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对酒当歌 拜月亭之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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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强中最强紫发之男第七回对酒当歌拜月亭之邀
楚隶的攻击停止了,不是因为幻刃已经中招,而是因为,他发现,他根本伤不了幻刃。刀和剑从幻刃肌肉上划过,只是留下一道道白痕,旋即消失,幻刃的肌肉,比钢铁还硬。楚隶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做强悍!
幻刃也放松了腹部肌肉,楚隶的第三只手收回短刃,又藏于衣衫之内,就仿佛从未有出过手。幻刃看着楚隶,楚隶比他矮半个头,半响,他才说道:“你确实是用刀最快的。”楚隶道:“但是不及你强。”两人对视,同时哈哈大笑。两人一番恶斗,竟然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楚隶看了柳旭一眼,问幻刃道:“你是来救他的?”
幻刃“嗯”了一声,问楚隶道:“你呢?是来杀他的?”
楚隶摇摇头,道:“因为听说杀了他有一千两的黄金做赏赐,所以,认为定会有许多高手前来争抢,我只是想来会会高手。”
幻刃奇道:“罕逢敌手?”楚隶仰天长叹道:“高手寂寞啊!在风之国,我已经没有敌手了。有机会,真想去鬼域闯闯。”
幻刃道:“楚兄,我们真是不打不相识,等我把姓柳的小子这档事处理好,有机会我们在聚一聚。”楚隶忙道:“能与幻兄这样的高手过招,是我今生的荣幸。既然这样,那么,今晚月圆三更之时,我在寒舍拜月亭摆酒设宴,恭候幻兄的光临。”
幻刃抱拳道:“好,月圆三更之时,拜月亭见,不见不散。”
楚隶也抱拳道:“那我先走一步。”说完扬长而去。
幻刃这才去背躺在地上的柳旭,柳旭只是后退,问道:“你……你……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幻刃道:“我是西羽老师座下弟子——幻刃,我是来救你的。”
柳旭疑道:“西羽?神仙?他怎么会知道我有难?”
幻刃一手扛刀,另一手拎起柳旭,道:“神仙有什么不知道的,走吧,我带你回家。我看你这样,也别去赶考了。”
柳旭道:“唉,我已心灰意冷,还考什么,现在也赶不到京城了,只求能平安到家。”
幻刃问道:“为什么这么多人要杀你?你得罪了什么人吧?”
于是柳旭就把前因后果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幻刃听了直摇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大哥,太无情了。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明年还去考吗?”
柳旭道:“官场黑暗,连自己的亲大哥都狠心杀弟,我一路走来,看见那些官差,明明看到我被人追杀,他们竟不闻不问。只是因为追杀我的人很强,他们就知道欺软怕恶。这样的世界,就算你做了大官又如何,要么与他们同流合污,要么独自一人空守清高,毫无作为。我决定了,我要弃文习武,向大哥你一样做个救世济人的大侠。”
“啊!”幻刃差点没把柳旭扔下去,“你这个样子,还想习武啊?”
柳旭坚定的道:“我虽身残,但志不残,我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幻刃道:“那……那你学吧。好了,到家了,我看,我就送你到这里好了,应该不会还有人追杀你了吧,我走了。”
幻刃将柳旭放在家门口,敲开柳家的门,只听柳旭在身后喊:“大侠——”
幻刃忙道:“你不用谢我,我只是奉命行事,你……你也别求我,我……我不会教学生的。”
柳旭正有让幻刃教他的意图,见幻刃这样说,知道幻刃无论如何都不肯教自己了,心道:“天下奇人并不少,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教自己的人。既然你要走,就走吧。”于是对幻刃道:“我还是要谢谢大侠,代我感谢西羽将军。”
幻刃道:“这话我会替你传给西羽老师的。”他心道:“我都还从未见过师傅呢。”
柳家的人将柳旭接进柳府去了,幻刃拒绝了柳府的挽留,径直向青云城去了,他和楚隶还有个约定呢。
三更了,楚宅后园,这里有个大水塘,月光洒下,荷叶在风中轻摇,惊动了几尾睡鱼。这座园子的主人,楚隶,正负手望天,月圆星稀,苍穹浩空,杳无边际。拜月亭,是水塘中一座小亭,亭中一大理石桌已被擦亮,一壶酒,两个杯子,几个小菜正盈盈冒烟,酒尚温。
远处楚宅的屋顶一角,借着月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屋角处移出,当他站上屋脊时,身体遮住了整个圆月,就像一只巨大的野兽,身体优美的曲线在月光下暴露无遗。楚隶看得分明,不由叹道:“圆月下,兽性的力量,真的是无人可比。”那个身影从屋顶一跃,跃过近三十丈,从屋顶跃起,直接落在了拜月亭上,一缕尘埃从亭顶滑落,楚隶伸出左手,中指接住尘埃,捻开,道:“幻兄的飒爽英姿,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不管走到什么地方,幻兄都很引人注目呢。”

幻刃一个倒挂金钩,从亭顶翻下,落在拜月亭内,道:“楚兄深夜未眠,只为等我,我深感荣幸。楚兄的宅子好大啊,我差点没迷了路。”楚隶手一摆,道:“请上坐!”
幻刃不好意思道:“实不相瞒,楚兄,我食量较大,你这点酒菜……”
楚隶哈哈大笑,道:“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地方吗,幻兄,我最佩服你的就是,你不拘小节,敢说敢做,这年头,敢说真话的人不多了。来,我先敬幻兄一杯。”
两人一干而尽,幻刃道:“这个酒杯太小,我们换碗吧。”楚隶笑道:“好,今夜我就陪幻兄你一醉方休。”唤下人将酒杯换了,又抬来五大坛陈年美酒。楚隶拍着酒坛道:“幻兄,我楚某人平日少饮酒,只因未逢知音,今日,让我们豪饮大醉,方可快慰平生。想当年,我年方二十,正值气盛之时,我就看不惯歆宇那恶霸啊,我想都没想,提着刀就去杀了他——”幻刃打断道:“什么,歆宇是你杀的?那年闹得很厉害啊,当年我还在学艺,后来才知道他已经被杀了,我出不了气,只好把他师傅杀了,谁叫他教出个这样的弟子来。”楚隶道:“他师傅是你杀的啊,当年我杀了歆宇,他师傅就跑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原来是被你杀掉了,还有前年,我听说……”
两人相知如故,一聊就是一宿,不知不觉,三坛酒也都进了两人的肚子。楚隶喝了一大口望月叹道:“幻兄,你知道吗,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像今天打得这样过瘾了。整天守着这空空的园子,与刀剑为伴,高处不胜寒呐。”
幻刃喝得尽兴,一把把碗摔了,道:“楚兄,你酒量不行,我喝给你看。”竟然独自一人抱了一坛酒,就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
楚隶道:“幻兄,你醉了。”
幻刃道:“我没醉。”半坛酒下肚,又道:“酒不醉人人自醉。楚兄,你知道吗,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我还有哪些亲人,连我的名字,都是师兄弟们帮我取的。打我懂事起,我就一直在流浪,从琅国到风之国,又从风之国到西封国。寂寞,你可曾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寂寞,没有家人庇护的孩子,像丧家之犬一样,在街道上偷窃别人扔在地上的食物。为了半个烧饼,必需和几十个孩子打斗。刮风,下雨,找一个角落,蜷缩在一起,当你瑟瑟发抖的时候,没有人安抚你,没有人在意你,就像那水中浮萍,任风吹雨打。”
幻刃红着眼道:“从那时后起,我就发誓,我要强,我要更强,我一定要做最强的。我再也不要任人欺负,不要同狗抢食物,我……”
楚隶看到,这个高大的男儿,语音呜咽,说着说着,竟然哭了。楚隶拍着幻刃的肩膀安慰道:“幻兄,那些事都过去了,现在你的确很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最强的,但是我知道,你会更强,一定会。”
“吸”幻刃的手揩过鼻头,收回了眼泪,对楚隶道:“我给你唱首歌吧,是我在流浪的时候学会的。”说着,幻刃就在拜月亭旁,望着圆月,豪迈的吼起来。
“风兮风兮,吹过苍野,现牛羊。风兮风兮,吹过大河,鱼逐浪。风兮风兮,吹过我身,回头望。回头遥望,一片茫茫,朝别故里,夜幕思乡。风兮风兮,吹过高山,峰巍峨。风兮风兮,吹过边关,沙唱歌。风兮风兮,吹过我脸,泪双落。独上沙漠,边关雁过,雁有双翼,我却奈何。”幻刃吼完,挠挠头道:“后面的,我忘了。”
楚隶听得也是感慨万千,寥寥几句,将一个独出边关的人对家的思念唱得绕人心肠,他发现,这个叫幻刃的大汉心里,远没有他外形看起来坚强。
两人喝到深夜,酩酊大醉,就依在亭边睡着了。第二日,楚隶醒来,发现幻刃已经走了,用刀在地上画了几个字“一生难忘,今朝同醉,他日有缘,定当重会。”
楚隶看着地上的字,默默地祝福着:“幻兄,希望你能早日找到你的伙伴,结束这孤独的行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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