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佛骨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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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奕扬糊糊地感觉到有仿佛有无数的夹子**了自己的经络**道,狂暴的真气一下子被分隔成无数段,首尾无法相顾,犹如笼中困兽,再也无法在他体内作乱。
随着意识的逐渐清醒,黄奕扬感受到一股暖流在他的经络中以极慢极慢地速度在流动,每到一处就安抚着被禁闭在那里的狂暴的真气,并将之收服过来,加入安抚下一股肆虐的真气的队伍,招安的队伍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原本暴走的真气也一段段地举起白旗投降,黄奕扬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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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太阴肺经……手阳明大肠经……足少阳胆经……
“最后一个了,足厥阴肝经!”逐渐清醒过来的黄奕扬欣喜地想着,足厥阴肝经运行完毕后,全身十二经脉就全部走过,这次走火入魔的危险就完全解除了,从熟悉的气感上,黄奕扬已经认出了再给自己疗伤的正是酒肉和尚。
一股强大的暖流由黄奕扬的足大趾背侧,行小腿内侧前缘,后行大腿内侧中间,经阴部至胸肋部……正当黄奕扬以为行功完毕时,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扯动,接着整个人头朝下倒了过来,接着脑袋好象顶到一个圆滚滚的东西,硬邦邦的,咯的黄奕扬好不难受。
黄奕扬正寻思着是怎么回事,一股炽热的真气从头顶冲进体内,经脉中那股强大的暖流突然锋头一转,沿着他的脊柱正中线和胸腹部正中线运行起来,上到头顶、鼻梁……下到尾骨下……上到喉咙、上唇……下到会阴……
“这……这是在为我打通任、督二脉呀!”黄奕扬震惊了,传闻当中要打通任、督二脉的风险绝对是堪比走火入魔的,但是只要能打通任、督二脉,无不是一步跨进先天境界,成为一代宗师呀,可是酒肉刚为自己疏通了走火入魔的危机,他还有余力再为自己打通任、督二脉吗?
生怕会害了酒肉和尚,黄奕扬刚想挣扎,只听耳边响起酒肉和尚的轻语:“臭小子,你想害死本和尚吗?别动,给我老实待着别动。”
黄奕扬只好忍住满腹疑问,就这么倒着身子立着,又喜又怕地一动不敢动,即便是习武之人,现在能打通任、督二脉的也很少很少,没想自己居然有这样的遭遇,不管成功与否,也不惘白活一回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奕扬只觉得全身上下一会儿酸、酸的全身的肌肉都像是要抽到一块儿去了似的;一会儿又开始麻、麻的眼珠子都好像已经跑到眼眶外面去了似的;一会儿又开始涨、涨的浑身的骨头都像发酵了似的死命地往外长……正当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的时候,突然……突然没感觉了。
黄奕扬只觉得身体一松,原本缠绕在全身的真气一刹那全都不见了,黄奕扬轻轻一跃,轻松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点尘不惊地落在地上,周围的景色也终于不在是倒着的了。
“刚才还……怎么突然就什么感觉也没了?”黄奕扬自己都怔住了,连忙看看自己的手和脚,还好,全部零件都在,一个都没少,这时一股舒服到了极点的感觉由四肢百骸传来,黄奕扬忍不住呻吟了一声,全身的经络、骨肉仿佛都舒展开来似的,想道:“大概猪八戒吃了人参果时也就是这么个舒服法吧……”
“小子,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地上传来,将黄奕扬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和尚!你……”黄奕扬顺着声音望过去,原本红光满面、大腹便便的酒肉和尚,现在居然须眉皆白、枯瘦如柴。
黄奕扬震惊地望着酒肉和尚,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酒肉和尚刚才通过灌顶将全身的功力也传输给了他,为他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自己却油枯灯尽了,看如今这个情形,怕是阳寿已经不多了。
黄奕扬顿时泪流满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声道:“和尚,我……”
酒肉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虽然本和尚做不得你师傅,但是却把一身的武功和医术都传给了你,全身的内力也用灌顶传授给你,也算是你们将门后继有人了。”
喘了一口气,酒肉和尚叹息道:“可惜你资质有限,我教了你五年了,你也只有武功上还算凑合,至于医术和奇门遁甲阵法术……咳咳,我真后悔教你这个,简直要把我气死,唉,反正你这个笨蛋也不是什么天命所归,现在只希望和尚我五十五年的等待不是白费心血吧。”
“弟子愚钝,让您费心了。”黄奕扬汗颜的几乎无地自容,泣道:“虽然您始终不愿做我师傅,但在我的心里,一直把您当作我的师傅,您永远是我的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酒肉和尚没有拒绝,含笑受了黄奕扬这一拜,沙哑着嗓子道:“我只是受故人临终之托,为他寻找传人罢了,我是当不得你师傅的,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你是将门的传人。”
黄奕扬忍不住问道:“师傅……大师,你对我提过很多次将门了,可是将门是什么门派呀你总是不告诉我,我到现在都还糊里糊涂的。”
酒肉和尚开始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内脏都给咳出来似的,黄奕扬连忙上前给他渡气,雄厚的先天真气汹涌冲入酒肉和尚的经脉,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看起来也没有那种垂垂欲死的感觉了。
酒肉和尚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好了,可以了,唉……奕扬啊,你最大的缺点是心软、冲动,你要当心了。”
黄奕扬点头答应,脸上浮现出不忍的神色。
酒肉和尚的嘴唇颤了颤,终究也未告诉黄奕扬将门是个什么门派,满脸的皱纹都哆嗦着,挣扎着说道:“和尚我时间无多了,你带着我的骸骨和僧袍去石城的金山日安寺,去找方圆大师,记住:‘伏魔殿开,日月轮回’,你把这八个字告诉他,师兄的大日如来手印可是很厉害的,你要好好讨教,唉,师兄无论见识与武功都远在我之上,你切记一定要按他说的做,切切……”
酒肉和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近不可闻。
什么是将门?什么是……带着各种各样的疑问,黄奕扬的耳朵也越凑越近,最后抬头一看,酒肉和尚双目紧闭,了无鼻息,显然已经圆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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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奕扬鼻子一酸,泪水止不住就落了下来,哭着回到酒肉和尚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砰、砰、砰”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却不见了酒肉和尚的踪影。
黄奕扬大惊,却见地上有一摊衣物,可不正是酒肉和尚的吗。黄奕扬怔了半晌才收住眼泪,上前收拾酒肉和尚的遗物,刚拿起衣服就听到“丁冬”声响,一小堆骨头和三颗晶莹的珠子掉了下来。
“难道是传说中的……佛骨与舍利子?”黄奕扬瞠目结舌地道。
※※※※※※
黄奕扬没有惊动医院里正在疯狂找他的人,解除了酒肉和尚设置的阵法之后就悄然离开,先给村里打了个电话,让村长转告父亲自己要出趟远门,也没心思听他唠里唠叨说的什么采访的事就直接挂上了电话,趁着夜色踏上了前往省会石城的火车。
火车站的入站临检是个麻烦,如果被扫描到背包里面有骨头和舍利子的话,怕是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黄奕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舍利子装在塑料袋里放在身上,买了些花生之类的食品放在背包底下,九根佛骨装在大塑料袋里放在食品上面,黄奕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用小刀小心地在背包上面装佛骨的部分刻下了一个阵法――正是酒肉和尚在急救中心用过的那个阵法,退后两步,黄奕扬深吸一口气,在左手掌心划了一个符号,遥遥地往包上“啪”地一拍,嘴里喝道:“非我不见,咄!”
包上的线条闪过一道红光,接着一切归于平静,奕扬这才惴惴不安地抱着破烂的背包过检,过扫描时奕扬探头过去看了一下,顿时吓的差点叫了起来,原来屏幕上显示着自己的背包居然只有下半截,包的整个上半截看来都被阵法给遮挡住了,连扫描仪都没有扫描出来。
一个穿制服的有些鄙夷地看了看黄奕扬的衣着,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黄奕扬这才回过神来,心惊肉跳地抱着背包逃也似的进站,一边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是抱着背包进来的,不然……黄奕扬暗叫一声“和尚保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黄奕扬就背着行囊,步行来到了金山脚下、日安寺恢弘气派的大门前,黄奕扬虔诚地双手合十鞠了深深地一躬,抬头时,就见面前多了一个身穿月白色僧袍,长着长胡子老和尚。
“阿弥陀佛,小施主所来为何?”一见黄奕扬的打扮,长胡子老和尚就单手合十问道。

“当然是来寻人。”黄奕扬心中一动,心想难道这个方圆大师也和酒肉和尚一样能掐会算吗?听酒肉和尚说,他就是掐着手指头算出来自己有危险的呢。
“阿弥陀佛,请问小施主所寻何人?”长胡子老和尚的眼睛紧盯着黄奕扬,让他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感受到长胡子老和尚的压力,黄奕扬在不知不觉中运起真气,游走于经脉当中,以对抗长胡子老和尚的威势,并很快将压力消弭于无形,这才笑道:“受人之托,来找方圆大师。”
“施主,请跟我来,方圆大师已经等候多时了。”长胡子老僧行了个礼,转身就走,不过黄奕扬还是在他的眸子中看到一丝赞赏,心中不免略有得意。
奕扬虽然心中好奇,但是表面上丝毫不露,在短短的时间里接连经历了怎么多事,他的神经已经越来越坚韧了。
跟着长胡子老和尚七拐八拐走了许久,黄奕扬在心中暗暗记下了路线,终于黄奕扬就在一个极为隐蔽的禅室里见到了白眉老僧方圆大师,长胡子老和尚双手合十行了一礼,随后就退了下去,这时宽敞的吓人的禅室里就剩下黄奕扬与方圆大师两人。
“请问上座的是方圆大师吗?”黄奕扬轻声道,他用力去感觉,可是从这个方圆大师的身上,他居然一点气感也没感觉到。
方圆大师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黄奕扬。
“听说方圆大师的大日如来手印造诣相当深厚,晚辈想讨教一二。”黄奕扬大声说道。他记得酒肉和尚在最后时刻对他提过,为了确定这个白眉老僧就是方圆大师,他需要确认一下,可是方圆大师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两只无神的眼珠定定地望着黄奕扬。
“大师,请恕罪。”黄奕扬行了一礼,然后硬着头皮直冲过去,挥拳就打,他的任、督二脉已通,真气运转已无任何阻碍,拳未到劲力先至,地面上沿着拳风的走向裂开一条凹陷的通道。
这一拳看起来气势煞是惊人,其实黄奕扬是留了后手的,若是这个白眉老僧一直不动弹的话,那么他有把握在拳风集中他之前收回。
方圆大师高颂一声佛号,下身不动,双肩微微一晃动,似有一道清风吹过杨柳一般,黄奕扬那股凌厉的拳劲瞬间消失无踪,接着只见他两手朝地上一指,喝了声“咄!”
“滋滋……”黄奕扬被地面上的动静吓了往后一跳,只见地面已经恢复了原状。黄奕扬大骇,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居然连丝毫的裂纹也看不出来。
“方圆大师,请指教!”见识到方圆大师的厉害,黄奕扬这次学了乖,不敢托大,运足全身的功力,大喝一声,脚踏七星步、左手掌右手拳向方圆大师攻过去,刹那间,就见方圆大师的上下前后都是真气四溢、劲力横飞,在一片纷乱当中拳和掌的两道劲风悄然侵袭过来――这就是酒肉和尚惟一教给他的招式,叫做摩拳擦掌。
方圆大师还是下身不动,盘膝端坐于蒲团之上,见黄奕扬攻来,方圆大师微微一笑,只见他左息托左手、掌心向上、右手同左手一般、重叠于左手之上、两拇指指端相拄……仿佛就有一堵铜墙铁壁将黄奕扬的攻势挡在外面,任凭黄奕扬使尽了吃奶的力气,却是无法攻破这一层屏障。
黄奕扬收功,他已经心服口服,确认这个人就是方圆大师,于是恭恭敬敬地再行个礼道:“弟子冒犯,请问方圆大师,刚才那个便是大日如来手印吗?”
“此为胎藏界大日如来之手印——法界定印,你不是方奇师弟的弟子吗?怎么连这个也不识的?”方圆大师皱起了眉头。
黄奕扬满脸地羞愧,跟着酒肉和尚学艺五年,到现在才知道他的法号原来叫方奇,于是汗颜地讲前后因果大致说了一遍,又道:“方奇大师临终前才告诉我,说方圆大师的大日如来手印要好好讨教。”
方圆大师勃然变色道:“这个方奇,真是胡闹,你是将门弟子,他却牺牲自己为你做加持,你一点将门的本事没有学到,学的全是……唉,方奇啊方奇,你到底在做什么?”
黄奕扬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方圆大师,请问什么是将门?什么是加持?什么是……”看到方圆大师面色不善,黄奕扬识趣地没有继续问下去。
“拿来。”方圆缓缓地伸出手道,黄奕扬恭敬地将背包解了下来,掏出叠的整整齐齐的破旧袈裟递过去,还有那九根佛骨,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将三颗舍利子奉上。
方圆大师见到佛骨与舍利子,惊讶的差点叫出声来,呆了半晌,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接过佛骨、舍利与袈裟。
“方奇师弟啊……”方圆大师捧着舍利子,眸子中泪光隐现,喟然长叹道:“阿弥陀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方奇师弟……没想到你居然先一步修成正果呀。”
“方奇可曾对你说了什么?”方圆大师收起佛骨与舍利子,垂下头轻抚着袈裟道。
“他让我转告您‘伏魔殿开,日月轮回’这八个字,还让我按照您说的做。”黄奕扬眼眶微红道。
方圆大师沉吟良久,没有言语,黄奕扬等了半天,见方圆沉吟不语,于是诚恳地问道:“大师可有为难之处?请尽管吩咐,弟子虽然不说是赴汤蹈火,但也会竭尽全力的。”
方圆大师也不说话,抬手虚虚一抓,黄奕扬身不由己就被凌空抓到跟前,接着手腕被抓住,黄奕扬只觉得全身酸麻,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不由得又惊又怒,偏又发不出声来,只好忿忿地瞪着方圆。
“佛祖啊!”方圆大师松开了黄奕扬,惊叫道:“方奇居然为外人授记,难道……那个时候他已经……”
黄奕扬完全不明白方圆大师在说什么,只能瞪着眼睛望着他,期望他可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却不料方圆大师自顾摇头叹息,黄奕扬也不敢打断他,只好眼巴巴地望着。
“方奇师弟,请原谅……不同意你的这个授权……不可以让他八识田中的种子发芽成长……”方圆大师双手紧握念珠,含糊不清地喃喃自语。
“以后我该怎么做?”方圆大师不说话可把黄奕扬急的不轻,不死心地追问道:“大师你倒是说话呀,哎呀,急死我了!急死我了!”
黄奕扬直觉这里面一定有名堂,可是方圆大师不说,他又不能拿刀威逼人家说,况且就算是真的拿了刀来威逼也未必有用,想想方奇就知道方圆大师的武功修为绝对不低,可他越是着急,方圆大师就越是悠哉。
“施主自然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看到黄奕扬目瞪口呆的样子,方圆大师仿佛做出了什么决定似的,终于开口微笑道:“方奇于五十五年前私自下山,如今却修成正果、结成舍利,乃是喜事,老衲要将这些移入石林,与历代先辈为伴,施主乃是外人,自然要离开。”
“我是外人……我怎么能是外人呢?”黄奕扬的话虽然说的响亮,可是一见方圆大师摇头,他就知道怕是没希望了。
“那大师,将门是怎么回事啊?”黄奕扬可怜巴巴地望着方圆大师道:“还有,我以后可不可以前来探望方奇大师?”
“施主,今日之事定要保密,方奇之事也万万不可传于他人之口,否则施主恐怕难逃灾祸呀。”方圆大师深深地望了黄奕扬一眼,沉声道:“至于探望之事,佛门净地,实在不容外人进入,请施主见谅。”
“方圆大师,你这样做未免太不尽人情。”黄奕扬忿忿然地道。
“回去吧,施主之事已了,他日若有机缘,自会相见。”方圆大师既然下了逐客令,黄奕扬也没有办法,只好郁郁然地站起来,磨磨蹭蹭地向外面走。
待黄奕扬忙不迭地转过身来时,方圆大师已经闭上眼睛,回复他刚进来时的那种状态了,黄奕扬悻悻地甩了甩手,径直出了日安寺,心里打定主意,晚上一定要来查探查探,只要避开那方圆大师,以后每年都可以悄悄来看一看方奇大师。
黄奕扬出去之后,方圆大师又睁开了双眼,抚摩着方奇那油腻破旧的袈裟,陡地用力将之在空中一挥一甩,双手各握金刚拳,左手食指直竖,以右手的小指缠握住左手食指的第一节,而左手食指端支拄着右手拇指的第一节……接着向还在空中的破旧僧袍一指,轻喝一声:“现!”
原本破旧的僧袍陡地映射出耀眼的金光,接着五彩的光团萦绕在禅室当中,片刻之后,破旧的僧袍回复原样,跌落在地上,方圆大师苦笑着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如此,那就任由这阳谋进行下去吧,我……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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