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它们馍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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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张中国人都知道的网,它就是神话故事中天兵天将的天罗地网。
但是,中国人在苦难深重的历史进程中总是喜欢忘却,因为忘却心灵的创伤才能快乐一些、自豪一点、扬眉吐气一下,便于心灵恢复纯洁无暇的品质。
中国人是不会妄称自己编织了这张网,也从来没人发现网的顶(即纲)在哪儿,收网的绳子尽头在哪儿,更谈不上拥有纲举目张的神力。
于是,从人类历史的源头走来了这么一群人,他们以学问为己任,他们都怀揣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并善于雄辩事实上自己根本就没有彻底领悟的真理。
他们的思维是人类历史得以快速前进的动力,但没有深奥思维的普通人民牢牢地把握着历史车轮行进的方向,两者齐心协力地推着它前进。
这群人呤哦着走过来,走进了一个个追求理想的学生们的视野。开阔的视野紧随开阔的心灵扩张了或深化了对知识的广度和内涵的理解,因而他们从老师们自讲台撒过来的沉重的知识之网中幸运地逃离劫难——因为心灵苏醒了。
教授们为了尽心尽力地在课堂上把自己认识到的真理全部传授给学子们专门提出了严格的课堂纪律要求,一如自己严谨的治学态度。
但是,教授们忘记告诉学生们:权威都是暂时的,不能长期适用于现实和将来。他们期待被学生们超越,期待学生们有独立的见解,期待学生们从迷信权威的怪圈里站出来表达自由的学术思想。
尽管没有教授们的积极鼓励,没有启蒙者甘当人梯的宣言,但是大学生们已经是大人了,中学生们已经是中人了,小学生们已经是小人了,幼儿生们已经是幼人了,婴儿们已经是婴人了,胎儿们已经是胎人了,而胎人之前的人是爸爸妈妈们,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孩子们能够创新、能够超越父母。
人是一个智慧生命,是一个不断向高级智慧进化的生命,是宇宙未来的主人。而我们以“人是能够创造和使用生产工具的动物”的哲学概念定义人时,婴儿、高度残疾人和白痴都在这个概念之外,他们都不是人。谁能够阐释得清人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那群堪称动力的精英们日日夜夜地为捍卫自己的或别人的真理或权威而文争武斗,思想的鲜血染红了人类的历史。

突然,一张网从天而降、自地铺开,把这群人牢牢地网在网的心中!
学生们却再次幸运地逃出劫难,主要原因在于男男女女在课堂上演绎了异性情结。
教授转身往黑板上书**理的一瞬间,男大学生偷吻了女大学生的樱桃小口;男中学生偷拉了女中学生的玉手;男小学生偷踢了女小学生的**。
男幼生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强行搂住女幼生热吻,女幼生好不容易拒绝并挣脱了他的热吻,哭哭啼啼地跑到幼师面前说:“阿姨,他是色狼!”
男婴儿看着女婴儿笑,听到女婴儿哭了,自己也莫名其妙地跟着揉眼睛,而且哭得浑身是劲儿。
男女胎儿只不过舒展了一下手脚,怀孕的女人居然大惊小怪地喊:“亲爱的,快点儿来看,宝宝开始踢我了!”只管播种不管孕育的男人兴奋地把耳朵贴到女人的肚皮上偷听胎儿的动静——他终于听到了声音:“色狼滚开,我和妈妈开始同步心跳喽!”
男人听到这句宣言,高兴得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同一个年已半百的人终于盼来了要当爸爸的消息。
还有一个消息正在路上走着呢,可能要一万年才能到达。人类是不屑于聆听的,但蠢猪们早就听到了权威的精英们痛苦的呻吟。
一头孱弱的母猪从猪栏里走出来,它紧紧地咬住了网的绳头,如同咬住自己的尾巴一样,它要拯救行将被网带往毁灭之途的网中人。
春天的某个早晨,只有一岁多的小丫头早早睁开了睡眼,她听到了猪圈里猪宝宝们的喊饥叫饿声。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土墙走到猪圈旁,因为妈妈告诉她猪妈妈生宝宝了,她想和猪宝宝一块玩儿。
她看到了很多小猪宝宝围着猪妈妈叫,并用小嘴巴拱猪妈妈的肚皮,但它一动也不动,小丫头听懂了猪宝宝饥饿的哭泣,也看到了猪妈妈有气无力、艰难挤出的几粒眼泪!
小丫头哭起来,她叫喊着:“哥哥姐姐,给它们馍馍……”在这个幼小的心灵里,她认为,唯一的生存物质是黑窝窝馍(馒头),但是她并不知道馍是什么。
小婴儿在用心灵呐喊:给它们馍馍……
或许,这是真理的声音!
——长大以后再发出类似声音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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