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八章 洞中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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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们围成一圈,准备享用香喷喷的蛇肉,一条巨蟒循着香味也扑了过来,张开的血盆大口快咬着许牛皮的脑壳了。许牛皮感觉到有一股寒气直逼自己的后颈,一听到桃花姐的尖叫声,顿感形势不妙!他就地一滚,躲过一劫!
巨蟒来势过猛,没有扑到许牛皮,仍不死心,大嘴又直抵旁边的桃花姐……
桃花姐尖叫一声,用手蒙住双眼!
坐在旁边的朱发首眼疾手快,左手推开桃花姐,右手操起一冒火的草把朝蛇头搡去——只听“滋——”的一声,蛇猝不及防受了火伤,掉转头,逃之夭夭……
左猛子提着梭镖跑过去追赶,已不知巨蟒的去向……
受了刚才的惊吓,但孩子们吃蛇肉的兴趣丝毫没减,仍又围成一圈,享用美味。只有桃花姐仍心有余悸,完全没了食欲,两只大眼警惕地注视着草丛,生怕巨蟒又再次出现!
四名馋仔,狼吞虎咽,咀嚼有声……
“你们以前吃过蛇肉么?”朱发首问。
没有,都没有。
“我以前只听过蛇肉好吃,现在看起来确实有鸡肉好吃!”秋猴子边说边吃,啧啧有声。
“你晓得吃么子东西!”许牛皮说,“比鸡肉好吃一倍!”
“你们知道为什么好吃么?”朱发首莫测高深地问。
孩子们摇摇头。
“因为这是无污染无杂质的纯天然食品——没有添油加醋,无其它佐料,我们吃的是蛇的本色本味;再加上身处荒山野岭,空气清新,风景如画,又是柴草烧烤,返朴归真,我们享用的是百年难遇的一顿美餐!”
“妙、妙、妙不可言!”朱发首话音刚落,秋猴子就迫不及待地一连说出了三个妙字,“我们只知道吃,而军师确能说出这么多吃的高论,你真是诸葛投胎,孔明再世哦!”
“秋猴子你也是那个投胎!”许牛皮说。
“哪个?”秋猴子问。
“马屁精!”许牛皮一边说着话,一边把最后一块蛇肉抢到手。
“许牛皮,蛇——”秋猴子朝许牛皮身后一指,大叫一声。
许牛皮一惊,刚回头看,手里的蛇肉被秋猴子枪走了。
“好你个死猴子!你还学你师傅的用计来骗我,拿来拿来……”许牛皮边说边追赶秋猴子。
“我这是抢给桃花姐吃的!”
许牛皮仍不甘心,左猛子喝道:“许牛皮你真是不知足,桃花姐还没尝呢?”
“那你快给桃花姐!”许牛皮仍不放心。
秋猴子递给桃花姐。桃花姐撕了一丁点放进嘴里嚼了几下,急忙又吐出来,剩下的还给秋猴子。秋猴子两口就吞进肚里去了,也没来得及嚼,呛得眼黄眼绿!
生米煮成熟饭,许牛皮也只得作罢!
孩子们吃饱了,仍又回到先前那个老问题——怎么出去呢?这大坑,不见天日,等于是埋了没死,怎么办呢?孩子们面面相观,最后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军师。
朱发首见孩子们委靡不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振奋点精神,便提议道:“反正闲着没事,不如我们来做首诗吧!”
“要得!”平时就酷爱文学的桃花姐第一个响应。
桃花姐一赞成,别人也没二话。
朱发首说:“每人一句,我先起个头。”
他清了清嗓门,念道:
“四四方方一个坑。”
桃花姐紧接着念道:
“五个孩子困坑中。”
秋猴子稍微想了一下,也接了一句,念道:
“要想平安出得去。”
许牛皮笑了笑,念道:
“除非来世变畜牲。”
左猛子马上接一句:
“神经!”
朱发首笑道:
“左猛子你这不是诗。你这么一说,我们整个都不像诗了,像四句半!”
左猛子说:
“我不是做诗,我是说你们大难临头,还在做诗,是发神经!”
朱发首说:
“左猛子你不用担心,这里肯定有出去的洞!”
左猛子问:
“你有么子根据说有出去的洞?”
“你们看,”朱发首手指北面,说,“那里几根树棍有被焚烧过的痕迹,这说明有人来过。”
“有人来过与洞有么子联系?”许牛皮问。
“这简单的问题还不晓得,有人来过当然要从洞里出去噻!”秋猴子绝对相信军师的判断。
“这坑太深,我们五个做人梯都出不去,此人也一定无能为力,”朱发首说,“再说他能从上面出去,完全没必要在坑里生火。”
“有理,绝对有理!”秋猴子一个劲点头称是。
“万一这人死了呢?”
“死不见尸。”
“尸被吃了呢?”
“人肉被吃,骨头应当还在!”
“那就找,找得着洞,算你是神仙!”许牛皮说不过军师,要让事实说话。
“好!大家一起找,可切记要注意蛇!”朱发首说着,起身带头找洞。
孩子们分头找洞,拿着树枝,拨开草丛,东南西北,找尽了也没找到人可以进得去的洞。
这洞在哪儿呢?
“我们眼睛不能刚盯着地下,往上面,往半腰找找!”朱发首仍不死心。
“你们看,那里是不是个洞?”桃花姐眼尖,一下就发现目标。
“在哪儿?”
桃花姐用手一指:“周围长了草的地方。”
大家往那儿一看,两人高的地方,杂草丛生,里面黑乎乎的似乎是个洞!
“这肯定是个洞!”朱发首说,“来,许牛皮,我立你上去看看。”
“军师你好事尽派我!”许牛皮不愿。
朱发首说:“这事有么子不好,反正都要上去。”
“那你何不先上去呢?”许牛皮将军师一军。
“好!我就先上去,你来立我!”
“这不行,军师你不能上!”秋猴子出面阻止,“万一里面有蛇,把你吃了,谁来给大家出谋划策?我先上!”秋猴子要替军师以身试险。
“左猛子,你来立我!”
秋猴子踩在左猛子肩上,手刚好够得着那洞。
“是一个洞么?”
“是洞。”
“那你爬进去看看!”
“洞里尽是草,爬不进去,递给我梭镖。”
秋猴子执梭镖在手,朝洞里喊道:“里面有蛇没有?有鬼没有?有人没有?有就赶快走开,不然我这梭镖可不讲客气的哦!”
“别腔!里面哪有人呐?”许牛皮说。
“那也难讲,说不定有强盗藏在洞内呢?”秋猴子的也有道理。
发出警告后,秋猴子一梭镖往洞内捅去,里面咸默无事。他又用梭镖铲除洞内的杂草,就只身一人爬了进去……

“秋猴子,你等一下,带个火把照着!”朱发首用草扎了一个火把。
而已爬进洞内的秋猴子不知是根本没听见还是等不及,仍在闷着头往里爬……
秋猴子用梭镖在前面开道,躬腰前进数步,只觉洞内寒气逼人!又行几步,感觉前面有东西挡道。用梭镖往前一探,梭镖竟然被那东西拖走……
“有鬼——”秋猴子惊叫一声,踅转身就往回跑,口里还不停地叫着:“有鬼,有鬼,有鬼……”
黑古隆冬的也辨不清洞口,哧溜一下,从洞口一直冲到地下,来了个脚朝上,嘴啃泥!
秋猴子匍匐在地,仍叫个不停:“有鬼,有鬼,有鬼……”
“么子鬼?我的梭镖呢?”左猛子见秋猴子那德行又好气又好笑——驼子死哒两头翘!
“梭镖被鬼拖走哒!”秋猴子仍然惊恐万状。
许牛皮见秋猴子那个熊样,好笑得不行,走过去说:“秋猴子的确被鬼掐过,你们看他颈上的猴毛都掐没了呢?”
“你还撒起一副鳖脸笑别个,自己当缩头乌龟!”左猛子怒了他一眼,说道,“我倒要去看看,里面有么子活鬼!”
“带上火把!”朱发首递给左猛子一个火把,“注意安全!”
“你们放心,我左猛子什么也不怕,有蛇捉蛇,有鬼捉鬼!”
许牛皮与秋猴子“一二三”把左猛子立上洞口,左猛子一个猛子钻进了洞……
左猛子进洞没走几步就捡到了自己那把熟悉的梭镖,但并没有看到什么鬼。梭镖失而复得,他的胆更加壮了,他左手握梭镖,右手举火把,加快了步伐,下定决心要往里面去探个究竟!
也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远,洞没有走到头,出口也没寻到,但手里的火把要燃尽了。
“糟糕!”左猛子发现这一问题,赶紧踅转身往回走。然而为时已晚,没走几步,火把就完全熄灭了……他只得在黑暗中摸索着往回撤,然而谈何容易,洞内乱石嶙峋,绊脚襻手,寸步难行……
洞外的孩子们见左猛子一去不复返,都有些紧张!桃花姐更是担心左猛子的安危!朱发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赶快派个人进去看看,有两个也好有个帮手!”桃花姐说。
“我去!”秋猴子又自告奋勇。
“不行!”朱发首说,“不能这么一个一个去。已经不见了左猛子,等下又搭上一个秋猴子,干脆这回我们一起进洞!”
“好!一起进去,彼此有个照应!”桃花姐赞成。
“洞不知到底有多深,每人都带几个火把!”朱发首说着,就拔草扎火把。
一会儿,火把扎好了,秋猴子在前面开路,许牛皮断后,四人鱼贯而入,向洞内进发……
秋猴子在前面带着火把,许牛皮在后面也点着火把。朱发首说:“许牛皮你快把火把熄了,等下全烧光了,我们只能摸黑!”
“我走后**,乌七八黑的最不安全,点个火把壮壮胆!”许牛皮说着干脆把火把放**后头,说,“我这是有蛇防蛇,有鬼防鬼!”
“让他点着吧,他胆小!”
既然桃花姐开了口,朱发首也没二话,队伍又继续前行。走到前面,有个岔路口,左右各有一个洞,秋猴子一时不知走哪边。
朱发首走上前,拿着火把照了一下,说,“走右边!”
“我说走左边!”许牛皮说。
“何解?”朱发首以为许牛皮又要成心抬杠。
“你是先找左猛子么?”
“当然先要与左猛子会合!”
“左猛子左猛子,当然是左边么?”这就是许牛皮的左道理。
“屁腔,按你这么说,那右猛子就走右边?”秋猴子这回抓住了把柄。
“地猛子走地下,天猛子走天上?”朱发首借题发挥。
“那你说,走右边有么子理由?”
“你们看,右边有火把燃过的灰烬,而左边没有,这就断定左猛子走的是右边!”
“正确,非常正确!”秋猴子说,“到底是军师,观察得仔细,分析得也十分中肯!”
朱发首说得有理有据,许牛皮也无话可说。
孩子们又往右边走了一段,朱发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秋猴子拿火把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秋猴子拿火把一照,孩子们都吓傻了,是人骨头!
这白森森的人骨头马上使孩子们连想到了左猛子。莫非这是左猛子的骨头?他遭了不测?孩子们心里一阵阵发凉!
“你们看,这里还有一大块骨头呐!”秋猴子又有惊人发现,“看来左猛子凶多吉少!”
“不可能是左猛子的骨头!”朱发首说,“有么子东西这么快就把他给吃光了?”
“我来看看,”许牛皮走上前,拿火把左照右照,“啊呀——”一声,说,“这硬是左猛子的腿骨,而且是左脚!”
“你怎么知道的?”
“左猛子的左脚受过伤,你们看这骨头上有断裂的痕迹!”
许牛皮话音刚落,桃花姐眼泪一澎,哇地哭起来……
孩子们受了桃花姐的感染,也都唏嘘不已。
许牛皮索性嚎啕大哭起来:“我的个左猛子吔——左猛子哎——你死得好苦呢……”
秋猴子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猛子鳖吔——猛子鳖哎——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一个人来咧,——你吃亏就是一个猛字哟——你堂客都没对咧——你爹娘就你这么一坨菜哟,谁为他们养老送终呢——”
秋猴子哭得有板有眼,许牛皮也不甘示弱,他哭道:
“左猛子吔,左猛子哟——你是左家的一根独苗苗呢——你怎么舍得让白发人来送黑发人哟——你爹娘百年之后,谁来为他们披麻戴孝,烧香跪拜呢……”
许牛皮越哭越来劲,似乎进入了角色,他干脆就像死了亲人似的嚎啕着:“我的个猛子崽吔——猛子崽哟——”
许牛皮不知为么子哭起崽来,也许悲极忘形,竟语无伦次!
崽字刚一哭出,只听黑暗中“咄——”的一声怪叫……
孩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得魂飞魄散!许牛皮赶忙拿火把照去——冥冥中,只见一张鬼脸张牙露齿,朝他们扑来……
正沉浸在悲伤中的孩子们猛然见到这恐怖景象,一下子全吓得瘫倒在地……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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