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异的火车出轨事件 下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此时此刻,范文远已经彻底地明悟了“祸从口出”的意义,却也来不及悔改了。他忘记了,能够这样毫不犹豫就对人类痛下杀手的人,身份只可能是跟那些骚扰了自己半年多的家伙们——厄业使徒。那可是一群为了收集怨力,无所不用其极的强盗啊!自己刚刚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装睡呢?不过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了,范文远只是稍微愣了一会,在这藤条还没捆住他双手的时候,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看见范文远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后才掏出的那柄水果刀,白晓林不由得被逗笑了。
“哧!你以为我这秋藤是凡铁能斩断的么?再瞧瞧你手上的那把玩具,拜托你不要那么傻好不好?”
“嘿。”看着白晓林不以为然的表情,范文远也很憨厚地笑了。随后,他用手中的水果刀轻轻地在脚踝上的藤条上一划。于是,这根枯藤便断成两截。
“不好意思,我这还真不是凡铁。它曾经有过一个名字,叫做十方刃!”快速挣脱身上的藤条站起来的范文远摇着手上的水果刀说道。
十方刃!听到这个名字后的白晓林脸突然唰的一下变白了。自己可能惹上了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物。然后,白晓林咬着牙齿疑虑地问道:“十方刃……你的能力系是解构么?”
由于白晓林发音太过含糊的原因,范文远先是花了五秒钟来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在听明白白晓林的问题之后才摇摆着脑袋说:“不不,朋友,你又猜错了。首先,我并不是个使徒;其次,我也不是什么解构系……”
“不是使徒?那你怎么可能有那把十方刃的?再者说了,规则上可是有明文规定的,使徒不能向肥皂透露任何有关使徒存在的信息。”白晓林再次无礼地打断了范文远的说话。突然,白晓林又突然想到另一个可能性,脸上又浮现出狰狞的笑容。贪婪在他的双眼中欢快地跳跃着。
“哼,别以为鬼话连篇就可以糊弄过去。嘿嘿,失去了愿灵还霸占着那么贵重的造物,似乎,太浪费了吧?前使徒先生。”说着,白晓林的两只手开始快速的结起手印。
“留下十方刃,你就可以走了。绝技:婪蛇星藤——春生!”
在白晓林说出春生之后,本来还算明亮的车厢又开始变得昏暗起来。无数紫红色的藤条从无所不在的缝隙中迅速地生长出来。连那些被范文远用十方刃割成一截一截的秋藤,也纷纷长出根来,一寸一寸的增长起来。
没一会,整个车厢就被这些藤条完全的覆盖住。那些被它们不小心缠住的物体——不管是有生命还是没生命的,都慢慢的萎缩起来。一具具被这藤条包裹的人类干尸也就此形成,不过这可怕的藤条并没就此抛弃这些看上去已经完全没有养分的干皮。很快,有的人连衣料都没剩下来,便被这些唤作婪蛇星藤的植物完全吸收;在藤条的绞缠之下,火车厚实的车窗玻璃也一片片的碎裂开;钢铁,塑料之类的材料也渐渐地融化,被藤条缓慢而有效地吸收了。婪蛇星藤,倒也是个很贴切的名字。
可奇怪的是,没有哪怕一根藤条把自己的魔爪伸向站在过道中怔怔看着这一切的范文远。这一点,也令操控着这些藤条生长的白晓林感觉到不解。它们都在向白晓林传递着这样一个感觉:那个人的味道很恶心。
当白晓林还在为这个现象而疑惑,范文远还在为这些藤条可怕的胃口所震惊的时候,有人动了。
快速行驶的列车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某个部分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去,依然麻木地在这它已经奔跑了无数次的铁轨上前进着。风,在经过这列客车的时候,骤然地凛冽了起来。
步凡此刻已经完全顾不上那根让他有些反胃的卤鸡腿了。往垃圾袋中一扔,便紧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进了一个没人的洗手间。
将门反锁好后,步凡把手放在那扇只够他伸出半张脸的窗户上。不一会,一道不窄的裂口和一道通往车顶的阶梯就在原来窗户的位置上形成了。
事情已经超出他所能控制的范围了。半弯着腰的步凡脸色阴沉地看着两节车厢外的战场。自己太托大了!顶着风,尽可能迈动脚步的步凡这样检讨道。
待走到近前,步凡发现那节原本坚固的车厢此刻已经布满了一种紫红色的藤条,在这藤条之下的车体已经完全变了一个模样。看这情况,里面的肥皂们此刻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步凡用力地捏了捏自己的拳头,缓缓地走了过去。
也不知步凡在脚上涂抹了什么,凡是接触到他双脚的藤条都化成一滩湛蓝色的液体,尔后又被临近的藤条全部吸收。步凡厌恶地看了看脚下的植物,然后直接在车厢顶上化开一个半米方圆的大洞。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他纵身跳了进去。
白晓林已经彻底地相信了,眼前的这个范文远并不是杀死纳兰生鹏的凶手。因为,这个凶手正站在自己的眼前。
其实这么说并不准确,因为白晓林根本看不见在他身前的这个凶手。只是使徒所拥有的敏锐无比的感觉在告诉白晓林,在他的面前,站立着一个散发着凶兽一般气息的怪物。很明显,之前在他刚来到这个车厢时,攻击他的便是眼前这看不见的敌人了。这个敌人现在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让白晓林产生了下一刻就会被这无形的敌人所吞噬的错觉。

于是白晓林也只能生生地压抑住自己,也压抑住了那快要吸食了整节车厢的婪蛇星藤。
白晓林感觉自己的精神已经被敌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逼迫得崩溃了,但是他并不想把这个表情摆在自己的脸上。如果前一次的恐惧只是为了诱敌而故意做出的表演,那么这一次绝对是灵魂深处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惧意。白晓林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是否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只感觉自己似乎已经被那无法压抑的恐惧彻底淹没,几乎窒息。不知不觉中,白晓林的呼吸变得粗重了起来。
当步凡化掉落脚点附近的藤条的时候,内心突然打了一个突。他抬起头来,一眼便从还站立着的两个人里认出了白晓林。并不是他的察术有多么的高明,而是他认出了白晓林就是跟他同座了一路的使徒同行。当然,步凡此刻还并不清楚,善德使徒和厄业使徒之间所存在的巨大差异。
从白晓林双手紧捏着的一个诀印上,步凡看出来,控制着这可怕藤条的,就是自己的同座。只是,空气中竟然有着一个令步凡感觉无比害怕的气息。在排除了在场的另一个人之后,步凡才发现,散发出这种可怖气息的,竟然另有其人。
白晓林能在这汹涌的气势之下忍住,不代表着其他的使徒也能忍。至少,步凡就忍不住了。
这可怕的味道让步凡从心底感觉到不舒服,一阵悸动从他的灵魂深处传了上来。步凡紧紧地咬住了牙关,想要把恐惧从自己的身体里挤压出去,却发现,他愈用力,压力就愈大。前辈们曾经传授给他宝贵的临战经验此刻已经随着眼泪和鼻涕,被这可怕的威压一点点的清除出他的脑海。
“现在,我必须做些什么,什么都好。”步凡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不然还没经过战斗,这恐惧已经要从心灵上彻底地击垮他了。
敌人,散发出可怕压力的敌人,正站在自己同座四尺之外的位置。步凡强打起勇气,屏住气锁定着敌人的位置。只不过……那里并没有人啊!
“嘁!不管了,哪怕是做无用功也要比现在的情况好!”步凡打定主意,垂在腿边双手开始微微地捏起诀印来。
本来站在一旁发呆的范文远已经回过神来,朝刚刚从天而降的步凡看去,正巧瞧见了步凡的手上动作。然后,范文远把嘴角提了起来。呵,没想到在这又见到有人使用反冲解构链了。看来自己和解构系的使徒还是蛮有缘分的嘛。
所谓的反冲解构链,是解构系使徒所使用的一种极限链层输出方式。在使用了这种特殊的输出方式一段时间内,使徒的解构能力将得到最大限度的提升。事实上,这种临时的潜能激发方式和兴奋剂是完全相同的,保持这种极限输出方式一段时间后,被暂时压抑住的强大链层输出反冲力将会瞬间直接作用于使用该输出方式的使徒大脑,从而导致使徒的大脑功能性衰竭。正是因为这种副作用将直接造成使徒丧失一切行动能力,所以在战斗中,这样的副作用所导致的后果是极端严重的。那时的使徒,就完全成了敌人砧板上的肉。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不知为什么,范文远突然生出了一种想要帮助这个在他眼里,显得有些冲动而又有些单纯的见习使徒的想法。
也许是因为那个送给我十方刃的家伙吧!范文远眨了眨眼,然后开口朗声道:“真说:你,从天而降的见习逐愿使徒,在这场因‘远’而引发的战斗中,你将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并将赢得最终的胜利。”
范文远说的话,步凡却是一点都没听见。此时步凡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他不停捏动着的双手和白晓林身前过道上的空地。也没有注意到,不自觉流出来的鼻涕和泪水,已经混合了浸出来的汗水,正最大限度地破坏着他的公众形象。
也许是很不以为然的大意,也许是极度自信的轻蔑,也许是出乎意料的诧异,也许是莫名其妙的疑惑,之前与白晓林和他同伴过不去的神秘敌人,并没有阻止步凡结印的过程。而另一个方面,在莫大的恐惧和压力之下,步凡第一次成功的将自己的输出链层,暂时地转化成了反冲解构链。接下来的十五秒,便成了步凡的反冲解构秀的时间。
“构造完成……全形态壁垒斗铠!构造完成……暴雷枷锁!”
***************************************************
次日,铁路报的头条上刊登着这样一则新闻:昨夜京八铁路线上一客车出轨,导致十七节车厢全体跌落山崖,武警部队官兵此刻正在进行着紧张的搜救工作。数千旅客目前生死未明……
这则新闻的标题为:《9.11特大铁路交通事故》
书书网手机版 m.1p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