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新爸爸不用打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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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柳走了,运成怔怔地看着她和她妈妈的背影消失在小街的尽头,他突然感到心中万分难受,仿佛这辈子再也不能见柳柳一样,他的心脏开始感觉到没来由的疼痛.运成皱着眉头,抚摸着胸口,这才知道除了身体上的疼痛,人间还有这样一种疼痛.他怏怏不乐地进到里屋,继续看自己的成果,真奇怪,本来他应该因此而快乐的,可是,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仿佛柳柳走了,把他所有的欢乐也带走了.他怔怔地坐在地上,再仔细地看自己的创造,又一次仔细地关注着自己的作品,它还是有不完善的地方啊!
运成认真地检查着机器,慢慢地就知道问题的怔结所在了——因为那郑工做这机器的时间非常仓促,在尺寸规格上以及工艺的精细上都没有把握好,那些铁筒子里面还有小小的疮疤一样的铁疙瘩儿,这,就是扯出来的筒子不规则的原因!
想清楚了问题,运成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仔细地看着过去他扯的那些筒子的规格,用小尺量了一下,又把扯筒子的机器的内径量了一下,结果证实了他的想法。他的心情,没有原来想象的那种狂喜,只有一种踏实和平静——爸爸,我没有白活!爷爷,我可以骄傲地对你们说,我没有白活!运成自己和自己说着话,一边想着应该怎样来改进自己的机器。
“小家伙!你的机器怎么样了?我还想着我的利息钱啦!”郑老实在外面叫,这真是个让运成惊喜的声音!
“郑叔叔!啊,郑工!你来得太好了!”运成把郑老实叫进屋子,让他看了那台机器。
“哎哟!你小子的脑袋是啥子东西制造的?你小小年纪,怎么知道想这样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只是瞎胡闹呢,没想到,你还作真了,还真的搞出了一部机器!”
郑老实眼睛都直了!他看着运成,心中直嘀咕:“我那儿子怎么就没这小子样啊?”
“郑工,这些配件都要返工,一是要把内外壁都打磨光滑,二是要让这些地方的尺寸都一致,偌,就是按照这个尺寸!”
“好嘞!小子,你是块料,到时说不定我也跟着发财了!”郑老实把那些东西捆成一扎,往肩上一扔:“小子,下午我就给你送过来!”
送走郑老实,运成心想现在应该给新爸爸打个电话。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自从那次他回来阻止运成辍学,运成不从后,他只好叹口气,丢下一个电话号码就走了。过了这么久,在外面打工的日子一定不会很好,再说,新爸爸的年纪也不小了,这样飘泊流浪也不是办法啊!现在自己有了新机器,可以让新爸爸来管理,反正是一家子人,赚了钱大家用,天天有家人陪着的日子才好啊!
运成摸措袋里只有几元钱,打电话是需要钱的。他跑到邮局,挂了杜平的电话,好边叫他等一会儿,大约等了几分钟,把运成的心惶急得什么似的——那秒钟每响一声,他的心就叫一声苦,那时间就是钱啊!可运成偏偏没有钱!

“快接啊!新爸爸!”运成暗自心焦。
过了好一会,那边才传来一个弃满沧桑的声音:“谁啊?”
“爸爸,我是运成啊!”叫过这一声爸爸,运成眼角淌出了泪:“爸爸,我想你!”
“运成,我也好想你啊!”杜平在那边动情地说。
“爸爸,我造了一个扯筒子的机器,可以扯得非常快,每天可以赚到上百元钱,您不要在外面打工了,您回来帮我管理机器吧!”运成的声音急促得象打连珠炮。
“什么什么?你制造了机器?孩子,你不是感冒了发烧说胡话吧?你怎么造得出机器呢?这怎么可能?好啦,电话费很贵的,不要说了吧,你还是要好好读书,别胡思乱想了,孩子!”
“爸爸!是真的!我没有说胡话!你一定要回来亲自看一下!爸爸,如果我说胡话,你不是更应该回来吗?!”运成又气又急,大声吼叫,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着这个残疾的孩子。
运成心想真是见鬼了,爸爸怎么这样看我呢?!他气恨恨地掼了电话,坐在那里直喘粗气。
运成沮丧地往家里挪动,想不通杜平爸爸怎么这样看自己,真是好心没好报!他一个人回到屋子里直生闷气: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别人还是用怀疑的眼神和心态看自己,这真是一件让人伤心的事情啊!
杜平听了运成的吼叫,心中大惊,心想这孩子可畏能病得还不轻!他也顾不得打工的事情了,收拾一下行李就往家赶,来到运成家里的时候,看到运成好好地坐在那里扯筒子,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运成,你这孩子,可把爸爸吓坏了!”杜平一边走近运成一边叹息道。运成听到这个声音,一阵突然的惊喜将他彻底包围了,他努力转过身来,一把抱住走近的爸爸的双脚:“爸爸,您终于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运成还以为你不会为我而回来呢!”
运成拄起拐杖:“爸爸,来,看我造的新机器!”杜平心想这孩子还在说胡话呢!可是,当运成将一层破布掀开,那崭新的机器露出来的时候,杜平知道,这可怜可爱的孩子不是说胡话!他,创造了奇迹!
这没有双脚的孩子,他经历了怎样的波折,承受了怎样的压力,付出了怎样的辛苦,消耗了多少心血,才将这从没有过的机器造出来?!杜平脑子里被千万个念头撞击着,看着仰头期待地看着自己的运成,杜平百感交集。
“儿子,我的好儿子!爸爸还是错看你了!”杜平一把搂住运成,声音颤抖,涕泗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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