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堪回首的往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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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伦娜的攻击没有及时地收回,打在了金色大厅的篷顶。有几块儿巨大的石块儿经受不住这强有力的攻击而松动、掉落下来,落在地上发出巨大而且沉闷的声响。特伦娜那张美丽得令人眩目的脸,竟因为强烈的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格纳森以手臂遮挡着面前散落的粉尘,但是他还是从手臂的阴影里看到了特伦娜那略显得狰狞的脸。他在心中默默地叹息着,为着不愿为人知道的原因。
阿尔诺看了格纳森一眼,带着一种难懂的神色。他或许是读到了格纳森心中的秘密,他们毕竟是心意相通的。看着格纳森静默的样子,阿尔诺没有去打扰他,而是把目光转向了仍旧没有停止攻击的特伦娜。
“特伦娜!”阿尔诺叫着特伦娜的名字,向她走了过去。当然,对于那仍不断掉落的巨石,阿尔诺没有忘记使用着法术保护起自己。“格劳科斯已经离开了!”他对特伦娜这样说着,带着一些担心的神色。阿尔诺不明白,为什么一向沉静的特伦娜在这时竟然会变得有些疯狂起来。难道,仅仅是因为里卡斯的死吗?
“特伦娜!”阿尔诺再次小心翼翼地叫着她的名字。可是,特伦娜竟然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叫声一样,继续着她强烈的攻击。又有一块儿巨石松动了,马上就要掉落下来,而且它的下面正是特伦娜的身体。“小心!”阿尔诺叫着,顾不上再来保护自己。他快速地靠近特伦娜,把她从那个危险的地方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终于,特伦娜的攻击停止了。可是,那巨大的石块儿还是掉落下来,砸在了地上。阿尔诺的眼前,是一片灰白色的粉尘。而他怀里的特伦娜,把脸埋在阿尔诺的胸前,双肩激烈地**着。
“你……”阿尔诺有些犹豫起来,他慢慢地低下头,“你……又在哭吗?”他轻声地对着怀里的特伦娜问着。
格纳森这时不声不响地走到了阿尔诺的身边,他只是神色阴郁地看了阿尔诺一眼,就把眼光转向那满地狼藉中去。
“特伦娜!”阿尔诺的脸上现出些许的尴尬,那刚刚突现的一抹温存在他的眼中完全的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局促不安的神色。他扶着特伦娜的肩膀,强迫着她从自己的怀里离开,“你不要难过了!”阿尔诺试图劝解着特伦娜,“里卡斯已经死了!你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不要再这样难过下去了!”阿尔诺虽然使特伦娜离开了自己的怀抱,但是他的话却使得特伦娜的泪水更加汹涌的流淌下来。同时,也招来了格纳森的一记白眼。阿尔诺耸耸肩,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只好讪讪地从格纳森和特伦娜的身边离开。
格纳森看着阿尔诺的身影走远,终于把脸转向了痛哭着的特伦娜。他阴郁的眼睛中又掺杂进一些难懂的情绪,或许是温柔、或许是痛苦……又或者,是一些更难懂的心绪,没有人能够完全把格纳森此时的心情读懂!他似乎有些犹豫的走向特伦娜,而当他走到特伦娜身边的时候,特伦娜却毫不犹豫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格纳森暗自叹息着,任由着特伦娜的泪水浸湿了自己的衣衫。
阿尔诺站在不远处,他假意看着别处,其实眼睛的余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格纳森和特伦娜的身上。他心里的那个东西,一次比一次更加剧烈地冲击着他,令他惴惴不安,以至于他一次又一次地责问着自己。
终于,特伦娜哭累了,她慢慢地从格纳森怀里爬了起来,轻轻地用手背擦试着脸上的泪水,看着格纳森的眼神有一些尴尬、又有显得有一些局促不安。
“我们都可以理解!”格纳森终于开口,“里卡斯的死令你很难过,虽然我们也为此感到惋惜,但是毕竟他是你的恋人,你的心情是无法比较的!”格纳森似乎是想为特伦娜找到一个为她情绪开脱的理由,但是他的话却令自己的心情更加地烦闷。
“你们一定在为格劳科斯的话感到奇怪吧!”特伦娜拭净脸上的泪,神色黯淡地对着格纳森问道。
“是很奇怪!”格纳森点点头,“但是如果你不想对我们解释的话,没有人会来逼你!”格纳森说的是实情,虽然格劳科斯说过特伦娜是宙斯的孙女的事令他对特伦娜的身世更加的好奇,但是他是尊重特伦娜的意愿的,是绝对不会逼她说出自己的身世的,想来阿尔诺也是如此。

特伦娜沉吟了一会儿,还是缓缓地开口了,“我不会再对你们隐瞒我的事情,我要把我的往事全部对你们说清楚!”特伦娜的口气是这样的坚决,使得格纳森和阿尔诺的眼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她的脸上、满心矛盾地期待着。
“正如格劳科斯说的那样,我是雷神宙斯与河神之女埃奎娜的儿子埃阿科斯的小女儿,也就是宙斯的孙女。你们对希腊诸神的名字不是十分了解,但是你们也许知道我父亲的名字,他就是执掌冥府法庭的法官之一。”
是的,正如特伦娜所说,格纳森和阿尔诺都听过埃阿科斯这个名字,他正是执掌冥府第三法庭的法官,生前是埃奎娜王国的国王,是一位深受人民敬仰的君主。在听到特伦娜对自己父亲的介绍之后,阿尔诺和格纳森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但是,又有另外一个问题萦绕在他们的心头。“埃阿科斯的时代与你出生的年代并不相符,你……”阿尔诺向特伦娜走近了几步,率先发问。
特伦娜点点头,“我是父亲在进入冥府之后与人类灵魂结合后所生的女儿,我的母亲虽然孕育了我,却因为没有人类身体的关系而无法让我出生,所以他们就把我交给了特里特岛上的原住民,从而让我拥有了人类的身体。正因为我的父亲和祖父母都是真正的神,我在出生的时候就有了常人无法拥有的10000年以上的法力。接受我身体的母亲是那个村子中村长的大女儿,所以我出生之后就像一个公主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里卡斯……”特伦娜说到韦里卡斯的名字,停了下来,她的眼中又有一丝朦胧划过,“里卡斯是在我十三岁那年在海滩上发现的,当时他被关在一个大木箱子里,我走过去轻而易举地推开了箱子上的锁,他就睡在那里面……我叫来了祖父,村里的人把昏睡的里卡斯带回了村子。当他醒来之后,他对我们说他是腓尼基的王子。在他的父亲腓尼基的老国王死后,他的叔父阴谋篡夺了王位,并把他关在木箱当中让他随波逐流妄图这样害死他。村子里的人都为他的身世感到愤愤不平,并且也很可怜他,于是就把他收留下来。就这样,我和里卡斯一同在村子里面快乐的度过了5个年头,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于是祖父和村里人很自然地把我们看作了一对儿,而我们也都很愿意去接受这样的安排。但是,里卡斯却经常对我说,他是海神的后代,总有一天海神会让他回到腓尼基去,重新掌管他的王国。起初,我还当这是里卡斯一厢情愿的梦想,只是好心地没有去打碎它。直到有一天,海上来了一艘大船,上面有众多身着盔甲的将士。他们说是来接腓尼基真正的国王的。直到那时,我才知道了,里卡斯对我说的都不是梦话……”说到这里,特伦娜再次停了下来,她眼中痛苦的神色更加地浓重了。
“那以后,你就一直在山崖边等待着里卡斯实现他对你的诺言是吗?那你又是怎么发现里卡斯不能够回来,又隔了这3000多年出现在我们身边的呢?”在这以后的事情,格纳森和阿尔诺已经在里卡斯死前和幻影的对话中了解了一些。所以,格纳森在问了这个问题之后又满怀希冀地等待着特伦娜的答案。
特伦娜暂时停止了她悲痛的情绪,“是的,从那以后我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我每天都在山崖边、面向大海苦苦地期盼着,但是每一天我等来的都是更加沉重的绝望!”特伦娜点点头,神色忧郁地回答着,“直到有一天的夜里,我梦见了我的祖父宙斯。他神色凝重地告诉我里卡斯的船已经沉没在海里,并且对我说诸神即将进入长久的休眠,等待我的将是更加坎坷的命运!在我醒来之后,我终于明白了我的等待不会再有结果。正如刚才格劳科斯所说的那样,在那同时我发现我身体里的力量竟然有了大幅度的增长,或许那真的是祖父在进入休眠之前把他部分的力量交给了我。于是,我告别了特里特岛,开始了我海中的流浪。我不停地在海中穿梭着,渴望着再次见到里卡斯,哪怕找到的只是一具腐朽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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