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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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处,已经很晚了,悦恬重伤之下,服完药后沉沉而睡。望着熟睡中的悦恬叔叔,炼燎想到了锁钥。不知她过得好不好!两位老人很少说话,但对他们照顾得很周到,他们每天忙忙碌碌,都是为了给悦恬配药、煎药、换药。他们的行为看起来显得那么自然,炼燎与卓彦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但他们心里都清楚,两位老人绝不是普通的人,不然,他们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悦恬的伤恢复得那么快。这两天,悦恬的气色好很多,饭量也多了。看着悦恬叔叔恢复得那么好,炼燎的心里止不住地高兴,不时会想起他的师父,他多么希望可以早一点带悦恬叔叔回幻阴王朝见师父。
“你们回来了!”老奶奶和气地问。
“嗯,我们能帮什么忙吗,婆婆?”炼燎回到。
“不用,我马上去做饭,很快就有饭吃了。”老奶奶说着便笑着离开了。老爷爷走了进来,看到炼燎与卓彦,示意他们出去。
“悦恬大侠的伤很重很重,我能够治好他所有表面上的伤口,却无法将他身上的毒尽数去除。所以……”老爷爷的话打住了。炼燎的心一下子急了起来。“老爷爷,您接着说!”
“悦恬有生的日子不会超过两年。两年已经是他生命的极限了。”老爷爷叹息地说出了这一句话,炼燎的心咯噔一下,像是无数只虫子在体内爬动,一阵一阵地疼痛从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传出来。炼燎握紧了拳头。想到他师父的寿命也没有几年了,艰难地呼吸着。卓彦在一边,不知要说什么。
许久的沉默与发呆之后,炼燎才淡淡地说:“老爷爷,我知道了,谢谢你!”言毕,轻轻地进入房间。老爷爷与卓彦立在原地,彼此相视。卓彦握紧苌刀。笑着说:“老爷爷,我们去帮婆婆做饭吧!”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天色,缓缓地收合起来,黑暗慢慢地笼罩世界。
次日早上,炼燎起床的时候发现卓彦不在了便赶紧起来。问老爷爷卓彦的去处。老爷爷说没有看见,这把炼燎吓了一跳。于是,他们分头找了起来,都没有找到卓彦的人影。最后在屋后的一块大石头上看到卓彦用苌刀刻下的留言。才知道,卓彦去了比漠国王宫,去打探真相。卓彦还交代炼燎回去永拓部落,带颖孜远走高飞。还有,通知他的族人离开永拓部落,那里,已经不能再居住下去了。
炼燎叹了口气,气愤而冲动地说:“卓彦太不理智了,他这一去,简直是送死。”
悦恬从睡梦中醒过来,走了出来,已经发白的头发,垂得很长很长。他一步一步地来到屋后,看到了卓彦的留言。炼燎看到他,赶紧扶住他,说:“悦恬叔叔,你怎么出来了?”
“唉,炼燎,卓彦怕是有危险,我现在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救他,希望还来得及。但如果有什么意外,保住性命是最重要的。永拓部落的民众还等着你去通知他们离开呢!
“悦恬叔叔,你身体还虚弱着,我自己去就行了!”
“你把比漠国的王宫当成什么地方了,想去就去,想走就走吗?我有办法,不过,我们得快点。”悦恬沉着地说。一份崇敬感在炼燎心里油然而生。
“我去永拓部落通知他们吧!”老爷爷说。
炼燎心想,老爷爷那么老了,走到那里得走多久啊,要是有啸天虎在就好了,只是,现在,他不知道啸天虎在哪里,劫牢前,他把啸天虎留在了林里,后来被围困,不得已跑到这里,之后到林中寻找啸天虎,啸天虎已经不在了,好几天了,不知啸天虎会不会出事。想到这里,炼燎感到有些难过。毕竟啸天虎一路陪伴他从南方直到北方。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
“可是,老爷爷,您……”
老爷爷笑了出来,说:“你别以为我老,就没什么用了,只会研究这些药材,我只需要10天就可以到达布溲乐山脉了。”
“你知道永拓部落隐居在布溲乐山脉?”炼燎惊讶地问。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是永拓部落的族人啊!”说着,老人又哈哈地笑出来。然后,又说:“只是,我很早就离开部落了。后来,在危难之中加入了一个教会之中,一直到现在。”
“原来如此,那太感谢您了。”炼燎兴奋地说。炼燎、悦恬与老人告别后,就去找卓彦了。
卓彦昨夜一直无法入睡,老是想着他父亲,想着他父亲平时生活中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特别是几年前的那一幕。那一年,部落的落脚处被阿拉斯族发现,之后,整个永拓部落遭遇一场屠杀,卓彦的姐姐莎亚便死在那个时候,从那以后,卓彦的父亲变得沉默,不再如往常开心。后来,他父亲离开永拓部落一些日子,回来之后没几天,他母亲就被人谋害。然而,似乎,他父亲并不是很难过,而后来有一次,卓彦无意中看到他父亲在房中将一只毒蛇的毒液提取出来,放在一个盆子里,再伸出一根手指,浸入那些毒液里,当时,卓彦吓得差点跑进去阻止他父亲,然而,他父亲居然没什么反应,只是表情严肃地闭着眼睛,静静地站了一会儿。那一次,他注意到他父亲的那一根手指变成了黑色的。而他父亲望着那变黑色的手指,居然露出开心的笑容。当时,处于伤心中的卓彦不敢过问这件事,因为,他父亲变得很古怪、沉默,脾气也变了,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能随便进入他的房间,哪怕是他与颖孜!颖孜第一次未经他的允许就进入他的房间被他狠狠地骂了一顿。还罚她一天不能吃饭。卓彦后来从大长老承枯那知道关于“七色杀”的事,才猜想他父亲也许也在修习七色杀而已。便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卓彦不明白他父亲为什么要学七色杀。更不明白为什么那天在大殿上,会莫名地出现一个假装的自己认他,而他父亲居然没有觉察出来。这一切会是父亲设计的吗?想到炼燎说过的那句:族长肯定有问题!卓彦的脑子里浮现出这个可怕而让他震惊的念头。他隐隐感到,他父亲在策划一场很可怕的阴谋,而为了这个阴谋的得逞,他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儿女。他感到难过,自己的父亲居然想害自己。这让他无法接受,一切变化得太快了。他想起那天在部落里,颖孜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战争。他突然觉得,如果没有这次的征战,那么,一切还会像以前一样,风平浪静的。
卓彦辗转反侧,想了一夜,终于决定去问明他的父亲,因为,他想知道,他的父亲为何忍心谋害自己的儿子。同时,卓彦想到,如果他父亲有意害他,那么,颖孜也会有危险,所以,他不忘交代炼燎带颖孜离开。有炼燎在,颖孜就不会出事情,卓彦也就放心了。
四天后,快正午的时候,卓彦出现在了比漠国王城的城门口。看到上面贴了一张捉拿炼燎的告示,心里感到一阵愤怒。他决意知道那个冒充自己的人为何要谋害炼燎。于是,他以刀客的打扮混进王城,刀客在北方比漠地区一带很受尊敬,守城的侍卫也就没有太为难卓彦。卓彦带着帽子,小心地进入城中。卓彦藏了几天,打听到今天皇宫出动了一半以上的守卫军出来镇压漠城的一些顽抗分子。
在恢宏的王宫大门前。卓彦抱着刀,戴着帽子,立在那里。一会儿,守卫感到有点不对劲了,就大声喝道:“哎,你是干什么的,快离开。”卓彦没有动。依然立在那里。
“喂,叫你离远点,没听见啊,这里是王宫,你想找死,是不是!”
言毕,两个守卫都吐血而亡,倒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卓彦,眼瞳渐渐模糊起来。里面的守卫们,看到了这一幕,都冲了出来,卓彦挥着苌刀,跃过去,厮杀了起来。一刀横过,许多的守卫,在刀光之中,暴毙。有刺客擅闯王宫,不断有士兵们加入到争战中。守卫队的队长被卓彦一刀辟下许多头发,吓得屁滚尿流,趴在地上,浑身颤抖。闭着眼睛,声声叫着饶命。直到睁开眼睛,看到卓彦与守卫们斗在一起,才连滚带爬地向宫内跑去。
“报——”
他急急忙忙地跑进比漠王罗锈的寝宫。被比漠王罗锈的贴身侍从挡住了去路,才又坐倒在地上,滚了一段距离。
“禀报——报——报漠——王——王!”
“父王,我出去看看。”此时,比漠王罗锈与假卓彦正在商谈要事。被外面的动静打扰了,假卓彦向外走去。
“什么事,慌慌张张地。”假卓彦冷冰冰地问。
“禀报王子殿下,外面有一个很厉害的高手,闯进王宫,一路开杀过来了。”守卫队队长说话的语气依然在颤抖。
“没用的东西,一个刺客,也抵挡不了,假卓彦一刀刺死了守卫队队长。”守卫队队长睁着大大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已经失去了知觉,鲜血从刀尖处喷涌而出。

“父王,有刺客擅闯王宫,我去打发他。”
“嗯!”比漠王罗锈点点头,其实,他心里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假卓彦出现在殿门口的时候,卓彦正与那些士兵们杀得起劲,他一边杀,一边喊着:“里面的假卓彦,你给我出来!”假卓彦一听,才知道是真的卓彦来了。他嘴角露出冷笑。伸指挥出一道光芒,卓彦的帽子掉落在地上。
卓彦一个转身,跃在半空中,几十把长矛交差在一起,齐齐往卓彦刺去。卓彦脚踏着那些长矛,运足力气,将幻术加持在苌刀上,大喝一声,在空中划了个很大的圆圈,所有围攻他的士兵,一个一个地倒下去,长矛断了一地。
此时,假卓彦鼓掌,啪啪的响声,让所有的士兵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卓彦一脸怒容地看着假卓彦。慢慢地摘下脸上的黑面纱,然后,所有的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唏嘘一声:因为他们看到了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孔。几乎没有任何的异样,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不同,谁都不能分清他们谁是谁?
“阁下的刀法可真是高啊!”假卓彦冷冷地说。
“我是来取你性命的!”卓彦甩了一下头发。那英俊的面容让所有的人羡慕不已,看着假卓彦那嚣张的样子,卓彦真的无法忍受了,真想把他碎尸万段。
“可是,你凭什么呢,哈哈?”假卓彦依旧很神气的样子。他接着说:“也难怪,本王子长得太英俊了,不时冒出几个假扮我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呸,我今天来就是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才是真正的比漠国王子,而你,才是假冒的。”卓彦简直要气爆了。
“哈哈哈——”假卓彦的笑容弥漫在半空中。
“你这简直就是来送死!”假卓彦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而就在他说话刚结束的时候,卓彦被突然而来的一掌击中。顿时吐出一口鲜血。往后退了好几步。
“哈哈哈——”假卓彦的笑容,依然那么放肆,他望着自己的手掌,甚是得意。
“谁能杀了那个假冒我的人,就提升他当守卫队队长并且赏赐我手上的这一颗珍贵的宝石!”
假王子的话一出,所有的士兵,再次向卓彦围攻而去。卓彦才这明白过来,原来,眼前的假卓彦也会“七色杀”,只不过,还无法用毒而已。然而,刚才他的那一掌偷袭。确实给了他很致命的打击。他再次吐出一口血,喘了喘气,然后大声地喊着:“父亲,你就忍心谋害自己的儿子吗?我才是你的卓彦啊,父亲,父亲……”声音很大很大,假卓彦轻扣手指,卓彦的声音被他的结界吞噬。甚至,围攻他的士兵们,也听不见。争战之中,卓彦已经吐了好几口血出来,他的体力渐渐不支。不知何时,传来一声声琴声,卓彦向假卓彦的位置望去,感觉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假卓彦立在大殿之上,十根手指幻化出闪着光芒的琴弦,再不断地拨动着。他的嘴角露着诡异的笑。卓彦有些昏昏欲睡。烈日之下,卓彦的汗水湿透了他全身,他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不断地渗透出来,滴落在地上。终于,卓彦再也支撑不住了。他最后一刀挥下,用尽全身的力气,喊着:“父亲……”,便陷入黑暗之中。一个士兵,举起长矛,正要刺下去。便被一个什么东西砸在身上,然后,嘭的一声,一颗宝石掉在他身边。假卓彦得意地说:“那个狂妄的家伙就留给我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守卫队队长了。”那个士兵跪了下去,拾起宝石,感激地说:“感谢王子殿下栽培,感谢王子殿下赏赐。”
假卓彦冷笑地走到卓彦的面前,俯下身子,拍拍卓彦的脸,冷冷地说:“你自己来送死,不要怪我啊!”假卓彦拔出身上的小刀,正要刺下去,突然,嘭一声,一道光芒在他眼前闪现。他本能地往后退几步。
然后,所有的士兵又开始警觉起来,不知何时,炼燎出现在假卓彦的身边,突然现身,将剑架在假卓彦的脖子上,大声地说:“如果你敢动手的话,你们的王子将会死得很难看。”没有一个士兵敢动手,一个一个地站着不动,但保持着警觉,随时出手。
“让他们让出一条道来。”炼燎严肃地说。
“让!”假卓彦一声令下,所有的士兵们纷纷让道。
炼燎快速地扶起卓彦,那速度之快,令所有的人咋舌。假卓彦也暗暗心惊。不过,他悄悄地使出了他的“七色杀”。手指刚要动,便听到炼燎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别动你那根还没有发黑的手指。”假卓彦听了便泄气了,内心一阵阵恐慌。收起他的手指,慌张地说:“你想怎样?”
“带卓彦走!”炼燎坚决地说。
殿内,比漠王索马依旧平静地坐着,表情冷冷地。一道道光芒在他身边浮现,在半空中,荡漾着。
“皇宫岂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一阵可怕的声音传来。这声音让所有的人觉得内心被什么东西沉沉地压迫着。呼吸很困难。
“族长大人,好久不见了。”炼燎对那个声音却不陌生,他又冷冷地说:“我可一直很想知道族长大人的实力到底可怕到怎样的程度啊。看来,今天有机会一试了。”
说罢,他狂吼了一声。一阵阵的大风从四面八方集聚而来,像是老虎的吼叫。这声音让所有的人感到重重地威慑。
“别以为你学老虎吼几声,就能吓倒我的军队。”索马此时出现在半空中,飘浮着身体,轻视地说。
“哈哈哈……”炼燎大笑着。比漠王索马的表情突然变得很难看。
“请殿下环顾一下四周!”炼燎又冷冷地说。
“如果开战的话,我想,殿下你心里比我更清楚,你将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还不一定能够战胜我!”炼燎接着说。
比漠王索马双目一眨,周围的一切尽收眼底。几千只老虎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宫,宫顶上、宫外,全被老虎包围了起来。还有,似乎很多的老虎咆啸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比漠王索马的表情变得更加地难看。他知道这是一种顶尖的幻术——“千虎阵”。会这种幻术的人可以召唤出许多许多的老虎,如果没有数量巨大的军队压镇,是很难取胜的,今天,皇宫的禁军派出了一大半去镇压暴动,如果现在索马为了假卓彦与炼燎硬拼,那么,损失会很惨重。虽然索马很意外炼燎会这种幻术,但是,他也知道,炼燎施了这个幻术后必将受到重创,毕竟用了千虎阵会损失许多的灵力。
“放了我儿子吧,我保证你们绝对安全地离开。”索马终于决定了把炼燎与卓彦放走,等他们走之后,再派人解决掉他们。
“我并没有打算要杀他,因为,我还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呢!”炼燎高声地说。四面八方传来老虎的吼声,整个宫殿被越来越多的老虎团团围起来。许多的士兵已经已经吓得小便失禁了,地上,湿了一片又一片。他们一个一个都搂擞着,望着一只只老虎。心里不停地发毛。
“父王,救我!”假卓彦的身子颤抖得很厉害,双脚不断地抖着。看着他这幅模样,炼燎哼了一声。
“让所有的士兵放下武器!往后退,离门口一百米!”炼燎威胁地喝道。
“放下武器,退后,让他们走!”比漠王索马愤怒地进入后宫。
嘭嘭地响声响遍整个宫殿。炼燎扶着卓彦,挟持着假卓彦,一直走到门口,在大门快要关上的一瞬间,才把假卓彦推了进去,假卓彦连滚带爬,慌张地向殿内跑去,而炼燎与悦恬快速地离开。像鬼魅一样的影子,炼燎与悦恬从空中急速掠过。随即,所有的老虎消失不见!像是幻觉一般!
悦恬一直撑到了住所才吐出血来,因为在比漠国王宫里,他施展了“千虎阵”威慑比漠王索马,灵力消耗了很多很多,终于,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悦恬再次陷入昏睡中,而此时,老爷爷已经不在,只能靠婆婆为悦恬与卓彦疗伤。婆婆变得很忙碌,每天为他们配药、煎药,炼燎在一边帮着。但她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虽然她很少说话,但炼燎知道,爷爷与婆婆心肠很好很好。卓彦深受重伤,悦恬又需要休息。如果不是遇见了爷爷与婆婆,炼燎真不知道要如何办?他的心里一直挂念着颖孜及其他永拓部落民众的安危。时间一天天地过去,没有任何关于永拓部落的消息。而整个王城,到处都有比漠王索马的禁军在搜捕他们。一切,让炼燎感到沉重。但是,他坚毅的性格能够承受一切的风雨。每天,炼燎都沉默着、思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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