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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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要回去了,不知为什么,这次分别,我的心却是那样的不安,他拥抱我说:“别难过,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现在我不能给你承诺,我希望你理解。”
我用力地点点头,看着他走出了我的房间,却不成想这是我们的恋人身份的最后一次分别。
刘剑依旧来,而这次他的追求真正的爆发了。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他,深夜他才离去,无论我参加任何活动,他都会陪在我身边,推着我几乎走遍了锦州的大街小巷,甚至每一个胡同,尽管我没有正式的给他承诺,但在我周围朋友的眼里,都认为他成功了。
为了冲淡他的热情,我突然做了一个暂时离开锦州一段时间的决定,正好当时唐山一家信息台邀请我去给那里的主持人做几期培训,我还一直犹豫着。
这天,我突然作出决定,带着妈和军去唐山,菊看家,并代我接电话。
我突然的消失,让刘剑没有了主张,他几乎天天早晨到我家,晚上才走,一直守在电话旁等待着。他试图在菊的口中得知我的下落,但我早已经交代好了菊什么都不要说。
他就这样默默地等。
坐了六七个小时火车,来到了唐山,这个陌生而遥远的城市。一下车,我就被这个城市的美丽所深深的吸引,它经历了76年那场空前的灾难后,竟然在短短二十年间改变得如此华丽,不得不对这里勤朴的人民敬仰!
更让我感动的是唐山市民的善良,随便走在街上问路,都回被指点得清清楚楚,我们三人都被这个城市的清新,美丽和友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来到信息台,我们受到了大家热情的欢迎,台长夫妇是一对盲人,男主人患先天性“眼盲”而女主人是19岁时不幸患了青光眼失明,后学了盲文,让人赞叹不已的是眼盲并没有让他们失去“眼睛”,家里的电话线都是男主人自己拉的,而家里的厨师竟然是女主人。
我默默地看着他们夫妇在家里熟练的做着家务,如果不刻意看他们的眼睛,没有人相信他们是失去光明的人。
我们最为钦佩的是女主人,她失明时刚刚高中毕业,这个打击对她而言,是可想而知的,她经历了生命中第一次致命的打击。
如果,一个人根本就没有看到过阳光,他对阳光就永远仅是一种渴望,如果一个人他拥有过阳光,失去后就变成了心痛。
但是,她去将那份心痛,化为了新的动力,重新的安排了自己的人生,她开始学着用感观来料理生活。看着她摘完的韭菜,你却找不到一个黄色的叶子,她切的土豆,让有眼睛的人都不会切得那么好。在惊奇赞叹的同时,不得不想到自己的渺小。
给主持人培训的闲暇时,我总是和他们聊天儿,在他们的身上寻找着一种力量,强大的力量,能够震撼生命的力量。
走进他们的生活,总能感受到一股阳光,尽管他们生活在黑暗里,但他们的心却是那样的光明。
做完了培训,我们又到唐山景观去逛了逛,来到了抗震纪念碑,寻找当年那场空前的灾难所留下来的印记,但却让人一点都找不到灾难所留下的影子,而展现在人们眼前的除了力量,就是震撼。
我在纪念碑前虔诚的鞠了躬,为我们强大的祖国,更为智慧而顽强的唐山人民。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菊一次次地告诉我家里的情况,说刘剑快要神志不清了,让我尽快回去。
告别唐山前,我决定给刘剑打个电话,听到我的声音,他兴奋得不能自制,一再的追问我在哪里,我谎称在山海关旅游,过几天就回去。
而回来的路上,我们真的到山海关停了一站,很难得出来一次,我也很想多看一看。
走出山海关车站,这个盛名的古城,除了淳朴,没有留下太深刻的印象。
我们找了一个客栈,住了下来,准备第二天去山海关城楼,不巧的是城楼正在修路,但军弟还是推着我走到那里逛了一圈,遗憾的是我们没有登上长城,但在那里我们都留了很多照片,一卷胶卷没够,我们又在山海关门口买了一卷。
逛完山海关,我们又逛了水族馆,去感受那里的海洋世界,近距离的观赏海洋生物,并留下了合影,与鳄鱼为伴,和白鲸站齐,那将是一件多么让人振奋的事情啊!
下午,我们就乘火车回到了锦州,到家,已是晚上9点多了。
菊一人在家,看到我们回来,她好是高兴,半个多月的孤独生活,也真是难为她了。
一进门,她就把这半月事情向我做了详细汇报,厚厚的一打信纸,记录着每个电话内容,我猛然发现,她的字迹竟是那样绢绣,想必也曾经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她让我赶紧给刘剑打个电话,说他可能去了山海关。
怎么可能呢?我有些不相信,正在我犹豫之时,电话铃响了,当时没有来电显示,我接起了热线,听到我的声音,那边惊讶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刘剑。
我说:“刚到家。”
他就说:“我马上过去。”
不容我说下句,他就挂断了电话。
他的家离我住的地方有很长的距离,骑自行车差不多一个小时。
十点钟的时候,他叩响了我的房门,当他站在我面前是,不由的让我吃了一惊,他瘦了许多,本来就不大的小眼睛红红的,可见他很长时间没有睡过好觉了。
看到我,他还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他问我:“你不是去山海关了吗?我怎么没找到你呢?”
我惊讶:“你找我了?去哪找我了?”
“山海关啊。”
“你去山海关了?”我怀疑的问
“是啊,山海关正在修路,我打听了很多人,都没看到你,我的兜里除了车费只省下5元钱了,就给你买了一张这个。”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卷,展开来是一张字画“芳心长存”。
见他如此多情,没有人不为之感动,何况我也是血肉之心,可是想到陈,我又该对他的这场感情做何答复啊!
太晚了,我让他先回家,明天再和他谈。

早上,他很早就来到了我家,我很认真的和他长谈了一次。
我把与陈现在的关系和我对陈三年来感情的投入,很真诚的告诉了他,并希望他能放弃对我的追求,留着这份感情给真心属于他的那颗心。
但他还是不肯放弃,他说:“如果你和陈能有个好结果,我会为你们祝福的,如果,你们分开了,请你给我机会,我是真心的,我没有这样投入的对过一个人。”
“不行,那对你不公平,我也不能脚踏两只船。”我为难的说。
他却说:“你对我是真诚的,没有脚踏两只船,请你允许我对你好,我只有这一个要求。”
看到他悲伤的眼神,我真的不忍心去拒绝他这真诚的要求。
得到了我的默许,他兴奋得像个孩子,可我的心却痛的刺骨。
自那以后,刘剑对我更好了,他知道我的默许是感动于他的诚心和痴心,他非常自信的认为有一天,我的心一定会被他完全的占据,所以,他把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和空间都放在了我这里。
军弟暂时也没有什么事情做,和刘剑也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们几乎天天在一起,虽然我急于希望刘剑能早些找个事情做,可无论我怎么努力说服他,还是不起太大的作用,他总是明日复明日的计划着,他总说看不到我,心里就没了底,可这个底我却没有办法给他。
每日都在忙碌和压抑中生活,我的心充满了疲惫,山哥不断的在电话中,书信里鼓励着我,在生活中,尽他所能给我经济和物质上的帮助。
说不清为什么,对这个从来没有谋过面的兄长,有着特殊的依赖,他总是用付稿费的方式给我资助,并要求我每半个月要写一篇稿给他。
这一天,他来电话说计划着要看我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计划,便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三天后,他突然从北京打来电话,告诉我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能见到我了,
我惊讶的同时,不由得欣喜若狂,七年了,他一直是我幻想中的人,他的高大、雄伟的身影,一直是我所揣摩的,尽管他一直承诺有一天会出现在我面前,可是南北相隔,将近7000多华里,这个距离是我连想都不敢想的,我这样一个渺小的丑小鸭,怎么敢奢望着他能不远千里不惜耗费体力财力,来到东北,只为见我一面呢?
可如今,他真的要出现在我面前了,我有些不知所措,想到这么多年来,山哥对我的付出。我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我的心情,那就是:“感激”,如果没有他,可能也不会有我顺利成长到今天。
那一夜,我全无睡意,想到太阳出来的时候,我就能见到那个我生命中的恩人,他会是什么样子呢?我又该对他说些什么呢?该用什么方式来迎接他?见到这样的我他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不会对我很失望?
起床后,小菊把房间收拾得整洁明亮,刘剑和军弟准备和我去接站,不巧的是那天正下着雨,我们去的时候雨还很小。我戴了一顶遮阳帽,在淅淅沥沥的细雨中,走了一个小时才到了车站。
接站的人很多,看着一个个走出站台的人都没有他,我的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他寄来的每一张照片的样子,然后在每一个陌生的面孔上去寻找着他的影子。
雨越下越大,小弟和刘剑不得不为我撑起了伞,我们仍然在出站口外等着。到站的人一个个都随着接站的人散去,最后只剩下我们了,还是不见山哥的身影。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既然他说来,就一定会来,他是不会骗我的,可为什么没有接到呢?
我急切的让小弟去打个电话给菊,看看他是不是也同样在找我,小弟打着雨伞,很快消失在雨里,没有几分钟,他就跑了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站在他身后笑着。
小弟介绍说:“姐,这就是山哥,我们要同时打电话,他听到了,我找他,就告诉我,他就是,多巧啊!”
我透过帽沿看了一眼山哥,和照片上的很像,初次见面我有些不好意思,简单的打了一声招呼,没有计划当中的热烈场面。
雨下得很大,我们打了车回到了家,刘剑把我抱上二楼放到床上,摘掉帽子,山哥也同样放松了一下自己,将几个大方便袋放到了我的床上,告诉我这都是给我买的,全是南方的糖果,还有鲜荔枝,鲜芒果,我问山哥:“是从家里带来的吗?”
他用南方的普通话说:“当然啦,这样才好吗,要是在这边买意义就不大啦。”一边说着一边给我剥荔枝吃。
这个时候,我才仔细地打量一下我心中的这个伟大的人。
山哥有南方人的特点,个子不高,方形的脸。眼睛不太大,但很有神,跟他的实际年龄不是很相符。从认识他那天起,他就一直告诉我他三十岁,十年过去了,他的年龄一直没增加过,如今见到他的人,别人是很难猜到他的真实年龄。
他穿着一身橄榄绿的军装,那棱角分明的形象,总能给人一种军人的高大和威武。
他的眼睛很有神,无论我在做什么,他仿佛都在观察着我,他的目光很有穿透力,这样我有些不自然,加上我总要在他面前表现的好一些啊,所以,我有些拘谨。
他仿佛没有太多的陌生感,和电话中的一样,侃侃而谈,他一直是我心中崇拜的偶像,平时很独立的我。在他面前竟然像了一个小学生。
刘剑和军买了一些菜,我们大家热热闹闹的吃过晚饭。
深夜各自散去后,我和山哥做了一次长谈,把我多年来成长的经过毫无保留的讲给他听,我不知道他对我的成绩是否满意,他说会一直支持我。
他经常说:“万两黄金容易得,世上知己最难求”。
他说,知己可以不锦上添花,但必须雪中送炭。
第二天,他要到我成长、生活的地方去看一看,临走的时候,我和挠挠和了好多的饭,足够它吃两天的了。然后,我们坐着客车回到了黑山的家,不巧的是妈妈正在大连,我们只在家里住了一夜,就返回了锦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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