狠踢了几脚,真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出去偷偷配把钥匙,看来自己还不够狡猾。从包里掏出几张报纸铺在上,坐在报纸上,靠着门,觉得自己跟个要饭的差不多,竟然沦落到这种步。我决定今天跟自己赌一把,等到十二点,他要是不来,明天我也不来上班了,他要来了,我就给他一心一意好好的干活。
时间一分一钞的过,每隔二十分钟看下时间,再过几分钟就十二点了,我想他可能不会来了。像他这样面无表情的人,肯定没血没肉没肝没肺的,哪里会管别人有没有方住会不会流浪街头,但是怪不得别人,谁让自己混到现在还一无所有呢。想着起来收拾报纸,走到三楼的时候却看到小巨人正低着头往上爬楼梯,我站着没动,当他走到我跟前,抬头看了我一眼,显然是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从容,一边摇着手上的钥匙一边对我说:“大半夜的也不出个声,知道的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鬼呢。”
我没说话,有点被感动了,我就是这样不争气,要是有谁对我一好我就找不到北了。
他见我不说话,边上楼梯边说“你还傻愣着干嘛,我来是给你布置明天任务的。”
“什么任务?只要让我住下,你让我干嘛我干嘛,除了那什么之外。”我在他后面说着跟着进屋了。
“那什么?”他坐下来问我。
“明天什么任务?我保证明天肯定不会睡到下午六点,我一大早就起来干活。”我转移了话题。
“我在想申请空间的事和公司名称,公司名称暂定为易晨思吧,明天你做个LOGO,再把主页也设计出来。”
“没问题,请放心,任务我一定准时完成。你不是要买服务器啊?”
“可以先挂靠别人的,万一半年不到倒闭了,买服务器干啥?”
“为什么叫易晨思呢?这是不是跟你喜欢早起有关?”
“原来是想叫易派,易派乃从我名字化来,不过已早有了。”
“易冲算了,要不叫易冲动。好记,多个性啊。”
“我想到个很有特色的名字——中鸟,比你的还特别吧。”
“为什么叫中鸟?大鸟不比中鸟好听?”
“这个和我名字有关,其次这个名字跟IT有关。”
“什么都和你名字有关,你名字有冲字?有中字?还是有鸟字?中鸟怎么会跟IT有关?”
“不是叫上网老手老鸟吗。”
“那跟中鸟有什么关系?中鸟不好听,第一感觉跟动物有关。”
“……”
“……”
我俩争论这个名字争论了半个小时,讨论到最后还是决定用易晨思。他看看时间不早了,从椅子上站起来对我说:“好了,就用易晨思吧,你明天做,我下班后来检查。”
我说:“哦,知道了,那你慢走,路上小心点。”
他说:“你和我一起走。”
我警惕看了看他,他想带我去哪?开房?他不会傻到有现成的方不用还非要拿钱去宾馆吧?“去哪?”我问。
“我回家,你爱去哪去哪。”
“有没有搞错,我……”我没再说下去,刚才我还差点感动得热泪盈眶的,现在狠不得把他踢个稀吧烂。我说:“我真的没方去,要不这样好了,房租我给你出四分之一,这样总成了吧?”
“水电费你也出一半!”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你是上海人吧?”我说。
“在上海出生并长大,但老家不是上海,你问这干嘛?”
“怪不得呢,你现在是道道的上海人!”
“你要不愿意拉倒!”
成,既然他可以跟我讲条件,我当然也可以跟了讲条件,我看了看他说:“这样也成,那我一天上半天班,给你出四分之二都没问题。”
他想都不带想的说:“不行,你想干嘛,空出半天时间自己拉私单做啊?”
气得我鼻血都快喷出来了,不过还是咬咬牙答应了,“好,成交。”我说。因为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先答应他住下来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商量。

他爸在外面敲门,很大声的说:“还没找到啊,一个东西找那么久,你还想不想睡觉了?”
他回应说:“找到了,你先下楼吧,我马上就来。”
我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他松开我,打开灯,我裹着被子重新回到床上,问他找什么东西,他说瑞士军刀。我拿出手里的军刀给他,他拿上刀带上门走了。他们是走了,我可郁闷了,第一天上班就被他占了便宜,只是不知道他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第二天,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闯进一个人,我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看到小巨人正气得咬牙切齿盯着我的脸。我不明白大清早谁惹他了,想来是没方撒气,所以跑来这里,看我好欺负。不过深知自己处境不佳,所以我只能来软的。我笑嘻嘻说:“老大,你今天早上不用上班吗?你要有什么活,尽管吩咐我,我一天准能干完。”
刚才他还一副严肃的样子,见我这么说,扑哧一下笑出了声,但随即又变成那副木乃伊的样子,面无表情。真不容易啊,从昨天见到他直到现在,我第一次见他笑,虽然是一闪而过,至少可以说明他不是真正的木乃伊。不过我不明白他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正要开口问他,他却说话了:“还早上呢,太阳都落山了,中午也没把你烤焦?”
“不会吧,我才闭了一小会眼,怎么可能呢,开玩笑的吧。”我边说边找到电话开机,一看时间傻眼了,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我昨晚很晚才睡,大概四点半,心里一直计划着我的未来,越想越睡不着,直到凌晨四点才有困意。睡下的时候我还定了八点的闹钟,怎么一下子就睡了这么久?闹钟都没把我叫醒。见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说什么,任凭他发落。只见他转过身往客厅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句:“给你两分钟时间起床。”说完就把门给带上了。
我在后面喂了几声也没用,两分钟哪里够?不过还是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跑到客厅说了句我起来了,然后又跑到洗手间胡乱的洗了把脸,牙刷在嘴里捣鼓了两三下就好了。等我从洗手间出来,他坐在昨天坐的位置,拿着笔指着我说:“你,把东西收拾收拾可以走人了。”
我一听傻眼了,难道第一天上班就被炒了?再说他昨天也没有布置任务啊,他要有活我昨天晚上肯定就给做完了,我只不过一不小心睡过了,不至于这么快就把我干掉吧。我想解释,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解释好像我求他一样,拉倒!从这离开,我照样能找到工作,我有经验有作品有思想我怕谁啊我。想着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卧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收拾装进背包里,背起来就走,末了狠狠他丢下一句:“色狼!”
他不动声色看着我鼓鼓囊囊的包,也不看我的脸,我越想越来气,占完便宜就让人家走,不是色狼是什么?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出来带走,好走到小区的门口狠狠丢进垃圾筒。我大踏步从他的视线里往门口方向走,任凭他那双眼睛挂在我背上。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说:“如果你不想在这上班,明天可以不用来了。”
“什么意思?”我倒回来问他。
“没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让你不要住在这里,没说不让你上班。”他靠在转椅上,转动着手里的水笔,也不看我,直盯着我的包说话。
“那你干嘛不让我住在这里?我又没方住。”我问。
“你爱去哪去哪,总之别住在这!”他起身向前,但**始终没离开座位,只不过上身向前倾斜,由原来的姿势变成两只胳膊支在桌子上,手里仍然转动着水笔。
“为什么?”我走到他桌子前,盯着他问。
“我今天一天打你手机不下二十遍,一直都是关机,我还以为你把我电脑顺手牵羊牵走了。还没下班我就赶过来,没想到你还撅着个**睡大觉。相比牵走我电脑,我更痛恨后者。”他激动得站了起来,一只手支在桌子上,一只手拿着水笔时而指着自己时而指着我,脖子上的青筋都快崩出来了。说完这些,重新坐回到转椅上,恢复到原来的模样,斜视了我一眼说:“你不住这也好,省得说我是色狼。”
到现在我似乎明白了他刚才的愤怒,他似乎很憎恨懒惰的人,他宁愿电脑被我搬走这样的事实发生也不愿看到我懒成这样子。我本来还想着离开,现在我决定留下来,我应该在这里治好我的一切坏毛病,我也需要自己变成一个像他这样的人,所以我决定留下来,想尽任何办法。
我在他对面坐下,把背包卸下来,学他的样子也靠在后面对他说:“老大以后能不能把**说成PP,前者似乎不太雅观。”
“少废话!你到底干还是不干,你要不干我还得找人呢。”
“干!为什么不干!不过我必须住这。”
“我不是说过了,你爱去哪去哪,只要别住这。”
“我没方去,所以只能住这。”
“我已经对你够好的了,我昨天还让你住了一晚上呢。”
“所以你对我是有责任的……”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我的话问我:“对你有责任?有什么责任?我……”
我也打断他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
“昨天你救我那是命中注定的,你现在赶我走,等于当初没开门,让我死在你家门前,但是你开门了,所以……”
“完了?”
“完了!”
“我怎么听着这话有点耳熟呢?”
“算你识相,一激动台词都忘了改了。”
“我想起来了,这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面的对白,不过我可不是里昂,我也没他那么伟大,你别把自己想象成女主角,那只是个故事,再说了,人家年龄小,你可是大龄青年了。”
“我是谁,我心里很清楚。别担心我会说:我想我是爱上你了,我也绝不会让你喷牛奶。”
“我从来不喝牛奶。”
“我……”我本来想说我也不喝纯牛奶,我只喝酸奶,不过我没说,不想跟他扯了,越扯越远,这爱跑题的毛病,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清楚?“我”了一会,我把后面的改成:“我今天还得住这。”
“不可能!”
“那我会一直坐在门口不走。”
“随便你。”
“不管你信不信,我会一直坐在门口,一直坐到天亮!”
“那是你的事。”
“狠心的家伙!”我嘴里边嘀咕着边背起自己的包走了。
一个小时后,他说:“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可以走了,星期一来上班。”
我说:“我现在就想上班,你可以不给我发工资,从星期一算,这几天算我白干。”
“你有什么困难就直说吧。”
“困难就是我没方住,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把身份证让你拿走,再不放心我给你交一百块押金,反正你屋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就一台电脑,以我这身板,你觉得我能扛得动吗?”
他再一次看了我一眼,才发现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塞得鼓鼓的背包,他摇摇头说:“看来不正常的人就有非正常的要求。”
见他这副表情,不知道是他不愿意让我住这里还是不愿意录用我,一下子觉得有点难过,因为不知道晚上要在哪里过夜。我背起自己的包走了,每走一步都想着他说等等,但是没有,我终于失望把一只脚从这间房子里迈了出去,就在我迈另一只脚的时候,他说:“等等。”
我转过身,他把一串钥匙扔在桌子上对我说:“这是房间的钥匙,你就算今天上班吧。”
我倒回来,把背包放下,他合上自己的笔记本,拎着它走了,走的时候对我说:“别忘了晚上把门锁好。”
我追到门口摇着手对他说:“老板,再见,拜拜,路上小心,一路顺风……”直到他消失不见,我才把头缩回房间,锁上门,仔细观看这个房子。一房一厅,客厅很大,房间有点小。客厅里除了两张桌子两张椅子一台电脑什么都没有了。卧室里有一张大床,一个床头柜,一台电视,墙壁上很多柜子,板是红色的木板,看起来比我原来住的方舒服且干净。
把门锁好,洗刷完毕,把自己重重的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以前的床没有床垫,硬棒棒的,睡着一点不舒服。我仰面躺着,胳膊和腿自由伸展着,眼睛着着天花板上的灯,一道道七彩光从灯的中间向四周扩散,想起了我的小时候,在外婆家经常这样看着电灯泡发愣。我妈每次发现我看刺眼的电灯泡就说我傻,那么强的光,对眼睛不好,但是我喜欢看。先是眯着眼看,它会刺得我眼睛痛,后来慢慢睁大眼看,我也感觉不到痛了,似乎看电灯泡不再流泪就能证明我的勇敢。越是看不清楚的东西我越想看个究竟,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直到现在我的眼都不近视。小时候曾经很羡慕那些戴眼镜的同学,觉得他们看上去学问很深,很像个有文化的人,为了让自己像他们一样戴副眼镜,我看书都是趴着看,躺着看,无论怎么看它始终不会近视。现在看到那些度数很高的人,摘下眼镜几乎看什么都是模糊不清就觉得自己很幸运,但是很不幸,不近视的人也更容易在人群里发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背影、那张熟透了的面孔。如果今天的我是个几百度的近视眼,我可能就不会发现王帅,或许我还会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还是把他当成自己最亲最近可以相信可以依赖的人,这一切都因为我看得太清楚而过早的给幸福断了死刑,这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学不会假装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不会去原谅一个背叛我的人,即使我给他一次机会,他犯过一次错,还是会犯第二次,就像赌博一样——上瘾。
王帅打来电话,我接通了,他问我在哪,我说我已经找到房子住,他说那个女人是他的客户。做业务的就得这样,必要的时候就得牺牲点美色。他可以告诉我事实,但我不想被欺骗,有时候我们低估了对方的承受能力,或许别人比我们想象的坚强,我想每个人都宁愿要真相而不愿被欺骗。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无法原谅。他说:“别闹了,回来吧。”
我不是在跟他玩什么一哭二闹三上吊,越是自己太相信的人,他的谎言越是不能被原谅。我说:“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也不是在玩过家家。你要是觉着爱情是游戏,你玩得起,你继续,我玩不起,我退出。”
“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不能。”
“我会再打电话给你的。”
“不用了,打我也不会接。咱们今天把话说清楚,以后各过各的,我过几天会把我的东西搬走,只是希望你以后要好好的对待一个真爱你的人。”
“那你爱过我吗?”
“你说呢?”
“因为太爱,所以不能原谅吗?”
我把电话挂掉了,我不想大半夜和谁讨论爱不爱的问题,这似乎很幼稚。爱是什么?没有人能解释得清楚,每个人爱的方式不同,每个人爱的程度爱的深浅也不一样,所以对爱的定义当然不尽相同。我相信,如果不爱就不会有信任,我爱他吗?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相信他。
晚上十一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开门,我一下子没了睡意。我想起来看个研究,但又害怕的不行,我向来都很胆小,要是小偷希望他偷完东西赶紧走人,但是很快卧室的门被插上了钥匙,我迅速的拿了桌子上那把瑞士军刀握在手心里,虽然这武器不够长,但足够致命,能把敌人杀死总比被敌人杀死强,要是插的准的话,应该能让他一命乌呼。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我眯着眼睛看了看,马上又闭上,从海拔高度来判断,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小巨人,心里放下一半警惕,但随即又提高了警惕。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如果是小偷是来偷东西的,那么他呢?明明知道这住着一个女人,难道是劫色?
要说劫色应该不大可能,他今天一共看了我三眼,再说,就算他把我怎么样了,我有他电话,有他住址,他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心里一边想着一边拿眼睛的缝隙观察他,他进来居然把门给锁上了,客厅里还有走路的脚步声,难道他还有同谋?我握着军刀的手都出汗了。他走到我床头边,底下头,我摒住呼吸。心想他若真想怎样,我一样对他不客气。我不敢眯着眼看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感觉他低着头,停了一会,爬上我的床,把手伸到我被窝下面摸了摸,然后又伸到我枕头下面摸,最后他两只手一边一个拎着枕头把我整个头给抬了起来。
我想他可能在找东西,但是现在我醒来也不太合适,他若让我起床,我总不能说我没穿衣服吧。所以继续装睡,他也不敢大声,只小声的对我说:“喂,醒醒。”我仍不作声,他坐在床上,一只脚把我和被子全都蹬到了上,我滚下去的时候把被子也连带着裹到身上。他在床上翻腾了一阵,没找到他要找的东西。他下床拉我被子,还没等我睁开眼,他已经把被子锨了起来,我俩同时啊的叫了起来,他扑上来捂住我的嘴巴,小声对我说:“别动,小声点,我爸在外面,让他听到屋里有个女人我就死定了。”
我说:“是你先叫的。”
他说:“你找死啊,睡觉怎么不穿衣服?”
我说:“老板有规定员工睡觉必须要穿衣服吗?”
我感觉他浑身打颤,肯定在偷笑。不过等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基本恢复了正常,他说:“快给我穿上,以后要想在这住,晚上必须穿衣服。”
“啊,你不会每天晚上都来吧?”
“少废话,快穿上!”
“你在这,我怎么穿啊?何况你的手……”
五分钟之后,他从房间里出来,坐在桌子后面的转椅上,虽然不上档次,但也比我坐的硬板凳强上一千倍。仔细观察这个年轻的老板还是蛮帅的,估计年龄也没我大,就是海拔太高了,要是站着说话,我得仰视他,幸好是坐着的,不然我脖子肯定受不了。他说:“做个自我介绍吧。”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我说。我怀疑眼前这个人就是185,但又不像,和185描述的不太像。185是戴眼镜的,而他没戴。185说他穿上鞋187高,不穿鞋185高,眼前这个人却有一米九几高。185有彩色的小胡子,眼前这个人一根胡子都没有。185说他以前出过力,手磨得又宽又大,眼前这个人的手又细又长。185说他眼睛大,和他的脸不成比例,眼前这个人的眼睛一点也不大,长在这张脸上刚好合适。感觉他即像又不像,说他像吧,特征一点不对号,说他不像吧,但我感觉他就是185。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是他,之前没听他说过开公司,虽然在N久以前提过,后来不了了之,但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找到房子开家公司?更不可能恰恰在我失业的时候开,越想越觉得自己在自做多情。所以排除他是185的可能,但另一个疑团仍在我心里,我怀疑他是不是跟王帅认识?还是王帅的同学之类的什么人?难道他是被王帅指示暗中帮助我?想想不太可能,这又不是在演电影,再说王帅又不是什么大老板,估计没那本事,我所了解的王帅不太可能做出这种事,那么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说:“您认识刚才从这出去那个男人吗?”
“不认识。”他说。
听他说不认识我才放心了,接着问:“那他来这干嘛?”
他又看了我一眼,眼睛盯着他的笔记本问我:“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认识……”我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他也不看我一眼,我接着说:“我只是比较好奇。不过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他来这干嘛?”
“找人。”
“找什么人?”
他没再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转移到别的话题上,问我:“看来你是不打算自我介绍了。”
我还想问他王帅来找什么人,他俩到底认不认识,但是想想自己是来面试的,别的不便多问,如果能顺利通过,以后有的是机会问,我说:“您是找技术员又不是找业务员,所以不用考我口才吧。你还不如看我作品来得直接。”
“简历带了没?”
“没有,好像这面试挺正规的,哦。”我故意到“的”后面停顿了一下才“哦”,他把脸转到一边,一会又转过来,不知道是去偷笑还是去看别的东西。转过去是什么表情,转回来还是什么表情,这老板真的很厉害,我啥时候能练到他这种步算是已经修成正果了。
“你废话挺多,网址?”
“您不是在上面发过招聘广告吗?网址这么快就忘了?”
“那么多网站,我怎么记得你是哪个?”
“www.xiaoshuodaquan.com原来是.com现在改成.cn了,网站做得很烂,您凑合着看。”
他看了一会,说:“我得跟你说下这边的情况,这公司刚刚成立,薪水肯定没你原来的高。另外,我有自己的工作,不会天天在这看着你,但是你要自觉,过两天会再招一个程序员配合你工作。”
“不高是多少?我现在最关心钱和住宿。实话对你说吧,我现在一无所有,但也不能太少了,你要给我几百块,既使给我住的方我照样不会干。”
“当然不会太低,一千的两倍,外加提成。你要真的没方住,可以先住在这,不过过几天找到方住得搬走。”
想想还算凑合,虽然不是很高,但能解决燃眉之急,我到哪里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找到房子住。心想,就这吧,看他也不像个坏人,先稳定下来再说。说不定以后还能跟他合作,等时机成熟,我也会自己做,但不是现在,现在我必须得先给别人打工。我问他:“多少提成?你几天到这来一次?”
我还以为他一星期来一次,谁知道他说:“根据实际情况定,有提成就是了。下班就过来。”
我说:“百分之一也是有,百分之二十也是有,你总得说个具体数吧,别跟我以前的老板似的一天三变,又没有立什么字据,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下班了,我也下班了,那你来干嘛啊?我住这好像不太方便。”
他说:“百分之三到百分之十之间,如果单子大,百分比就小,单子小,百分比就大。不方便就别住这。”
见他这么说,我赶紧改口说:“方便,方便,这是你的盘,你当然可以来去自由。你是来检查进度的吧?”
他说:“可以这么说,要不人家要做商务的,你给人家做成厕所的,叫我怎么办?”这人还真够幽默的,竟然能把商务和厕所联想到一起?我都想不起来,佩服!佩服!
“那万一天白天没有灵感呢。”
“你怎么那么多事?”
“我想问问你怎么不找个男的美工?”
“有什么区别? 对我经营上没啥区别就可以了。”
“那你早上会不会来?”之所以这么问,怕他大早上就来监工,他要是不来,我还可以睡个懒觉。想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睡懒觉,看来这个懒惰的习惯是永远也改不了了。问他:“那我可不可以自由支配时间,比如早上睡觉,下午和晚上干活?”
“早上没空吧。”我心中大喜,他没说后一个问题,看来还是有希望。说完又说:“你礼拜四、五休息,周六周日上班。”
我一听大感失望,别人休息的时候我在上班,我上班的时候别人在休息,这不是和别人颠倒了?就像白天和晚上颠倒了一样别扭。我说:“为什么星期天不能休息?”
“调修而已,没有不给你休息啊,趁没人的时候出去逛街不是很好?”
他觉得这样挺好,但我没觉得好在哪里,希望他星期天不要来,这样我就可以悄悄的溜出去,玩一天溜进来他也不知道,“那你星期六星期天会不会来?”我问。
“会,目的就是如此。”
“那你岂不是没有休息时间了?”希望他打消星期天来监工的念头,但是估计没用,要是我开公司,也不会对员工这么放心,时不时的监监工也是必须的。
他说:“不要紧,我又不会来一整天。”
“那我的生活圈了不是越来越小了? 生活工作都在一起,连个同事都没。”
“怎么会?我又没限制你自由,你不是照样两天休息,八小时工作,跟我没区别。”
“……”
“……”
看到这个招聘广告,我差点马上打电话去面试,这简直就是为我量身定做,我再适合不过了。第一,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从小一个人在外面生活,虽然不算经历过磨练,但至少不是连家门都没出去过的人。第二,我一点不另类,穿衣做事都是正常人,但我不认为我没有个性。第三,我写过不只一本小说,《别叫我宝贝》只是近期的作品,以前还写过《情人》,再往前还写过《宝贝别哭》。不知道是我写的太不好,还是写得太不入主流,到现在始终无人问津(不是指读者而是指出版社,可能也跟我个人比较懒惰有直接的关系)。只有那部《情人》,以前有个编辑加我,说我那部《情人》写的不错,问我小说出版不,要出的话她向他们主编主推一下。我只说了句谢谢,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除了谢谢我还能用什么代替,后来就没音了,我也没再问。185说我太笨,他说我应该说:“啊,真的吗?要是能出版实在太好了,我实在太感谢你了……” 如此云云,还说我应该明确的告诉人家要是能出版给人家多少回扣,但都没用了,我那一句谢谢把即将将临的好运都推走了,要我回头去找人家,拉不下面子。第四、五、六点,正好适合我,都和我的实际情况一一吻合。至于第七点,我不知道自己脑子是不是正常,但经常被男朋友说成是间歇性神经病。
第二天,我在网吧呆到八点,出去买了个牙刷,溜到一个大厦的写字楼里,找到女洗手间,趁没人赶紧洗洗脸,刷刷牙。虽然人家要求个性,但也不能个性到去面试不洗脸不刷牙的步。从写字楼出来,开机,收到王帅几条留言,我看都没看就删了,以后我不会对谁有一丝的留恋。打电话给那个招聘信息上的人,电话里他迷迷糊糊的问:“喂,哪位?”
“你好,我是应聘的。”我说。
电话那头传来一句:“哦”,随即又来一句:“哦?”然后又说:现在几点啊?好像还没开始上班吧?”
我坚决说:“老板,开始上班是正常人的时间段,你要找的是不正常的人。”
“你先别叫得那么早,我还不是你老板。”他说。
我随即接上:“您也别高兴得太早,老板是我对人的通称,不是专指你。”打电话之前我已经想好了,话怎么离谱我怎么讲,怎么能让他觉得我不正常怎么来。
电话那头传来呼呼啦啦穿衣服的声音,听到他说:“你有预约吗?”
这种小公司还用预约?既然招不正常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大公司,大公司里怎么可能容得下不正常的人?我一边哦,一边想,接下去该怎么说?想了一会,我说:“需要预约的还是正常人吗?你不是找不正常的人啊?你要不需要就算了。”
“我是找不正常的人,但也不能不正常的太离谱了。”
“您还没见着我呢,怎么能知道我离谱不离谱?”
“说的也是,这样吧,下午六点到某某某处面试。”
“啊?我还要等一天啊?”
“不是你说上班时间是正常人的时间吗?那么面试不正常的人就应该放到非上班时间。”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看来您也正常不到哪去。”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说:“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了。”
他说:“那好,下午六点见。”
挂掉电话,我决定回家,何况下午面试的方就在我住的附近,回家睡一觉起来也方便。等我坐车坐到家,相信家里那些人已经快坐车坐到公司了,这样正好碰不到,我也好收拾收拾我的东西。
一进小区我就像个贼一样东瞄西瞅,生怕碰上熟面孔,还好,直到家一路绿灯,没发现什么阻碍物。王帅昨晚回家了,还留了张纸条给我,只不过是关于昨天的事对我解释一番,我只在他留的纸条上用红色的圆珠笔重重的批上“已阅”两个鲜红的大字,其它的再没写什么只言片语。
把经常穿的衣服收拾了几件塞到包里,等一切都准备就续,把闹钟定上时间,躺在床上呼呼的睡着了。
睡醒还不到时间,打开电脑上了会网,碰到185。我说下午六点要去面试,他让我小心点,别让别人给卖了,哪有下班以后才去面试的?到现在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要真是把我卖个好人家,我感激还来不及呢,就怕把我卖到穷山沟里给人当媳妇,还得下干活,像牛一样出力。不过我相信我还不至于笨到上陌生人当的步,我被人卖过,但都是熟悉的人,一点防备都没,所以才会上当,陌生人一开始就有防备,所以很难得手。
面试的方离我住的方很近,就在南站南广场的对面,一看理位置就知道是在家属楼里办公。这样也好,管他在哪办公,只要发我钱,让我有住宿的方更好。走到门口却听到王帅的声音,奇了怪了,他怎么像个幽灵一样,无处不在?吓得我赶紧往楼上跑,他下楼后,我悄悄的溜进去。等我进了那扇门,一手把门关上,一手拍拍胸口,生怕他忘了什么东西再找回来。客厅里站着一个男人,像个巨人一样矗立在那里,不敢说有两米,至少也得有一米九几。穿一身西服,脸白白净净的,分头,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他见我这副模样,皱了皱眉头,只看了我一眼,随即眼睛移向别处,冷冰冰的问我:“你是哪位?”
“我是来面试的。”
我都说了我是来面试的,他也不再看我一眼,眼睛一直盯着别处哦了一声,问我:“进来怎么不敲门?”
“情况紧迫,外面碰到一熟人,怕他撞见我,所以慌忙中躲了进来。”
他又哦了一声,问我:“什么熟人?”
“很熟的熟人。”
“熟到什么程度?”
我看了看他,也皱了皱头,心想:这老板怎么那么爱跑题啊?我说:“您真想知道?”
大概他也觉得跑题了,赶紧拉回正题:“你先坐吧,等我五分钟。”他边说边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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