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共鸣(PK热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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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罗素衣醒来的时候发现拓拔寒玉不在她身边。这段日子以来的同床共枕令她已习惯偎着他温热的身体入眠,尤其是体内的阴寒之气运行最盛的月圆之夜,更是他温暖的怀抱驱走了她的寒意。现在突然发现身边的位置是空的,令她诧异之余心中似乎失落了些什么。
坐起身子,入眼所见的陌生摆设令她一时反应不出自己身在何处。
哦……这里是临城总督府西侧的贵宾厢房,下午马车把他们送到这里。晚餐后拓拔寒玉便出去了,难道他到现在仍没有回来吗?可身畔的被褥上分明留他的余温和他的气息。
罗素衣披衣下床,打开房门,月色便洒了一地,悠悠的笛声不知由何处传来。
是谁在月下吹奏?
那笛声分明是第一次听见,为何却让她感到那般熟悉?就仿佛听过千百遍一样。
她的双脚似乎自己有意识般踏着月色寻音而去。
沿着一条穿梭在花园中的碎石小径走去,左转右弯的,眼前忽的豁然开朗,在树林中央的空地上,有一组石桌石凳,桌上摆放着一只酒杯和一个酒壶,一个白衣男子正背对着她坐在石凳上,乐声正是从他手中长笛中传出来的。
悠悠扬扬的笛声在周围的空间中萦萦绕绕,笛声带起百千种说不出的感觉蔓延往罗素衣的心头。
听着笛声,看着那持笛独奏的,说不尽潇洒不群的挺拔背影,罗素衣突然间感悟到了些什么。那是——一种深深的孤独。这种感悟使得罗素衣的心中涌起绵绵不断的伤感和心痛。不几何时,一颗晶莹的泪珠挂上她苍白的俏颜。无可否认,他的笛声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一根琴弦,引起了她的共鸣,不由得感怀起自己的身世和生出对现实的迷惘,仿若独自在某个失落的荒原中徘徊不去。
为什么她竟会对他的笛声有那么深刻的感悟?疑问升起的同时她的心颤抖了,她在害怕!害怕那个浅藏在心中呼之欲出的答案。在这场争逐的游戏中,她虽注定是个输家,但她决定输掉的只有她的自由和身体而已,并没有其它……但现在,她不能确信在拓拔寒玉一曲终止时,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吗?
她转身想逃,可那笛声却似咒语般紧紧牵引着她的心神,将她带往吹奏者的心灵深处去,不能自拔。与此同时,笛声突然一变,由清悦转为低迥,就似在耳畔的低语,缠缠绵绵的音调中带着深深的渴望,仿佛永远无法被填补的空虚与寂寞,只能在期待和痛苦中挣扎着。
笛声似乎停止了,却仍在她的心头继续着,她的脚像是生了根般,再也无法移动分寸。
能吹奏出如此笛曲的人,他到底是否真的无情?
一声叹息传来,令她的心头一震。怎么又生出了要研究他的心思了呢?
举步刚想离开,一件带着他的气息和体温的披风轻轻落在她的肩头上。她转身,发现不知何时他已来到她的身后。他挺拔的眉头轻拢着,脸上没有贯常的笑意,却比任何一刻都更真实。这样的拓拔寒玉是她没有见识过的,心中不由暗自迷惑,这是真实的他?还是他的众多面孔之一?想必是后者吧!他这样的男人,是不会轻易向人敞露出真实自我的,否则他不会拥有如此多不同的面孔呈现在别人的面前。唉……她怎么又开始研究他了呢?不是早就想好只当个顺从的女人吗?想必他也不乐见自己的心思被别人窥视得通通透透吧!她轻笑着摇摇头。
捕捉到她的笑意,他的眼光闪了闪,那双异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更为深邃明亮。
发现他思索的眼神后,她怔了怔,觉得有些狼狈,但很快又退回她的保护壳中,回复平常冷凝的面孔。
他的眼神再变。
“我睡不着,听到笛声,所以……”他的目光令她很不自在,,所以索性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如果我打扰了你,我……”
他拉住她的手,从她手上传来的冰冷温度让他皱了皱眉头。“夜晚寒气重,为何不多穿件衣服?”语气是因关心而来的责备,责备她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月光下,罗素衣迎视着他。他此时的神情,此时的语气,竟令她几乎相信他是真正关心她的。今夜,到底怎么了?
将她拥进自己温暖的怀里,拉她来到石桌旁。石凳冰冷,他让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倒了杯酒再送到她的唇边。“喝点酒会暖和些。”
罗素衣却是摇摇头,内伤忌酒。经过下午那件事后她已经想开了,既然无论生死都无法离开他的身边,她不想再让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损伤,毕竟那只会连累无关的人和令自己难过而已,何苦来由?
看出她的顾忌,他笑了笑。“这酒名为‘四季流芳’,是采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季鲜花用高山融雪酿造而成的,具有祛寒的功效,你喝无防。”说着便把酒杯贴近她的唇边。
带着淡淡芬芳的酒香进入她的呼吸间,半信半疑的,她就着他的手小啜了一口,甘甘甜甜,入口醇厚温和,饮后口齿留香,口中满是鲜花的芬芳。虽不懂酒,罗素衣却知道这“四季流芳”简直是人间仙醇。
看着她将杯中的酒液饮尽,拓拔寒玉的眼中透出温柔宠溺的神色。
酒液开始在罗素衣的体内发挥作用,驱走了她身上的寒意,也让一抹嫣红染上她的芙颊,他忍不住伸手轻抚上她的脸,很喜欢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罗素衣抬起眼,迎视上他含笑的眼瞳。
“还要喝吗?”他拿过酒壶,眼角眉梢全是笑意,令他俊美的面孔好像会放光般吸引着别人的目光。
男人长得太俊美实在是种罪过,而她却好像正在被他迷惑。连忙别开眼,她摇摇头。“不要了!”美酒虽好,却可乱性,多饮不宜。
拓拔寒玉低笑,仍将酒杯斟满,却是送到自己的口中,然后托住她的后脑,嘴唇诱惑地启开她的,将酒液慢慢哺入她的口中。当美酒的芬芳在俩人的口齿中流传时,他的舌也趁机进占到她的口中,挑逗着她的舌尖与他共缠绵。

她的呼吸越来越紊乱、低浅而急促。他的热情催发了她体内的酒力,令她全身娇软乏力,欲拒不能。放在他肩膀上的一对纤手不知是抗拒还是迎合地揪紧他的衣服。
良久良久,他放开她,让她倚靠在自己的颈脖上喘息,双手来回轻抚她微微颤抖的背,疼惜和珍爱之情在他脸上一展无遗。
酒力在她的体内持续发挥作用,暖和了她的身体的同时也让她的面孔更加酡红。除此之外,还让她的头有些昏,有些飘飘然,似乎很难过,又似乎很轻松,感觉很复杂,却不讨厌,她放松地靠在他的肩膀上。酒的妙用大概就在于此吧!能令人放松,忘记平常的矜待,将他的一缕头发握在手中把玩,感觉着那奇异柔顺的质感的同时,也感觉到隐藏在那柔顺下的韧性。书本上不是有“发如其人”的句子吗?看来是没有错的。拓拔寒玉外在的种种都给人以一种错觉,使人觉得他是个温文儒雅容易亲近,又不具任何威胁力的男子,然而却不知在他看似无害的表象下潜藏着狂猛野性的掠夺本质。就如同一头优雅的狐狸,狡滑的诱惑猎物一步步走入他设下的陷阱中。可怜的是那些为他的外表蛊惑的人,至死仍无法看清他的真面目。
如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相信世上竟有将矛盾结合得如此理所当然的人,如今见了,却令她心生畏惧。一个人的性格形成必有其因由,是什么造就了他如此复杂多变的性格?她不知道是权势和地位,造就了他无匹的狂妄和睥睨一切的性格,还是他的狂妄和傲视群伦的气概,为他赢来了今日的权势和地位。但可以肯定的是,以上所有一切结合在一起,令他更加随心所欲的主导他人的命盘。
过去,她会反抗,但当她的行为只会引起他更加强大的征服欲时,她叫自己顺从。围绕在他身边恭顺的人太多,太容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寻找新鲜刺激的目标,一旦他发现她变得与身边的那些人无异时,就会对她失去兴趣,只要拓拔寒玉腻了她,就是她回复自由的日子——至少是心灵上的自由。
但她的所有计划和打算,都被今夜的笛音打破了。此刻,她竟不知以何种面目面对他。这个复杂多变让人摸不着边际的男人,永远让人无法适从。不知不觉的,她的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拓拔寒玉低头将她的笑吻进唇中。罗素衣阖上眼睛,想将心事全部掩藏住,却不知她闪动的眼神并未逃过他探索的目光。
“偶尔,也该让那个真实的自己出来透透气。”他的吻转而落在她的眉睫间。
“那么你呢?”她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柔弱的低喃。“哪一个你才是没有戴着面具?”
他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握住她的手落在自己的面孔上。“你说呢?”
纤长的手指游走在他俊美得近乎妖异的线条上,他的皮肤比女孩子的更细腻,这是长期修练内家真气的现象,更为他外在的温雅增添了玉石般的光辉。这个男人无疑是得天独厚的,不但拥有令众色女子痴迷的俊容,更有不经意流露出的洒脱风度,至于财富、地位、武功亦无一欠奉,令周围的人不自觉地跟随在他身后对他投以惊羡的目光,却永远无法把握他真正的心思。他的面孔太多,她无法得知哪个才是他的真面目。
也许,他并不如他表现的那般无情……
下午他抱她上马车时,她惊诧地发现被他击倒的药农竟安然无恙地与客人讨价还价。他并没有杀死药农,但又为何要让她认为他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呢?这个男人实在太复杂了。
缓缓收回手,她摇摇头。“我不知道。”他太难解了,不是她能看透的。罗素衣怀疑世上是否真的有人能看透他。
他握着她要收回的手,用拇指轻抚她指间那些因长年握剑而被磨出来的厚茧,看着那张被酒力薰红的娇颜,暗暗叹息。从乍见她真面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寻觅了一生的女人,不仅因为她是他梦中出现的人,也因为她眼前眉梢间化解不开的轻愁令他禁不住想要怜惜。一双似乎无感的大眼,却时时闪动对世情的无奈和虔诚的期盼,在那张冷凝的面孔下,隐藏着太多的凄惶和苍凉。悲天怜人的真我被无动于衷的外表保护着,是怕被他伤害吗?为什么她不明白,在他宣告对她所有权的那一刻起,就告诉了她生生世世的承诺。她是他唯一珍视的,永不会作出真正伤害她的事情来。他期待着她向他敞开真我的那一天。
把她身上的披风拉紧,他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紧握着她的手。
月夜下,两人就这样静静的依偎着,体味着这难得静谧的时刻,只有风从树梢穿过时,留下似低喃的沙沙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有一双红色的凤头鞋掩藏在浓浓的树影里。
良久,在他怀中的她轻轻动了一下。
“冷吗?”他将她拥得更紧。
“我头昏!”她依靠着他低语。
“我们回去吧!”
看她点点头又闭上眼睛,他笑着将她抱起。“四季流芳”的酒性并不烈,是她的酒量太浅了。低头看了看她娇艳欲滴的醉脸,唇边的笑意更浓了,真的很喜欢此刻她放心依偎着他的样子。
“寒玉!”
就在他们快要离开树林中央的空地时,那双凤头鞋从阴影处移了出来。
拓拔寒玉脚步未稳,只是淡淡地说:“夜深了,二夫人早些回去休息吧!”最后一个字说完时,他已抱着罗素衣消失在树林的阴影中。
“寒玉……”
凄楚的声音回绕在清冷的空气中,一颗水珠滴落在鲜红的凤头鞋上,那色彩……显得更鲜艳了,像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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