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节:强敌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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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霞推门入屋,银霞和紫霞都是一震,随即道:“大姐……”金霞道:“三妹,你连话也不肯跟他说,怎知他是否真心?”紫霞此时尤在床上,见金霞来了,微微起身,听得她也来劝她,不免着恼,愠道:“大姐,你怎的也替他说话。”金霞低下头来,心想自己身为百花庄庄主,动了情念,本是不该,此时更来劝紫霞,更是不妥。不由得面红耳赤,道:“只是洪大哥确然不是寻常男子,他在黄河之上,什么也不图,却搏命救我。这份男儿浩气,只怕世间再难寻找。他更不是见异思迁之人,我待他再好,他心里也只有你一个……”金霞一番话,都是情真意挚,银霞听了,但觉面红耳赤,低下头来。只是紫霞,仍是充耳不闻,但她见金霞如此规劝,却也不便拒绝,只道:“大姐先回去歇息吧,待得处置了‘紫娟堂’的这一群人,我自会了结此事。”
龙、春二人在外头听得清楚,春儿低声道:“白大哥,你的洪弟好像很招人欢喜啊。”白龙飞道:“我兄弟宅心仁厚,受人敬重也是应该的,只是听他们所言,他是钟爱紫霞姑娘了,不知是真是假。”春儿道:“紫霞容貌,天下无双,你兄弟倾心于他,有什么稀奇?”白龙飞道:“人都道紫霞容貌天下第一,只是我瞧她也未必就美过你。”春儿听他夸自己貌美,脸上一红,低下头来,不敢瞧他。白龙飞原本说这话时,也是出于真心,是以说得情真意切,此时见春儿扭捏娇羞,不由得自己脸上也是一红。道:“兴许洪弟不知道紫霞姑娘在外头的行当,我且去问他一问。”春儿想起‘紫云苑’来,心想紫霞虽然憎恶天下男子,却也不知和多少男子同床共枕过,或者洪子翔确然不知道她的脾性,也未可定。于是二人悄悄走开,待得离紫霞的石屋远了,才放开脚步而去。
二人行到铜树边时,春儿停下步来,见这铜树枝干细小,叶身粗糙,虽然想对它喊上一喊,又怕这铜树压根儿就不会开花,心中一阵胡思乱想,还是忍住,便又离去。她虽然片言未说,白龙飞又岂能不知,心想:“春儿毕竟不是盲信之人,她留恋铜树之旁,自是有意想印证印证,只是毕竟传闻真假,尚不明了,当真是心思慎密。”又见此处虽然没有日光,却也是一处悠闲所在,白龙飞想起自己过去的时日,仿佛最快乐的莫过于和春儿一起在洛阳胡乱度日的日子。倘若能够如此和春儿在这地底厮守,也是无憾了。他想到此处,脚步慢了下来,柔声道:“春儿……”
二人行到洪子翔屋前时,只见屋内灯火已灭,了无声息。料想洪子翔早已睡了,二人心想问话之事,尚可明日再问,于是在庄内又是一阵胡乱行走观赏。只觉得这百花庄虽在地底,却奇大无比,又因四处岔道颇多,似有机关,二人害怕走得远了,寻不到回头的路。只得胡乱走了一阵,便循着来路回屋休息去了。
第二日,白龙飞尚在沉睡,忽听得外头人声噪杂。此中不见天日,白龙飞也不知是什么时辰,起来胡乱叫住一名白衣女子,道:“姐姐,天已经亮了么?”那女子道:“外头早已日上三竿了,我不和你说了,庄主有令,需得半个时辰之内摆好‘百花阵’。”白龙飞不明情由,却也不便再问,慌忙寻路去找春儿。去路之上,不住见有三三两两的白衣女子扭着一些士兵模样的人往后牢而去。行到半路,春儿也正向他这边行来。白龙飞道:“春儿,外头出了些事情,你可知道?”春儿道:“自然是梅夫钦寻了援兵过来,救郡主来的。”白龙飞心想有理,道:“我们也到外头去,或者可以帮金霞他们一帮。”春儿嗯了一声,二人向先日他们跌落下来的那处大堂行去。过不多时,已见堂上站满了人,百十名白衣女子列阵而立,金霞坐在当中,银霞立在她身边,紫霞左手裹着白色纱布,也坐在一旁。但见那些白衣女子各有所态,站姿不一,有的半蹲,有的手持绸巾,有的花枝招展,有的郁郁含羞……白龙飞先前跌落下来时,曾见这些女子也是这般把郡主等人擒了过去。他在‘紫娟堂’这些时日,也深知马雷山和南宫柏森武功并非泛泛,郡主双剑,也是不俗。这些女子便如此一番围剿,便活捉了他三人。白龙飞见她们步法矫健,暗自喝彩:“好一个滴水不漏的阵法。”

忽从后方奔出来一名白衣女子,俯首道:“三位庄主,后牢已押了两千多人了,只怕上头还不知道有多少兵马……”金霞脸色微变,道:“他们当真不怕死,还在不住的往花丛中闯?”那女子道:“他们时而两人一组,时而三人一组,或负泥土,或背荆草,已经冲闯了百余次了,还有,上头的花草已经全部被烧光了……”金霞大惊道:“俞索一直从旁观望,是也不是?”那白衣女子道:“正是,他每命人冲闯一次,便要大笑几声,却不知道他为何高兴。”金霞颤声道:“二妹,我们且上去会他一会,如此下去,只怕日后我们的百花阵就只剩得下后阵了。”又道:“三妹,你先在此歇息,我们去去就来。”银霞尤是不知缘由,问道:“大姐,怎么会只剩下后阵?”金霞道:“二妹难道忘了,我们的百花阵,是以百丛花草为前阵,百名少女为后阵,只怕此时俞索已是只了前阵的究因了。”银霞恍然大悟道:“是了,他冲闯百余次,定是在寻找破解之法,倘若让他知道前阵只是缚人之用,恐怕就不妙了。”白龙飞一听,心中种种疑虑豁然解开,心想这百花阵,原来只是惑人表象,待人跌落,便以绳网相缚。又想:“我当日尚且逃离了这绳网的束缚,又何况是俞索?”想到此处,已是惊出一声冷汗。
金霞点了一百名白衣女子,道:“你们随我上去,到上头去捉他们。”那一百名女子齐声称了声是。金霞纵身一跃,在两道绳网之间疾冲而上。原来外头的那一百丛花,下面便有一百张网。每张网之间,都有一处空地,原来是出口的所在。金霞右手一抡,那上头‘轰’的一声亮出一道缺口,白亮的日光照进来,照得下面通亮。银霞随后也是一个纵跃,跟了出去。那百余名白衣女子,也先后寻了各自的方位,依次冲了出去。只见紫霞豁的站起,也是跃了上去。洪子翔一直一言不发,此时见紫霞去了,惊声大呼:“紫霞,你还有伤,你去不得……”随即也是飞身跟上。白龙飞和春儿见他们片刻之间都跃了上去,早已知是俞索前来索战,也学着他们的法子,跃了上去。在出口处,只见一快凸石,嵌在洞口一边,想来便是出口的机关所在了。
金霞冲出地面,见一队士兵拿着铁锹围住个个花丛,花丛之上,满是碳灰,已是被烧得光了。花丛外头,三名中年男子立在一处,似在说着什么。白龙飞认得,这三人,正是俞索、梅夫钦和老卢。金霞喝道:“什么人敢到百花庄来寻死?”俞索横了她一眼,也不答话,转头对梅夫钦道:“昨日是她不是?”梅夫钦俯首道:“不是,昨日是那穿紫色衣服的女子掳走郡主的。”俞索顺着他手所指的方向望去,但见紫霞面色娇嫩,身子卓绝,年纪也不过与郡主相仿,不仅奇异,道:“你说她?她真有那能耐?”梅夫钦道:“决计假不了,她左臂还被我‘飞火橄榄’击中。”说着指着她手臂上的纱布。紫霞听他们谈话之间,丝毫不把她们放在眼里,怒道:“怎的,你们也想一道被我捉起来么?”
俞索见她口齿伶俐,并不生气,又想郡主尚在她们手中,即便把她们杀了,也未必就救得她出来。于是并不着恼,缓声道:“姑娘不必动怒,还请把小女赐还,本座自然不会为难百花庄。”紫霞斥道:“你那宝贝女儿作恶多端,多杀无辜,你不肯管教她,我替你管教管教还不成么?”俞索听她言语之间毫无忌惮,不由怒起,只是担忧郡主安危,不便发作。强忍住怒起,道:“那我倒想听听,姑娘想怎生处置小女?”紫霞道:“百花庄只管天下不平事,你女儿差人杀了二十一名少年女子,这笔帐,难道还要我教你怎么算么?”金霞听紫霞口中强硬,毫不退避,心想三妹今日太也急躁,颇不似她往日慎密作风。她虽不曾和俞索交过手,却也听说过他的手段,此时听紫霞句句铿锵,不免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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