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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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跌落地面,摔得七荤八素。这个传送卷轴笼罩的范围相当大,不仅靠在一起的伊罗六人安然无恙,就连卡洛和十一个士兵也一起传送了过来。
众人站起身来,开始打量观察四周。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殿堂,脚下是一个魔法阵,闪烁着魔法的光芒。魔法阵周围有四根石柱,聚集着游离的魔法能量,为魔法阵提供着动力。除此之外,四周空无一物。
“扎特,这是什么地方?”卡洛问伊罗。
“我也不知道,我们出去看看吧。”伊罗回答着,目光却看向施密特。
施密特点了点头,众人向大殿的门口走去。卡洛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伊罗身上,现在才看出来施密特才是这群神秘人物的真正首领。
出了大殿门口,众人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廊道。为了防止触碰什么机关之类,所有人都很警惕,卡索还召唤出一只土傀儡探路。苏琳达紧紧抓住杰多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到了肉里,疼得杰多龇牙咧嘴。廊道里光线微弱,一端长长地延伸出去不知尽头,另一端似乎有个楼梯口。众人毫无异议地向楼梯口走去。
沿着楼梯盘旋而上,进入了另一条廊道。众人辨不明方向,只知道这条廊道延伸的方向与下面那条相反。至此已经没有选择,只能顺着廊道向前走去。廊道依然没有尽头,只是隔不远就有一道门,通向一个空旷的大殿。所有大殿的规模都差不多,而形制各异,也很难让人判断它们的功用。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时候,他们来到了一个比先前所见大的多的殿堂中。
与先前所见的所有殿堂不同,这里的光线很充足。大殿的四壁镶嵌着无数发光的宝石,还有很多差不多大小的凹坑,显然是被人挖走宝石留下的。正对着门口的墙壁上雕刻着一条金色的巨龙,伸展的两翼下露出锋利的龙爪,硕大的鼻孔中喷射着火焰,充满威严的双眼让人不敢正视。雕像前是一个祭坛,上面已经布满灰尘。而祭坛的侧面却有一道门。
对未知的恐惧始终压抑在众人的心头,所以大部分人主张继续沿着廊道寻找出路。而好奇心强烈的伊罗却执意要到大殿里面看看,杰多也是跃跃欲试。对于他们的想法,施密特不置可否。对于如何走出去,众人没有半点头绪。沿着廊道继续走是个很不错的主意,毕竟很多建筑都是这样的。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可如果随意改变方向,一旦陷入迷宫就麻烦大了。他想了想,心里有了主意。
“你们要是想进去的话,就听我安排。你们先到那道门的门口,然后伊罗进去,杰多就站在门口看着,一定要保证既可以看到伊罗又可以看到我们。如果伊罗有什么发现,就传话出来。千万不可以贸然行动,记住了。”施密特道。
二人点头称是,乐呵呵地向里面跑去,苏琳达想了想,很不放心,忘记了心里的恐惧,也跟了过去。过了没多久,施密特听到苏琳达的风语传音:“师父,这个房间里还有一道门,他们看到我过来,就都进去了。”施密特大惊,施展加速术跑到苏琳达所站的门口。想了想放出一个土傀儡在门边,对苏琳达说:“让他们都过来。”立即向伊罗和杰多追去。
很快他就追上了二人,过了一会儿苏琳达也带着其他人赶了过来。
这里还真是个迷宫。幸亏施密特有先见之明,在经过每一道门时都在门边立一个土傀儡,才不至于迷失方向。不知转了多少圈,众人又上了一个楼梯,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
这个魔法阵和最初看到的那个差不多,周围也有四根聚集能量的石柱。伊罗看了看周围,再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他问施密特:“看来这个魔法阵是唯一的出路了。走不走?”施密特反问他:“你能确定这是一个传送阵吗?”伊罗摇摇头。众人沉默了。
在这里的每一次抉择都牵涉到生死,一旦选错,则可能万劫不复。现在还有一条路,就是回头继续走那条不知道有多长的廊道,万一那里是死路,还可能要折回这里。漫长得没有尽头的路早晚会击垮所有人的神经。此时,即使不知生死,众人也宁愿选择进入传送阵。
施密特扫视了一眼众人,心中已经了然。他又施放了一个土傀儡,走到魔法阵的中心。一道光华闪过,土傀儡消失不见。施密特略微放心,至少现在看不出什么问题。于是众人先后进入魔法阵,又一道光华将众人传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里又是一个大殿。与先前所见不同,这个大殿金碧辉煌,而且有许多魔法物品。大殿呈长方形,长近千米,宽三四百米。施密特等人站在一端正中,对面是一座黑色的高台。两排桌子分列左右,每张桌子相距三十多米,上面各有一件魔法物品,罩在魔法屏障之中。
施密特等人依然不敢放松警惕,慢慢地向那高台走去。其间有好奇的士兵去拿桌子上的魔法物品,却无法突破魔法屏障。伊罗和杰多早就忍不住了,也上去试了试,竟然也拿那些魔法屏障没办法。众人不甘心,或许其他桌子上的东西比较好拿吧。但是一路试去,竟然每张桌子都是如此。
众人正觉得扫兴,施密特笑道:“这些东西不会让你们白拿的,或许还有什么考验吧。”大家都觉得很有道理,看看周围似乎也没什么危险,便分头寻觅起来。
苏琳达站在一张桌子旁边,陶醉地看着魔法屏障里的一只手镯。这只手镯雕刻得太精致了。银白色的镯身只有小指的指甲宽,上面却雕刻着数百只不同的飞鸟,每一只都栩栩如生。苏琳达太喜欢它了。

卡洛不愿意四处走动,站在大殿的中央施展探察术,观察着大殿中的情况。施密特和卡索则放出了一些土傀儡。穆特巴因和士兵们一起在大殿四处走动。杰多探索着大殿的石柱和墙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暗门机关之类。伊罗则跳上了高台。
大殿里到处都是石砖铺地,石砖下面也没有什么暗格。墙上的浮雕也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众人在搜索了一圈之后,一无所获。施密特和卡索收起了土傀儡,卡洛也停止了探察。只有伊罗还蹲在高台上研究什么。
突然,施密特看到伊罗站了起来,脸上带着微笑,似乎是有所发现。只见他两臂张开,双手平举,大量的魔法能量向他所在的方向汇聚。伊罗的双手慢慢合拢身前,连续挥出,一个由大小不一的九个水池叠成的石塔出现在高台上。须臾之间,最上层的水池已经注满了水,渐渐向下流淌进下一层。将下面的水池依次填满后,溢出的水慢慢流上高台。黑色的高台慢慢的变得湛蓝而透明。最上层的水池中飘出一缕白雾,渐渐弥散在大殿之中。白雾越冒越浓,慢慢触及天花板。突然一声轰鸣,一道绿色的光芒从天而降,将伊罗笼罩其中,携着茫茫水雾,层层包裹起来。
高台上的变化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看得目瞪口呆,如同一座座活生生的雕塑。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六十多张桌子上的魔法屏障突然消失,所有的魔法物品都飞入高台上的水雾之中。然后又是很久没有声息。
众人干脆席地坐了下来,不再四处胡乱摸索。他们期待着伊罗引起的变化赶快结束,或许这是他们能够离开这里的唯一希望。为了打发无聊的漫长等待,人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漫无边际地谈论起来。
卡洛和施密特坐在了一起。“刚才扎特施放的那个魔法是什么?简直太神奇了!”卡洛惊叹道。
“那是生命之泉。跟你在悉达镇广场上看到的复活图腾一样,也是一个图腾魔法。那九个水池里散发的雾气可以让附近的盟友快速恢复生命。这个图腾也是所有图腾魔法中最耗魔力最耗时间的。”施密特详细地解说道。虽然接触时间很短,他对卡洛却颇有好感,这个人并不像其他帝国魔法师那样专横冷血,只知道往上爬。
“能跟我说说你们的事吗?我真的很好奇。”卡洛道。
“他是我的老师,教我魔法的。另外四个是我的徒弟,从我这里学习很多东西。”施密特道。他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现在想起当初赌气拜师收徒,施密特也觉得很好笑。但是他们五个一路走来,关系越处越融洽,其实一直是半师半友。回顾起从前的日子,那感觉也很温馨。
卡洛听完施密特的故事,心里也是无限感慨。他看了看施密特那三个弟子,只觉得人的命运竟如此不同。他是京都魔法学院的高材生,学业仕途都是一帆风顺。而眼前三个如此优秀的年轻人,命运竟如此坎坷,而经历却又如此丰富,是该怜惜?还是该羡慕?他也无法定论。
高台上的水雾渐渐稀薄,绿色的光芒也逐渐散去,伊罗的身形清晰起来。现在的伊罗与从前完全不一样。一头火红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鲜绿的颜色,身上也穿上了一件墨绿色的法师长袍。他的皮肤就像初生的婴儿,神态却如同经历过无穷岁月的老人。伊罗仍然紧闭着双眼,双手交叉于胸前,就像一个信徒在膜拜信奉的神灵。
台下的众人都站了起来,紧张地观察着伊罗。伊罗慢慢睁开眼睛,两道仿佛可以望穿一切的目光扫过众人,嘴角泛起了淡淡的微笑。
“施密特,卡索,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伊罗笑问道。
施密特没有答话,淡淡地说道:“你先下来。”
伊罗跳下高台,来到施密特面前。施密特施放了一个水系的镜光术,让伊罗照照镜子。伊罗很疑惑,一看到自己的尊容后又吓得跳了起来,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施密特正色道:“说说你怎么回事吧。”
伊罗苦着脸,道:“我在那个台子上发现了一段古文字,很短。我当时就在想这段文字的意思。后来想起来它的意思是生命之泉。然后我就想放一个生命之泉试试。后来我就被那道绿光罩住了,一个女人出现在我的面前,告诉我她是自然女神,而我就成了她挑选的神使,让我去找什么精灵族。然后她又告诉我很多事,给了我很多神器。可谁知道她会把我变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所有人都拿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他。见了女神,成了神使,得了神器,这些事很多人一辈子只要经历一件就满足得不得了,他居然还喊倒霉?
施密特觉得他很欠扁,盯着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就卖乖吧。”
伊罗怒道:“我卖什么乖!你看到过哪个种族是绿头发的!你叫我怎么见人!”
施密特道:“这简单,不喜欢的话,染染就是了。女神就没说怎么出去吗?”
众人都露出期待的眼神,等着伊罗回答。
伊罗的怒气渐渐平息下来。反正已经这样了,他也没法再去找女神算帐。他喘了口气,道:“这个现在不是问题了。现在咱们所在的建筑群,是四千多年前的精灵们建造的,用来跟他们的盟友,矮人,半人马,独角兽等召开联盟会议和交流技术,也在这里供奉自然女神。现在早已废弃了。我现在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我这就带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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