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恶魔使者(下)(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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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静静地看着那群黑鸟的“歌唱”。那如丧钟一般的声音,那诸多的如丧钟一般的声音已经组成了一种诡异的旋律。那些鸟在演奏着,在黑暗之中。特伦娜甚至能清楚地看见那些红眼之下黑色的鸟喙了。特伦娜看着它们不断地开合着,这诡异的旋律正是由那些漆黑发亮的喙中发出来的,那是它们声带的扬声器。这是黑鸟们的鸣叫,但这又毫无疑问地是一种旋律,一种从未听过的、诡异的旋律。是的,诡异!这黑色的歌唱让特伦娜很快地想起了她的另一番经历。那是另一个人,一个曾经是她的朋友,但后来却不幸地成为了特伦娜的敌人的人——格劳科斯。是的,魔化后的格劳科斯!那个海中的半神在被血魔的邪恶操纵了心智之后也曾经发出过类似的叫声,那叫声同样地诡异而且耐人寻味。诡异是自然的,而那样的耐人寻味,却是由于着格劳科斯内心残存的意识的挣扎!但是此时这些黑鸟的叫声与格劳科斯的相比却又有着显而易见的不同。因为,很明显地格劳科斯作为曾经的海神,虽然仅仅是海中的半神,但是格劳科斯无疑是具有着一定的力量的。虽然相比之下格劳科斯并不强大,但是他的力量也足以让特伦娜及她的伙伴们费些力气。可这些黑鸟们,它们的力量,即使它们的数量如此之多但又怎么能与格劳科斯的力量相提并论呢?如果不是被血魔赋予了它们一些魔力的话,那么它们仅仅是一群鸟,一群体型比较大的鸟罢了。即使它们被血魔赋予了魔力又能怎样?特伦娜并不是没有依据地就否定了这些黑鸟,她是有着能够成立的理由的——任何的力量都是需要适合的载体的,魔力如此,即使是神力也是亦然。这些鸟的体型毕竟是十分有限的,即使是血魔把他的力量赋予给了它们,但这些鸟们能够接纳下来的仅仅是十分有限的一小部分而已。从这些鸟的体型上面来看,即使是血魔给了它们什么力量,它们的实力也同样地不可能多么强大,更不要说与当初的格劳科斯相比较了。因此,特伦娜有着十分坚定的信心。即使她同样地意识到了这是血魔为他们布下的一个陷阱,特伦娜仍然是这么悠然闲适地耐心等待着。她同样地在倾听着这些黑鸟们演奏的黑色进行曲,她倾听着,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表情。
但是,当特伦娜的眼睛转向阿尔诺的脸之后,特伦娜还是感觉到了一些不安。正是这样的一种不安,让特伦娜的脸上的神色有了一些变化。
她看到了阿尔诺脸上的笑容,那笑容竟如这黑色进行曲一样的诡异、一样的耐人寻味。特伦娜在顷刻之间便明白了她的朋友已经收到了那黑色进行曲的蛊惑。那乐曲毫无疑问地是具有着一些魔力的,虽然这一点之前的特伦娜并没有非常明显地感觉到,但是当她看着阿尔诺脸上的笑容的时候她已经十分清楚地明白了这样一个事实。阿尔诺,他过于大意了!那乐曲之中的魔力是不值一提的,至少对于现在的阿尔诺来讲,只要他稍加留意的话就完全可以避免被那乐曲的魔力所迷惑。但是,此时阿尔诺脸上的这种笑容!特伦娜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的唇边也露出了笑容。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笑容。特伦娜当然感觉到了阿尔诺内心的变化,虽然在这之前的她仿佛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阿尔诺的身上,但是毕竟他们的心灵已经是相通的,即使特伦娜不去特别地注意她仍旧能够知道阿尔诺的心思。这种能力在阿尔诺真正掌握了海王赋予他的力量之后,必定也会被阿尔诺同样地掌握的,只是目前的阿尔诺依然无法做到。

特伦娜毫无疑问地感觉到了阿尔诺心中曾经出现过的恐惧。但值得庆幸的是,在不长的时间之后阿尔诺就已经完全地把那些恐惧的感觉克服了。当特伦娜感觉到阿尔诺心中出现的宁静的时候,她曾经那么地欣慰过。那个时候的特伦娜无疑是觉得阿尔诺的心智更加成熟了一些,那是一个不小的进步,对于他们正在或者将要面对的事情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一种进步。也是在那让特伦娜欣慰的发现之后,特伦娜便把她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这黑色之中。正如阿尔诺所说和特伦娜承认的那样——这里的一切,都是血魔的又一个陷阱。特伦娜把她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这黑色之中,她企图用她的眼睛去发现藏在这黑暗之中的更多东西。因此,便有了那么一瞬间,特伦娜真的忽略了阿尔诺。
直到那乐曲成型的时候特伦娜的意识才被重新唤了回来。所以,在倾听着这黑色进行曲的时候,特伦娜发现了阿尔诺的异常。
诡异的笑容,却又是这么地耐人寻味。
但是,即使是特伦娜也并不知道这诡异之中包含着的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不过,这耐人寻味的感觉特伦娜还是有些明白的——她知道,迷惑之中的阿尔诺同样也感觉到了异样,而这笑容中的耐人寻味,正在表明着阿尔诺心中的挣扎。
黑鸟们的鸣叫似乎在突然之间变得更加地刺耳了,黑色进行曲在这个时刻突然之间进入了**。那激昂的声调刺激着特伦娜的耳朵,终于也刺入了她的心灵。特伦娜在恍惚之间似乎看到了魔界大军的进攻,那黑压压的军队正高举着魔族的旗帜、踏着沉重得使大地都在振颤的步一点点地向着她的方向走来,那其中似乎还有着号角的声音嗡嗡地响着……近了,特伦娜看见了为首的魔界将领……
他的脸是这么地熟悉,让特伦娜感到无比的熟悉。在这样的熟悉之中,特伦娜同时感觉到了心的疼痛!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为什么会是疼痛……特伦娜不断地思索着、自问着,终于,她得到了答案——那张脸、那张魔界将领的脸、那张让特伦娜感觉到熟悉却又心痛的脸,正是属于格纳森的。属于格纳森的,属于特伦娜的格纳森的!
“格纳森!”特伦娜叹息着,深深地。“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你?”特伦娜不断地问着,泪水已经不再受控制地顺着她的面颊流下。
但格纳森竟然是那么地无情。在流着泪的特伦娜面前,格纳森竟然举起了他长着长长的血色指甲的手,那是他的武器、足以致命的武器。血色的指甲猛地向着特伦娜的身体袭来,在空气中留下了五道刺眼的残红。
特伦娜眼睁睁地看着它们向自己袭击过来却丝毫都没有躲闪。她已经停止了流泪。她圆睁的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正袭击着自己的格纳森,毫不躲闪地迎着格纳森脸上诡异的笑容:“幻境!”她缓缓地说道,甚至连她本人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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