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运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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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萨昏昏沉沉之间,隐约听见棚子外传来一阵奇怪的脚步声,不同于山贼们的懒散浮肿,他们的脚步声矫健轻盈,是那种久经训练、稳健有力的步伐。他猛地惊醒,连忙透过树枝的缝隙看去,只见一片穿着黑色盔甲的士兵正迅速的冲进院子,手里面均拿着明晃晃的长剑。
他知道,这时候出去绝对是不明智的,很明显,他们针对山贼而来。目前,他所能做的只有等待。小棚子并不引人注目,他小心的躲在茅草丛里,仔细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变化。
乔治摸了摸他短短的硬茬胡须,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眼前的破落山寨,这才命令一队约100人的小队冲进这个破山寨,另外还有大队人马围在山脚下,务必不能使一个人漏网,这样才不会让其他的山寨得到消息而提前逃窜。
哼,不击则以,一击必中。乔治冷冷的笑着,仿佛已经见到了死尸遍地。
前日,他接到大元帅亲手颁发的命令,由他率领直接从边防军抽调1000人前去混乱山脉剿灭山贼。原因是米斯拉公爵进贡给菲力二世皇帝陛下的黄金珠宝和美女竟然半路被劫,让皇帝陛下大为震怒,直接下令要全面剿灭山贼。现在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也只有边防军了,于是乔治接到命令之后便整军出发,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之后才赶到这里。也算凑巧,只是深入混乱山脉半天的路程,便发现了这个小山寨。
敏捷的士兵们已经完成了对院落的合围,只等乔治下最后的总攻命令。
这时,那间最大的屋子的房门居然开了,达姆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还一边骂道:“妈的,里萨,你这个臭小子躲哪里去了,赶快过来收拾屋子。”
他这一嗓门不要紧,屋旁的士兵不待下令便急忙冲了过来,毕竟让山贼发现,奇袭便打了折扣。
长年来在刀剑上舔血的山贼生涯也不是白过的,达姆顿时感到气氛有些诡异,这一瞅不得了,四周到处都是黑压压的士兵,前面的几个人已经开始朝他猛扑而来。他连忙回头急忙将房门扣上,一边大喊:“兄弟们快起来,军队杀过来了。”仍然有很多人醉醺醺的不知道状况。气的达姆大叫:“妈的,有人要抢我们财宝,兄弟们赶紧上。”
这一句话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山贼们可是视财宝为生命,怎么会允许别人对自己的财富染指呢。顿时有几个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手拿长刀就要往外冲,还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跟爷爷要财宝。”依然有很多人歪歪斜斜的,瞧那姿势根本走不上这些军人们一合。达姆现在也顾不得管别人了,他急忙将财宝紧紧的塞在内衣里,环视一周,将屋后的木窗打烂,跳了出去,躲在屋后的草丛里立刻不敢动弹。离他最近的士兵也就十几米,托了无边黑夜的福,再加上所有士兵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屋子,暂时还没有人能发现他。
乔治冷笑一声,吼道:“攻击!”
士兵们从身后拿出弩箭,三排连射,顿时将十几个刚冲出门口还不明所以的山贼射了个透心凉。山贼们一声喊,连忙退了回去,这时十个已经有八个酒醒了,被眼前的局势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腿打哆嗦尿了裤子。
士兵们仗着盔甲坚硬,合力将门撞坏之后,呼啦涌进,与胆怯的山贼们混战在了一块。不多时,很快就解决了战斗。本来山贼们就技艺不精,平时只是仗着人多和地利,现在那么多人喝的醉醺醺的战斗力大减,碰到真正的虎狼之师哪有不败的道理。
乔治一拍脑袋,连忙叫道,“别杀光,留一条活命当向导。”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名看起来是小队长的军官站出来禀报:“副团长大人,我们一时杀得兴起,结果将留活口这事都给忘了,还请大人责罚。”

乔治无奈的耸耸肩,道:“人死了还有什么办法,你们赶紧把这里搜一搜,看还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士兵们轰然散开,开始翻箱倒柜。
不多时。可怜的里萨就被按在了乔治的面前。
乔治带着玩味的笑容看着眼前衣衫褴褛的小孩,问道:“小孩,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认识到达其他山寨的路吗?”
里萨仰着头,面前高大的身影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那么威风凛凛。冷峻的面容上,那双如闪电般夺人心魄的眼睛狠狠地注视着他。
他丝毫不畏惧,昂头道:“回大人的话,我知道那些山寨的方位。”
乔治奇道:“你一个小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里萨冷笑道:“我在这里都当了两年的奴隶了,哪个山寨的脏活累活我没有干过。大人请放心,我等今天报仇已经很久了。”
乔治围着小孩转了几圈,发现他的表情一贯的冷静从容,没有一丝慌乱。
他不禁暗暗的赞叹了一下,这才点头道:“你叫什么名字?如果能帮我们找到大股山贼,等战斗结束我就放了你。”
里萨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当自由即将来到他的身上的时候,他竟然没有一点喜悦。是啊,就算自由了,他又能去哪里呢?他坚定地说:“大人,战斗结束,我哪里也不想去,请大人让我加入军队,我愿意当一名士兵。”
周围的士兵听到这话,不禁哄堂大笑起来。这样瘦弱的小孩还想当兵,恐怕连最轻的剑他都举不起来,做他的美梦去吧,哈哈。
乔治凝视着眼前倔强而又坚毅的孩子,不禁想起了他小时候怀抱有同样的梦想,经历了太多的风雨与考验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为什么不能给眼前的孩子一个机会呢?
他摸了摸里萨凌乱不堪的头发,才缓缓道:“孩子,只要你能跟上我们的急行军,我就收下你这个小兵。”心里暗暗的想到,如果这个孩子体质太弱,就算到了军队里,也会迟早成为敌人的刀下之鬼,还不如趁此机会绝了他的念头。
里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答应了,他答应了!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是啊,从记忆一开始的地方离开,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伤感。他两年里没有酸涩过的眼睛,竟然充满了泪水。他悄悄地擦去,坚定的看着乔治的背影,心里已经暗下决心,我,里萨,一定要成为军队里的一员。
军队在一番搜索之后,便离开了这个山寨。
黑暗中,原本像一头死猪躺在草丛里的达姆,像兔子一样窜了起来,怀揣着珠宝,急忙朝着这支军队进发的相反方向逃窜而去。
军队在里萨指引的方向上继续前进。乔治看着前方离他不远的那个倔强的小孩,在士兵们这样的步速下,他想走着跟上军队已经不可能了。
里萨果然已经气喘吁吁了,自从下了山寨,他就一直小跑。本来他身材就矮小况且营养还不好,刚跑上不长的距离,头就有些发晕。难道就这样放弃吗,绝对不行。里萨使劲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咬着牙跟紧前方的士兵。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只听到前方一阵人喊马嘶,似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只是,里萨感到眼前晃动的人影越来越模糊,一个不小心,他不知道被脚下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便摔倒在地上,便再也没有爬起来。意识像水波一样荡漾开去,趋于静止不复存在。好像一个长长的噩梦,现在终于等到了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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