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曼妙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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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的月色同样让身在寒玉冰潭的迭辰倍加思人,迭辰已经在寒玉冰潭痛苦地度过了十天,潭水也变少了许多,不过,迭辰明白,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只怕是真的要将整池水吸光才能出来,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与心爱的梓萼见面啊,不知她在归元宗还过得好吗?这个调皮的丫头没有我在她身边,一切还习惯吗?想着想着,迭辰心酸无比,不由暗道:萼儿,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吗?如今的田扪已经不太平了,还记得我以前说过,我长大之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半分伤害吗?我之所以来寒玉冰潭正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实力保护你啊。要不是迭辰全身都在潭水中,只怕他已经泪流满面了,随着年龄的增长,迭辰心灵上对梓萼的依赖越来越重,甚至已经成为了迭辰的精神支柱。
“嗡。”正当迭辰思忖之际,耳畔忽然响起一声犹如天籁之音的琴声,令迭辰精神大振,在这突然介入的琴音中忘记了痛苦,忘记了对梓萼的思念,这是怎样的琴音啊,如同发自天之涯,海之角一般飘渺虚幻,突然响起的琴音没有让迭辰感到一丝唐突之意,一切者是那么的圆浑如意,水到渠成,就像迭辰本来就在听琴一样。迭辰从未听过如此曼妙仙间,以致于他在听到第一声琴音的时候就醉了,深深的陶醉在悠扬婉转,悦耳动听的音海中,沉浸在美妙的仙音中,迭辰又捕捉到了与梓萼在一起时的那份纯真快乐。
那冷彻入骨的寒不见了,那穿肠过肚的苦不见了,曼妙的琴音在迭辰的耳中如同梓萼的软声细语,慢慢抚平着他苦痛的心灵,良久,迭辰才从那醉迷的仙乐中回过神来,循声望去依稀可见,在百丈外,有一道白色的身影正端坐在冰块上,那人背对着迭辰,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从那一头垂于腰际柔顺秀发以及玲珑身姿,不难想像她绝对是一名美丽异常的妙龄少女,让迭辰心中怪异的是,他从这个女子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可他认识的女子又有哪个有这等实力,迭辰是见识过寒玉冰潭的可怕之处的,而这女子却来到了寒玉冰潭百丈内,其实力恐怕与自己的师尊相比也不惶多让了。
迭辰的视线极好,透过那道白色的背影,可以看到她平放于两腿上的琴,不知为何,迭辰第一眼看到那张琴,心里莫名的颤动了一下,那种说了出的感觉一纵即逝,凭直觉迭辰就断定这张琴毕非凡品,否则单凭技艺又怎能弹奏出这等曼妙琴音。白衣女子身体周围散发出一个青色的怪异光圈,周围的寒气碰到那光圈时皆绕道而行,在青色光圈内,白衣女子席地而坐,羊脂玉殊般的双手在九根琴弦上来回抚动,不断弹奏出变幻多端的绝妙琴音,令人心旷神怡,浮想连翩。
在这漫天冰雪中,白衣女子如同与这些冰融为一体,不立单单是外形上的雷同,就连气质都是一样,即使相隔百丈,迭辰还是可以感觉到白衣女子身上的那股冰冷的寒意,不同于寒玉冰潭那种冷得让你痛不欲生的寒,她身上的寒是源于骨子深处的寒,让人感到灵魂深处都为之颤动的寒。琴音不断变化,在琴音的洗涤下,迭辰的心情十分平静,自出生以来,迭辰第一次身心完全放松,妖魔转世的念头更是彻底消除,冲着一曲琴音结束的那阵间隙,迭辰怀着感激的心态大声喊道:“姑娘。”
琴声嘎然而止白衣女子骤然站起,怀抱古琴飞跃而下,白衣长飘,秀发飞扬如同仙子遨游一般令人浮想联翩,只可惜这一绝美的画面只维持了短短的一个瞬间,白衣女子便消失在迭辰的视线中。迭辰隐约有些失落,苦笑一声,那冰冷的疼痛又如期而至,迭辰对这个弹琴的白衣女子无比好奇,试想,在这极寒之地,她为何不畏严寒为自己抚弄琴音呢?看她可以接近寒玉冰潭百丈内,其功力已踏入高手之林,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迭辰在潜意识中,不禁有些再次见到她,入骨的疼痛不允许迭辰想的太多,又疼晕了过去。在池潭中安静的表面下,迭辰的体质正发现着惊人的变化,那股神秘的力量汇聚在黑疤处,与由潭水转化而来的至寒之气纠缠在一起,不断缠绕融合,最后与迭辰的斗气融于一炉,让他原本普通的斗气发现了质的改变,蕴含了至寒之气的斗气也成为迭辰颇为倚仗的杀手锏。神秘力量与至寒之气两种不同的能量,一股冷到极致,穷极天下之寒,另一股更为怪异,给迭辰的感觉是温热纯厚,仿佛绵绵不尽,两种和斗气一样在迭辰体内做着循环运转,共同改造着迭辰的体质,将杂质排于体外,令迭辰神情怡静,在心境上也要不小的进步。而目前最明显的是迭辰这一身奇经柔骨,绝对是人类中最为夺天造化的身体,冰神的法宝寒水神珠所化的寒玉冰潭又岂是浪得虚名,这绝佳之体仅仅是寒玉冰潭带给迭辰的第一个好处而已。

当迭辰又一次醒来时,耳边竟回荡着期待的琴音,果不其然,那名白衣女子坐于冰雪上,双手抚琴,神情极是专注,这次迭辰学乖了,没有唐突去问,只做一名忠实的听众。聆听着美妙琴音,时间在不知不觉中也过得非常快,迭辰已将这琴音当为精神寄托,每次只有醒来,都能听到那绕耳的琴音。迭辰也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又会弹多久,这一切如同一个迷团困拢在迭辰心头,两人未曾见过一面,也未说过一句话,彼此间都守着那份静默。
只不过,日复一日的听琴,在迭辰的脑海深处已经烙上了那道神秘而又曼妙的白色身姿,时光飞逝,眼见寒玉冰潭的潭水只剩一尺来深,迭辰的身体如同一张薄纸一般浮在水面上,全身都在吸收着潭水所化的寒气,照这个速度,潭水吸尽之时不远矣。更让迭辰惊喜的是他右胸上的黑疤黯淡了几分,这块让迭辰命运多难的黑应当在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些许芥蒂的,现在见到这般景像,激动之情可想而知。随着时间的推移,迭辰对梓萼的思念越积越盛,若不是那神秘的白衣女子的琴声安抚,只怕迭辰心中会受更多的相思之苦,单凭这一点,迭辰对这神秘女子就有几分好感。
实际上,阳曦是一个十分贪玩的人,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几日,他又将归元宗的事物交给伏晋,黎布,吉芳三人管理,他则游山玩水,逍遥而去,人生苦短,阳曦自然明白要活得精彩一点,对于归元宗他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三个弟子都非常优秀,完全可以将归元宗管理得井井有条。当太阳初升之际,三人便开始指导各弟子的武技,日子就这样重复着,是夜,皓月当空,大地披上了一层圣洁的银白色光芒,在空荡的广场上出现了了个高大的身影,正是黎布,他来归元宗已近五年,每年只有到放假的时候才能回去一次,对于黎布这个念家之人而言,确实是个不大不小的考验。
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不禁想起远在他方的亲人,点滴愁绪布满心头,漫无目的的行走,下意识的来到三青殿外,待回过神,刚欲返身去宿舍,忽见大殿内闪出一道人影,“谁?”黎布警觉道,那人影也不回答,加快速度窜离而去,黎布连忙御气急赶,但那人的轻功远在黎布之上,只几个起落,便将黎布甩在身后,很快消失在夜幕中,黎布驻足而立,若有所思,只感那背影有些熟悉,见赶不上,便折了回来,进入阳曦房内,发现里面十分凌乱,显然是被刚才的盗贼翻的,黎布将房间收拾了一番,暗想师尊刚出去便招来盗贼,那盗贼的实力又在自己之上,而又能不惊动他人,悄然无声的进入归元宗内,恐怕是内贼了,联想到对那背影的熟悉感,黎布脑海中几乎是下意识的浮现出一个人来。点点头,关上房门,出了三青殿,走了两百余步,便碰到了师兄伏晋,黎布正声问道:“师兄,这么巧啊,你也没睡。”
伏晋神色身微微一变,随即平声道:“我睡不着,出来散散心。”“噢。”黎布说话之际,双目紧盯着伏晋,顿了一下才道:“师尊的房间刚才有盗贼潜入了,也不知丢了什么东西没有?”“什么,那盗贼呢?”伏晋惊讶道,黎布见他的表情无异,心里的怀疑不禁有些动摇,有心再次试探,道:“那盗贼的功力在我之上,让他逃走了,真是可恶,如果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们两个可担当不起啊。”伏晋占点点头,问道:“师弟,你看清了那盗贼的容貌吗?”
黎布摇摇头道:“没有。”说话的同时用犀利的眼神捕捉到了伏晋脸上那一丝细不可察的变化,话锋一转,沉声道:“我想这盗贼一定是归元宗内的弟子所为,宗内戒备森严,常人要想进入而不惊动他人,几乎是不可能的。”“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不过宗内弟子实力比你强的、、”说到这,即使伏晋再笨也能想到黎布的意图,面色顿时沉了下来,冷声道:“你是怀疑我。”黎布见他如此,心中猜想又坚定了几分,道:“师兄,别激动,我并没有怀疑你,在真相大白之前,宗内每一名弟子都有嫌疑。我们还是等师尊回来再做定夺吧,这件事也不要张扬出去,以免引起弟子的恐慌。"伏晋低沉道:"只怕师尊回来,也找不到盗贼。”黎布笑道:“这个师兄就不须担忧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件事总会有水落石出之日的。”面对黎布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语句,伏晋只是随意道:“我也希望是这样。”黎布又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告辞而去,立于原地的伏晋看着黎布离去的背影,脸色更为阴沉,,眼内闪过一丝杀机,嘴角扬起一丝阴冷的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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