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玉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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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半蹲在地上,满脸悲戚的看着地上两具尸体,掩面失声痛哭!不,应该是三具,只是另外一具的尸体脑袋分开两半,身体几乎成碎片而已。方海东站在他的身边,直到陆鸣站了起来后,才在他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这贼子,真是可恶!入屋抢劫就罢了,居然还杀人!”陆鸣走到樛胤半边脑袋前,抬脚踢去。“砰”的一声,脑袋砸在墙壁上。失去亲人的满腔怒火,全发泄在这一脚之中。
伍仁贵皱了皱眉头,制止了陆鸣接下来的的下一个动作,说道:“陆sir,别破坏案发现场,你不是说法医正在赶来么?”
陆鸣听后,这才收回了另外一只脚。不过,目中满含泪水。失去亲人之痛,非是寻常语言可以表达的。对于他刚才的行为,方海东是理解的。之前,他自己也不就是用拳头砸坏了一块地板砖么?
“陆大哥,节哀!”方海东低声安慰了陆鸣几声后,闻屋外已警车呼啸声由远及近,连忙走向大门。不久,他就领着五六个刑警,还有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了进来。
那几个刑警进来后,均脸色大变。陆鸣来到几个刑警面前,低声说了一番话,那几个刑警纷纷点头。又有车声而来,几个穿着医生、护士衣服的人也快步走了进来。先前那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指挥着其他人将尸体搬进了车内,然后才相继离去。
那些刑警,边四目张看,一边用笔记录着,偶尔会和陆鸣交谈几句。方海东和伍仁贵倒是清闲得很,站在一边默默看着。直到最后,一个长着满脸青春痘,年约三十来岁的男人走到方海东面前,伸出手来握着他的手。
“你好,我是秀水区的刑警大队长高成。”中年人说道。
方海东赶紧用力的握住对方的手,也说道:“大队长你好,我是金三镇的刑警方海东。”然后,又伸手指了指身边的伍仁贵介绍说:“这是我们镇的伍仁贵所长。”
高成看了伍仁贵一眼,忽然惊叫一声,松开方海东的手,上下端详着伍仁贵。
伍仁贵似笑非笑的看着高成,仿佛对他有这种反应了然于胸。高成的脸上,突然间露出惊喜之色,一把抱住了伍仁贵,叫道:“啊,真的是你么,伍指导?”
“哈,你这兔崽子,现在才认出我呀?”伍仁贵伸出手来,几乎算是一巴掌打在高成的肩膀上。
高成受到这一击,痛得裂开嘴巴,叫道:“对不起,对不起,之前进来没在意你老人家也在这里呀。”
方海东惊奇不已,这伍所长好像什么人都认识的?果然真是无能不能、神通广大的伍所长啊!
伍仁贵微微一笑,推开了高成,笑骂道:“两个大男人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呢。说起来,我都有快十年没见你这小猴子了。想不到啊,居然做到了区刑警大队长这个职位了。”
高成连忙摇着头,笑道:“还不是托了伍指导你的洪福,要不是当年你教导有方,我那会有今天。”
伍仁贵笑了笑,对方海东说道:“是不是很惊奇呀?嘿,这小子啊,当年比你还顽皮呢,不知受了我多少次皮带之苦了。”
高成苦着脸,叫道:“哎呀,伍指导啊,这过去的羞事,你就别在年轻人面前提起了。丢脸呢。”
伍仁贵哈哈大笑,解释道:“我和小高啊,曾经是战友,只不过我是指导员,他是小兵一个而已。”说完,又是一巴掌落在高成的肩膀上,打得高成几乎矮了半寸。
高成一点也不介意,仿佛十分熟悉伍仁贵的性格,也点头道:“是啊,十多年过去了,呵呵,大部分战友彼此间都各自为生活忙碌,已经很少联系了。当年的侦察队,可是热闹得很呢。”
方海东越听越糊涂,伍仁贵居然是什么侦察队的指导员?怎么以前没听他提起过的。在高成的解释下,他才明白个大概。
原来,十多年前的某场自卫反击战中,高成和伍仁贵是在同一个侦察队里的,曾彼此一起在敌人的枪林弹雨**同进退,可谓是名副其实的出生入死的战友了。不过,正如伍仁贵所说,他是官而已。
两人见面,少不了一番闲聊,最后才聊到眼前这个案子。高成呢,将这次事件定性为极其恶劣的抢劫杀人案,这自然是在方海东的意料之中了。
本来,谎话就是伍所长这高人所编造。之前,他拨通陆鸣的电话时,心里其实也是犹豫一番。不过,如果说是凶灵杀人,估计真的没有人相信。故而,又是所长出谋划策,圆了这个谎话。陆鸣自然对方海东的话深信不疑,何况还有金三镇派出所的所长伍仁贵作为目击证人。
对于罪犯尸体为何会变成这模样,方海东的解释是含怒出手,将其碎尸万段。而杀罪犯的凶器,是厨房内的菜刀。对于这个,知晓尤小晴和他的关系的陆鸣,也没有半点怀疑。
换了他,情人若死在自己眼前,陆鸣想来自己也是愤怒不已的,做出这种残忍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对于尤小晴母女的去而复返,方海东解释说,两人忘记了拿一些东西,才半夜返家的。陆鸣心里很奇怪,什么东西这么重要?需要亲自回来拿?方海东没有说,陆鸣也不多问。
对于方海东,陆鸣虽然是初次真正的接触,但凭着自己的感觉,他,是值得信赖的。何况,方海东在尤小晴死后所流露出来的那种伤悲感情,容不得陆鸣有丝毫的怀疑。甚至,还有点同情他。
好端端的两个男女,此刻黄泉相隔……
陆鸣捡起地上尤小晴之前使用的那把小手枪,想了想之后,递到方海东面前,说道:“小海,这枪你留下吧。这枪啊,是去年小晴生日时,我送给她的。呵呵,那可是我参加省里射击比赛得来的呢。”
方海东正想接过手枪,但高成带着手套提着菜刀高声叫道:“小陆,不行啊,这个先给所里留着做鉴定,这可是证物之一啊!”
陆鸣愕然,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心想自己还真糊涂了,悲伤之下忘记了许多规矩,于是赶紧将手枪递给了高成。
随后,方海东和伍仁贵作为目击证人,当然还是击毙凶手的重要人物,随同高成来到了位于丰源路的区派出所里。
到派出所,只不过是做一些简单的笔录。案情描述,无非是这样,方海东本是在尤家过夜,后伍仁贵到访,两人便外出宵夜。返回时,发现凶手潜入尤家行凶抢劫,于是两人联手击毙凶徒。方海东在失去情人之后,狂怒之下便出现了碎尸的情况。

本来,高成还对当中的环节有一点怀疑,那就是陆鸣心中的疑问,什么东西值得尤家母女去而复返。问方海东时,方海东也摇头不知。是故,也像陆鸣一样,没有进行过多的追问。
母女二人的死法,完全一样,均被像子弹穿过咽喉处。而凶器,正是尤小晴的手枪。枪上,有凶犯的指模,也有尤小晴的。
凌晨六点正,所有证物鉴定完毕。案件,也以抢劫杀人定案。由于凶犯被击毙,而陆鸣作为死者仅余的亲人,同意了高成结案的建议。
这起午夜凶杀案,在冬日初升时终于了结完毕。而编造这案件的伍所长,早就躺在高成安排好的区招待所里蒙头大睡了。
方海东没有回学校,而是请陆鸣代为请假一天。
看着身边鼾声如雷的伍所长,手里捧着一个黄色符箓的方海东没有一点睡意。符箓很诡异,正散发着点点的红光。
伍仁贵翻了个身,停止了鼾声,睁开眼睛看着在床上发呆的方海东,笑道:“小海,你发呆也没用,她的灵识一时三刻也不会醒来的。就算醒来,想来也不会那么快认得你。快休息一下吧。”
方海东摇了摇头,看着手里的符箓,说道:“伍叔,你说小晴的灵识醒来,真的会不认得我么?真想不起所有的事么?”
“嗯,这就是我所说的代价之一。不过,也说不定的,这得看各人造化了。小海啊,看你近来的表现,我还真怀疑你父亲和许老头,没有认真的教你术数了,怎么会不知道灭灵符的功效的?还是你根本没有用心去学啊?”伍仁贵坐了起来,上下打量着方海东。
方海东被伍仁贵看得心里发慌,想起初学时胡乱应付那两个老头子,心里就后悔不已,如果自己初初用心学习的话,那根本不需要问伍仁贵了。
灭灵符,方乾好像在自己最不用心学习时提起过的。不过,方海东还真忘记了。
“妈的,肯定是你这小子当初没有用心去学!”伍仁贵瞪了方海东一眼,怒骂了一声后,继续说道:“你这小王八蛋,得考考你基本问题。如果答不出来,休想我耗费阴火维持小晴灵识不散。”
方海东苦着脸,小心翼翼的捧着符箓,道:“问吧,不过不要太复杂,很多问题我还没搞懂,更有许多术法也使不出来。”
伍仁贵冷哼了一声,随即耸了耸肩膀,道:“其实我也有许多也不懂,你家老头子只是简单的和我说了一下。我问的,只是基本常识而已,何谓风水?”
方海东嘿嘿一笑,心想这问题太简单了,于是随口答道:“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谓风水。”
伍仁贵冷笑了一声,道:“继续……”
方海东愕然,奇道:“什么继续?”
伍仁贵蓦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骂道:“就这么简单么?连这个都搞不清楚,还练个鬼术法啊?那两老头,难道没有和你评述过其中含义么?”
方海东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他们只是和我说,风水又称青乌术、青囊术,因为当年皇帝始划野分州,我们的祖先青乌子善相地理、帝问之以制经。演变至今,风水的派别极多,有三元、三合、八宅、九星、飞宫、易经、奇门遁甲等派。而我们方家和仆门,属于九星和奇门遁甲派别而已。至于其他的,真的没有说过。”
伍仁贵气哼哼的嘟囔了几句,说道:“肯定有说过的,关键是你没有用心去听。记住了啊,风水又称堪舆,古人,堪,天道也;舆,地道也。故堪舆乃天地之道。明白天地之道,才能明白术法之要义。”
方海东点了点头,嘿嘿一笑,道:“那,伍叔,你明白吗?”
伍仁贵没有想到方海东会这么问,不禁为之错愕,苦笑了一声,道:“我又不是真正的术士,那能明白这些东西。只不过,你父亲让你走上这条路,完全是让你能保命而已。所以,你得好好用心体会他们教导给你的术法呀。”
方海东黯然,伍仁贵说得没错,唯有找到建木芝,自己才能祛除体内那股阴寒!否则……唉,这麻烦事真是一档又一档的接踵而来啊!
伍仁贵看出了他的烦恼,长叹了一声,拍了拍方海东的肩膀说道:“小海,好好活,别辜负了两个老头子的期望。”
方海东点了点头,看着伍仁贵一字一句的说道:“伍叔,我会的,为了她我也要好好活下去!”说完,指着手掌中泛着红光的符箓。
伍仁贵看着方海东,半晌才说道:“想不到你这小王八蛋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嘿嘿,是啊,好好活呢。”然后,好像想起了某事,继续说道:“对了,刚才给你的那块玉石呢,我总觉得有点古怪,拿出来看看……”
方海东闻言,赶紧从口袋掏出了伍仁贵之前递给他的玉石。
伍仁贵飞快的夺过了玉石,独自在灯光下观察了许久,这才自言自语的说道:“奇怪,这是什么玉石?看着没什么特别,可给人的感觉又神秘得很呢。”
方海东哪管它是什么玉石呢,只是定神的看着手里的符箓,他的一颗心早就系在符箓里面藏着的一个女子的灵识了。这符箓的重要性,可是关系着一个女子的真正生死!
灵识不散,阎罗无奈!
伍仁贵捧着玉石,眼里忽然有蓝色火苗窜出,落在玉石之上。很快,却鬼叫了一声,将玉石抛在床上,好像玉石是个烫手山芋。
“娘的,烫死人了!居然能吸收我的阴火,反弹到我体内去!”伍仁贵在床上蹦了几下,对着自己的手掌吹着气。他的手掌,居然冒起了几个血泡。
方海东闻言,顿觉诧异无比,目光马上落在床单上的玉石,随即惊讶叫道:“哎呀,伍叔,你看……”
Ps:案件之类的东西,我不怎么熟悉,就随手写简单点,太复杂了反而有点多余的问题。毕竟,这小说可不是专门描述破案或者结案的,而是一些历险,神怪、风水、堪舆之说为重要。诸位看官谁有风水疑问,请亲自往广州芳村精神病院荷满庭询问本人,必有满意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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