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异乡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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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色放晴,关铁山应秦霄之命,带领着手下的府兵再往千圣山封锁捣毁山**,收敛昨日在河边的发现的尸首。
秦霄差人将夫兴村的里正、保甲、名望老宿以及傣族村的土司岩财札等人一并请了过来,对他们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同是我天朝子民,就当互助互亲,友善相待。从即日起,傣族寨免除三年赋税徭役,官府当全力扶持你们的农桑耕种,渔猎畜牧。你们这些当里正和保甲的乡亲,也算是朝庭属僚,怎的一直以来废了天子亲善于民之意,歧视傣民妄加排挤呢?”
一席话说得岩财扎顿首谢恩泪流满面,里正保甲等人惶恐万分叩罪求饶。
秦霄和善的笑了笑,道:“诸位都请起来吧。本官今日有言在此,以往的事情皆是汉阳县令胡作非为,但凡牵罪之人可既往不咎,从今往后,还望诸位带领百姓们好好生活,太平盛世巍巍天朝,诸位就当安居乐业才是嘛。吴刺史,本官已写好表呈天官,请天官即日选拔得力之人接任汉阳县令之职,相信不日即可到任。这汉阳之事,还劳烦吴刺史多多费心料理才是。”
吴兴国汗颜应道:“下官遵命。下官惭愧,治下出现了这种恶吏涂毒于民居然不查,今后自当多多关心民生,替天子宣教,布施仁政。”
秦霄笑道:“吴大人言重了!瑕不掩玉,鄂州之地物产丰阜民生安乐,偶有肖小犯难,也属难免,吴大人不必挂怀于心。”随即又对岩财扎等人道:“另外,鬼哭山谷闹鬼之事,本官已将其破除,即日起该山谷已不会再有怪音传出,也没有了害人的毒虫猛兽,乡亲们就不必害怕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前往狩猎。前县令定下的‘生血祭’即日起永远作废。”
此言一出,岩财扎等人一阵惊呼,齐齐磕头谢恩不已。
秦霄心中畅快,对吴兴国等人道:“吴大人,夫兴村的事情已然处理得差不多了,本官想前往汉阳县衙看看,就暂不去鄂州了。吴大人州务繁忙,就不用同去了,且回鄂州吧,本官择日再行前往拜访。”
吴兴国愕然的呆了呆,道:“既如此,下官且回鄂州,但有驱使,差人来叫便是。”
秦霄在膝盖上轻拍了一掌站起身来,畅然道:“既然如此,吴大人,诸位乡亲,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罢起身便走,却被一众傣族村民团团围住了。
村民们齐齐跪倒下来,岩财扎说道:“大人,您真是天下上来的活佛!我们这些乡亲们,感念您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便按照汉人们的习俗,为大人建了生祠,与佛祖一起,家家供奉,日日烧香叩拜,谨祝大人福寿无边,一生安康!”说罢,众傣民一齐伏地呼道——
“祝大人福寿无边,一生安康!”
秦霄大惊,忙将岩财扎扶了起来,道:“岩大叔,这些都是秦某份内之事,安敢受如此厚待,世人且不是要唾沫秦某欺世盗名?此事万万不可,还请岩大叔和众位乡亲拆了生祠,也好让秦某心下泰然。”
岩财扎老泪纵横,激动的抓着秦霄的手,道:“大人,我们族人世居在此一百多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安心心的过日子。只怪我们贫穷,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赠送送给大人,这生祠一事,全是我们的一点点心意,大人就不要再推辞了,不然,我们这些族人将从此寝食不安,报愧终日了!”
众傣民一齐呼道:“祝大人福寿无边,一生安康!”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既然这样,那好吧,乡亲们,都请起来吧。从今以后,大家就好好过日子,但有困难就找官府帮忙。大家要牢牢记住,你们都是天朝子民,陛下对你们一视同仁,并无任何偏颇之意。秦某就此告辞,乡亲们都各自去忙吧,不要送了。”说罢,秦霄拱手一揖,转身快步便走。

身后傣民们仍然跪地不起——“祝大人福寿无边,一生安康!”
秦霄、范式德和李嗣业三人离了夫兴村,径直往汉阳县走去。夫兴村离汉阳县约有六十余里路程,三人走了半日,晌午时分正到了一个镇甸,便找到一家店子打尖歇脚。
镇子不大,人流不是很稠,客栈里的客人也不太多。三人叫了一些酒菜,且酌且聊。
饮食过半,客栈门口摇摇晃晃的闯进来一个酒醉半酣之人,冲掌柜的叫道:“老板,给我二坛好酒,我……我自行带走。”
秦霄看了一眼来人,不禁惊道:“张旭兄!”
洒醉之人闻言朝秦霄这边看过来,不禁抚掌大笑,朝秦霄桌桌边走了过来:“哈哈!秦霄兄弟!真有有缘!有缘哪!”
秦霄连忙起身引张旭落座,道:“张兄为何到了此处?快快请坐。”
张旭轰然坐下,却是长叹了一声,嘅然道:“秦兄弟有所不知。张某历来放荡,整日里只是四处游荡,这次本想到游历一下江南春景,不料昨日听闻陈子昂那老小子居然死了。哎!想我张某放荡一生,寥寥数友,今日又少了一人,于是便晃晃荡荡的到了这个小镇之上,沽几瓮酒来解解愁,遥遥的凭吊一下故人。”
秦霄惊道:“张兄是说,陈子昂先生仙逝了?真是可惜啊,晚生还一直没有机会前去拜会。”
张旭拍了拍桌了,晃了下脑袋说道:“说来可恨!陈子昂那老小子食古不化,得罪谁不好,偏偏要去得罪武三思,结果冤囚于蜀中,被一个小小的射洪县县令——段简迫害而死。唉!想我堂堂男儿,竟只能遥相凭吊,全无本事为冤死的故友陈冤!”
李嗣业闻言勃然大怒,一掌拍到桌子上:“他娘的,到处都是这些害人的狗官!大人,咱们去剑南道,去射洪县,砍了这个……”眼看着一桌儿的盘儿碟儿都被震得七零八落,秦霄面色有些不善,李嗣业生生的将后面的话吞了下去,笨手笨脚的将桌上的碗盘摆好。
张旭不禁笑道:“这位,便是秦兄弟身边的李嗣业李将军吧,哈哈,果然是个性情中人,张某喜欢!来来,我们一起痛饮一杯!”说罢举起酒瓮往口中猛倒,淋淋漓漓的将胸前都弄得湿了。李嗣业也跟着抓起一个大酒瓮,海口大张的猛饮起来。
海饮了一阵,张旭将酒瓮往桌子上一顿,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眨巴着眼睛,对秦霄道:“秦兄弟,我知道你是眼下陛下跟前的红人,也是临淄王器重的英雄人物。只是不知道,秦兄弟会不会像来俊臣、周兴那些个酷吏狗贼一样,帮着武氏谋害忠臣良将,李家王亲?”
此言一出,李嗣业猛的将酒瓮砸到地上,轰然站了起来,指着张旭骂道:“你个张颠,这是什么屁话!俺老李把你当条汉子,你却这样污辱我家大人!”
整个客栈里的人都被他这一嗓子吼惊吓坏了,顿时鸭雀无声。范式德忙将他拖得坐了下来。
秦霄面色一阵沉静,笑笑的看着张旭,道:“张兄大醉,这些事情我们还是明日再谈的好。酒后无良言,秦某扶张兄去休息吧。”
张旭却猛然的一挥手,大叫道:“唉,酒后才吐真言。我张颠就是想知道,秦兄弟,究竟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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