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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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上那场打斗,到真是最近贵族圈所乐于讨论的话题。
据说一曲毕了,菲谢特护送伊菲回到座位,又坐下聊了回天。
此时珊皇子殿下由于吃醋加不胜酒力,开始恶语相向。菲谢特针锋相对,然后斗争升级,最后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比试起来。
当然,这只是传言。
据珊之辉的记忆,事情是这样滴:
当漫长的舞曲终于结束时,伊菲小姐明显已经体力透支,而菲谢特大约是由于脚被虐待了,面色也不太好。所以之后大概有三首曲子的时间,这两个人都坐在椅子上休息。
伊菲很详细地询问了一些关于她不在期间索非恩的八卦,菲谢特也很尽职地讲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菲谢特的目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珊之辉身上。那是一种探究的目光,略略带着猜忌和不满,珊之辉被他看得不自在,于是起身去拿吃的。
结果回来的时候,发现侍者已经送上了一份食物。
这本是安德烈为了照顾他特地命人做的珊帝国食品,然而就其分量而言,好像有点多了。
这种宴会上虽然不讲究拿的东西要吃完,但是如果一盘子食物都剩在那,无疑是会招惹坏名声的。
珊之辉很苦恼,于是以盟友的身份向伊菲求助,但是伊菲的食量,离解决那么多东西显然还有一点距离。于是某小弟义不容辞地被拉了壮丁。
但是这时,贵族与平民,边境贵族与中央帝国贵族的差异就显示出来了。
珊之辉和伊菲都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但是菲谢特有,而且因为预料到宴会开始的时间比较晚,可能会饿着肚子,还特意在下午五点加了一次餐。
所以,菲谢特现在的食量,比伊菲大不了多少。
但是这么多食物总要解决。
菲谢特瞪着眼想了想,然后就拿起一块蛋糕,朝珊之辉脸上打了过去。
珊之辉猝不及防,脸上身上顿时都是奶油。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菲谢特。
菲谢特无辜地笑笑,接着又拿食物开始砸。
全场骚动。
大家都看向这边。
乐队停止了奏乐,侍者停止了走动,所有人都张大口,看着这边的闹剧。
珊之辉闪过几根香蕉,却被一大把葡萄劈头盖脸地砸中,也动了怒气,开始回砸。
菲谢特大约扔兴奋了,连附近几个桌子的东西也扔了,珊之辉怒了,大喝:“我们无冤无仇,你发什么疯!”
菲谢特干脆拔出了佩剑:“你践踏了我骑士的荣誉!来,我们决斗!”
珊之辉莫名其妙,但见菲谢特一剑刺来,急忙闪躲,但武技不是他所长,不得已之下,只好吟唱出声,以魔法抵抗。
斗争正式升级。
这两人都是高级魔法师水准,菲谢特还是中级剑士,你来我往的,没几下,大厅就一片混乱。不过,不是那种混乱。
大陆贵族之间决斗相当常见,也很受观众欢迎,现在虽然是在宴会上,宾客们却都原谅了这一小小的不合时宜,在一边观战。
莱默贵族里最年轻的高级魔法师和珊帝国年轻有为的皇子之间的争斗,真是不错呢。当然,要是其间不要老夹杂着飞舞的食物就更好了。

大家如是想着,后退一步避开食物,继续观战,有贵族小姐们还各自为自己心目中的钻石王老五加油。
安德烈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发现大家居然都在观战的时候更黑了一点,刚想出面阻止。一手端着一杯酒一边看着儿子胡闹的麦威尔公爵也来了,发现他的举动,抢先一步喝令菲谢特住手。
菲谢特不情不愿地收剑。
珊之辉也长舒一口气。
以魔法对抗武技,还是近距离,着实是件不容易的事,他额头上汗水涔涔,拿出手帕把脸擦了又擦,蕾非雅已经体贴地遣人送来毛巾和水。
两人都整理好了,安德烈问菲谢特:“怎么回事?”菲谢特素以纨绔著称,而且开罪的对象是中央帝国的皇子,安德烈已经想好,不管事实如何,一定要说是他的不是。
菲谢特当然明白安德烈的心思,望向自己老爹,麦威尔公爵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酒。
菲谢特吞吞吐吐地说:“没什么,只是开个玩笑罢了。”
“玩笑?”安德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珊之辉,摆明了不信。
伊菲不知何时站到他后面,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额,是的,只是玩笑。”珊之辉不名所以,也只能顺着话说。
安德烈看了看伊菲一眼,事实上,现在几乎所有人都看了伊菲一眼,然后劝安德烈说:“啊,既然是玩笑那就算了吧。”“小孩子们打打闹闹的也是正常嘛!”“今天天气好好,不要这么严肃嘛!”之类的话,八成是你那宝贝小女儿惹的乱子,你也就不要责怪人家菲谢特了嘛。所有人的眼神都这样说。
安德烈头痛了,以他掌握的情报来看,菲谢特这么做绝对有目的,但是既然大家都这么认为,那也没有办法,只能挥挥手算了。好在大家吃也吃得差不多了,热闹也看够了,宴会散了也不要紧了。
“莫名其妙!”珊之辉捂着被一只梨子砸黑的眼睛,坐在车上愤愤地说。
这话当然是说给伊菲听的。
伊菲低头摆弄着裙子上那结实的,怎么也松不开的扣子,头也不抬地说:“第一,他帮你解决了你的食物。第二,他转移了各方势力队他的注意力,一个在宴会上决斗,不自量力得罪珊皇子的公子哥儿,就算是贵族里最杰出的年轻魔法师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妨碍。第三,你前段时间表现得那么好,可以藉此来韬光养晦。第四,要是不这么闹,这宴会大约要进行到天亮了,明天还要上课,不能睡太晚的。”
珊之辉彻底无语,果然是伊菲的小弟,做事和伊菲一样,怪异到家。
珊之辉静静地想着,桌上太子的信件就压在报纸上。他的语气极端严厉,既斥责了弟弟的浪荡行径,又反复阐述天朝皇家血统如何高贵,不能在外面乱来,然而,很奇妙地,他没有提到珊之辉对伊菲的“感情”,更别说禁止。而且,珊之辉眼中厉色一闪而过,太子似乎忘记了,我母亲也不是那所谓的高贵的天朝血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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