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名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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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随着夜色侵袭而来,川中四煞的出现,让上官天云着实感受到了这股冷峻。尽管来者只是刘成备和陈关纽,但是就凭借这两人的降龙木法和暗器,足以让袁复北师兄弟分心而落败。
上官天云早就感受到了强敌环伺的气氛,而潜藏的敌人终于又现身了几个,本来的敌暗我明变成了我敌皆明,现在的情况反而更好了。
秦重的出手渐渐凶狠,已经立志拿下上官天云的他已经准备了下一杀招,可是就是忘忧双煞的出现,让他出现了一丝喜悦。也许任何人在和敌人的战斗中看到自己实力的增强,都会产生这种感觉吧。可是就是这种感觉,让他的凝血神功的运转稍稍受了点阻滞,而就这点阻滞让他这一招没有能取得预期的效果。
上官天云的棒槌已经被荡开,只要秦重对着自己胸口隔空一击,哪怕是临空的掌力也足够让战斗结束,可是秦重就慢了那一刹那。就是这个不能用计量单位计算的时间段,上官天云把它利用起来了。他的棒槌脱手而出,飞袭陈关纽,而他自己却脱身而出,跳出了秦重的战圈。
陈关钮正准备对上官天云发暗器,不料上官天云竟然抢先发难,一把撬石块的棒槌迎面而来。他开始闪避,当棒槌离自己只有半尺的时候,身形一侧,可是这棒槌竟然在空中自动断裂,分成两截,一半加速飞向陈关纽,另一半却袭击那个准备从背后偷袭袁复北的刘成备。陈关纽不得不用双手硬接棒槌,他使用的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拿住棒槌的棒身,可是棒槌的回旋之势竟强烈如斯,陈关纽虎口震裂,胸膛被棒槌击中,喷了口血,坐倒在地。
刘成备毕竟离上官天云距离较远,待另一半棒槌飞到的时候,势头已衰,速度也减慢了许多,刘成备也就没有重视,和陈关纽一样偏开身体,让开来棒。这时候陈关纽嘶声喊道;‘三弟,小心。’只见这棒槌竟然再分两半,一半袭击刘成备的下盘,一路袭击刘成备面门,刘成备拿降龙木荡开了其中一块木头,而另一块木头直接击中他的左腿,噗的一声,他跪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秦重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上官天云的力道竟然控制得这么好,留真气到棒槌上,然后自动分开,分别袭击对手,这不但要求在内功的运用上炉火纯青,还要能耳听八方眼看六面,准备判断别人的站位,分析别人的出手特点。这毛都没长全的小子,竟然有如此纯熟的身手。而他怒的是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让敌人在自己眼皮底下瞬间放倒了自己的两个得力助手。
上官天云瞬间击倒川中两煞,一点也没空闲,马上又攻向祝四海,他的师兄袁复北在袖里乾坤的攻击下已经是缓不过气来,眼看就要血溅当场,可是上官天云以指做剑,点向祝四海的眼睛,一道剑气已经飞射而去。祝四海内功高强,一身护身神功也不怕一般兵器的攻击,但是现在来的少年出手就伤了川中两煞,这道剑气又是攻向自己的命门,故而不得不放开袁复北,和上官天云搅在一起。这时候的秦重也攻向了上官天云,结果又形成了刚才两大高手合战上官的局面。
秦重和祝四海的心绪越来越急躁,出手和配合越来越不成章法,两人的合作反而不如一人方便。上官天云的身形和动作却越来越潇洒,越来越灵活了。
袁复北脱开了祝四海的掌心,胸中只觉得作呕,要是上官天云再不替自己解围,恐怕他已经坚持不了十招。
袁复北看着上官天云在两大高手中游走,记起师傅曾经和自己说过的话;‘你这个上官师弟,天分聪颖,是大自然的杰作,他欠缺的仅仅是人生的各种体验,等他历经人世的各种感觉,他的武功必然超卓非凡,超越前人,假如他不能够做到,就会中途夭折,我们现在谁也帮不了他,因为等着他的,是命运对他的考验。’
就不到一年的时间,袁复北的武功还是鲜有进境,心里的感觉千丝万缕,他已经难望上官天云的项背,这真的是人天分的差异吗。难道是师傅根本就没把最精华的武功传授给他。
眼前的三条人影此起彼落,上官天云力敌两大高手却犹如闲庭散步,他每走一步都像是轻轻跳着的舞步,而他每出一招,就有如艺术家在细心勾勒自己的作品。相形之下,秦重和祝四海却是凶神恶煞,气喘牛斗,上跳下跑,根本没占到丝毫便宜。
袁复北又奇怪了,心中寻思;“这两个人既然无法联手制敌,为什么不脱身开来一个,让自己一对一,胜算不是还高些吗。”他开始颠步的在三人的战区周围走来走去,渐渐的发现了点问题,原来这秦重和祝四海的武功互相牵制,而上官天云就是中间的搭桥人,上官天云不停手,这两人谁也不敢停手。因为三方的功力势均力敌互相克制,一旦自己收手,另外两方的功力将会决提般涌来,秦重和祝四海谁也没把握去冒这个险。
袁复北道;“师弟,你真聪明,这两个人已经被你制服了,你不渐渐的不费任何功力,就迫使他们两个每出一招都要倾尽全力,长久下去,你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你放心,现在没有人来干扰你,我就守在你们旁边。”
上官天云听了袁复北的话没有丝毫表示,而秦重和祝四海仿佛也没有在意自己身边还有个敌人。原来这三人的全部身心都投入到战斗中,每个人的思维都停顿在下一步招式的构想上。袁复北在旁边的挑衅对任何人都起不了作用。
只听得黑暗中又有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道;“这位公子武功不行,没想到眼光还是不错的啊,可是他们三个已经完全进入忘我状态,听不到你的话了。”
袁复北听到这声音就在耳边,不觉得吓了一跳,原来强敌已经潜入到自己身边,而自己竟然没半分察觉,看来这来人武功非同小可。于是他马上凝神以对,防止潜伏在暗处的这个人突然发难。
这女子又在暗处笑道;“公子放心,我不是敌人,我是你们的朋友,来接应你们离开这里的。”袁复北正考虑是否要相信这个陌生人的援手,这个女子又道;“上官公子的武功大出我意料,我也没想到血雾手和祝四海都在这里,不然我当时说什么也不会让他代替冷树公子来赶赴这场杀局了。”
袁复北循声走去,只见黑暗中果然有个女子模样的人形站在一颗树旁边,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她的容貌。这个女子似乎也看到了袁复北的走来,噗哧一笑道;“公子你过来做什么,你赤身的,难道不怕害羞吗。”
袁复北也觉得一阵秏然,这才记得自己才只穿了件短裤,原来自己被那个无忌搜身,连衣服也被抢去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无忌要自己的麻布破衣做什么。而袁复北做的是生火做饭,挖泥坑的脏活,后来天色黑了也没在意自己穿了多少,他的内功已经颇有根底,自然不会怕那初春的寒冷,而连夜的奔走反而让他有燥热的感觉。眼下在逃跑的路上碰到了女人,更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自称是自己同道的,弄得袁复北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借着点星光,袁复北能看清自己全身的上下是完全被污泥沾染,加上自己汗水的冲洗更加是污浊不堪,如此狼狈的逃跑实在是有失面子。他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呻吟的陈关纽,依稀之下似乎衣服的材质比较好,于是弯腰下来,想扒掉他的外衣和外裤,先渡过眼前的窘境再说。可正当他接近陈关纽,那个树林的女子已然惊呼道;“喂,裸公子,小心。”果然那陈关纽奸笑一声,嘴里吐出一根银针,直插袁复北心脏,幸亏有那个女子的提醒,袁复北及时的避开,可是还是慢了一步,银针已经刺入自己的右肩膀。
袁复北只觉得肩膀酸麻无力,知道这个陈关纽的银针必定有毒,于是运功封闭了自己的相应的**道,点了自己另外一条肩膀的玄机**。那女子终于冲了过来,轻声道;“你已经中毒,得迅速离开。”话还没说完,人已经闪电而至,一剑刺向上官天云和秦重之间。
上官天云已经沉浸在和秦重,祝四海动手的世界里,外来突然闯进强敌,让他颇感麻烦,不得不停止了动手。而祝四海和秦重见来者没向任何人发动攻击,同时都停了下来,因为这个时候无论谁再动手,就只有往这个女子的剑上撞,这三人没分清楚敌友,都不会轻易与她为敌的。

袁复北见来的这个姑娘一出手就把上官天云,秦重和祝四海三大高手分开,显然剑术精妙,武功高强,自己恐怕又比不上了。他的内功也有根基,习惯了夜晚的漆黑,在三丈之内还是能看清楚物事的,借着点天上微茫的星光,打量了下这个奇异的女者。只见她面容像远山的白雪,白皙的皮肤得像无暇的宝玉,婀娜的身段就是那画中的嫦娥也难比,一双秋水在黑暗中犹如万年流传的钻石,整个人站在那里,简直就是颠倒众生。袁复北看得痴痴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重已经说道;“姑娘,你也想来趟浑水吗?”
上官天云接后道;“赛姑娘,你怎么也来了?”
那女子轻叹一声,道;“公子离开后我总觉得不妥,这些金国人和大名血奴都是穷凶极恶的人,让你来送死我们怎么能心安。”
袁复北心中寻思道;“这个人难道就是冷树的情人,也就是她答应保护冷树,让上官天云来赴死亡之约的?难道她就是那个赛貂蝉,这也确实了,貂蝉哪有这等美貌,简直就是理想中的美人。”
上官天云微微笑了笑道;“姑娘的话一听就是眼不由衷,依在下看来,姑娘要么是不满心上人身边的心上人,所以离开他来找我,要么是怀疑在下的诚意,怕在下出卖了你,所以跟来看看。”
那美貌的女子横了上官一眼,假装凶巴巴的道;“怎么,你的意思好像我会看上你?说起来也不照照镜子,看你个小孩样子。”不过她话说完后还是嘻嘻的问了句;“你年纪轻轻的,看人还有一手嘛。”
上官天云微笑更加灿然,说道;“姑娘的意思是就是怕在下是怕死的,来了藏剑山庄被他们一吓,就说出了冷树的秘密了?”
这女子奇道;“我明明是说我情场失意了,所以来找你的,怎么你那样理解,完全对自己没信心嘛。”
上官天云依旧面带微笑的道;“赛姑娘倾城绝色,怎么会失意,在下是一个乳臭未来的小毛孩,怎么会做这种梦。”
那姓赛的女子甜蜜的笑了,娇声道;“小哥儿,你年纪虽轻,却是英姿勃发,很多女人就是喜欢这种青涩男孩的。”说着间,一股娇媚随着她的肢体和语言在春风的吹佛中像暖风一样拂过场中每个男人的心扉。连年过四旬的祝四海也紧钩钩的看着眼前这个赛过貂蝉的绝代佳人。
可是这个姓赛的女子的两双眼睛却完全没有离开过上官天云的身体,先是笔直盯着上官的脸看,接着又是看他的衣服,看他脖子里的内衣,又看他的腰牌,白色的下装,白色的已经污泥不堪的鞋子,她从上到下几乎要把这个年轻的男人看个遍。上官天云却没有在乎,面带微笑的接着她的话说道;“赛姑娘,难道看冷树公子看得生腻了,想换个新鲜的男人看。
赛姑娘轻笑道;“我没看腻呢,他根本就没什么好看的,那个死人长成那个样子了已经定了型,我就在想象小子你,以后会是怎么成熟迷人。”
秦重和祝四海被这女子的美貌所震慑,半天没采取行动,可是眼前的这对男女你一句我一句的越说越暧昧,丝毫不把自己等身边的强敌放在眼里,心里都觉得愤怒。秦重已经沉声道;“赛貂蝉,虽然你是都公子的心上人,但是并不表示我不敢伤你,你不要和我们大金做对。”
袁复北听得秦重如此称呼,心中一动,想道;“这个女人果然是赛貂蝉,她看来有二十四五岁了,但是如此颠倒众生,连金国的贝勒都文都被她迷住了,看来这个冷树的艳福真不浅啊,不过这个女人和上官师弟又是什么关系呢。”
赛貂蝉噗哧一声笑道;“哎哟,你比那个姓都的笨蛋还大的口气呀,我今天倒要看看,我就让你对我不客气,你还能把我怎么招。”她挥了挥手里的剑,对着秦重和祝四海道;“你们两个乌龟一起上吧。”
祝四海大怒,他贵为蓝天帮的总护法,江湖上谁人不给面子,不料到在这个荒村黑道上被一个自己盯着看的女子如此奚落,心里想道;“你叫赛貂蝉,我马上叫你变成肖太后。”
这肖太后是辽国的圣母皇太后,权势滔天,结果后来被人砍断了四肢丢到了厕所里,下场惨绝人寰,这个祝四海刚刚被一个看都没看清楚容貌的小子戏耍,又忍受了这个女子的侮辱,早就是怒火中烧了,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二男一女剁成肉酱。
而秦重毕竟是大名血奴的大弟子,眼见这女子媚态动人,显然武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刚才自己和祝四海联手,居然不知道被一个小子用了什么手法,搞得像是互相搏斗似的,不但没威胁到别人,还耗费了自己接近半个时辰的时间以及诸多功力。现在这个和那小伙子关系暧昧的女子又要一个人挑战自己两人,恐怕其中又有古怪。当下喝到;“无知女子,我们的人马在这附近,我们只要发出信号,他们就能出来把你们剁了,还用得着我们亲自出手吗。”
赛貂蝉听着这等威胁恐吓的话不但没被吓着,还笑得花枝乱颤,她指着秦重道;“你不要说白话骗人了,这里附近一片漆黑,路上都没灯光的,很明显你驻扎的人马还在至少半里开外,叫他们来,现在也不实际,我们往稻草堆里一窜,看他们怎么奈何我们。”赛貂蝉边说边看着秦重的脸色,只见秦重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又道;“秦将军要是怕了我们,你们可以自断手臂一条,本姑娘放你们走。”
秦重终于被激怒,冷喝道;“丫头,既然你不知道死活,就送你上西天那去取经吧。”说未完,双手就抓向赛貂蝉,刮起的阴风也卷得她的衣襟乱飘。秦重的双手刚刚接近赛貂蝉的面门,就被她轻巧的避过了。
袁复北在一旁看着,心道;“这个女子的身法奥妙,方才这种躲避秦重的身法像是传说中莲花魔女的莲花步法。这个女子武功这么高,却爱上了冷树,难道是侠女难过美男关。”眼下是上官天云盯着了祝四海,两人都没有轻易出手,也许是祝四海的袖里乾坤需要强大内力催动,他方才消耗太大,现在也不愿意再上前了。
赛貂蝉避过秦重的一抓,手臂一挥,长剑就砍向了秦重的脑袋。竟然就是没有任何招式,如泼妇拿菜刀砍人一般的架势。那秦重看着赛貂蝉的剑砍过来,觉得往哪里走都不是个办法,只得推出掌风,袭击赛貂蝉面门,攻敌之所必救。赛貂蝉内功似乎不如上官天云,不敢硬接秦重的凝血神功,长剑又一挥,身形已经让开。
秦重一招迫开了赛貂蝉,正准备追击,这赛貂蝉竟然又不可思议的刺出一剑,这剑的运用方法完全就像小孩子打架一样缓慢,没有章法。秦重心里疑虑重重,心道;“莫非你是轻视我不成,我真要给你点颜色看,就是杀了你,想那都师弟也不会怪我。”心意一动,马上就运动了凝血神功,一掌接一掌的拍向赛貂蝉。
那赛貂蝉一剑接一剑,每一剑都刚好迎上秦重的手掌,秦重每次的凝血神功发出一半,就被迫收掌,所以这凝血神功也无法集合成更高级别的血雾飞影,对敌人的伤害也就大大减弱了。
上官天云在一旁看着秦重的武功,心里想道;“这个血雾手的内功确实够霸道,不过赛貂蝉的剑术似乎根本看不出任何招法,完全就像是胡打一气,可是她每发一招都是刚好把秦重的招式堵死,秦重空有全身内功,却无法起到伤害敌人的效果,凝血神功是够邪门,但是失之灵巧,一个身法迅速,剑法精妙的人就可以找到其中的破绽。可是这个赛貂蝉的剑术究竟出自何门何派,让人琢磨不透。”
袁复北也盯着赛貂蝉发出的一招一式,心里道;“宝剑无锋,大器不工,传说中的剑法的最高境界,就是以重拙胜灵巧,以无招胜有招,故事中的独孤求败就已经达到了这种境界,可是江湖上谁也没人证实他的事情,这个赛貂蝉使用的剑术的精华,不就是传说中的独孤九剑吗。尽管她离重拙大的境界还有距离,但是在无招的体会上已经有一定的成就了,看来今天秦重恶斗在先,凝血神功无法充分发挥,正好是我报母亲大仇的机会。”他心中另有打算,只是寻思;“上官师弟的修为比我高,人的悟性比我好,不知道他有没有领悟到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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