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古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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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畋开创了一片基业,为旺县子孙们准备了一个相当不错的饭碗。旺县百姓们感激李畋,通通都自认是他的子孙。真正李畋嫡系传世子孙到现在已经是第五百一十六代,能让人找得到谱系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是李畋后人的,就只有李玉枫这个老头子。
李玉枫这老头子给人整个的感觉就是:古怪。第一个古怪,是他五十多岁了,没有老婆,却有两个才十岁的儿子。两个儿子长得倒也清秀,只是很不幸的,那个大点的很不听话,成天在外面疯,惹祸一身,搞得乡邻们都告状。而那个小点的儿子,一双脚齐齐断了!
“哎呀,玉枫啦!你那个什么运福把我家的小狗掐死了!你要教教你的儿子啊!这样下去,以后他还不把人给掐死啊?!”
“玉枫叔,运福把我家撒的辣椒苗全给踩了!这下可怎么办啊?眼看着栽辣椒的时节到了,却没有苗子。哎——玉枫叔,你那个宝贝儿子真是太淘了!”
“玉枫啊!养不教父之过,你自己的儿子,还是李畋祖师的嫡传孙子呢!怎么这样没教养?你看看,我家的玻璃窗,才安上去的,就被他打了两个洞!”
李玉枫低着头,也不辩解。看不出他的眼睛什么颜色。
第二个怪是这个李玉枫仿佛经历过什么大世面似的,别人家都羡慕赚了钱的人家。运福对他说:“爸爸,对面的黄牛古办爆竹厂赚了很多钱!真的,今天,我看见他家里买了半箩筐墨鱼在那里晒。墨鱼呢!他们家就当它是萝卜似的吃!”运福还吞了一口口水,舔了一下嘴唇。李玉枫眼睛斜斜地看着运福,嘴里啧啧道:“半箩筐墨鱼?儿子,瞧你那点出息!想当年......”然后他硬是生生地咽了口口水,不再往下说,眼睛里对这个儿子一百二十个瞧不上眼:“哎——”
第三个怪就更有些玄了。李玉枫对那个生得眉清目秀的儿子运福,硬是瞧不上眼。别人说:“玉枫啊,你要好好地培养一下运福啊!你两儿子就他健康点,要是再不好好教,以后怕是没得指望啊!”他不听,翻翻白眼,充耳不闻。
可是,他对那个一双脚都残疾了,每天坐在一张半躺椅子上的一副病秧秧样子的儿子运成却充满了信心:“你们瞧着吧,我这儿子,将来比你们任何人都强。”邻人就冷笑:嘻嘻,一个跛子,还能盼他有什么作为咧!
一般庸人!李玉枫冷笑。
“爸爸,你来看一下,我画得对不对?”运成叫他,他赶紧走到儿子的躺椅边,看着儿子手里那张有些残破的纸,仔细看了看。突然激动地蹲下身子,使劲地亲着儿子的头。

“儿子,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爸爸,你看,”运成手里撑了一个木棍,另一只手撑着椅子的边缘,立了起来:“到时候,弄两根木棍我就可以走动了。”运成清秀而瘦削的小脸很兴奋。
“儿子,别急,现在可以上假肢了,等爸爸努力赚钱,为你装上义肢,我儿子就会如虎添翼!”
“嗯!爸爸,你信不信?我觉得自己将来一定能飞起来!”运成天真地唆了一下鼻涕。
“信!只要是你说的!爸爸都信!”李玉枫摸着运成的头发,眼里出现了一点忧郁的神色,但很快就消逝。他问:“儿子,想不想听故事啊?”
“当然想!”运成高兴地叫:“哥,快过来,爸爸要讲故事了!”
“听什么故事啊?我可没兴趣!”运福在啃红薯,弄了一手不绿不黑的薯浆。
“随他吧,他不是这块料。这个故事,是特意讲给我有出息的儿子听的!”李玉枫大声地说。
运福听了,赶紧走过来,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他没出息。
今天,我要讲一个《支离疏的故事》。
吃梨酥?!好啊!运福眼睛发亮。以为有好东西吃了。
“支离疏是古代的一个人!”李玉枫盯了运福一眼,眼里很是愠怒。
支离疏长得非常丑。丑到什么样子呢?你们猜一猜!
“不知道!”运福继续啃红薯。
“爸爸,他的眼睛象铜铃,他的嘴巴象血盆,他的双手象古树杈......”运成发挥着自己的想象.
“不,儿子,他并不是传说里的妖怪,他是一个好人,非常非常好的一个人。他的丑是无法形容的。你想象一下,他的双肩高过了脑袋,而脑袋却缩到了肚脐以下。他的眼睛大得象铜铃,里面还只能看到眼白,他的双手象树杈这没错,而且有着一双极大的罗圈腿。”
就是他这样的一个人,男人们被他吸引,愿意和他住在一个地方生活;女人们也被他吸引,想尽一切办法要嫁给他;就连国王都被他吸引,来到他的身边想看他是不是象传说那样神奇,和他相处几天后,连国王都不愿意离开他了!
“我不相信!”运福抗议道。
“爸爸,那他凭什么呢?”运成疑惑地问。
“凭什么?你想想吧,看我的儿子是不是能想出来。”
李玉枫不讲了。丢下两个儿子出去干活。运福不高兴地说:“这也是个故事啊?”出去玩去了。
“他凭什么呢?”运成疑惑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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