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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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站在公交站的学生情侣用恐惧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不修边幅的怪人。他竟然敢走到明媚的阳光下生活,依照常理这样的人应该呆在阴暗,潮湿,肮脏,臭气冲天的角落!
凌乱的头发一直拖到肩膀上,随着他的晃动,不停地掉着土;唏嘘的胡渣,如同杂草一般随处生长;布满血丝的双眼,闪现出一缕缕绝望的目光;灰暗的脸上挂着忽嗔忽喜的神情;一身套着色彩极其不搭调的衣服,脚上还踏着双又黑又黄的运动鞋。他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种极其低等,无能,垃圾的感觉!
“大骚,阿泰,周永,飞机,张鹏,亮仔,书生…………你们在哪里?”
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忽而大声高喊,忽而低头沉吟!听着这些不明白的话,两个人吓得直接走下公交站,直接打的走人。
公交站上的怪人无视着旁人鄙夷,藐视,侮辱的目光,他甩了甩过长的浏海,抬起头静静地凝望着不远处的四个大字。‘XX大学’!
一时间,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四年的大学生活,一点一滴都很清楚地浮上来,似乎一个个朋友都在面前跟他打招呼,不停地与他说话,大家都把自己的内心完全地敞开出来!都有着说不完的话!
“阿泰、大骚、亮仔、飞机、周永、张鹏……”直到分别的时候罗成才感觉到,自己是多么地怀念从前的朋友,多么地怀念从前的生活!
看着远处的师弟师妹都在欢快地活着,他们的动作充满朝气,他们的笑容带着自信,他们说的话都勇敢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他们就是理想和未来!
他很感慨:也许只有到了毕业的时候,回头看看才真正明白那句经典的语句。不是你上了大学,而是大学上了你!自己不是第一个明白这句话的人,但也不是最后一个明白这句话的人!
登上车后,透过车窗看着熟悉的街道,那些熟悉的车流与人流,那些郁郁葱葱的大树。他突然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他趴在车窗上嘴巴不停地张合着,颤抖着。他虽然双眼通红,但是却没让眼泪流下来。
此刻,他不知道究竟是伤逝过去,还是在伤感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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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离开
九月上旬,余热未消。
在直通火车站的路上,奔驰着一辆公交车。靠近车门的窗口旁坐着一位年轻人。年轻人方脸浓眉,配上那细长的眼睛猛一看去,就觉得那眼睛好小。
不过,如过仔细看着那目光,就会发觉那眼睛流露出对美好未来有所憧憬的目光。在这端正的面庞上还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好象很紧张、很兴奋,又仿佛是紧张和兴奋纠结在一起。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动着,他那目光又变为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
坐在年轻人后面的是带着十二、三岁男孩一对中年夫妇,乍一看去就觉得夫妇与那青年很相似。夫妇注视年轻人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慈爱与怜惜。
“据高中老师说,大学是一座高贵的象牙塔,更是美丽的天堂!那里有着高中没有的激扬和**。那里的图书馆有着许多书,四年下来怎么看也看不完。那里的人都有着温文儒雅的举止,那里的空气都带着淡淡的书香…………”
想到这些话的时候,靠在窗玻璃上的手不自然地抖了几下,而那浓眉紧紧拧在一起,嘴角有意无意**几次。他还不停地控制已经有些湿润的眼眶。看着窗外的景物,年轻人心里不由轻叹一声:别了我的故乡。
车里有些安静,除了车子的发动机声和窗外的风声。
坐在夫妇左边,带着孩子的谢顶中年人向他们打听:“你们家孩子出远门是外出打工还是上学读书?”年轻人的父亲回答说:“是到外地读大学。是XX省的XX大学,不过是本三的级别。”
中年谢顶人带着赞扬的口吻说:“本三也不错啊,现在怎么说都是X大的学生了!XX大学,全国各地都知道它的名字!你家孩子太聪明了!”
年轻人的父亲马上说:“过奖啦!过奖啦!孩子主要也是运气好才考上学校的。”
谢顶中年人说:“这不能光靠运气就可以考上的,没点本事怎么行!现在大学生出来还是好找工作的,特别是一些比较有名气的大学。没个大学文凭想找工作?…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父亲点着头表示赞同,接着问道:“那…老哥你这是上哪去?”谢顶中年人微微叹了一口气后,说:“还不是为了我儿子能够上个好点的高中,现在正找亲戚,托关系。………还不知道能不能成!我就前面那个站下车。”

说完他又转过头去对孩子说:“你也要好好学习,将来也像大哥哥一样考个好大学。到时候我面子上也有光!”刚说完没一会车就到站了,谢顶中年人带着孩子向这一家子挥手告别,走下车时说:“年轻人一路顺风啊!”年轻人一家连忙起身道谢。
谢顶中年人带着孩子走后车厢又变得很安静。这时母亲对孩子说:“孩子,上了火车要注意安全,说话做事都要小心,知道吗?这些话你一定要记在心里,哪怕是你到了学校也要记住。……”
耳边响起母亲的声音,但是年轻人却想到了那个魂牵梦系的大学!想着自己能够在那里展现出自己的才华,收获着自己的希望,实现自己的崇高理想!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
孩子虽然不太喜欢听这些唠叨的话,但这些‘魔音’就是能穿脑!正当孩子听得有些烦时,巴士也到了火车站。年轻人看着父母说:“爸、妈就送到这里好了。不用再送。”
父亲用威严的语气说:“都送到这里了,再送你到候车厅吧!”看到一向严肃的父亲都发话了,孩子也只能默认。
一家人径直朝侯客厅走去。在路上有许多即将离开的孩子与父母抱头痛哭,年轻人走在悲伤的路上,越往前走,心里越不是滋味。
他的心犹如打翻了盐罐子,整个心又痛又酸。原来总想着能够出去闯一闯,看一看。但是面对着如此哀伤的分别情景,此刻他的心情变得非常复杂。
那悲伤的面容,那泛红的眼珠,那滚烫的泪水,都深深地印在年轻人的脑海。坚强的自己就如同一棵脆弱的小树苗………
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也会控制不住留下泪。此时,似乎所有的往事都涌上心头来。他有些动摇,有点想放弃,更想着不要离开父母!
来到候车厅一家子都坐了下来。在候车厅里,父母的话仿佛都得到了释放。
虽然父母的话总是老调重谈,但孩子却中体会到父母对自己浓浓的,淳淳的爱。尽管父母的脸上带着一丝丝的不舍与忧虑,还是把孩子衣食住行的问题好好地向他交代清楚,对于一些路上需要注意的问题更是说了又说。
半个小时的候车时间就是这样迅速地流走。
当候车厅里响起检票的声音时,母亲紧紧地握住孩子的手,母亲的泪水慢慢地淌水一般流下。儿行千里母担忧,这句话瞬间就深深地刻在年轻人的心里!
这时父亲发了话,说:“要检票上火车了,你就让他去吧!孩子长大了,让他到外面去闯闯,长长见识。
普通家庭的孩子,只能靠闯,才会有自己的路。闯出一条路,他才有希望!不用太担心!………让孩子走吧!”心绪不宁的年轻人没有听到说这话时,父亲的声音不复往日之响亮,也显得略带沙哑。
母亲慢慢地松开了紧紧握住孩子的手!年轻人认真地看了看站在面前的亲人!他用力地咬紧牙,深吸一口气,用力提起包,奋力地背过身,一步三摇地向检票口走去!转过检票口后,他低下头,用肩膀上的衣服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跟着人流,低着头向前跑去。他很用劲地跑,双手的青筋都不断暴起,额头上的汗水缓缓流下!嘴角有着咸咸的感觉,他知道这个味道是什么,他更知道如果不向前用力地跑,就很容易回头!
当年轻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后,赶紧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候车厅。在这个位置上隐隐约约还能看见父母与弟弟的身影。
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家,离开自己的亲人,独自一人到外面闯荡时,他的心就变得空荡荡。
压抑许久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从眼眶中迸发出来。挥手,年轻人在不断地朝候车厅用力挥手,大声地喊着自己都不知道代表什么意义的话!只希望自己的亲人能注意到自己!
突然,远处的亲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他们跑到检票口的铁栅栏上不断地张望!他们看见的年轻人的动作,也朝年轻人不断地挥手,不断地高喊一些话!
“孩子,路上要小心!要保重身体!”“哥哥!快点回来!”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那些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眼里的泪水不停地流!虽然看不清了,渐行渐远的年轻人还是痴痴地望着候车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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