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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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间,剑伤易好,情伤难愈,剑伤只痛一时,然情伤却隐蚀残心,毒害一世。
神州疆土,经历沧桑数千年,一段段爱恨情仇,仿佛是一幕幕循环而无止尽的重复,可是如今轮到未凌这一幕,却是古今第一遭。
一个自己根本不相识的女子,却因为外貌与紫梦竹极似,而使自己落得闷闷不欢,苦然无乐,一颗本是欣喜如蜜的心煞那间如冰似雪,阴寒阵阵。
事实已如此,偏偏未凌却不愿为睹,虽然感觉“紫梦竹”神态间颇有异常,可是依旧深信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的的确确是昔日与自己朝夕相处的紫梦竹。既然如此,“紫梦竹”又为什么要弃自己而去呢?一个个疑问掺杂在心碎的隐痛里涌了上来,炎日当空,可是心却铺上一层看不清的冷霜,萧瑟不已。
也许这就是那看不清摸不透的情伤,让人痛地撕心裂肺,苦不堪言。
流水有心恋落花,可惜此花非彼花,流水有意,落花无心......
或许这只是无情地捉弄,然而上天对那段本是坚定恋情的捉弄似乎还没有结束,而是刚刚的开始.....。
紫婷脱开未凌之后,自己又寻不到谷清扬的房间,于是低着头,原路折返,回到自己原本出来的房间里。
当紫婷推开房门的那刻,顿是一怔,面前的除了方才的谷羽,如今又多了两个貌美年轻的女子,紫婷心中一沉,沉吟不语。
“紫姑娘见过师傅了?”
紫婷淡淡道:“我进入房间之时,谷师叔恰巧不在,于是我就回来了。”
谷羽咦了一声后,喃喃道:“莫不是师傅又去灵兽台了?”
此时那一旁的谷秋华近身紫婷道:“紫妹妹,我得知你来龙泽,连忙从灵兽台赶下来见你,想不到好些日子不见,你更是年轻艳媚了!”
紫婷一脸苦然,沉默片刻道:“谷姐姐说笑了。”
这时,雪儿姑娘走了过来,嫣嫣含笑道:“紫姐姐,你我龙泽一别,已有半年之久,上次你将我送来龙泽之后,我以为此生不会再与你相见,想不到如今又能相逢。”
紫婷怔在那里,默然不语,她哪里相识面前的女子,此时的她,真想摇身一变,成为自己的竹姐姐,这样的话,就不会引来不必要的误解,而且,未凌也不会伤情.....。
雪儿见她许久也未作表态,道:“怎么仅仅半年,紫姐姐不记得雪儿妹妹了?”
紫婷故作恍悟之色,道:“哦,原来是雪儿妹妹啊,想不到半年不见,容颜日益明媚,更难相辨了。 ”
听了这话,雪儿的脸顿生一抹绯红,抿嘴一笑,小声低语,“紫姐姐又奚落我了,哪及紫姐姐婀娜多姿啊。”
话音未落,只见雪儿又恢复以往的端庄冷漠,同时又显得几分哀落。
紫婷惑而不解,问道:“雪儿妹妹为何忽而不悦?”
雪儿姑娘正欲开口,只见一旁的谷羽摆手示意她不要多问,或许是雪儿一见到“紫梦竹”,触景生情,想到自己的父亲。
谷秋华见气氛凝重,于是转开话题,笑语连之。
这时,外面传来议论吵杂之音,谷羽走至窗前,喝道:“何人在此争吵?”
只见一人俯首拜言道:“少主,这位未公子有事找您。”
谷羽一凛,“知道了,正好我也有事于他交谈,你将未公子领至大厅,先饮些茶水,我随后就来。”
“是,少主。”
谷羽转身,徒然间,只见一双烦乱间似有所求的眼神看着自己,而眼神的源头,正是谷秋华了,只见二人眼神互替,仿佛是交流着些什么。
紫婷感觉气氛似有些不一般,急忙问道:“谷大哥,有什么事?”
谷羽淡淡道:“一人来访龙泽,约我两日后比武,自讨没趣而已。”
“如此说来,谷大哥是有必胜的把握了?”
谷秋华深知谷羽枪术已达超凡境界,而此刻心中似乎有几分担心未凌,于是未等谷羽应答,轻声道:“师兄,可否手下留情。”
紫婷一怔,感觉谷秋华此言别有深意,只听谷羽道:“刀剑无眼,希望未凌剑术不要太弱,否则非死即伤。”
谷秋华正欲说些什么,只听紫婷急道:“只是一场比试,点到为止即可,何必牵至生死?”谷秋华听后,连连点头。
雪儿见‘紫梦竹’与谷秋华这般言语,甚是怪异,道:“紫姐姐与秋华姐姐,昔日争强好胜,为何如今性情大变,不知是什么让我们孤傲冷漠的两位姐姐得以改变?”
紫婷屏息不语,看着雪儿那纯真无邪的笑魇,心下纷乱。
谷羽他知道女儿家的心深如大海,神鬼难测,因此没有理会她们,谷羽转身准备离开,只听谷秋华叫道:“师兄!”
谷羽侧过头去,“师妹,我知道如何行事。”
谷秋华与紫婷看着谷羽远去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谷羽走入大厅,未凌拱手起身行礼,道:“谷兄。”
谷羽对未凌一直有没什么好脸色,只是淡淡道:“未兄找我何事?”
未凌轻道:“其实那日,你师妹她......”
谷羽听之一震,想不到不等谷羽自己开口,未凌便不打自招,于是打断未凌道:“我听师妹说了,她并不责怪于你。”
未凌听后,松了一口气,“谷姑娘能够理解,那固然是好。”
只听谷羽冷道:“那未兄如何打算?”
未凌一怔,感觉此话别有深意,“打算?谷兄此言何解?”
“我师妹清白,就由一句意外,岂能了事,未兄是不是太过儿戏了?”
“那依谷兄之见,该是如何?”
谷羽郑重其事道:“既然我师妹对你有几分爱慕之意,你娶她为妻,这件事也就作罢。”
听了这句话,未凌甚是惊讶,脑耳中轰鸣不已。
此刻,门外不知从何时起,谷秋华也正伫立在那里,静静地偷听这里面的谈话,听到这里,满是羞涩,心中起伏更迭,心慌气喘,似乎是迫切等待着未凌的回答。
这时,雪儿与紫婷正提步往这里走来,看到谷秋华那鬼祟的样子,感觉有些可笑。紫婷拍了拍谷秋华的肩膀,只见谷秋华大惊,可是不等她俩开口,谷秋华就用手捂住她们的嘴,“嘘,”接着用手指了指大厅。
大厅之中,未凌与谷羽还在交涉之中。
只听未凌回道:“谷兄,此事恐怕欠妥。”
谷羽声音高亢道:“我师妹秋华天性纯善,嫁你为妻,莫非辱没了你不成?”
紫婷一怔,仿佛也被什么所牵引,不觉将耳朵贴的更近,而看在一旁的雪儿姑娘感觉甚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什么将她们的心魂索引。
未凌满是无奈,“谷兄,我并非此意,谷姑娘确是丽质佳人,可是未某不配得到谷姑娘垂青?”
谷羽暗生冷恨意,“那未兄的意思是执意不肯了!”
未凌双目入定,缓缓道:“请谷兄不要强人所难,其实未某早有钟情心爱之人,想我二人历经万难,才走到一起,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弃舍,天地未合,誓与君随,如今天地尚分,我心依旧。”
紫婷双眼微红,心中那莫名的慌乱中又带上些许愧疚,不禁沉下头去,一副落伤哀色。
谷羽仰天冷笑数声后,哼的一声道:“要不是我师妹对你心生情意,为你性情暗转,我怎会从了她的想法。既然如此,两日后武场上,你我之间的恩怨一并了结,生死由天,各安天命,希望你的剑术不要让我失望。”
谷秋华听了这句话,颇为惊骇,急忙现身跑了出来,“师兄,算了。”
未凌见到谷秋华,道:“谷姑娘,刚才我那番话句句属实,希望你......”
谷秋华淡淡道:“是真是假,如今又有什么关系!”
未凌垂下头,心中百感起伏,慌乱无以言表,也许自己也不愿伤害到别人。未凌知道,如果同意娶得谷秋华,不但拥得美人,还可以通过她寻出天卦之人,可是他心中实为不愿,因为自己清楚那情伤的痛楚,如果能挥刀斩去乱情丝,何苦这般苦意绵绵。
此刻,谷秋华眼中,泪影微泛,转身疾步跑了出去。
“谷姑娘”....“师妹。”未凌与谷羽两人同时喊到,未凌跟着追出门外,突然,又止住脚步,看着谷秋华远去的身影,自己除了数不尽的歉意,别无其他。
未凌转身,当自己的眼眸止在紫婷身上时,全身如被雷闪电击,情怀激荡,心绪横飞,望着紫婷,目不转睛。而紫婷只是缓缓沉下头,默然不语,眼中隐隐泪花,就连一旁的雪儿姑娘也似乎看出这其中的不寻常。未凌的眼中,仿佛在诉说着什么,可是当心意情语拂近紫婷身旁时,却被一道无形的阻力止去,融不进心里......
也不知二人站了多久,徒见那天际之中,炎日偏落,躲进了云鬓之中,渐渐的,只见几许浊珠,一亮而落......。
紫婷拉起雪儿姑娘的衣角,径直提步,当紫婷与未凌擦肩而过的那刻,那髻边发丝无风而飘,抹过未凌的脸,轻轻的滑过,在紫婷强行拉扯下,最终在贴过未凌的耳边后,静静地落了下来,似是不舍,似是留恋......
二人都没有回头,也许他们的心中,有的只是那无尽的哽咽......
大厅外,已空无一人,杂有几分凄零,炎日浮云而现,当亮光闪过屋檐后,方才发现,那灰尘遍布的地面上,正静静地躺着少许晶莹剔透的泪珠,散在大厅外的两边。
暖风啸叫,暗云叹舞,那少许泪珠在稍许停留后,抛离大地,浮进长空,躲进了云层之中,也许那里,它们才能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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