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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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卡隆慢慢走进了月公主的寝宫。洁西卡公主同他的恋情已经是满城皆知,侍女微微鞠了一躬,便奔进内室禀报公主殿下。卡隆愣愣地坐在软椅上,辛凡尼亚郑重严谨的话语依然回荡在他耳边:“用你的龙炎之力,烧掉……陛下的……遗体!”卡隆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可他不知道面对父母俱亡的洁西卡,这样的话如何说出口。混乱,烦躁,他不由得倚在靠垫上,闭上眼睛揉捏起了胀痛的人中。
一双柔嫩的小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卡隆蓦然睁开了眼睛。洁西卡清瘦俏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一身素白的她看起来是那样的柔弱憔悴。卡隆忽地握住了她的手,递给脆弱的她一个坚强的眼神。
这样的情景是多么地熟悉。也是空无一人的房间,也是疲惫烦躁躺在椅中的卡隆,也是那双搭上他肩膀的小手,而悲伤者和安慰者却不是旧人。侍立在一边的使女早已经知趣地离开,卡隆轻轻将她拉到怀中,环上了她柔弱的腰肢。
虽然父王和母后先后离去,洁西卡却从走出荣耀大殿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逆境总会让脆弱的人变得坚强。作为老国王临终前选择的继承人,作为帝国未来的女王,她没有让任何人再看到她的一滴眼泪,哪怕是独自一人端坐在空荡荡的卧室中,她也不曾宣泄心中的忧伤。然而当靠在卡隆硕健的臂弯中时,她柔弱的坚强和麻木的自尊陡然崩溃,悲伤之泪崩然而出。
这一刻,怀抱着她的男人,就是她的山!
“洁西卡……”
“嘘——”洁西卡秀首紧紧依偎在他胸前,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不要说话,就让我抱一会儿……一小会儿……”
还是那样熟悉的话语,放在这里却惹人落泪。不需要太多的话语,卡隆拥紧了臂膀,似乎要将她挤入自己的身体——
你要山,我就给你一座山,一座可以让你变得坚强挺硬的山!
良久良久,洁西卡终于哭累了,趴在他怀里柔柔地道:“你来这里,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卡隆欲言又止。三天了,国王去世三天了,恋人处在极度的悲伤之中,他却抽不出时间来看望她。怀里的可人儿悠然落泪,他却找不出任何在伤她心的理由。
“有什么话就说吧!我知道你忙的……”洁西卡轻轻地道。
“洁西卡……”卡隆顿了一顿,才怅然地道,“你相信我吗?”
“相信!”洁西卡的声音无比坚定。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卡隆忽然扳过她的肩膀,直直地望着她红红的眼睛:“我要跟你说一件事,一件让你伤心却不得不做的事……”
洁西卡轻轻拨开他的手,重新依偎在了他怀里:“说吧!哪怕要背叛帝国,哪怕你不再要我,我都相信你有你自己的理由。因为……你是我的男人……”

卡隆沉吟了片刻,轻轻地到:“我要……烧掉……陛下的遗体!”
洁西卡的身体一震,慢慢抬起了头,眼神疑惑而坚定:“能告诉我原因吗?”
“哈库的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小柔跟我说过了。那么可爱的一只绒毛犬,怎么会……”
“陛下之所以得病,就是因为沾染上了恶魔邪气。现在他老人家去了,可身体上依然残留着未散去的气息。哈库只不过跟他亲近了几次便被感染,恐怕所有在他病重时接近他的人都已经……洁西卡,你相信我的,对吗?”卡隆不甘心地问道。
洁西卡被他的一番话吓呆了,轻轻地道:“如果我也被……感染了,你还会要我吗?”
“不,你不会的,永远不会的!”卡隆急道,“就算流尽最后一滴巨龙之血,我也不会让你遭受那种痛苦。因为……我爱你啊!”
洁西卡心里一阵甜蜜,道:“我就知道,我的男人不会抛弃我的……我只想问一句,母后的遗体,也要……烧掉吗?”
听道她的话,卡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只要洁西卡能理解,下面的计划,他已经想好了。
“辛凡尼亚先生对我说,这种邪气就连他都无法探出,所以每一个曾经接近过陛下的人都要被隔离。而你不同,你与我已经有夫妻之实,我的龙炎之力足可以燃烧掉任何接近你的邪气。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不能理解我的苦心。现在,一切都变得简单了。猎魔者先生已经赶去同大教皇商量,他老人家是个明白人,相信很快就能得到肯定……”
“那些王公勋爵们的口怎么堵住?他们肯定不会同意烧掉父王的遗体的!”
“我已经想好了,下一步就需要你的配合了。”卡隆俯到她耳边,轻轻嘀咕了一阵。
洁西卡茫然抬起头,愣愣地道:“这样……合适吗?”
“所以我需要征得你的同意,”卡隆拥紧了她的肩膀道,“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帝国。即便是事情暴露,全世界的子民都在对我唾骂,我也要不顾一切做下去!”
洁西卡微微一笑,将秀首深埋进了他的臂弯。有这样的男人,她还担心什么?
日渐西沉,卡隆也坐得累了。他轻轻扶起了洁西卡的娇颜,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天晚了,我该回去了。三天后就是你的加冕仪式,早点休息吧!”
“卡隆!”洁西卡忽然喊了一声,声音却渐渐低了下来,“你……还要回去吗?”
“是啊,怎么了?”卡隆茫然地道。
“昨天我刚拜祭了父王的遗体,万一……万一……”洁西卡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霎时间,卡隆明白了她的心思。一声长笑,紫堇花骑士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大步奔进卧房。
卧房里,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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