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假面舞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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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尔感到岩浆在他的身边流淌……好热……一种灼伤的疼痛……夹杂着硫磺的蒸汽不断的在歇尔的体内翻滚……他必须站起来……他受不了了。“上帝!”歇尔狂呼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喘着粗气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没有岩浆没有黑暗,只有一个特别大的太阳在头顶罩着,在他的身边是一片姜黄色的戈壁和漫天的尘土。“翔”歇尔忽然想起了什么。“翔——”他又喊了一声。不远处有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像是个孩子……“翔——”歇尔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朝他走去。“翔,快醒醒,你没事吧!”歇尔使劲地摇着凌翔的身子。“先生……咳……咳……”凌翔睁开蓬松的眼睛,剧烈地咳嗽着。“太好了,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歇尔愉快地说。“我们怎么了?”“我们通过了考验,真的,我们通过了。”“你的意思是……”“我们出来了。不信,你看看四周。”没有山岭没有树木更没有鸟兽在地上游走。“呵呵,我们真的回到了真实的世界,这么说我们真的出来了。”“那还有假。”“可是……”凌翔的眉头又锁了起来。“可是什么?”“可是我们现在去哪儿?”凌翔迷茫地问,一面用手拍打着身上的土。“我也不知道。”歇尔长叹一口气,极为无奈地说,“我们现在哪儿也去不了,没有运输工具,没有水,没有事物,更为糟糕的是我们迷路了。”歇尔望着毫无生气的戈壁滩一筹莫展。“我现在终于明白了。”他气冲冲地说,“我终于明白了,这一切根本就是一个弥天的骗局。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的事吗?你说你的师兄进了四象玄堂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是因为无论他们是挑战成功还是失败,结局都只有一个——死。我们只是死的地方不同罢了。”“师傅不会做出这种事。他没有必要这么做啊!”凌翔非常肯定地说。“听着,孩子,理想和现实是有些距离的,生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完美无暇。其实我们身边到处都是陷阱。”歇尔的一番话像是大人在教育未满三周的小宝宝。“等一等,先生。”凌翔打断了歇尔的话,看样子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你不觉得我们曾经到过这里吗?”“别开玩笑了。”歇尔不屑地说,他认为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金星那么大。我觉得哪儿都像。”“可是先生我是认真的,请仔细瞧瞧,我认为这里不像是陨石坑,倒有点类似于被某种热核武器爆炸后所形成的深坑。”经凌翔这么一说,歇尔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观点了,他猛然想起了不久前克罗塔军队利用热能弹袭击部落的情形。“难道这里是……”歇尔惊呼道。“这里极有可能是村子的遗址。我们被传送回了村子。”凌翔说。“可是我们为什么被传送到这儿,而不是其他什么地方呢?比如救济站或医疗院。”歇尔疑惑地问。凌翔想了一会儿说。“曾听师傅说过,从四象玄堂里面出来的人都会被传送到他们最需要去的地方,这也是给予挑战成功者的一种奖励。”“最需要去的地方?”歇尔对这几个词抱有极大的怀疑,哭笑不得地说,“我现在最需要去的地方是我的家啊!我现在困极了。”“四象玄堂是智慧,既然它将我们传送到了这里就一有它的道理。”歇尔大脑里的齿轮此时正飞快地转动着:食物?武器?房屋?村子都被毁了,哪来这些东西。“运输船!”歇尔突然间想到了,“我的飞船就掉落在村子的地上,那里应该还有水和干粮,如果运气好的话没准那艘小的逃生舱还能用,我们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他们赶忙从废墟成堆的坑里费力地爬了出来。就在不远处飞船的残骸像一只倒插在烟灰缸里的雪茄。当他们再靠近一点时,眼前的一切令他们瞠目结舌。飞船的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卫兵,离他们不远出的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卧坐着一个头戴贝雷帽身着迷彩军大衣的中年男子,他的脑袋此时正不住地往下掉,可能是在打瞌睡。“他们是谁?”凌翔问,他显得非常惊慌。“不,没事,是联合国卫队,是自己人。”歇尔镇静地回答,“我们过去看看,幸运的话还能要到点吃的。”“你不怕这是个陷阱?”凌翔想起了歇尔刚才说的话。“我想有些时候,我们倒宁愿跌进陷阱里,或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有最大的财富。”歇尔说着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凌翔一路小跑紧跟在他的身后。士兵们好象发现了他们,他们正奇怪为什么突然间会有人从空气中冒出来。其中一个较矮小的士兵急匆匆地跑到那个在岩石上打盹的男子身边,低声嘀咕了两句。“先生们,请问你们有没有水和面包,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歇尔略带感激地说,他那疲惫的身影像个提线木偶似的在士兵们面前晃来晃去,显得特别滑稽。“布莱克将军,好久不见了。”中年男子从岩石上跳了下来,释怀地笑着。他摘下贝雷帽,一头金色的秀发在风中飘逸,明媚的阳光下不难发现他有着和歇尔同样精致的脸。歇尔停住了脚步,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路克……路克中尉,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将军?中尉?”在旁的凌翔一头的雾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先生,你不是宇宙能源部的调查员吗?什么时候成将军了?”“这……等会再和你解释。”“啊哈,小子,离开军队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别忘了你还欠我20包薯片和一箱百事可乐呢!”路克一把抱住了歇尔,巨大的压迫使得歇尔几乎窒息。“你还记得。”歇尔笑着说。“当然,怎么会忘记呢?那晚上你运气糟透了,连输我36副牌,我还记得你最后的底牌是个主。是不是布莱克。”“三年了,你依旧没变。”歇尔揉着自己的头说,“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哦,我差点忘了。”路克说,“是这样,多隆将军邀请你去参加他的化装舞会,就在明晚的8点。”“舞会?我记得多隆向来讨厌搞什么聚会。”“恩……这次不同,参加舞会的都是些重要人物,多隆将军会借此宣布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可他为什么要我去参加。”“哈哈,你别忘了,你可是第六太阳系的临时外交官啊!”“那是什么重要的事。”歇尔忽然忐忑不安起来,他怕这次舞会会演变成一场针对他的批斗会。“这个……现在不能说.不过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最近发生的事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假如你是一个有能力组织军队的人物,在现在这个时候你会做什么?”路克朝歇尔眨了眨眼睛,“拿着这个。”路克从口袋里摸出一封贴着红色邮戳的信件。“这是什么?”“舞会的邀请信,千万别丢了,我可没第二封。”“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歇尔盯着信问。“你开走了价值两亿五千万美圆的豪华飞艇,运输部门怎么会轻易放过你。机上的WEVE定位系统可以准确地告诉我们你所在的位置。否则我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到这儿。只是这飞船……”路克疑惑地看了看身后的飞船残骸,“发生了什么事?”“出了点小意外,降落时恰好遇上了克罗塔军队,一时慌乱,所以就……”歇尔吱吱吾吾地回答。“上帝,你的下辈子估计不好过了,那帮老家伙可饶不了你。”路克打趣地说,“这黄皮肤的小鬼是谁?”他的目光又转向了身边的凌翔。“他可不是一般人,我来这儿目的就是为了找他。”歇尔拍着凌翔的肩膀说。“布莱克,我真是搞不懂,你是不是病了,大老远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儿只为找一个黑眼睛黄皮肤的小鬼头?”“他可是打开战争胜利之门的一把金钥匙。”歇尔的情绪有点激动。“好了好了,布莱克。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不想听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送回家。”“那这飞船怎么办?”歇尔问。“交给运输部吧,我相信他们不久便会把它拖回去。”路克不假思索地说。一队人准备就绪后就朝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包浩浩荡荡地开进了。那里停放着五六艘星型状的登陆式飞船。“换家伙了?我记得我退伍的时候,部队还在使用蓝鹰系列的。“是啊,这可是最新的火狮型号的,出产自梅绿。知道嘛!为了这几架飞船,我们用了五六十万桶石油和梅绿进行了交换。”路克自豪地说,“我们上船吧!”
歇尔和凌翔被安置在休息区内,路克与他们闲聊了几句便回船舱睡觉去了。现在舱内只剩下歇尔和凌翔两个人了,这反倒使歇尔不自在起来。一切对他来说就像梦一样。就在不久前他和凌翔进了一幢古怪的房子里和一只巨大的怪鸟进行了一场搏斗。“先生,你过去真的是将军?”或许是耐不住寂寞,凌翔先打开了话匣。“哦,你说将军?对,我曾经是。”歇尔说到‘将军’二字时,表情突然黯淡下来。“那后来呢?”凌翔继续问了下去。“后来?”“是啊,后来。后来你为什么又去能源部了?这是两个毫不相关的职业啊。”“只是为了一些记忆……”“记忆?你有不开心的事吗?”歇尔站了起来,点燃了手中的烟斗:“三年前的一次城市自卫战中,一伙暴徒用火箭弹袭击无辜的平民。他们到处杀人放火。我被委命去执行这次任务。经过一场激烈的巷战后,暴徒们终于全部伏法。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在回家的路上我发现我的妻子玛丽倒在路旁,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歇尔说到这儿,话语有些埂唁,“作为一个军人,我却不能保护自己身边最亲的人。从那天起,我开始憎恨暴力和一切黑暗的势力,我想远离他们,包括军队。我干过很多职业,先是外交员,彼撒饼送货员都干过,一直到现在。我以为这样的逃避能让我忘却一切,但是我不能。”“对不起,先生,我不知道。”歇尔摇了摇头:“是你教会了我面对,是你教会了我。那天你和凤凰搏斗的时候,我看着你的背影,我看着你从地上一次次爬起,拾起剑继续战斗的时候,我想起了自己。”歇尔看着舷窗外会心得笑了。透过窗玻璃,一个蓝色的星球正在等着他们。
“这么说我们晚上得去水底下那个奇怪的房子里参加什么假的舞会,是吗?”第二天下午凌翔趴在歇尔住所那张真丝的睡床上,手里拿着那封精致地邀请信问。“不是假的舞会,是假面舞会。怎么,你不喜欢吗?”歇尔打着领带,又拿起了身边的一小瓶香水。“不,我在想那个房子。”凌翔侧了个身,嘴里不断重复着信中第二句话,“(布鲁斯湾港,188号,海洋饭店)在水底下的怪房子会不会四象玄堂一样?”“那可和你那破屋子差远了,那里非常棒,我去过好多次了。我敢说它可是地球上最豪华的水下酒店。那里拥有一流的服务、设施、餐具,很多有名的乐团每缝周末也会去那里演奏表演。想象一下,坐在美丽的珊瑚丛中,品尝着香甜的美酒,耳边环绕着世界一流的名曲。你觉得这感觉怎么样?”“听起来似乎很不错。”凌翔的眼睛里闪烁着向往的光芒。“把这件晚礼服穿上。”歇尔从衣橱里扔出一套黑色的略显复古的西装,“这是我高中毕业时穿过的,看起来还蛮新的,毕竟只穿过一次。如果你显得有点大就告诉我一声。”“酒店的保安会不会因为我年龄小而不让我进去。“凌翔一边穿着那条略有发皱的西裤一边问。”“他们才不管这些。”歇尔嘴撅了撅,“那群贪财鬼才只认钱不认人。况且这次是多隆将军出的面包下整个酒店的,所以都是自己人。”歇尔说。“哦~天啊,”歇尔转过身来看着凌翔,“正合适,不大也不小。”歇尔惊喜地说,“现在的你真是酷毙了,知道吗你可是这次晚会的主角,所有人都会为你喝彩的。”“可是这邀请函只有一封啊!”凌翔说。“这不要紧,晚上去的人一定非常多,你挨着我,混进去应该很容易。”歇尔说,“瞧瞧,已经六点半了,舞会八点整正式开始,我们得快点了。”城市里部分的交通管道已经恢复正常,或许是大家害怕再次被堵在里面,这天的管道显得出奇地畅通。仅过了一个小时,汽车便驶到了布鲁斯湾港。“真不错,要是往常我们得再花几两三个小时呢!”歇尔打开了车门,愉快地说。“这就是海洋饭店?”凌翔指着码头边的一个玻璃球型的建筑说。“没错,就是它。”“可它不在水里啊!”凌翔很奇怪地问。“你总不会指望顾客穿着潜水服背着氧气瓶去赴宴吧!”歇尔笑着说,“饭店的营业时间是从上午的8:00至晚上的12:00。所有的座位都是预定的,这期间饭店总共有五次上浮。除去营业和打烊,分别是在中午的12点,下午的4点,和夜里的8点。现在明白了?”凌翔点了点头。“瞧瞧,谁来了。”歇尔看着远处一个脚步蹒跚的老人说,“斯坦恩教授。”歇尔快步向前走去:“斯坦恩教授。”他又喊了一遍。“哦,布莱克,真高兴在这里见到你。”斯坦恩教授扬了扬眉毛,他的精神十分不错。“教授,您的身体真的痊愈了?”歇尔也非常欣喜。“那当然,我又没什么大病。事实上你们走的第三天,我就差不多康复了。本来我早就可以出院了,可你知道医院的人很烦,非要再观察几天。”斯坦恩小身声地说,“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我真是很着急,知道吗?战事比我们预想得要糟糕得多,这几天敌人的偷袭部队如入无人之境,看来边防已经守不住了。”“我想我没令大家失望,就在前些天我找到了第一位勇士。是个孩子。”歇尔说,“瞧,他在那儿。”凌翔远远地站着,可能是地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模样显得十分紧张。歇尔接着说:“听说多隆将军这次邀请大家参加舞会是为了组建军队的事?”“我不清楚,但我想有这可能。谁叫多隆是第六太阳系的军事部长呢!”斯坦恩教授看了看四周,“怎么没见加拉小姐。”“这事说出来有点复杂。不过我知道她现在正在木卫二上。”“木卫二?她去那儿干嘛?”“随军做了护士。”歇尔很轻松地说,“不过我很是怀疑像她这种有时连自己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去照顾别人?”“时间快到了,我要进去了,我的一些朋友还在里面等我。”“好的,一会儿见,我还得停车。”歇尔说着便跑开了。“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凌翔吮着鼻涕说,“这儿真冷,我快撑不住了。”“你为什么不回车里去呢?”“您把车门锁了。”凌翔委屈地说。“瞧我这记性。”歇尔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他将车停在不远出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后,便匆匆跑了过来。“好了,我们走。”宾客们开始碌碌序序地进场了,人们嬉笑着手挽着手在歇尔面前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刚才,我看见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姐。”凌翔边走边兴奋地说。“是嘛!”歇尔似乎并不在意,“她有多漂亮?”“穿着粉红色的连衣裙,白色鹿皮长筒靴。看,她在那儿!”凌翔指着前方人群中的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姐说。“她是……”歇尔仅瞟了一眼便呆住了,因为他看见了一张非常熟悉的脸,是加拉。“先生,您怎么了?”凌翔扯了扯歇尔的衣角。“不,我没事。”歇尔说。他们继续朝前走去,穿过玻璃拱门,直到完全融入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金色大厅二号口,欢迎您的到来。”侍者面带微笑地拉开了厚重的樟木门。大厅里灯火通明,用水晶装饰的大吊灯使得厅堂里的每一处角落都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一张张铺上红绸布的圆桌旁,是脚登平底鞋手托金银餐具的侍者们欢快地忙碌着。大厅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半圆型的升降式舞台,来自世界各国的知名乐团早已在那里准备就绪,不久一曲曲优雅舒缓,极具浪漫气息的小夜曲便在耳旁轻柔地响起。悦耳的乐曲声也同样吸引着来自海洋深处的朋友们,那是几只巨大的蓝鲸。透过用钢化玻璃制成的球型屋顶,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它们此时正和着乐曲的节拍翩然起舞。“我说过这里很棒的。”歇尔兴奋地说。“简直和皇宫一样。”凌翔被眼前的一切所惊叹,“不……或许比它还要好上几倍……不……是几十倍。”“戴上这个。”歇尔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了一副模样夸张插有九根山鸡尾羽的面具。“为什么要我戴这个?”凌翔有些疑惑。“哎呀呀,孩子,要不然怎么叫做假面舞会呢?”“戴着面具跳舞,人人都不认识对方,这不是很奇怪吗?”“就是因为这样,西方人才喜欢。它能帮助你摆脱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比如遇到不想见的人啦,或者喜欢一个女孩却不好意思开口。”歇尔拿出了自己的那一副面具,那是日本著名的漫画人物阿童木。“虽然这部漫画已经有300多年的历史了,但我还是很喜欢,从小就喜欢。”他咧开嘴笑了笑。歇尔和凌翔几乎是被挤进会场的,因为人实在太多了,其中还不乏一些力大如牛的重量级人物。最后,歇尔甚至被两个一身横肉的阿根廷人架着走路。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位子相当好,恰巧在舞台的正前放,估计是因为拥有贵宾身份的缘故而特意安排的。他们刚落座,耳边就响起了几声清脆的彩弹射击声,舞台右侧那扇迟迟未开的金丝木门缓缓开启,一大群头顶白色厨帽的厨师们推着装满各式各样点心的餐车从门后鱼贯而出。“这些东西都能吃吗?”凌翔直愣愣地盯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问,身边已陆续响起了酒杯相碰的声音。“只要你的肚子能装得下。”歇尔说,“不过吃得时候尽量文雅点。没等歇尔说完,凌翔的手中便多了两个美式火鸡腿和一大块草莓果酱蛋糕。斯坦恩教授与几个上可年纪的老学究们一边喝着茶一边天南地北地神聊着。路克装扮成吸血鬼从侧门的更衣室里走了出来,与先前不同的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位漂亮的背着天使翅膀的金发女郎。几乎所有人此刻都在为这个疯狂的夜晚而庆祝。除了歇尔,他现在似乎并不十分高兴。因为就在刚才他看着桌上的一道离他最近的菜兴奋地嚷道:“真幸运,我身边有头大肥猪。”不过后来才发现坐在他右侧的一位异常丰满的中年妇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看样子她显得极为恼火。半个多小时后,凌翔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依靠在椅背上大声地打着饱嗝。侍者们已开始撤走大厅里的一部分的餐桌餐具。人们纷纷从位子上站起,整理着衣群。又过了不久连乐队演奏的曲子也换成了节奏欢快曲调明朗的圆舞曲,这表明舞会正式开始了。人们陆续走向美丽的琉璃舞池,伴随着悠扬的音乐跳起了舞。歇尔并没有急着去找舞伴,而是在唧唧喳喳的人群中伸长脖子环视着四周。毫无疑问,他此时正在找人,而那个人就是加拉。“奇怪,我刚才明明看见她了。”歇尔努力地回忆着这一晚所发生的事,从酒店大门边的停车场再到金色大厅的四号出口。“我不会看走眼。”歇尔对自己说,“但她为什么要骗我呢?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在木卫三上的随军医疗站里,况且她见了我没有理由躲我啊!”“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美丽的威克顿海湾。”不经意间背后传来了的骚动声打断了歇尔的思想。“是多隆将军。”他立刻反映过来并转过身去,但是他没有见到多隆的身影。歇尔又仔细地搜寻了一番,依然没有结果。声音继续在欢快的空气了传播着:“我想诸位在享用着美酒与丰富的事物同时,或许……应该想到另外的某些事情。比如——战争。”舞池里的人们停住了舞步,大家都默默地站立仔细地聆听着,好象顷刻间有人将声音从空气中抽去似的。“我们一些可爱的将士在不久前将自己的身躯和鲜血永远留在了外太空的世界里。面对这一切,我感到十分得遗憾。”现在连乐队都陆续撤出了场外,空气中仅有的一点轻松都被沉寂所掩盖了。“鲜花和荣誉应当属于他们。”大厅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但是罪恶和掠夺并没有结束,只要那群无耻的恶狼还在我们的周围绕着,我们必将失去更多!亲人,家园,我们甚至会在浩瀚的宇宙中找不到自己的位置。胜利需要我们的付出,战争需要我们的加入。我们必须团结起来,将他们无情地驱逐出去,永远别再回来!”大厅里再次沸腾起来,掌声与欢呼声震得玻璃杯‘咯咯’直响。歇尔此刻正在人群间穿梭,寻找着多隆将军的影子。可事情比他想象得要难得多。因为人人都戴着一幅面具,穿着各式各样的奇装异服,这无疑给寻找增添了不小的麻烦。“所以我想……”多隆刚将话说出口,忽然听见人群中有人高声地抱怨着:“见鬼,这里怎么会有恶心的苍蝇呢!”人们的注意力被分散了,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空中看。果然发现有几只苍蝇在水晶大吊灯间悠闲地飞着。不一会儿更多的人开始发起了牢骚,空中从原先的几只苍蝇在不知不觉中凭空冒出了上百只上千只。人群开始慌乱了,大家争相用手或随身携带的报纸和杂志驱敢着虫子,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就在这时有个装扮成女超人的家伙从混乱的人堆里跳了出来,飞身扑向不远处一个机械警察。两个人在地上刚翻了个身,背后便传来了震天的爆炸声。“那些苍蝇是炸弹。大家快离开。”女超人高声嚷道。人们很快从惊愕中清醒过来,争先恐后地向出口处逃去。更多的苍蝇炸弹在混乱的人群里炸开了花,一时间惨叫声哭嚎声此起彼伏。歇尔的手被谁拉住了,仔细一看原来是凌翔。“先生,快走。”凌翔催促道。“等等。“歇尔想看看那个神秘的女超人现在怎么样了,但却什么也没看到。就在短暂的几秒里,她连同机械警察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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