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左丞相 右丞相 朝中无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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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决斗篇十左丞相右丞相朝中无良将
新历九九七年
西封国,皇城金銮殿,众大臣正在朝议,某地水灾,某地地震,某地饥荒,某地反叛,某地受侵袭。这一年,天灾**一起降临,众人忧心忡忡,皇帝阏浦更是焦头烂额。国家大了,各地纷纷受灾,实在不好管理,而近日朝中更是传出流言,说天下起奇祸,国家多有变,这让皇帝阏浦非常气愤,自己还没死呢,居然就传出了这样的话。
众大臣纷纷出言献策,以治理各地灾荒。这时,一边关将士身背三翎箭冲上大殿,这是军中有急事的象征,远远喊道:“报——”
群臣看得蹊跷,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来的士兵道:“报!启禀陛下,魔族大军已经攻下西巴,直逼呼扎尔,呼扎尔部落首领向我国求救告急。”
“啊!”殿内登时惊呼声一片。“这可怎么是好啊!”“魔族大军来得这么快!”
“安静!”阏浦发话了,他道:“魔族的大军不是还没来吗!你们慌什么!个个都说魔族的士兵身高两丈,皮粗如象,力大无穷,杀人如麻,我看你们是危言耸听!我们堂堂大西封国,难道还怕他们几个蛮夷未开化之徒?”
群臣中走出一人,奏道:“陛下,话不能这样说。我西封国与其余两国向来相安无事,近年又通亲和婚,三国关系融洽之极,未有战争。偶有劣民骚扰,都是小股部队。说句实话,我们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打仗了,如今军中将士,多养尊处优,习武不勤,提无力,奔无速,战无神。而魔族大军正好相反,这几十年年年征战未休,从雪山禁域出师,一直南下,从一个几十万人的小部落到一统鬼域大地,有如洪水猛兽,所到之处,鸡犬不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未曾听说有甚败绩。如此强军,如今还在挥师南下,攻下呼扎尔后,就直逼我国西之都了,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先做准备,以免仓促布防,恐来不及。”
说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狼牙的小令府尹佟图。他自从得到奇书闲杂记后,刻苦攻读,渐渐悟透为官之道,终于步步高升,最后竟然做到了人臣之首,西封国右丞相,这才再也升不上去了。本来他已经学会八面玲珑,圆滑老狡,察言观色,见风使舵,今天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跳出来与皇帝唱反调,令阏浦颜面上很挂不住。
阏浦道:“我知道该准备了,用不着佟爱卿提醒!那朕现在问问你们,你们说,该怎么准备?其余的事都可以放下,抵御魔族大军要放在第一,众爱卿都出言献策吧!”
庭上又有一人站处,此人身形高大,却斯文儒雅,衣衫光洁,行为端正,处处都显得小心谨慎,这个人正是佟图唯一的对手,左丞相莫高深。在西封国,右丞相治文,左丞相治武,是群臣之首,佟图最看不惯的就是左丞相莫高深,一名武将,非要打扮得像个读书人一样。他多次想把莫高深排挤出皇帝信任的行列,可是试探过几次之后才发现,莫高深在宫中羽翼甚广,其门下弟子,也都居要职,皇帝对他也是极其信任,而且此人,从来不落下什么把柄,人如其名——高深莫测!试探几次之后,佟图知道了,这人是自己的真正对手,他又试图与莫高深套近乎,可莫高深始终与他保持距离,不近不远,不离不弃,两人平日称兄道弟,显得格外亲密,但都各怀鬼胎,只要有一丁点儿把柄在手上,必致对方于死地!
如今佟图出言冒犯皇上,这等机会,莫高深怎可放过,他进言道:“陛下,臣以为,魔族之军只是远在塞外,所征之敌,也都是散居游牧部落,才偶胜小克。而我军虽久未作战,但日日磨兵利器,操习阵法,于小股乱民,更是手到擒来。虽然我与佟兄交情甚好,但这次我就不太明白,佟丞相怎么如此畏敌?佟丞相刚才所言,似乎……”他不用说下去了,谁都明白,佟图刚才所说的,肯定是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志气。
后果不言而喻,佟图被阏浦借着这个机会骂得狗血淋头,若不是他平日为官有道,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就被罢官免职了。最后阏浦命他十日之内想出强兵强国之道,以抵御魔军,否则就削去官职。佟图自己也不知道今天为何昏昏沉沉,他灰溜溜的回到家里,将殿上之事告诉了夫人张氏。佟图只有一妻,对他夫人是百般恩爱,事无巨细,都要告诉夫人,他夫人也是女中豪杰,在政治上给了丈夫不少帮助。张氏听后,道:“今日我去庙中烧香拜佛,归来途中遇到一相士,此人与别的相士皆不相同,你可以去看看。”
佟图道:“夫人,你平日不信算命,说算命的都是骗人钱财,今日为何却让我去见一相士?”
张氏道:“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傍晚,佟图按他夫人所言,果然见路边有一老者,席地而坐,身前放有一布,上面画一八卦,布上无一字,身后也无一物,实难看出是一相士。他走上前去,道:“相士,我看个相。”
相士抬起头来,道:“佟丞相之相,原本大富贵,只是近日有些麻烦,为何要冒犯当今天子呢?”
佟图大惊,半天合不上嘴,半晌问道:“你……你……你是何人?你如何……如何得知?”
老者笑道:“猜的。老夫隐逸人士,姓花名鲁,飘摇各国,观民风,听民情,近日得见西方主星无光,恐怕,西封国要出大事喽!”
佟图更是惊骇,这些话,人人都放在心里,谁敢在大街上说出来,这可以要砍头的。他更是觉得这个名叫花鲁的相士非同寻常,他问道:“你如何猜得我……我冒犯了……”

花鲁笑道:“这个简单,我初看丞相来是左顾右盼,唯恐他人发现,定是在京城有名望之人,才怕别人知道。待走到近处,看你衣着服饰,虽然简朴,但是洁净,头饰却非常名贵,定是为了掩人耳目才故意如此装扮,却忘了换头饰和鞋袜,让我一眼看出,不是大富,就是大贵;再看你脸上肌肉上提,这是常年强颜欢笑的结果,只有两种人会常年强颜欢笑,一种是傻子,还有一种就是宫中之人,日日伴君左右,不笑不行,那就是大臣喽,公公们是不能私自出宫的;再看你双手细长,指间有茧,这是长年伏案挥笔留下的,是文官,双膝虽有衣裤遮掩,但欲跪之势明显,定是天子宠信之人,当今天子宠信的无法是左右丞相,待到你开口说话,温文尔雅,简而精,这是读书人天生修来的,武官在怎么学,也学不会如此含蓄,那就是右丞相您喽,看你眉宇打结,心事沉沉,如今天下,能让丞相忧心忡忡的,除了皇上还有何人?所以,问问是否是丞相开罪了天子,丞相张口结舌,那就是在回答是咯。”
佟图惊叹不已,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叫花鲁的相士一句话,就可以让他捉摸一辈子。花鲁这又笑道:“佟丞相不必惶恐,我就是帮你而来的,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四年多了。”
佟图哑然道:“等了我——四年?”
花鲁道:“是啊,四年前,我得知西妃娘娘进宫,就知道佟丞相终有一日要受苦难,而国将不宁,战火又纷飞。我想,佟丞相在此时,定需要得到帮助,所以,我就在陵况等着佟丞相大驾光临。”
佟图知道,花鲁随随便便几句话,都含有深意,一时半刻是说不清楚的。天降神人给他,他忙把花鲁接到家中,按花鲁的要求,秘密藏在后花园一房内,除了佟图与夫人,下人等一概不知。佟图和夫人避开下人,才偷偷的与花鲁见面,佟图问花鲁道:“先生怎么知道我要受苦难呢?”
花鲁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在说这个你怎么都不知道呢,他道:“你官都当得如此高了,这样还看不出来吗?”
佟图道:“请先生明示。”
花鲁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西妃娘娘绝代芳华,是罕有的美丽,而西妃娘娘进宫前,皇上没有宠妃,专注国政,朝中大小事务必定亲自过目。而西妃娘娘进宫后,如此美女,皇上必定宠信,可是西妃娘娘年方二八,皇上年事已高,两人长久相处,皇上必定精疲力尽,自然无法专理国政,而这朝中,治理国政的事不能交给武官,自然就落在你右丞相身上,所谓做得多,所犯的错误就一定多,你又不是圣人,必定不能事事都如皇上的意图。所以,若你做对了,皇上嘉奖你少而临幸西妃娘娘多,若你做错了,皇上迁怒你多而临幸西妃娘娘也多,无论对错,皇上都把精力放在西妃娘娘身上,右丞相吃苦在前,受赏在后,这不是又累又苦还没有回报么,还不能推托,这样长久以往,别说你一个文弱书生,就是名武官他也撑不住啊。”
佟图恍然大悟,道:“听先生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花鲁奇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们应该看得出啊?”
佟图苦笑道:“先生的浅显道理,别说我不明白,就是比我精明十倍之人,也未必就明白啊。对了,先生和我夫人好像认识?”
花鲁笑道:“看出来了?是这样的,我看尊夫人年年到庙里烧香,却一年步子比一年慢,看来心事是越背越重了,想来右丞相的日子越过越艰难,所以今天与夫人做了一番长谈。”
佟图道:“先生,我平日里都为事小心,你说我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冒犯了皇上呢?”
花鲁道:“你想知道原因么。说来也是,若是你自己,可能很难想得明白。其实,你站出来说话,是因为你想斗败左丞相莫高深。”
佟图不解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花鲁笑道:“你一听说边关传讯,马上就想到了战争,而一旦战争爆发,莫高深肯定会得到重用,而你们平日定是貌合神离,心里早就盘算着怎么扳倒对方,如果莫高深兵权在握,肯定会对你不利。所以,你要想办法,其实你不是想夸大魔军的实力,而是想说莫高深带兵不力,导致西封国的军队无力作战。这些都是你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想法,平日里你都拼命克制自己这样去想,谁知道,你越克制,内心的想法就越强烈,到现在,终于表现得无法控制了。也就是说,你对莫高深的仇恨,已经到了你自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去中伤,去殴打莫高深的程度,所以你在大殿上才有此失策之举,完全是迷失了理智。里面有你对莫高深的恐惧,还有对工作压力的发泄。”
佟图双膝着地,整个身体都趴了下去,他是彻底完全敬服了这位相士,天底下竟然能有这样的人物。佟图语音哽咽道:“先生一席话,如雷贯耳,如醍醐灌顶,让我顿然惊悟。”
张氏也跪下道:“还求教先生教我夫君破解之法。”
花鲁忙扶起二人,道:“切莫如此。我充其量不过做右丞相一家臣而已,不必行此大礼。哎,右丞相做出此举,那是工作繁忙,压力太大所致,以至于不能处处小心,终疏于防患,而致做出惊人之举,要治病,还得从病根治。”
佟图忙问道:“如何从病根治?”
花鲁道:“很简单,把该你做的,推给别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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