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喔~~~”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雪原上黑漆漆的，看不见一丝光亮半天的时候，气温已经上升了十来度，地表温度虽然还在零度左右打转，可陆言已经没有感觉到前几日的寒意，地上的积雪也已经开始融化。依着莽爷的说法，春期这是到了，大约等到明天中午，积雪就能全部融化，到时候群蛇就要逐步的苏醒了。
大灰在雪原上奔驰着，照着莽爷所说的方向前进，耳畔幽幽传来几声狼啸之声，在空荡的雪原上回响。
“狼群就在前面了，看来它们已经从沉睡中醒来，明日就是春期，我们也不用着急赶路，等天明了再去也行。”
等大灰停下步子，变回原来的体形，三人在雪地上清出一块空地来，将积雪扫开，不然一会睡下了，身下肯定会积水。
陆言身上带着吃的，昨天悠悠烤着马肉，他还留着些，此刻便取出分给大家，只马肉毕竟占地方，陆言只预备了两人的量，分给莽爷一些，三人倒全不够吃了。正巧莽爷大约也常在雪原中露宿，腰上的皮囊中同样带着吃的，取出肉干来，分给陆言和悠悠。
吃过肉食，莽爷独自一人盘坐着，静静的听着悠悠和陆言说话，并不插嘴，此刻的他还是融不入陆言和悠悠的这个小团体里，显得很是孤寂。
将大灰扯到怀里，当做抱枕一样搂着，悠悠对陆言说道：“阿言，你想活下去吗？”
“当然想活了，只要有机会，哪有人会想死的！”陆言想都没想便回答到。
心疼的看了眼陆言受伤的手臂，已经先前和黑甲人拼斗，肩膀上还未痊愈的刀伤，悠悠埋怨道：“那你还到处找死！唉，其实你心里想些什么我也知道，你我都知道彼此的心思，我也不怕羞的和你说了，只要悠悠还活着，便不能见阿言你先死咯！”
悠悠长这么大，经历的事情很多，阅历丰富不下花甲之年的老者，可她的一颗春心却从未醒过。此刻雪原的春期将至，她的一颗心却是活了，接着夜色，说出一句她从未想过的情话。
这句情话听来并没有多少情意，却是带着萧杀的血渍，可悠悠却满脸羞的通红，人生第一次说这样的话，着实没多少经验。
陆言听着这话，心跳也是加速，哆哆嗦嗦的用手搂住悠悠的肩膀，刚觉她微微一颤后就没有反抗的身子，慢慢的将她搂进自己怀着，用脸颊贴着有些凉人的秀发，心中无比的温暖。
“你别说傻话了，我虽然很要强，却也有自知之明，说起来这一组的，大约就是我最该死了。先前遇上黑甲人，全凭运气，一时悟至心灵，才杀了他的，就是这样也是弄的一身的伤，如果不是你救我，怕也已经死了。我倒不奢望我能在神局中活多久，只要能陪你走到第三局就如愿了。”
说起生死，陆言的声音很小，因为这事毕竟是个伤心事。
陪你走完三局，这是陆言给悠悠的承诺。比不上山盟海誓，也比不上天荒地老，悠悠却仿佛听到了一生中最为重要的话，眼眶中满是幸福。她扬起头，凑到陆言脸旁，脸贴着脸，说道。
“我也会陪你走完新手三局的，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那就是你得记着一句话，犯我威者，灭其全族！”
犯我威者，灭其全族！
这句话从悠悠的秀口中吐出，字字都带着血，陆言心中默念一句，却是感到这话语中的杀气。
陆言是什么人？他是一个在现在社会价值观念教育下的一人，虽然平日不是特别的守纪律，逃过课，翻过墙，撒过谎，可能也没怎么扶老太太过马路。但他的本质依然是个有着传统是非观念的中国人。大中至正，这是他思想的全部。
一切都是那么中庸，不损人，不利己，不循规蹈矩，也不反叛逆行。对人不会有什么危害，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也敢和人性命相搏，似乎就是那么平凡，和芸芸大众没有其它的区别。
而‘灭他全族’这话，却是有些违背陆言的心思。曾经他在书本上看到‘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话时也曾经血液澎湃，可要让他真的做到‘犯我威者，灭其全族’。却是有些困难。
陆言十分为难的问道：“真要这么….这么暴戾吗？”
摇摇头，悠悠已经想到要陆言这样一个不到危机时刻不反抗的人，变成一个浑身血淋淋的凶徒，的确是难了点，但此刻时间还有些，她现在告诉陆言这话，不过就是要在他心里留个印象而已。新手三局的第一局还没完，真正的杀戮时刻还留有一些准备时间。
飞快的用嘴唇轻轻的吻了陆言脸颊一下，悠悠从陆言怀里站起来，说道：“你和莽儿在这坐着，我到前面有些事。”
被悠悠亲了一下，陆言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跳的飞快，“夜黑的很，要不我陪你一道吧。”
“呸，流氓！女孩子家那个你也跟着！老实的在这坐着，要敢偷偷跟着，小心我让大灰咬你。”
一句话将陆言嗝应回去，悠悠也没带大灰，独自一人朝来的路上走去，天上没有月亮，雪地里显得愈发黑暗，只有悠悠的双眼一闪一闪，亮晶晶的。
等离着陆言有一段路后，悠悠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那个二寨主的脚程够快的呀！竟然能赶上大灰。如此的穷追不舍，想必莽儿身上有什么他要的东西。我且找他问问，若是无什要紧的事物，犯不上与他对敌。”
刚刚在和陆言说话，悠悠就听到人在雪地上行走的声响，这声响很轻，要不是今晚无风，悠悠也许还听不清楚。
稍稍做一个分辨，悠悠就猜到是二寨主追上了，一边惊讶他的速度，一边找了个借口出来，先会一会这个一直在后面追赶的家伙。
悠悠翻过一个小丘，觉得这一地方还行，离着陆言的距离已经够远了，一会打斗起来，只要声响不是太大，未必能惊动他们。听过陆言和莽爷对于二寨主的描述，悠悠已经知道这个二寨主武艺不弱，和自己是个旗鼓相当的对手，让陆言夹杂进来，肯定会有危险的。
悠悠朝黑暗中看了一眼，说道：“既然来了，就别猫着不肯见了!”
黑暗中栖身的卜易发出细微的笑声，“呵，没想你这样的一个女子，说话却很是小白。”
（二章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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