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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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的装束很奇怪。他的头发是黑色的,很长,被一块方形的青布包裹着,用一根细绳扎了起来,上面还插着一支发簪。他的眼眉象两把短剑,斜着刺向鬓角,眼睛明亮,黑色的瞳孔透出慑人的光芒。脸色白净,没有胡须,嘴角挂着微笑,身上罩着一件紫色的长袍,腰间扎着一条宽大的衣带。脚上是白色的袜子和黑色的布鞋。右手倒提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剑,左手背在身后,宽大的袖子随着风猎猎的抖动。
这是什么人?施密特等人都暗自嘀咕。看他的装束,既不是西大陆的,也不是南大陆的,似乎也不是北大陆的。难道他来自神秘的东大陆?
再说对面这条水蟒,这么大的水蟒至少也应该有九级实力。而它那双血红的眼睛,连伊罗看了都觉得发怵,那个人却是如此镇定自若,难道他的实力超越了圣级?
不说众人在这瞎猜疑,那边的水蟒终于沉不住气,向那个怪人发起了攻击。它嗖的一声蹿了出去,奔着那怪人咬来,其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施密特等人暗自衡量了一下,自己是决不敢靠近这水蟒500米以内,否则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水蟒突然摔落到地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圈子。那圈子似乎很紧,勒在水蟒的颈部,深深地陷在肉里。水蟒很痛苦地在碎石上打着滚。过了一会儿,似乎痛苦有所减轻,那怪人叽哩咕噜说了几句话,水蟒连连点头,最后变小了身躯,飞到了怪人的袖子里。
旁观的众人都是不明所以,施密特却有些明白。他听懂了那怪人和水蟒的谈话,知道水蟒被怪人收伏了。他跟伊罗等人交谈着,那怪人向他们走了过来。
“很久没有人懂得读心术了。”那怪人用大陆通用语说道,“在下叶紫枫,敢问几位兄台是?”
“我叫施密特。”施密特答道,然后又介绍了伊罗和卡洛等人。
“兄台是灵竺一脉的传人吧。”叶紫枫笑道。
“什么灵竺一脉?我没听说过。”施密特茫然道。
“哦?”叶紫枫很疑惑,但是看施密特的表情又不似作伪,一抱拳道:“得罪了。”
一股淡淡的压力慢慢从叶紫枫的身上散发出来,袭向施密特。施密特连忙施放寒冰护壁和火焰护盾,但是那压力仿佛可以穿透一般,所有的防护都无法抵挡。无奈只好撑起净土世界,这才把那压力抵挡在外。那压力却突然消失了。
“净土世界,不错。果然是灵竺一脉的修行法门。你这功夫是从哪里学的?”叶紫枫问道。
“我向来注重南大陆的传统,很多古书我都读过,并且有收藏。这修行法门正是其中一本书上记载的。”施密特答道。
“看来你对修行界真的是一无所知了。要不要我跟你说说?”叶紫枫笑道。
“求之不得。”施密特躬身一礼道。一群人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坐下开始交谈。
没有人可以评估这次谈话的意义。这次谈话间接改变了这个世界的格局,并对后世有着极为深远的意义。
在后世关于神创纪元的记载中,是这样描述的:“死亡之神卡索,灵魂之神穆特巴因,裁断之神杰多以及幸福女神苏琳达,追随众神之父施密特在落日山脉旅行,邂逅神之启蒙者,众神的神光因此而觉醒。”
此时的众人绝对想不到日后会受到怎样的敬畏和礼赞,他们现在全都聚精会神地听着叶紫枫说话。
“还是从头说起吧。”叶紫枫清了清嗓子道,“咱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从有人类算起也不过7000多年的历史。但是你看脚下的土地广袤,似乎无边无际,其实这不过是茫茫宇宙中一颗星辰的表面而已。你们抬头看看夜空,每一颗可以看到的星星,它的表面都比脚下这片土地大的多。”
叶紫枫语出惊人,一句话就让众人目瞪口呆。他们脚下的土地有多大?从南大陆的最南端,到北大陆的最北端,直线距离十九万里。假设每一颗星星都有这么大,那它们的距离有多远?天空中繁星无数,那整个宇宙又该有多大?施密特等人简直不敢想象。
“其他的星球上,最早的人类有多少年的历史已经没人能算得清了。因为不同的星球上的时间计算方法也不一样。那里的人们在衣食无忧之后,首先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寿命。”
施密特他们点头表示明白。单以这个世界的历史来看,4000年前是人类与魔兽的战争,2000年前是人类不同国家之间的战争,那时候的人连饭都吃不饱,今天活着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死,首先考虑的就是怎样活下去。如今基本上世界太平,人们大多衣食无忧,很多人也在想办法让自己活的更长久,这也是人之常情。
“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很多人的寿命都接近了200岁,平均在180岁左右,再也无法提高。直到有一个人出现。”
“此人可称天才中的天才,他在前人的基础上找到了一种方法,最终成了第一个长生不死的人。这种方法就是你现在修炼的功法的原始形态,这个人也就是灵竺一脉的开山祖师慧觉。”
“但是此后数万年间,再无第二个人成功。因为这门功夫对悟性的要求极高,普通人中很难找到一个满足要求的。慧觉在修炼有成后,也获得了许多神通,他离开了那个星球在宇宙中游历。在这期间结交了一个朋友,就是太初一脉的祖师太玄子。”
“两人的修为差不多,修行时间也几乎分不出先后。他们一见如故,惺惺相惜。每天除了修炼几乎形影不离。通过互相交流,他们各自改良了自己的功诀,在宇宙中广为传播。其后的亿万年间,十三古佛和十二天仙相继出世,灵竺和太初两脉的修行者也是空前繁荣。”

“但是这两种功决的门槛还是太高。否则亿万年间怎么只有二十几个人修炼到顶峰?直到九万年前,陆禹祖师携九大门生于穹苍山论道,另辟蹊径,始创穹苍法要。我穹苍一脉从此诞生。”
“这一脉的功诀于太初一脉同源。但是门槛低得多。修炼太初一脉,首先必须成年方可。从入门到飞升神仙界一路艰险,共有九大天劫,任何一劫过不去都会立刻死亡。成功则200年内可望大成。而修炼穹苍一脉,7岁即可筑基,修行过程平坦得多,天劫也少,悟性差点也没关系,可以用时间弥补。但要达到太初一脉相同的层次,却要花费数十倍甚至数千倍的时间。”
“正因为如此,穹苍一脉的修行者人丁兴旺,不到千年时间,修行有成者便不计其数。慧觉与太玄子商议之后,令弟子开辟一界,责令穹苍一脉修行者迁移。”
看到施密特等人不明白界的含义,叶紫枫解释道:“整个宇宙可以算一界,你的净土世界不在这个宇宙中,也可以算自成一界。慧觉与太玄子在传授他们的功诀后,由于高手逐渐增多,便合力开辟了一界,太初一脉称为神仙界,灵竺一脉称为极乐界。”
“太初一脉将修行分为五成境界,就是鬼仙,人仙,地仙,神仙和天仙。他们修行到神仙境界后就会自然飞升到神仙界。灵竺一脉修炼到菩萨乘后也是如此。而太玄子的弟子开辟的这一界,是为了容纳穹苍一脉的达到地仙境界的修行者,所以称为地仙界。”
“穹苍一脉的修行者修到地仙境界便会飞升,进入地仙界。为了称呼起来方便,干脆直接称之为仙界,而神仙界则被简称为神界。”
说完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界的由来,施密特疑惑地问道:“按你所说,似乎灵竺,太初两脉的门槛高,修炼却快,穹苍一脉的门槛低,修炼却慢。怎么会这样?”
叶紫枫想了想道:“真从功诀的原理上说,一时半刻也很难说清楚。我还是打个比方吧。”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假如有一座高山,一面斜坡一面断崖。斜坡很长,是整个山高度的一千倍。断崖很陡,几乎直立。而你是一个身高两米力大无穷的汉子,从断崖爬上山顶只需要一顿饭的时间。那么如果让你走斜坡会怎样。”
施密特道:“可能会走四五天吧。”
叶紫枫道:“那么如果你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又会怎么样?”
施密特道:“如果走山坡,时间不会比大汉多多少,可是如果走断崖,那么他寸步难行。我明白了,灵竺和太初两脉的修行,就好像这爬断崖一样。”
叶紫枫道:“灵竺一脉的修行,特别讲究顿悟和机缘,就好像爬这断崖一样,可能停留在某一个境界很久,突然抓住一根藤条,就可能连续攀升好几个境界。就是这个道理。”
这一点施密特和四个弟子都明白,卡索他们三个在地**里的突破就是如此。
叶紫枫又继续讲着他的故事:“穹苍一脉有个门派叫天鹤宗,6000多年前来到这个星球,在东大陆发展。那时候灵竺一脉已经有人驻扎在南大陆收徒,天鹤宗跟他们很快成了朋友。后来灵竺一脉的人因为香火不旺离开了这个星球。天鹤宗也在东大陆和中大陆的交界处设下了结界。”
叶紫枫看着施密特,笑着说:“灵竺一脉的人虽然走了,却把他们的经典留了下来,由南大陆的世传佛教传播。只是我没想到还有这门心法,而且被你得到了。”
听了他的话,所有的南大陆人都有些不自在。五个士兵还没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早知道南大陆的佛经里有这样的宝贝,当初就应该多收集几套。几个魔法师的想法却完全不同。施密特是觉得遗憾,不能亲聆前辈高人的教诲,否则自己可能早就突破了现在的境界。四个弟子觉得很惭愧,自己身为南大陆人,若不是跟随施密特,如今还对祖先的瑰宝一无所知。卡洛则是十分羞愧,卡索他们有施密特教导,还算是继承了古人的衣钵。而自己却完全丢弃了祖宗的文化。自己的魔法学得再好,也不可能比西大陆的人高明,有很多的魔法是西大陆秘而不宣的。
施密特听他的语气,好像和当年的灵竺一脉传人有些渊源,于是放低姿态问道:“那么先生您是什么人?”
叶紫枫道:“天鹤宗在东大陆的第一代入门弟子。当年在灵竺一脉的传人中有我一个莫逆之交,后来渡劫失败,死了。”
众人都是一惊,那样的话他不是有6000多岁了?简直就是古董级的人物。
众人的态度不由得恭敬起来,那毕竟是老祖宗时代的人物。可是叶紫枫却很洒脱地说道:“你们不必这样。我只不过是多活了几年而已,没什么可在意的。”
他的目光又转向施密特,道:“你修炼这功诀多久了?”
施密特答道:“十三年,十年前达到这个境界,从此再无突破。”
“那你就努力修炼吧,机缘只有在勤勉的修行中才会遇到。既然在这个境界停留这么久,一旦有所突破,很可能跨越几个境界。那些一文不值的魔法就暂时放弃吧。”叶紫枫道。
施密特点头称是,伊罗却不高兴了:“我们的魔法怎么一文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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