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亡山谷(上)(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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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诺!”特伦娜似乎用尽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才发出了声音。此时的她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速度突然之间抓住了阿尔诺的手,奋力地拉着阿尔诺朝着黑鸟离开的方向疾飞过去。
而就在他们的身体刚刚离开之后的下一个瞬间,一道巨大的、闪着凌厉的电光的闪电穿过了他们原来停留的空气,之后狠狠地击打在下面的丛林中,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沉闷的巨响。他们循声望去,却不约而同地冷汗涔涔了——那被闪电击中的丛林现在正冒着浓郁的黑烟,也不知道有多少的树木被这突如其来的雷火燃烧起来。因为着距离和遮蔽物的关系,阿尔诺和特伦娜无法看到那冒着黑烟的树木下面的具体情况。但是,他们的想象力却已经毫无疑问地告诉了他们,在那些树木的下面,那土地的表层也注定地遭受到了与其上的树木如出一辙的命运。甚至,那土地的命运要更加地凄惨一些。也许此时此刻,在冒着同样的黑烟的同时,它的表面已经因为这过于剧烈的撞击而产生了无数条的裂缝。又也许,那裂缝的深度已是目力无法测量的……此时的特伦娜和阿尔诺同时地深深地吸进了一口气。或许就是特伦娜突然出现的一个预感挽救了他们的生命。此时此刻,他们甚至都无法、或者是不敢想象,如果那雷电击中的是他们的身体,那么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了。
“这算是血魔对我们的一次袭击吗?”良久,阿尔诺才发出了声音。他问着,虽然他心中的恐惧未减弱分毫但此时的他却已经不再颤抖了。或许,在那雷电之后的他已经忘记了颤抖。
而特伦娜没有去回答阿尔诺的话。
阿尔诺侧目看着身边牢牢地抓住他的手的特伦娜。阿尔诺依旧能够感觉到特伦娜手中的温度,或许,这是因为阿尔诺的手太冷了的缘故吧!
他不知道此时此刻的特伦娜心里在想着什么。但是在这夜的忽隐忽现的光亮之中,阿尔诺还是清晰地看到了特伦娜的脸。他无法形容他看到的是一种怎么样的表情,因为那表情里面已经存在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不过阿尔诺似乎可以确定那样的神情已经能够代表了一种或者是多种掺杂在一起的思想——在这夜的掩映之下,特伦娜似乎已经可以不在让她的心情深藏在心底了,她完全地将它们表露在外边,外露于她的神情之内。那是一种复杂的、多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的神情。
“我们走!”这样的注视与凝思已经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直到阿尔诺为自己对特伦娜的注视感觉到疲惫的时刻,特伦娜的口中终于迸出了这样的三个字,这或许已经成为了阿尔诺的一种解脱。如果没有那仍时不时与他们擦肩而过的雷电的话,如果没有那一直萦绕于耳的轰隆隆的雷声的话……

阿尔诺任凭着特伦娜拉着他的手尾随着那聚集在一起的黑鸟,把雷声与闪电统统地抛在了身后。还好,那令人恐怖的东西没有追随过来。在他们跟随着那些黑鸟飞行了许久之后,四周终于安静了下来。而东方的天边,已经有初日的光映射出来了。
朝霞使得天边泛起了绚烂的色彩,最初的鱼肚白渐渐出现了浓郁的颜色。但此时的阿尔诺已经无暇去看那朝日带来的美景了,他如今的心思已经被那异象牵引着,任随着特伦娜拉着他的手,尾随着越聚越多的黑鸟飞行。
那些飞翔着的黑鸟,它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发出任何的声音。可阿尔诺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它们的身上,这些黑色的鸟、由血魔的魔气召集而来的黑鸟,它们究竟要飞到哪里去呢?
初升的朝日丝毫都没有影响到这些黑鸟们的行动,它们仍旧像最初时候一样的无声无息地飞行着。这情形,竟犹如一群黑色的朝拜者。
然而时间却似乎比阿尔诺和特伦娜还要心急一样,它很快地就给了他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或许是一个不知名的山谷。当阿尔诺和特伦娜尾随着黑鸟们到达这里的上空的时候,入眼的是满目的黑绿色的树林。这呈现着黑绿色的树林延伸着,遍布了整个山谷,似乎它还不原意就停留在此地一样,它延伸着,甚至已经流淌到了这由群山环绕的山谷之外。
“这是哪里了?”阿尔诺有些茫然地问着。
而他身旁的特伦娜此时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无声的答案。
而那些曾经为他们引路的黑鸟,此时都扑扇着它们乌黑的翅膀,如箭一般地向着那山谷以及树林俯冲下去。它们没入了那似乎无穷无尽的黑绿色之中,转眼间就消失了踪迹。
“我们是不是应该下去看看?”阿尔诺继续向特伦娜问着。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他心中的不确定。
那黑绿色的树林及不知有多深的山谷始终都给了阿尔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虽然在朝日的映照之下,在这样的一片光明之中,那样的感觉却依旧存在着,而且始终驻留在阿尔诺的心中,挥之不去。下面究竟隐藏了什么呢?这或许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正等待着他和特伦娜的探索;又或许是又一个由血魔布置的陷阱,正等候着他和特伦娜的进入;又或许……似乎有太多、太多的或许了,这样多而繁杂的或许已经让阿尔诺的脑子乱作了一团,那萦绕在一起的思绪根本理不出一个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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