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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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马兰已经是第n次问了,“要什么时候才能到哪。”
“应该不远了。”珊之辉也不是很确定地说。他上次是以皇子的身份来此,出入都有人服侍,于道路本就记得不是很清楚,要命的是从凡尔要塞到武安堡的路不是官道,或者说,由于一大片的都是草原,无论怎么走都是在草原上,所以朝廷也就懒得修筑官道了,结果就是一行人在草原上耗了三天,还没有到达武安堡。
好在他事先也做了些准备,买了一辆大车,两匹骏马,衣服食物帐篷都带得齐全,这一路上除了不方便了点,也没什么大碍。不过威尔逊和马兰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就难过了点,只好天天以欺压小动物为乐。比如现在,威尔逊靠在车厢上,嘴里咬着一根不知名杂草(所以说叫杂草),乜斜着眼看着远方的草丛,马兰顺着他的眼光看去,手一扬,一个酒壶打出去,回头看向这边。珊之辉往边上一看,林威安安稳稳地赶着车,目不斜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那两人干了什么;威尔逊懒洋洋地半躺在林威边上,那草嚼得越发起劲。他叹了一声,策马过去,找到一只兔子,连酒壶一起收好,又忙忙地赶上队伍,把兔子和酒壶一起交给马兰。
马兰笑嘻嘻地收好,看看威尔逊,威尔逊更加懒散地看向远方,努努嘴:“好像到了。”
慢悠悠前行了小半个时辰,才隐约看到一些轮廓,马兰和威尔逊都兴奋起来,林威却依然不紧不慢地赶着车。
伊菲大约睡醒了,从车厢里探出头来,看见武安堡,咦了一声:“这么快就要到了啊。”珊之辉见林威闻言有放慢速度的趋势,连忙说:“别看近,若是不快点,可能今晚之前也到不了呢。”伊菲哦了一声,说:“那就快点吧,早点到还可以洗热水澡,唉,三天不洗澡,人都臭了。”珊之辉汗颜,伊菲自入草原,每晚都用中级魔法“大水球”擦洗,也不晓得她怎么消除那些水球的攻击力的,居然还好意思说没有洗澡。不过现在明显伊菲人多势众,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默默策马而行。倒是林威听了伊菲的话,马车赶得快了,不多久,就到了武安堡。
顾元龙盼了三日,才把人盼来,急忙出门相迎。他得知珊之辉没有带任何从人到达安定草原,已经很吃惊非常。珊之辉遣在凡尔要塞的人手来报信,自己却孤身上路的行为更加诡异。本来他听说同行的有位女子,暗忖这位十二皇子大约是想与佳人独处,也不以为意,不想一到城门,便看见四男一女,大出意料,不由一怔,但毕竟是官场老手,马上恢复过来,上前行礼。珊之辉眼左右一瞥,笑道:“这次我们来,却是微服,将军不必多礼。”顾元龙会意,说:“这些都是我一手**来的人,十二爷不必多虑。”珊之辉笑笑,不再言语。
城中早已设下酒宴,伊菲声称旅途疲乏,不肯出席。珊之辉不好勉强,和顾元龙一道去了。好在武安堡中都是“自己人”,他虚应一下,早早地从席间出来。回到顾元龙为自己安排地房间,却见马兰威尔逊两人在一边笑着说什么,十分猥琐地样子。
“怎么了?”在自己的地盘上,珊之辉多少有点底气,于是发问。
“没什么,你忙你忙。”威尔逊笑得更加灿烂,却不给他继续问话的机会,拉着马兰走了。
珊之辉狐疑地走进房间,才发现顾元龙居然送了两个女子过来,这在珊国乃是常态,他也不去追究,只打发人走了就是。
次日珊之辉起了个大早。他既然身为太子党,又是太子的弟弟,顾元龙等人不敢等闲以对,所有事项,都向他禀报了一声,珊之辉心知不能干预过多,也就听听罢了。又觉闲来无聊,去找伊菲,只得到马兰一个大大的笑容:“出门了。”
威尔逊却兴致勃勃地说:“珊殿下,反正也没事,不如我们去看看这里的特产吧?”珊之辉不明就里,马兰便在一边解释:“昨天那两个女人,听说是这里的特产,伊菲和林威已经去看了。”
珊之辉顿时明白,顾元龙大约不好明说,说了什么送了些土产聊表敬意的话,这几人汉语不熟,就当成特产了,不由好笑,只是伊菲为什么要去呢?
他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深究,只说:“原来如此,威尔逊兄既然想,我们就一起去看看吧。”这两人武技惊人,他有心招徕,于是叫了一个下人:“这里可有什么出名的行子?”那人是玲珑剔透的,一听就有数,笑道:“爷要去,小的带路就是。”老爷说此人是贵客,巴结好了有大好处,他自然使足了尽劲头。

珊之辉一笑,赏了一块银子,那人更加恭顺,带着三个人来到一处院子。珊之辉看看,外面倒也辉煌,内里的姑娘虽不像圣京的那么温柔贤淑,却是各族各类,风情万种。
那人到了门口,对门口迎客的一躬:“劳烦通传李妈妈一声,这位是我家老爷的客人。”珊之辉见那几人显然是认识的,腹诽了一下顾元龙,表面上微笑着进去。老鸨接到通报,急忙出来,微微笑说:“贵客光临,真是小店的荣幸,请到雅间如何?”珊之辉点头。老鸨嘻嘻一笑,一拍手,两人出来,引三人上了二楼。在一间雅间内坐定,老鸨又道:“不知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珊之辉无所谓,随便挑了两人,一边的马兰和威尔逊简直是色魔附身,挑了七八个人才罢休,又叫酒菜。老鸨笑着出去了。
珊之辉默哀了一下自己的钱包,忍住心痛,笑道:“偏僻小城,也能有这样的地方,委实不错。”威尔逊感慨说:“不是我说,难怪斯科特的经济不发达,你去第五大道看看,那些破院子,连这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真不知道那些贵族是干什么吃的,经济萧条如此,还只会花天酒地。”珊之辉一时无言,只听外面一个人说:“你这样和那些人也差不了多少吧!而且经济不发达和妓院有什么关系。”珊之辉在心里猛地点了一下头,正想附和一声,猛然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抬头一看,伊菲穿着男装,怀里依然抱着那只狗,立在门口。林威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眼神里却全是幸灾乐祸。
马兰和威尔逊张大嘴,手足无措。伊菲挑帘子进来,笑着说:“大叔,威尔逊婶婶,好像很想念您哪!”威尔逊脸色有点发白。马兰急忙撇清:“我就说不该来这,乔治不听!其实我是来追他的!”
伊菲哦了一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我本来也是来玩的,既然乔治叔叔也在,就一起好了。马兰你先回去,一会我会和他们一起走。”马兰毫不迟疑地走了。威尔逊气急败坏,又不敢追,站在当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珊之辉怔怔看着这一幕,好一会才说:“伊菲,你这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了,他总觉得伊菲其实是针对自己?
伊菲笑得春风和煦:“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嘛!莫非你不欢迎?”珊之辉对她这种笑容记忆犹新,打个寒颤,说:“不不,怎么敢不欢迎?只是这,这里。”他结结巴巴说不下去。珊帝国注重名节,一般女人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就算不是珊帝国,一般的女人也不会来这种地方的吧),伊菲擅自过来,在他看来大是不妥。在顾元龙府里听说的时候还以为她不知道,过来看看门面,知道了估计也就回去了,没想到她一身男装,竟是特意要来这里。而且,那种眼神,珊之辉想,那是什么眼神啊,为什么总觉得她对自己有什么不满呢?难道......珊之辉猛然想起昨晚马兰和威尔逊诡异的笑容,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伊菲倒是笑容依旧,谈笑一会,珊之辉实在受不了这种诡异地气氛,说:“连日劳累,而且明天还要赶路,今日就到此吧?”见没人反对,急忙起身结了账,因为是连伊菲先前一起结的,居然多了一百多两,珊之辉哀怨了一把,暗想难道伊菲是没钱了,所以故意过来要自己结账?
匆匆回房,珊之辉暗自祈祷明天早点到来,等到回去,绝对要离那个人远远地,他暗暗地想,完全忘记了自己和伊菲还有“交易”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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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倒是很快就到了,珊之辉起得比平时都早,结果只能等伊菲懒洋洋起床,懒洋洋梳洗,懒洋洋吃早饭,懒洋洋地休养,到了中午,才到顾府的花园。顾元龙得到吩咐,命令任何人都不得靠近花园,自己却拿了一只小匣子,送给珊之辉。珊之辉若无其事地收了,揣到怀里,顾元龙却又拿出一只水晶做地法杖,笑道:“这点东西,送给那位,额,夫人。”珊之辉灵光一闪,终于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伊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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