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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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位于蜀中中南部,向以其秀丽的自然风光和神话般的佛教胜迹闻名于世。其山绵亘曲折,千岩万壑,林瀑溪流,神秀清雅,素有“峨眉天下秀”之称!
翠绿的山间,萧凌缓步林间山道,对身旁一草一木皆不放过。但觉山路崎岖,林木成翠,心中说不出的轻松,相比起来,此时倒是他修行以来最悠闲自在的日子。
“唉!凡人羡仙,我倒觉凡人自在。”胸中一时舒畅无负,萧凌不禁有感而发。
淋漓叹道:“你出生便不是凡人,自然羡慕凡人自在的生活;若你是凡人,易地而处,只怕也羡慕神仙世界。”萧凌闻言一呃,在明月宫时,他虽不懂修行,与凡人无异,但他身边皆是修道之人,是以严格来说,他确实从未领略凡人生活,对凡人的想法自是不知。
淋漓续道:“几天前,我们不是在泷河河道遇见那么多凡人吗?就因为他们是凡人,脱不开天灾,是以,洪水来了,他们就得家破人亡,忍饥耐寒,这便是身为凡人的无奈,这样的生活你还觉得自在吗?”
她似乎有意启发萧凌,叹了口气,道:“所以,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他们都有自己的烦恼,神仙不用羡慕凡人,凡人用不着羡慕神仙。”
萧凌闻言似有所悟的点点头,转身看了看远山近景,心里突然变得一片空冥。淋漓知他是遇上了可遇不可求的心境修炼,悄声招呼着李信子二人向山上走去。
三人行了半个时辰,阿黎问道:“前辈,不用等师尊吗?”
淋漓摇头道:“他现在正有奇遇,不宜受人打扰,我们先走一步吧。”阿黎道:“那不怕别人打扰吗?”他指的是凡人,要知此时的萧凌正神游在外,最是打扰不得,是以便是普通凡人也可令他走火入魔。
李信子笑道:“师弟怎么忘了电鹏灵兽。”阿黎闻言醒悟,顿时羞红了脸,讪讪的跟着两人向山上走去。
三人刚转过一处山弯,便听前方似有刀剑声音传来。走在最前头的淋漓蛾眉微蹙,李信子放出灵识微一查探,道:“是有凡人在争斗,两个老者和三个大汉正围攻一对青年男女。”淋漓点点头,道:“去看看。”说罢当先朝声源处走去。
此时几人已不自觉的使出了修真手段,是以不过眨眼的工夫便奔出三里之外。立身树上,透过树隙往外看去,却见林中一片空地上果有七人在争斗。几人之中,除了一满脸胡须的中年大汉使的是两柄巨斧外,其余诸人皆是用剑。
那七人之武功在凡人来说也属一流,但在淋漓三人眼里却跟三岁小孩的挥棒甩棍没什么两样,这若是让场中几人知道了,非气死不可。李信子瞧了瞧淋漓的神色,问道:“前辈,要出手吗?”
淋漓摇头道:“先不用急。”其实像这种凡人争斗,她本没有兴趣插手。若是几人在其他地方争斗,她只怕连看都不看上一眼,但在峨眉山动手却不同了,再怎么说,峨眉山也是她的故乡嘛。
场中几人的武功皆在伯仲之间,只是老者一方贵在人多,三位大汉猛攻青年,两位老者则围攻少女,此时已逼得一对青年男女守多攻少。尤其是那少女,限于天生体力不足,斗到此时已险象环生,而那青年既要抵挡三位大汉的进攻,又得照顾那少女,身上已被划伤了几剑。
“李俊笙,到了此时,你还不束手就擒。”其中一大汉边挺剑进攻,边嘿嘿笑道。那显是叫李俊笙的青年“呸”了一声,义正言辞道:“你们这些江湖败类,如今德朝覆灭,天下初现太平,你们竟还跟着德朝太子行反叛之事,祸害百姓,你们……”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围攻少女的一高瘦老者截道:“哼哼,武德太子真是正气凛然啊!不过,你们李家当初反叛德朝时,怎么不想想天下黎民百姓?”

李俊笙避过横刺来的一剑,道:“德朝倒行逆施,君昏臣庸,百姓深受其苦,我们李家乃是替天下百姓出头。”
那高瘦老者哼了两声,却没再说话,显是理屈词穷。那少女轻叱一声,娇声道:“李大哥,你快脱身走吧,他们定是想把你献给德朝太子杨庆。”边说着边向李俊笙靠近,显然是想给他创造脱身机会。
“哼哼。”另一老者阴声道:“走,走得了吗?哼,只要抓住了他,把他献给太子,大野朝势必玩完。”他说的倒也不错,大野朝的建立,太子李俊笙可谓功不可没。而如今大野朝皇帝李政虽有三个儿子,但其余两子皆平平无奇,无什大智,若李俊笙真的俘于前朝太子,那大野朝只怕建得快,衰得也快!
李俊笙显然气得不轻,大吼一声“无耻”,攻势猛然一厉,围攻他的三名大汉一时不慎,尽被他的长剑划破手臂。但转瞬又欺身上前,长剑攻势更为凌厉。
李信子了然道:“原来那青年是大野朝太子,却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阿黎向来不爱动脑,撇嘴道:“谁知道啊!”却听淋漓淡声道:“阿黎,你去把两人救下。”阿黎一愣,不知淋漓为何要救那两人,却也没多问,身形直往场中奔去。
此刻,却听那少女一声惨叫,竟是被高瘦老者的长剑刺穿胸膛。一旁的李俊笙见壮,嘶吼一声,便欲冲过去,奈何围攻他的三人防得太紧,他根本就无能为力。更因救人心切,左臂又被划了一剑。
两老者解决了少女,便欲冲过来加入战圈,企图尽快拿下李俊笙。却在此时,只听一声轻喝:“躺下。”两人还未及反应,便觉左侧一股大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齐齐向右侧摔去。
待身子着地,只觉喉咙一甜,双双喷出一口鲜血,骇然看去,却见场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个黑脸大汉。对视一眼,彼此都觉震惊,他们二人之武功虽算不得绝顶高手,但也差不了多少,却不想被对方一击重伤,之前竟无一丝察觉,来人的武功实在不可想象!
阿黎却不管他们的震惊,对付眼前的几个凡人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随手一挥,只见围攻李俊笙的三名大汉齐齐向后抛出,落地时也是口吐鲜血,显然伤得不轻。高瘦老者见此手段不禁骇然变色,武学练到深处自然能内气外放,但随手一挥,却能震飞三名一流高手,而且方向各异,这实在有背常理,绝非常人能够办到。
想及此处,高瘦老者不觉心生怯意,其余四人自也瞧出形势,都觉今日之事已再不可为,纷纷夺路而逃。但阿黎岂容他们在自己手下逃脱?
五人刚奔出十来步,便觉身子重逾千斤,全都轰然倒下,更觉手不能动,口不能言,眼中满是惊骇。而李俊笙此时却奔到少女身前,揽其入怀,口中直呼“南香”之名,奈何佳人此时已了无气息,任他狂嘶呐喊,均无回应。
阿黎看在眼里,轻叹一声,正欲施手救人,却听一声暴喝自身后传来:“大胆贼子,还不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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