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时赶到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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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一口气,看来,只好让李玉芳在码头上多等一会了。唉!反正她要生气,早也就生气了,不会在乎多等十分钟罢!

高斯一面唉声叹气,一面道:“事情是这样的……”

他将费大通如何淬然死亡,如何那司机以为他偷了那枚戒指,要和他“合作”,如何连费大通的妻子,也不将那枚戒指放在心上,全都经过,都讲了一遍,最后道:“我怀疑那司机有不法行为,所以才跟踪的。”

那便衣警员一直听着。等到高斯讲完,他才笑道:“高先生,我还是送你去赴李警官的约会吧!我看你是瞎疑心了。这幢洋房,正是大富翁费大通的别墅。那司机若是犯了罪,为甚么会自投罗网?”

高斯不禁一呆,那是他未曾想到的。他忙道:“可是,他的确是偷了那戒指,我可以肯定,那戒指是他偷去的。”

“或许是,但是为了这种小事,值得放弃李警官的约会么?”

高斯不禁苦笑了起来,他忽然有了主意,道:“那么,请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翻进墙去,见了那司机,向他问明白,立即就出来。”

那便衣警员皱起了眉,道:“也好,可是你的行动,却是非法的。”

高斯高兴起来,他道:“我很有可能帮警方破获一件神秘的案件!”

那便衣警员的眼光,十足将高斯看成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但是高斯却不在乎这一点,他已转过墙脚下,手脚并用,攀上了墙头。

当他攀上墙头之际,看到一个园丁,正在用心地整理草地,并没有注意他,而那司机,却恰在此时,从车库中走出来。

那司机四面张望了一下,高斯连忙伏下身子,那司机又缩回身子,接着,一阵“隆隆”的声响,那司机拉上了车库的卷铁门。

大白天里,却拉上了门,高斯心中的疑虑更甚,他跃下围墙,转了一个弯向前奔去,来到了车库的后面,看到墙上,有着一排气窗。

高斯找到了一把梯子,他将梯子倚在墙上,爬了上去。当他从气窗中看进去,可以看到车库中的情形时,他看到那司机,正在卸下大房车车头所镶的那块六角形,有着奇异图条的铜来。

那司机的神情,看来是很紧张。他的手也在发着抖,他手中的螺丝起子,好几次从螺丝的缝中滑了出来。最后,他终于卸下了那块铜牌。

接下来的事情,却使高斯看呆了。高斯看到那司机,推开一个挂在墙上的工具箱,工具箱后面,是一块两呎见方,平滑的钢板。那钢板上,有一个和铜牌同样大小上,六角形的凹槽。

高斯一看到了墙上的那钢板,和钢板上那六角形的凹槽,他已经有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那是一具极秘密的、装有磁性锁的保险箱!

这种保险箱的装置费用,就是一笔惊人的数目,里面一定有着极具价值的东西,那实在是可想而知的事了。

而这样的一具保险箱,居然会在车库的墙上,那也真是匪夷所思了。

高斯倒绝不是一个毫无推理能力、要混充大侦探的人,他这时,已多少想到一些事情的真相了。

费大通是一个财主,财主的共同特性,就是吝啬以及对别人的不信任。费大通甚至不信任他的妻子,他的妻子一定也不知道在车库中,有着一具如此秘密的磁性锁保险箱,而那个司机却反而知道的原因,当然也不可能是费大通告诉他的。

那多半是费大通有一次在开启那具保险箱的时候,司机在车库中,而费大通不知道,因此才被司机发现这个秘密的。

高斯摒住气息看着,一面轻轻地将那扇气窗,推开了些,那司机正在聚精会神地工作,并没有注意到有人在窥伺他。

他将车上的那块牌子,嵌进了凹槽之后,神情更是紧张,他缓缓地转动着那块牌子,又不断转头向门口望去,频频抹着汗。

过不到半分钟,只听得“啪”地一声响,那司机立时向后退开,那块钢板,已弹开了两吋,那司机连忙将之打开。

那块足有两吋厚的钢板打开了之后,里面又是一块钢板。但这块钢板的面积却小得多,只有一呎见方,在那块小钢板上,也有一个六角形的凹槽,但是却小得多。

高斯苦笑了一下,他总算知道那枚戒指的用途了。

那枚戒指是保险箱的磁性钥匙。

他看到那司机手在发着抖,自裤袋中,摸出那枚戒指来,他的手抖得如此剧烈,以致他竟不能将那枚戒指,凑进凹槽中去。

高斯不明白何以那司机如此紧张,唯一的解释是,那司机知道保险箱中有些甚么东西,他并不是紧张,也不是害怕,而是想到自己即将得到那些东西,所产生的兴奋。大富翁费大通的秘密保险箱中的东西,有可能使得他立时之间,成为大富翁的。

那司机后退了几步,将那枚戒指,放在车顶上,他摸出一支烟来,手发着抖,划了好几根火柴,才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一口,然后,又将烟抛在地上。

那一口烟,似乎使他镇定了不少,他将那枚戒指,塞进了那凹槽中,然后,他扭着那指环,慢慢地转动着。

高斯的身子,已慢慢地塞进了气窗,等到他的身子,已整个气窗塞进时,“啪”地一声,那块小钢板,也已弹了开来。

高斯也在那时,大叫了一声,一纵身,已经从气窗上,跳了下来,那司机陡地转过身来,在刹那之间,面孔变得比石灰还白。

高斯冷笑着道:“想不到吧!”

那司机陡地向前扑了过来。在看到他陡地发现自己之后,如此吃惊的神态,高斯倒真想不到,他会突然间向前扑来。


是以,高斯还根本来不及反击,已被司机撞得跌倒在地上,那司机立时又跳了起来,顺手拿起了一枝铁棍,向高斯的胸口,直捣了下来。

高斯在地上迅速地打着滚,铁棍一下又一下捣在水泥地上,溅出很多火星来。高斯一直滚到车边,才有机会站起来。他一跃而起,可是他刚一跳起来,那司机又是一棍,砸了下来,高斯的身子一闪,那一棍,砸在车头上,车头立时扁了进去,高斯厉声道:“你想杀人么?”

那司机像是疯了一样,挥舞着铁棍,口中骂道:“你来坏我的事,你来坏我的事。”

他手中的铁棍,“呼呼”挥动着,高斯不断向后退去,他退到了一只圆桶旁边,一俯身,提起了那只桶来,便向那司机抛了过去。

那司机扬起棍来,“砰”地一声响,砸在那桶中,那桶中全是汽油,一棍砸了上去,汽油溅了出来,溅了他一头一面。

那圆桶滚向一边,桶中的汽油,继续向外流出来,高斯得到了那个机会,立时奔向门口,推开了车库的门,大叫道:“快来啊!”

他是在叫那扮成计程车司机的警员,可是他才叫了一声,便陡地停了下来,在他的身后,传来了“轰”地一声响,接着,便是那司机,发出了一下嗥叫声。

高斯陡地转过身来,他看到浓烟和火舌,一起从车库中冒了出来。

他在最初的几秒钟内,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但是几秒钟之后,他已明白了。他想起了那桶汽油,汽油不但淋了那司机一身,而且,还流在地上,而地上,有着那司机才吸了一口就抛在地上的烟蒂!

在那司机发出了嗥叫声后,他也从车库中,直冲了出来。

高斯从来也未曾看到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情形,那司机全身都是火,他简直是一个火人。

他的手中还握着那根铁棍,他发出令人毕生难忘的嗥叫声,向前奔着,而烈火,就在他的身上,熊熊地燃烧着,他奔得越快,火越是灼烈。

高斯大叫道:“快在地上打滚,快打滚!”

那司机是不是已听到高斯的话,却大有疑问,因为他一直向前奔着,直到他奔出足有六十码,他才倒了下来。

这时候,那园丁早已吓呆了,而那警员,也已从墙上跳了下来,他奔到司机的身边,俯身看了一看,叫道:“你还呆着?快去打电话!”

车库的火已烧穿了顶,火舌嗤嗤地喷着,高斯奔进了屋中,报了警,又奔了出来,那警员还在司机的身边,他在不断地摇着头。

高斯只向那司机看了一眼,就立即偏过去,因为那情形太可怕了。

警员向他问道:“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高斯将车库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那警员失声叫道:“保险箱,已经打了开来?”

高斯道:“是的,我眼看他要得手了,是以才突然跳下去的。”

那警员望着熊熊的烈火,苦笑着,道:“火烧得那样灼烈,保险箱的东西──”

高斯也楞在那里,他没有出声,而警车和救伤车的呜呜声,已经传过来,高斯突然向外奔出去,不理会那警员的呼叫。

因为他想起了李玉芳的约会,他冲出了大门,来到了路边,警车和救护车,在他的身边掠过,他进了那辆计程车,踏下油门,向前疾驶而去。

他告诉自己,快点,再慢点,他可能见不到李玉芳,李玉芳可能不接受他的解释。

当他的车子,发出“吱”地一下刹车声,停在七号码头上时,李玉芳刚从码头上,跳到那艘小快艇上,高斯大叫道:“玉芳,听我解释。”

李玉芳并不理睬他,拉动了马达,高斯大叫着,向前奔去,小艇的艇身在摆动着,高斯像人猿泰山似地大叫了一声,向下跳去。他跳在艇了,小艇猛地摇摆了一下,几乎翻侧,高斯才一跳下去,小艇已向前直冲了出去,高斯翻身,坐了起来,喘着气,道:“我总算及时赶到了。”

李玉芳心中下了决定,多一秒钟也不等,而高斯也就在最后一秒钟赶到。只不过,他虽然赶来,和李玉芳见了面,可是那一天,他们却并没有出海去钓鱼,李玉芳在听得高斯讲起他的经历时,立时折了回来。

到他们来到费大通的别墅时,火已救熄了,但还在冒着烟,那司机已被救护车载走了,几个消防员进了火场,又退了出来。

高斯忙道:“那保险箱中,还剩下甚么?”

“甚么也没剩下。”一位消防官回答。

高斯摇着头,道:“这保险箱中,本来放的是甚么,只有费大通知道。费大通死了,保险箱中的东西被烧掉了,只有那司机才知道箱中原来是甚么。”

那警员走到了高斯的身边道:“那司机只怕也不能告诉你,保险箱中是甚么了。”

高斯吃了一惊道:“为甚么?”

那警员道:“他在被扛上救伤车时,已经死了。”

高斯呆了半晌,他叹了一声,道:“早知道那样,我应该等他打开那第二度铁门,看到了里面是甚么东西,才跳下去。”

李玉芳道:“算了,里面是甚么东西,关你甚么事?”

虽然高斯知道李玉芳说的话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念念不忘那保险箱中的东西,因为费大通是著名的豪富,而那司机在打开保险箱之际又曾如此兴奋,但是箱中究竟有甚么东西,却永远没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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