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庸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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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素裹,好一派清新气象!”大雪漫山,北风呼啸,就在这万物萧条之际,有三个人正在向天山山顶前进。为首之人一身淡青色八卦道袍,单薄地好像能被一阵风吹走,可偏偏就是此人,看出了一片清新的气象。
“大师兄,你有心情赏景,还不如来帮你可怜的师弟我一把,老天不公啊,为什么只有我要背这么多东西?!”满嘴抱怨的是一个穿着鹅黄道袍的年轻人,三人之中唯有他身上背了一个与自己体型及不相称的巨大包袱。可惜了他的剑眉星目,完全被一脸的苦相破坏掉了。
“汝体弱娇惯,若觉辛苦,可离。”旁边一身白袍的青年薄唇一抿,冷冰冰地吐出了几个字。
鹅黄道袍的青年闻言再次呼天抢地起来:“天哪,大师兄,你管管六师弟吧!我都说了多少次我古文不好,怎么他还是用这么咬文嚼字的方式跟我说话!啊~,没法沟通了啊~”
大师兄唇角微扬:“三师弟,此非六师弟之过,吾何管为?”
“穆青阳!”被称作三师弟的青年终于发飙:“不要以为我尊你一声大师兄你就可以这么欺负我!信不信我让人把你从出生到现在所有的糗事都翻出来公布天下!让人看看当今清风道门号称最具天赋的清字辈首席大弟子究竟都干过什么好事!”
“无量寿,世间已无穆青阳,贫道清扬子。”清扬子笑眯眯地看着发飙的三师弟,再接再厉地气他:“清远,汝曾言,汝与未来他人交语月仅一也,本月已为师尊所用,可能再用否?能者,欺师灭祖;否者……汝健忘,吾何惧哉?”
清远子被清扬子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转向他的六师弟:“清灵,大师兄欺负我……”清灵子哼了一声:“汝若能,亦可欺大师兄。惜,汝武不敌,文不及,貌非俊,口亦拙。被人欺,诚天意也。”“呜……小六,连你都这么欺负我……”说话间,三人已向上走了一大段路,就要到山顶了,清远此时没话找话:“喂,你们两个知不知道师傅为什么派我们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啊?还专门带了药酒,到底想干什么啊?山顶赏雪喝酒吗?哎哟,大师兄你干嘛停下?”只顾说话没看路的清远子狠狠地撞在了清扬子的后背上:“啊,那是什么?午夜凶灵的头发?”一片洁白的雪地里,突兀地缀着一小片黑色,清灵子蹋雪上前,把那片黑色从雪中扒了出来,抱在怀里,冲清扬子点了点头,清扬子微微一笑,对清远子说道:“走吧三师弟,我们来这里的任务完成了,当然,如果你愿意上山顶赏雪喝酒,我们不拦你,但师命在身,也就不陪了,告辞。”说完,扔下傻在一边的清远子,和清灵子施展轻功向山下跃去。背后远远传来清远子不可置信的喊声:“啊啊啊啊~,大师兄竟然没和我说文言文啊~”
天山脚下,一个临时搭起的小木屋里,清远子哆哆嗦嗦地坐在火盆旁边,嘴里不停地抱怨着:“你们两个没心没肺的,就这么把我一个不怎么会武功的人丢在冰天雪地里,不理我的生死,要是我做了鬼,定然缠着你们两个索命!”

清扬子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三师弟,你确认自己的性别是男性?怎么这话听起来像闺房怨妇啊?小六,那孩子怎么样了?”没错,那一小片黑色不是别的,正是穿越空间隧道的路威的头发,也不知在那冰天雪地里冻了多长时间了,在屋子里已经待了一个半个时辰的路威仍旧嘴唇青紫,手脚冰凉,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清灵子皱着眉头,收回探了半天脉的手:“难,却非不可治,然经脉淤塞,体质孱弱,非上材,庸才耳,师尊救之何用?”
清扬子摇了摇头:“不知,师尊未曾言明为何救人,仅称天赐之缘。”
这时,已经暖和过来的清远子凑了过来:“啧啧,仔细看看这小东西长得还真不错,皮肤奶白奶白地,喂,六师弟,我觉得他和你长得挺像的诶,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清灵子没说话,右手一扬,一道气劲射出,把清远子打了个跟头:“吾敬汝入门在先,不忍相残,再犯,必诛!”清扬子看看三师弟,又看看六师弟,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是两个极端——一个极端聒噪,每天啰嗦个不停;一个极端沉静,一个字都不会多说。师尊怎么让自己带了这么一对活宝出来?正想着,旁边的路威一声轻哼,把他的视线吸引了过去,他没注意到,这一声轻哼竟然使得一向天塌不惊的六师弟僵在那里,久久不能动弹。
两年后,泰山山顶,一个小小的身影在树林间来回穿梭,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却显得很灵巧,一个大人在后面闲庭信步地追着。林子外面,清远子不解地问清扬子:“大师兄,连师傅都说这孩子没有半点武学天分,为什么老六执意要收他做自己的弟子?”
清扬子习惯性地扬起了嘴角:“三师弟,我等终是修道之人,武学,不过强身健体之功。仅两月,从不能言语至通背我清风门藏书,可见此子聪慧异常。道者,悟也,若非此等聪慧之人,经千年亦未必能达通透之境,较此而言,你我反是俗人了。”
清远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如果身体不好,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个问题,还通达之境呢……”正说着,他看到路威不小心摔了一跤,清灵子急忙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而路威不但没哭,反而冲着青灵子咧嘴笑了一下,递给他一样东西。清远子眼尖地看到,清灵子在看到那东西的时候身体轻轻震了一下,紧接着一把搂紧路威,闭上了眼睛,没让路威看到他泛红的眼眶。清远子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就算是个礼物也不用激动成这个样子吧?难道老六有那方面的嗜好?”想着想着,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老六也人模人样的,不会对我们师兄弟也有这方面的想法吧?“咚”清扬子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胡思乱想什么!小六必是思及己身,莫要忘了,彼亦出自雪山。至于那孩子,且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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