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嵇琴阮啸鹦鹉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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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小公子钟会巧遇一位赤身男子,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溪边巨石上哼着小曲儿晒太阳,手里还攥着一只大酒葫芦。读…啦只听他“咿咿呀呀”地哼唱道:“一朝天,一万年,事事非非须臾间。日为门,月为窗,天地庭道为八荒。天为幕,地为席,放纵心意为裤衣。居无庐,行无辙,随遇而安为屋宇。衔酒杯,饮浊酒,礼仪法度为狗屁。枕酒瓮,垫酒槽,无思无虑乐陶陶。勿听雷,勿见山,江汉浮萍去扰烦。无寒暑,无利欲,随波逐流不屑矣。”唱罢哈哈大笑。
胡烈按捺不住,摇头晃着两鬓络腮胡须,怒喝道:“你这山野村夫,为何如此形骸放浪光天化日之下,竟赤身一丝不挂,成何体统?你见了我家小王爷,也敢不招呼迎接,还不快些过来施礼!”
话音未落,胡烈只觉眼前飞来一物,疾风扑面,措不及防,左面脸上已挨了此物重重一记耳光!“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原来是那赤身男子甩过来的一只草鞋。
这下胡烈气的须发皆竖,哇哇咆哮,一催战马,冲了过去。正想挥动马鞭抽那赤身男子,谁知第二只鞋又以闪电般掷出,“啪”的正巧击中胡烈的手腕,“啊——”胡烈疼的大叫一声,马鞭子也脱手落在地上。
一旁的许仪刚想出手,被钟会止住,道:“胡烈,住手!还不退下。”胡烈听到钟会命令,只得悻悻退回。

钟会下车,冲那赤身男子一拱手,施礼道:“这位仁兄,因何不着衣物在此休憩,如此观之不雅呢?”
那赤身男子斜眼看了看钟会,冷笑道:“我以这苍天大地为屋宇,山谷竹林为衣裤,你们凭什么钻入我的裤子里来呢?哼!你们这些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戴着昂贵的头冠,表面上彰显财富、地位和权势,却把自己虚伪的真面目掩藏其中。一旦你们把这一切假象都脱掉,还不是和我一样与生俱来赤条条的,没有分别!”
钟会暗自思忖,心道:“莫不会此人就是建威刘伶参军,家父钟繇临行前曾再三叮嘱我,若遇到竹林七贤,不可因其行事古怪,举止放荡而有所怠慢,命我切记。”
想到此,遂再次微笑施礼道:“敢问兄台是否就是沛国刘伯伦先生呢?”那赤身男子却仍躺在巨石上,动也未动。鼻孔里“哼”了一声,道:“明知故问!”
钟会听后,也不理会,又道:“听说刘先生嗜酒如命,连大嫂祭神的酒肉都不放过,我这里专程从洛阳为你带来好酒,请先生笑纳。”说罢,一挥手,两名军士从后队车上抬过来一个大酒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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